1 这日子没法过了林缺感觉脑子像被人塞进了一台滚筒洗衣机，还是加了钢丝球一起甩干的那种。疼。太阳穴一突一突地跳，眼前的景象都带上了重影。

“缺哥，你又犯病了？”旁边，一个吨位堪比小坦克的胖子，罗浩，压低声音问道。

他手里攥着一把半米长的开山刀，刀刃上还沾着黑乎乎的、不知名的粘稠液体。林缺没吭声，只是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没事个屁。他现在只想躺平，就地躺平，最好世界毁灭的时候能给他盖上一层隔音效果好的土。末世第三年，人类的生存环境已经恶劣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外面是漫山遍野的丧尸，家里是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压缩饼干。作为“擎天柱”基地里一个平平无奇的外勤小队成员，林缺每天的工作就是出来捡垃圾。哦，说得好听点，叫搜集物资。“前方三百米，沃尔玛超市入口，热感显示有三个活动目标，体型偏小，初步判断为普通游荡者。

”耳机里传来队长陈默冷静的声音。陈默，人如其名，话少，手黑，是他们这支“拾荒者五队”的定海神针。“收到。”林缺有气无力地回了一句。

他揉着太阳穴，强迫自己集中精神。这种头痛不是第一次了，每次靠近丧尸密集区，就跟有人给他脑袋上紧箍咒似的。队里的医生检查过，结论是末世综合征，压力太大导致的精神衰弱。林缺自己清楚，这玩意儿叫异能。

一个屁用没有的异能——“丧尸雷达低配版”。别人觉醒异能，不是控火就是御冰，再不济也是力量强化，跑得比狗快。到了他这儿，就成了个24小时高强度信号接收器。

只要附近有丧尸，他的脑子就跟连上了对方的蓝牙一样，开始接收一堆乱七八糟的、充满了暴躁和饥饿的垃圾情绪。丧尸越多，信号越强，他头越疼。

简直是给丧尸大军当人肉信号塔的绝佳材料。“胖子，你左侧，我右边，小雅殿后。

速战速决。”陈默的声音再次响起，打断了林缺的自我吐槽。三人呈品字形，猫着腰，贴着废弃车辆组成的掩体，悄无声息地摸向超市入口。超市的玻璃门碎了一地，门框上挂着半截穿着超市工服的假人模特，风一吹，摇摇晃晃，发出“吱呀”的声响。

林缺一眼就看到了那三个目标。它们穿着破烂的衣服，身形干瘦，在超市门口毫无目的地晃悠。其中一个的脑袋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扭曲着，看上去像是脖子断了，却依然坚挺地挂在肩膀上。普通货色。林缺心里刚闪过这个念头，大脑深处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像有一根烧红的钢针狠狠扎了进来。坏了。这感觉不对。

普通游荡者给他的感觉，就像是手机信号只有一格。而现在，他脑子里的信号条瞬间满格，还特么是5G的。附近有大家伙！“队长，撤！”林缺来不及解释，冲着对讲机低吼一声。

几乎是同时，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从超市深处传来。那声音里充满了绝对的威压，不再是普通丧尸那种无意识的嘶吼，而是带着某种……宣告领地般的愤怒。

门口那三只游荡者，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瞬间僵住。然后，它们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仿佛见到了什么天敌。下一秒，三颗脑袋冲天而起。

一道快到极致的黑影从它们身边一闪而过。林缺的瞳孔骤然收缩。他看清了。那是一只手。

一只苍白、修长，指甲漆黑如墨的手。超市深处的阴影里，一个高大的身影缓缓走了出来。

2 大佬，我真不是故意看你的那是一个“人”。之所以要打引号，是因为他除了保留着人类的体型外，其他特征已经完全超出了认知。他很高，目测超过两米。

皮肤是一种毫无血色的苍白，身上穿着一套裁剪得体的西装，虽然布满了灰尘和破损，但依稀能看出曾经的昂贵。最诡异的是他的眼睛。那不是丧尸浑浊的白色，而是一种深邃的、仿佛蕴含着星辰的暗红色。他只是站在那里，一股无法言喻的压迫感就笼罩了整个街道。空气都变得粘稠，让人呼吸困难。丧尸王。

林缺的脑子里只剩下这三个字。基地资料里有过记载，这是进化到顶点的存在，拥有智慧，拥有不可思议的力量，是所有幸存者的噩梦。传闻中，见过他的人，没有一个能活着回来。

陈默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凝重的神色，他缓缓举起手中的突击步枪，却迟迟没有开火。

他知道，这玩意儿对眼前这个生物来说，可能跟烧火棍没什么区别。

胖子罗浩更是紧张得连呼吸都忘了，额头的汗珠子顺着肥肉的褶子往下淌。

整个世界都安静了，只剩下风吹过废墟的呜咽声。林缺的头痛已经达到了顶峰，但他强忍着没有倒下。他的异能正在疯狂接收对方的情绪。不同于其他丧尸的混乱与饥饿，这个丧尸王的情绪……很奇怪。没有暴虐，没有杀意。反而是一种……好奇？

还有点……无聊？就像一个站在自家院子里，看着几只误入的土拨鼠的园主。丧尸王动了。

他迈开长腿，一步一步，从超市的阴影里走了出来，阳光照在他苍白的脸上，却没有带来一丝暖意。他的目光扫过瑟瑟发抖的罗浩，扫过一脸戒备的陈默和小雅，最后，落在了林缺的身上。林缺心里咯噔一下。完犊子了。被点名了。他能感觉到，对方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了自己身上。那种感觉，就像是被一台超高精度的雷达锁定，连头发丝的颤动都被对方尽收眼底。丧尸王的暗红色眼眸里，闪过一丝疑惑。他缓缓抬起手，指了指林缺。陈默和罗浩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林缺的大脑飞速运转。怎么办？装死？

现在躺下还来得及吗？还是说，大喊一声“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然后期待天降老爷爷？这不科学啊！就在林缺准备破罐子破摔的时候，丧尸王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眼珠子都快掉出来的动作。他指着林缺，然后收回手，在自己坚实的胸膛上用力地、郑重地捶了两下。接着，他又指了指林缺。

那动作……那神情……林缺有点懵。这场景，怎么看着有点眼熟？哦，想起来了，动物世界里，大猩猩求偶……不对！是黑猩猩首领之间表示友好和结盟的动作！

再翻译得通俗一点就是——“兄弟，我看你很不错。”“以后，跟我混吧。

”林乱在风中凌乱了。陈默、罗浩、小雅，三个人，六只眼睛，齐刷刷地看向林缺。

那眼神里充满了震惊、迷茫、以及一丝丝“卧槽你什么时候背着我们勾搭上大佬了”的谴责。

林缺张了张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他现在只想对着这位丧尸王大喊一句：大佬，我真不是故意看你的！您能不能把眼神从我身上挪开！我不好这口啊！

3 咱俩真不熟丧尸王见林缺没反应，似乎有点不解。他歪了歪头，暗红色的眸子眨了眨。

这个动作，如果放在一个正常帅哥身上，可能会有点萌。

但放在一个两米高、浑身散发着死亡气息的丧尸王身上，就只剩下惊悚了。他再次抬起手，指向远方一栋被藤蔓爬满的摩天大楼。然后，又指了指自己，最后，再次指向林缺，并做了一个“过来”的手势。这套哑语打得行云流水。林缺的“丧尸雷达”疯狂报警，但接收到的情绪却翻译出了更清晰的意思。那里，我的地盘。你，过来。一起，当老大。林缺的嘴角狠狠抽搐了一下。好家伙，这不只是要拜把子，这是要直接拉他入伙，共享江山啊！大哥，咱俩真不熟！“撤！”陈默到底是队长，最先反应过来。

他一把抓住林缺的胳膊，用尽全身力气往后拖。罗浩和小雅也如梦初醒，转身就跑，动作比兔子还快。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四个人头也不回地冲向来时的街道，把吃奶的劲儿都使了出来。奇怪的是，身后的丧尸王并没有追。林缺在被拖着跑的时候，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只见那位大佬还站在原地，保持着那个招手的姿势，苍白的脸上，似乎流露出一丝……茫然？好像在说：兄弟，你跑啥啊？林缺发誓，他宁可被十个变异丧尸追着跑，也不想再看到这个眼神。太特么诡异了！

四个人一口气跑出了好几条街，直到身后的压迫感彻底消失，才敢停下来，扶着墙大口大口地喘气。“呼……呼……缺，缺哥……”罗浩上气不接下气，一张胖脸憋得通红，“你，你和那位……到底啥关系？”“我跟它能有啥关系？

跨物种的纯洁友谊吗？”林缺翻了个白眼，感觉自己的肺都快炸了。

“可他刚才……”小雅心有余悸地拍着胸口。“我怎么知道他发什么疯！

”林缺烦躁地抓了抓头发。陈默靠在墙上，沉默了半晌，才缓缓开口，声音有些沙哑：“总之，我们活下来了。”是啊，活下来了。在一个丧尸王的眼皮子底下，全身而退。这事说出去，整个擎天柱基地都没人会信。但活下来之后呢？陈默看着林缺，眼神复杂。他知道，事情麻烦了。林缺，这个平时在队里懒散得像条咸鱼，唯一的优点就是长得还不错的队员，现在成了一个巨大的、行走的麻烦。

一个能让丧尸王“另眼相看”的人。这到底是福是祸？没人知道。

4 王的礼物回到擎天柱基地，已经是黄昏。高大的金属围墙将内外分割成两个世界。

墙外是死寂的废墟，墙内是挣扎求生的人间。陈默将这次离奇的遭遇上报给了基地高层，当然，他隐去了丧尸王对林缺“格外热情”的细节，只说是侥幸逃脱。

林缺则被勒令待在宿舍，暂时停止一切外勤任务，等待调查。对此，林缺表示一万个欢迎。

不用出门捡垃圾，还能在宿舍躺平，这不就是带薪休假吗？这样的好事请再来一打。

他躺在自己那张硬板床上，翘着二郎腿，开始思考人生。那个丧尸王到底怎么回事？

难道是自己的异能变异了？从“丧尸雷达”升级成了“丧尸魅惑”？一想到那个画面，林缺就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别，千万别。他宁可头疼死，也不想被一个两米高的丧尸大哥天天惦记着。“咚！”一声闷响，从宿舍楼外传来。

声音不大，但在这相对安静的基地里，却格外清晰。林缺翻了个身，没在意。

可能是谁家的东西掉了。“咚！咚！”又是两声。这下，不只是林缺，整个宿舍楼里的人都被惊动了。“怎么回事？”“外面什么声音？

”窗户边传来悉悉索索的议论声。林缺也爬了起来，走到窗边，扒着窗框小心翼翼地往外看。

宿舍楼下是一片空地，紧挨着基地的高墙。此刻，空地上，正上演着诡异的一幕。

一个亮晶晶的、仿佛是某种汽车轮毂盖的东西，凭空出现，然后“咚”的一声砸在地上。

紧接着，又是一个。再一个。就像……有人在墙外，往墙内扔东西。扔的还是汽车轮毂盖。

基地的警报器还没响，显然，这古怪的投掷行为并没有触发防御系统。

住在宿舍楼里的都是外勤队的，胆子都大，不少人探出头来看热闹。“我靠，这是谁啊？

这么没公德心，乱扔垃圾？”“这轮毂盖看着还挺新，不会是哪个小子偷出去卖的吧？

”“不对劲，你们看，是从墙外面扔进来的！”这句话一出，所有人都沉默了。墙外？

墙外除了丧尸，还能有什么？很快，空地上就堆起了一座由轮毂盖、后视镜、车标组成的小山，亮闪闪的，在夕阳下反射着奇异的光。所有人都懵了。丧尸……喜欢玩这个？林缺的心却沉了下去。

他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就在这时，一个更大的黑影从天而降。“砰！”一声巨响。

那是一个狰狞的、足有半人高的怪物头颅，被齐刷刷地从脖颈处切断，切口平滑得像镜面。

头颅上的独眼还惊恐地睁着，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就这么没了。“是，是‘独眼屠夫’！

”人群中有人发出了惊恐的尖叫。独眼屠夫，B级变异丧尸，以力量和残暴著称，曾经团灭过基地的一支精锐小队。现在，它的脑袋，像个破烂的西瓜一样，被扔了进来。

和那堆亮闪闪的“垃圾”堆在一起。一种荒诞又恐怖的氛围，瞬间笼罩了所有人。

林缺的太阳穴又开始一抽一抽地疼。他的“丧尸雷达”里，接收到了一个清晰、甚至可以说是带着点……邀功意味的情绪。兄弟。礼物。

喜欢吗？林缺默默地退后两步，一屁股坐回床上，用被子蒙住了自己的头。完了。

这日子没法过了。那个神经病丧尸王，追到家门口来送礼了！5 全基地最靓的仔第二天，林缺火了。以一种他自己都始料未及的方式。“那个被丧尸王看上的男人”，这个称号一夜之间传遍了整个擎天柱基地。事情的起因，自然是宿舍楼下那堆诡异的“礼物”。基地高层连夜展开调查，最后得出的结论让所有人大跌眼镜——这些东西，确实是从墙外扔进来的，而且“作案者”，极有可能就是前一天拾荒者五队遭遇的那位丧尸王。至于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一个人——林缺。基地里人尽皆知，拾荒者五队昨天差点团灭，只有林缺所在的宿舍楼下，出现了这么一堆“贺礼”。这要说没关系，狗都不信。于是，林缺从一个平平无奇的咸鱼队员，一跃成为全基地知名度最高的人。走在路上，所有人看他的眼神都不一样了。有好奇，有羡慕，有嫉妒，但更多的是一种看“基地祥瑞”的敬畏。“快看，就是他！”“长得也没三头六臂啊，怎么就被丧尸王看上了？”“嘶……你说，他会不会有什么特殊体质？”“呸！

你思想能不能健康点！我听说，那位丧幕后大佬喜欢的是他的才华！

”林缺：“……”我有个屁的才华，我唯一的才华就是会躺平。罗浩跟在他身边，一脸的与有荣焉。“缺哥，你现在可是咱们擎天柱的头牌了！食堂大妈今天给我打饭，手都不抖了，还多给了我两块肉！”林缺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滚蛋，你那是脸大，看着下饭。”烦。太烦了。他现在宁可出去跟丧尸拼命，也不想被人当猴子一样围观。

他被叫到了基地指挥中心。指挥官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叫李振国，据说末世前是个大学教授，为人还算正直。李振国看着林缺，浑浊的眼睛里充满了探究。

“林缺，对于昨天发生的事情，你有什么想说的吗？”林缺还能说什么？

他能说那个丧尸王可能脑子不太好，非要认他当兄弟吗？说出来谁信？他只能硬着头皮，一脸无辜：“报告指挥官，我也不知道。可能……我长得比较符合丧尸的审美？

”李振国被他噎了一下，嘴角抽了抽。旁边的作战参谋是个一脸严肃的中年人，他敲了敲桌子：“林缺同志，请你严肃一点！这关系到整个基地的安危！”“我很严肃。

”林缺摊了摊手，“可事实就是，我跟它真不熟。它单方面对我热情似火，我能怎么办？

我也很绝望啊。”这番话，他说得情真意切。指挥中心里陷入了一阵诡异的沉默。最后，还是李振国打破了僵局。他叹了口气：“算了，不管原因是什么。林缺，从今天起，你暂时不用出外勤了。”林缺眼睛一亮。“你的任务，就是待在基地里。”“好嘞！

”“研究一下，那位……到底想干什么。”“……”林缺的脸垮了下来。合着，我成“丧尸行为学首席研究员”了？6 破案了，兄弟日子就这么诡异地继续着。

林缺成了基地的重点保护……哦不，重点观察对象。他每天的任务，就是在基地里闲逛，然后写一份关于“墙外那位”的观察报告。当然，他一个字也写不出来。而墙外那位，似乎也跟他杠上了。“送礼”活动，从一天一次，变成了一天三次。

早上是各种车辆的零部件，中午是各种变异怪物的尸体，晚上……晚上更离谱，他开始扔一些人类世界的东西。比如，一个掉了漆的儿童摇摇马。

一个缺了胳膊的婚纱店模特。甚至还有一台……保存完好的冰箱。

为了把冰箱扔过十几米高的围墙，那位大佬甚至贴心地在冰箱上绑了几根钢筋，当配重。

擎天柱基地的居民们，从一开始的惊恐，到后来的麻木，再到现在的……习以为常。

每天吃完饭，大家最大的娱乐活动，就是搬个小板凳，坐在宿舍楼下，看“投喂”。“哎，你们猜今天王会送什么？”“我猜是洗衣机，正好凑一套家电。”“格局小了，我觉得是小汽车！”林缺的宿舍，也成了观景最好的VIP包间。

罗浩每天雷打不动地搬个望远镜守在窗边，看得津津有味。“缺哥，快看快看！

今天是个沙发！还是真皮的！”林缺生无可恋地躺在床上，用枕头捂住耳朵。他的头痛，在这段时间里，非但没有减轻，反而愈演愈烈。因为他发现，自己的异能，好像真的在升级。

他能接收到的情绪，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具体。他能感觉到，墙外那个丧尸王，扔东西的时候，情绪是……快乐的。就像一个找到了新玩具的小孩，在兴致勃勃地向自己的小伙伴炫耀。兄弟，你看，这个好。兄弟，这个，也给你。

我们，是好兄弟。这种单方面的、跨越物种的兄弟情，让林缺压力山大。这天晚上，林缺头痛得睡不着，干脆爬起来，独自一人走上了围墙。夜晚的风很冷，吹在脸上像刀子割。

他站在高墙上，眺望远方被黑暗吞噬的城市废墟。这里，曾经也是灯火辉煌。

他不知道站了多久，忽然，他感觉到了。那个熟悉的气息。他就在下面。林缺鼓起勇气，探头往下看。高墙之下，那个高大的身影静静地站立在阴影里，仿佛与黑暗融为一体。

他似乎察觉到了林缺的注视，缓缓抬起头。四目相对。

一双是充满了无奈和吐槽欲的人类眼睛。一双是蕴含着星辰大海的暗红色丧尸眼睛。

空气仿佛凝固了。林缺的脑子里，第一次接收到了一段不属于情绪的、破碎的画面。

……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两个穿着白大褂的研究员，站在一个巨大的玻璃容器前。容器里，浸泡着一个年轻的男人。“实验体7号，基因融合度98%，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