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协议签字时我笑了(沈清周廷深)最新完结小说推荐_热门小说排行榜离婚协议签字时我笑了沈清周廷深
一沈清把离婚协议推到周廷深面前。纸页摩擦光洁的进口黑胡桃木桌面,发出轻微声响。
她精心保养的指甲点在乙方签名处,没涂甲油,透着健康的浅粉。“签吧。”她说。
周廷深正低头看手机。他最近总这样,手机不离手,指腹在屏幕上飞速滑动,眉头锁着亿万家产的沉重。闻言抬眼,目光从手机移向协议,再移到她脸上,带了点审视。
“这么急?”他问,声音听不出情绪。沈清弯起嘴角。不是假笑,是真觉得好笑。“急吗?
律师上周就发你了。拖到今天才见面,是你忙,不是我急。”她没说的是,她知道他为什么肯今天露面。因为他明天要飞瑞士,陪新晋的芭蕾舞首席度假滑雪。
那位才二十二岁,腰细腿长,社交媒体上全是她倚着私人飞机舷梯的九宫格,定位在周廷深的机库。周廷深把手机扣在桌上,身体往后靠进意大利定制的总裁椅里。
他不说话的时候,气场很强,足以让谈判桌对面的老狐狸们汗湿后背。但这招对沈清没用了。
五年婚姻,她早就免疫。他打量她,像评估一份不太满意的财报。“条件都看清楚了?
没问题?”“看了。没问题。”沈清答得干脆,“财产分割按照婚前协议,我拿我该得的。
南城那套公寓归我,再加一点点……”她顿了顿,伸出三根手指。“三千万现金。
一次性付清。”她补充,“税后。”周廷深眉峰挑了一下,极细微。不是嫌多,是意外。
他可能以为她会要更多,或者哭哭啼啼不肯走。她这样平静地讨价还价,反而让他不习惯。
“你倒是……”他斟酌用词,“很实际。”“跟你学的。”沈清微笑,“浪费时间伤春悲秋,不如谈点实际的。”她从价值十六万的鸵鸟皮手袋里掏出万宝龙钢笔,拔开笔帽,再次推过去。“签字,周廷深。利索点,不相干的人还等着你呢。”最后那句话刺了他一下。
他脸色沉了半分,伸手拿过笔。昂贵的金属笔身在他指间转了个圈,最终落在签名栏。
龙飞凤舞的三个字。带着毋庸置疑的决断力。和他当年在婚书上签下的名字一样。签完,他把笔扔回桌上,发出清脆一响。“满意了?”沈清拿起协议,仔细吹干墨迹,小心翼翼装进文件袋。做完这一切,她才长长地、真正地舒了口气。
胸腔里积压多年的浊气仿佛一下子排空了。她抬起眼,看向面前这个她爱了十年、嫁了五年的男人。英俊,富有,魅力无边,却也冷漠自私到骨子里。她笑了。不是社交场合的敷衍,也不是强撑面子的伪装。
是发自肺腑的,轻松甚至带着点怜悯的笑容。周廷深被这笑弄得一怔,眉头再次蹙起。
“你笑什么?”“笑我自己。”沈清拎包起身,腰背挺得笔直,“笑我终于聪明了一回。
”她转身就走,高跟鞋敲击大理石地面,声响清脆,一步未停。没回头。一次都没有。
二十九岁的沈清,会为周廷深一句“汤咸了”钻进厨房研究三天煲汤秘诀。
二十四岁的沈清,会因为他半夜随口一提想吃城南那家生煎,冒着大雨开车穿过半座城去买。
二十八岁的沈清,在他连续第三年忘记她生日后,平静地切了块自己买的蛋糕,吃完开始物色离婚律师。爱是消耗品。尤其是单向奔赴的爱。烧完就没了。连灰都不剩。
嫁给他时,全世界都说她麻雀变凤凰。周家是真正的顶级豪门,周廷深是含着钻石汤匙出生、还顺便把汤匙厂买下来的那种人。而她沈清,不过普通中产家庭,父亲是教授,母亲是医生,清白体面,但在周家眼里,约等于无产阶级。
婚礼盛大冠绝全城。她穿着法国空运来的高定婚纱,戴着据说能买下半栋楼的钻石项链,像个被精心打扮的玩偶,对着满堂宾客微笑。手挽着的男人,侧脸英挺,是她整个青春期的梦。可梦醒了才知道,城堡是冰做的。周廷深不坏。他不家暴,不出轨至少早期没有,不出言不逊。他只是……看不见她。他的世界太大。并购案,董事会,跨国交易,动不动几十亿的流水。她沈清,和他的限量手表、定制西装一样,是身边一件体面的装饰品。需要时佩戴,无需时摘下。婚后的第一个月,他就因为一个海外项目驻外半年。她独自守着七百平的大平层,夜里能清楚听见自己的心跳。
她试过沟通,试过抱怨,试过小心翼翼表达“我需要你多陪陪我”。
周廷深当时正在开视频会议,手指敲着键盘,头也没抬。“沈清,我很忙。你想要什么,跟张秘书说。”张秘书是他的生活助理,负责处理一切“杂事”,包括给她打钱。
她不再说了。说了也没用。她学着打发时间。插花,茶道,烘焙,和富太太们喝下午茶。
她们谈论最新的爱马仕配额,瑞士抗衰老针剂,或者如何不动声色地查老公手机。
沈清融不进去。她每次去都像上刑。那些女人看她的眼神,表面亲热,底下藏着嘲弄。看,这就是飞上枝头的那位,周廷深新鲜劲过了,也不过如此。婚姻的第三年,周廷深的花边新闻开始见报。起初是些小模特,小明星。后来档次渐高,变成钢琴家,舞蹈家,女总裁。每次照片曝光,都有“好心”的姐妹第一时间发链接给她。“清清呀,你看这个肯定是误会,廷深不是那种人。”她喔一声,关掉链接,继续侍弄窗台的多肉植物。
心里不是不痛的,像细小的针扎进去。但扎得多了,也就麻木了。她会等周廷深回家,把手机扔到他面前,冷静地问:“怎么回事?”周廷深通常很不耐烦。要么说“应酬而已,别人瞎拍”,要么说“你怎么也跟着瞎想”,最过分的一次,他扯松领带,语气冰冷:“沈清,摆正你的位置。周太太这个位置,多少人盯着。你要懂事。”那一刻,沈清看着他嫌恶的眼神,如坠冰窟。她终于明白,她耗尽全力去爱的这个男人,从未真正把她放在平等的地位。他娶她,或许是因为那时她年轻漂亮带出去有面,或许是因为她那点不合时宜的清冷劲儿让他一时新鲜。唯独不是因为爱。或者尊重。
离婚的导火索,是一件小事。深秋夜里,她急性阑尾炎发作,疼得蜷缩在地毯上,冷汗涔涔。
哆嗦着给周廷深打电话。第一遍,他没接。第二遍,他没接。第三遍,他接了。
背景音是靡靡的爵士乐和女人的娇笑。他不胜其扰:“什么事?我在谈重要客户。
痛得声音发颤:“周廷深……我、我肚子好疼……可能、可能要去医院……”那边顿了一下,随后是更加不耐烦的语气:“这种小事找司机!或者打120!我又不是医生!别再打了!
”盲音响起。沈清举着手机,愣了片刻。腹部的剧痛忽然感觉不到了,心口的窟窿嘞嘩往里灌着冷风。她哆嗦着,自己打了120。手术,住院,出院。
周廷深一次没露面。张秘书来了,付了所有账单,留下一个果篮,转达周总的问候“好好休息”。她休息了整整一个月。出院回家那天,周廷深难得在家,正对着一排衬衫挑剔。见她进来,抬了下眼。“好了?脸色还不太好。让阿姨多炖点汤。
”如此轻描淡写。仿佛她只是得了一场感冒。沈清没应声。她走上二楼,走进那间巨大的衣帽间。里面塞满了当季新品,珠宝,包包,鞋履。
全是周廷深用钱堆砌的壁垒。她想起刚才进门时,看到他玄关随意扔着的一个丝绒盒子。
来自某个顶尖珠宝品牌。不是给她的。大概是送给哪位红颜知己的礼物。
她看着镜子里蒼白的自己。才二十八岁,眼底却没了光。够了。沈清。真的够了。
她深吸一口气,拿出手机,拨通了早已联系好的离婚律师的电话。“李律师,是我,沈清。
帮我拟协议吧。对,尽快。”三离婚手续办得很快。周廷深那样的身份,拖得太久没好处。他的律师团效率惊人。钱和房子一周内到账。沈清立刻着手卖房子。
那套南城顶级公寓是周廷深婚后买的,地段绝佳,装修是她一点点盯的,花了很多心血。
但现在看着膈应。中介带人来看房,啧啧称赞:“周太太,您这品味绝了!
维护得跟新房一样,怎么就舍得卖呢?”“喊我沈小姐。”她纠正,然后淡淡一笑,“用不着了。”新买家是个互联网新贵,不像周廷深那么家大业大,但也财大气粗,没怎么压价,全款拿下。交接很顺利。沈清拿到钱,加上离婚分的那三千万,变成了一个相当可观的数字。她没乱花,也没像周围人猜测的那样,急着用消费填补空虚。
她报了商科课程。顶尖大学办的短期高阶班,学费死贵,里面全是企业高管和创业者。
她是最特殊的一个——前·豪门富太。没人看好她。觉得她就是阔太闲得无聊,来找点事做,顺便物色下家。第一堂课,做案例分析的商业游戏,分组合作。
同组几个男人下意识地忽略她,自顾自讨论。等他们争得面红耳赤快吵起来时,沈清才敲敲桌子。“争够了?”她调出自己刚做的数据模型和路径图,投到屏幕上,“按你们刚才说的A方案,现金流第四个月就会断。B方案看似保守,但市场占有率根本打不开。试试C方案,风险对冲在这里……”她条分缕析,语速平稳,切入的角度刁钻又精准。几个男人目瞪口呆。她一下课就走,不参加任何酒会联谊。
第二次课,给她递名片的人多了起来。她也不是光读书。她拿出小部分钱,加上以前偷偷用自己零花钱做的一点小投资,开始实操。她嗅觉天生敏锐,又在那圈子里浸淫多年,听多了周廷深打电话、书房里偶尔飘来的只言片语,对大势判断有一种近乎本能的精准。她投了两个医疗科技项目,一个文创IP。都很小,没人在意。日子忙碌充实。她租了个小公寓,一室一厅,朝南,阳光能晒满整个沙发。
她养了盆绿萝,学着做饭,虽然经常搞砸。她甚至去考了驾照——以前出入都有司机,她乍一试,科目二考了三次才过。没告诉任何人。拿到小型SUV钥匙那天,她开着车去郊外兜风,车里放着吵死人的摇滚乐,她跟着吼,吼完趴在方向盘上笑了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