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没说话，迅速走到监控电脑前插入U盘。

那是上周比赛的后台录像。

画面里爸爸和小莓姐姐在角落整理球杆。

小莓姐姐突然踮脚亲了爸爸下巴，爸爸笑着拍了拍她的腰。

录像突然被掐断，爸爸夺过鼠标砸向主机箱。

“你又发什么疯？”

“今天是孩子生日，你不想好好过就滚！”

小莓姐姐突然出现在门口，看见屏幕定格的画面时愣住，然后甜甜一笑：

“阿姨，你不知道国外贴面礼吗？”

我妈终于抬起头来，紧紧攥着手眼眶红了：

“你叫他哥，叫我阿姨？是不是差了一个辈分？”

爸爸揪住妈妈手腕：

“人家小姑娘不懂事，你多大了也跟着不懂事？”

林叔叔突然笑了：

“弟妹说得对，小莓，你也太没大没小了。”

“弟妹，你别生气了，刚才那事是你们夫妻的私事，我什么都没看到。”

说着还故意朝爸爸的口袋会意一笑。

仿佛他知道，这个小裤裤就一定是妈妈的。

说着，他拉着小莓姐姐往外走。

妈妈声音发颤，拿起桌上的球杆挡在他们面前：

“慢着，那为什么只和他贴面礼？”

小莓姐姐眼圈立刻红了：

“阿姨，你就这么讨厌我？”

“你是不是早就看我不顺眼了？只因为我打球比你好？”

爸爸突然抬手打了妈妈一耳光。

“没完没了了是吧？”

我突然想起上次，爸爸喝醉酒打了妈妈一耳光，妈妈整整三天都听不清。

我猛地冲过去护住妈妈：“不准打妈妈！”

爸爸揪住我衣领甩开：“滚开！”

2

我后背撞到球桌，疼得大哭。

妈妈慌忙搂住我，眼泪滴在我脸上。

“我赚钱养家多累你不知道？”

爸爸指着妈妈骂：

“就为你那破台球梦开这破店，你知道我有多辛苦吗？”

林叔叔叹气过来拉架：

“弟妹太不懂事，周哥在外打拼还不是为了你们母女能过上好日子？”

我妈还没大声哭，小莓姐姐却唇角哆嗦着，满目委屈，眼泪刷刷往下掉。

爸爸没有安慰妈妈，反而轻轻拍着小莓姐姐。

几个员工也小声劝妈妈忍忍。

我忽然看见妈妈额角有好几根白发。

她眼角的皱纹比小莓姐姐深好多。

我也顾不上哭了，反正哭了爸爸也不会安慰我。

我学着电视上人们吵架的样子。

将手叉在腰上，板着脸气鼓鼓，指着他们一群人喊：

“你们都在说谎！”

“明明妈妈更辛苦！”

窗外的风突然大起来，卷着雨点砸在霓虹招牌上。

粉红色灯管明明灭灭，照得每个人脸上都是破碎的光影。

妈妈看着他们，突然也笑了。

她笑得太厉害，眼泪都挤了出来。

“行，只要你说出这个是什么，我以后一辈子都会闭嘴。”

她从口袋里掏出那颗能发出声音的小粉球。

爸爸脸色突然变了。

妈妈按下开关。

那颗球在掌心震动起来，嗡嗡声填满整个球厅。

下一秒，爸爸突然抢在手里。

“叶琳！”他举着嗡嗡震动的球体吼得整间球厅都在响，

“怪不得这段日子你不让我碰，原来偷偷藏着这种脏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