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确定失去生育能力这天。管家带来十个孩子供我挑选，以后就当我的亲生孩子继承我的集团。我随手一指中间的小男孩：“就他了。

”看着那张和季清河小时候如出一辙的小脸，管家欲言又止。他附在我耳边，低声提醒：“夫人，他是先生养在外边的私生子……”我盯着那个趾高气扬的小身影，哼笑一声：“我知道，我就是要他当我的继承人。”……这话一出，其他的孩子们眼里纷纷流露出失望的神色，只有被我选中的男孩一脸得意洋洋。

我冲他勾勾手：“过来，你叫什么名字？”他高傲开口：“我叫昭愿，许昭愿。

”这两个字像把钝刀狠狠捅进我心窝，钝痛一片。我面上却不显，只是轻扯嘴角：“真是个好名字。”我那未出世的孩子，本该也叫这个名字。

记忆闪回我第一次遇见季清河时，是在A大百年校庆。我作为赞助商代表，原本只是走个过场，却一眼被作为教授代表上台的他吸引。187的身高，面容温润却不失冷淡。更重要的是智商过人，是物理系教授，并且有着常人难以忍受的洁癖和强迫症。但我却勾起满意的唇角。

这也代表他接受不了自己有任何污点，包括在感情里。通过他的恩师介绍，我们顺理成章，一起走进了婚姻的殿堂。婚后，我负责征战商圈，杀伐果断。他钻研历史，话少，闲时只喜欢阅读饮茶。看起来极其不搭调的两个人竟相处得格外融洽。直到许妍的出现。

她是季清河带的研究生里唯一的女学生。长相清纯漂亮，总是穿着一条白裙，碰到难题会忍不住红眼眶。一副怯生生的模样，总是能够激起男人的保护欲。

她的同门师兄弟都被迷得神魂颠倒，抢着帮她搬资料、买咖啡，生怕她受一点委屈。

可那会的季清河却不太喜欢她。有一次，他们科研组全体外出考察收集数据。

许妍为了取季清河要的观测样本，不慎从陡坡摔下伤了腿。她摔进季清河怀里时，甜腻的小苍兰香水味混着眼泪浸透了他的定制衬衫。“季老师，对不起……是我太笨了。

”季清河眉头都没动一下：“眼泪不是墨水，替你写不了论文，星期一记得准时将成果交给我。”当晚回家，他刚沐浴完就湿漉漉蹭过来，俯身吻住了我，动作罕见地急躁。他反常的亲近让我心生奇怪，但一丝隐秘的期待却在心底悄然滋长。或许，我们终能像寻常夫妻般亲密无间地相爱。季清河吻到我脖颈时，又突然停下，声音沙哑：“以后别让人买这个牌子的衬衫了，看见它就想起糟心的人。”他的话意有所指，我一下便联想到了许妍。我难得看见他这样，笑道：“她还是个小姑娘，慢慢教就好了，你别太苛刻。”未尽的话语被他吞没，我闭上眼，任由自己沉溺在这难得的温情里。

直到三个月后，我查出怀孕。握着那份孕检单时，我指尖都忍不住发颤。于是我决定，要亲自去学校告诉季清河。走在校园林荫道上时，我不禁想象他听到这个消息时的反应。

他素来冷静自持，会不会也像普通准爸爸一样，露出手足无措的惊喜表情？毕竟这段时间，我们关系亲近不少。推开藏书室门，许妍正站在书架旁整理资料。她听到声响时猛地转头，怀里的资料啪地散落一地。“师、师母好。”她慌忙低头，可我还是精准捕捉到她泛红的眼尾和眼底的泪光。季清河头也不抬：“跟你说了多少次，做事要专心，别总是想用眼泪蒙混过关。”我刚往前走了两步，就看见四周的书架骤然倾倒。

“小心！”尘埃飞扬间，季清河毫不犹豫地冲向许妍，用整个身躯将许妍护在身下。

书籍重重砸在季清河背上，泛黄的书页在空中纷飞。等尘埃落定，他才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猛地抬头：“见微？”我站在原地，平静回应：“我在这。”02季清河面上闪过一丝尴尬，迅速松开护着许妍的手。他大步走来要牵我，却在低头看清我手中的孕检单时僵住了。

“这是……”他那双冷静自持的眼睛里翻涌着复杂情绪，唯独没有我预想中的喜悦。

我将报告单递过去：“孩子三周了。”他伸手接过，指腹在胎儿影像处反复摩挲。过了良久，他才低沉开口：“你公司那边要是没有很紧急的项目，就先交给下面的人去做吧。

”“既然怀孕了，你就好好在家休息。”考虑到有外人在场，我终究还是没有拂了他的面子。

“好。”不远处传来资料坠地的声响。循声望去，许妍不知何时已经站起，脚边散落着几份文件。见我看她，她红着眼揪紧了裙摆，颤着声说：“恭喜季老师和师母了。

”我的心头一跳，正欲开口，就被季清河握住了手。“你今天也被吓得不轻，我们回家吧。

”两天后。门铃响起时，我正在客厅核对公司季度报表。许妍提着两箱礼盒站在门口，见是我开门明显一怔。很快，她便调整好表情，晃了晃手中的礼盒：“师母，我今天是特意来向季老师道谢的。”“前两天要不是季老师护着，我现在恐怕得在医院躺着了。”说着，她的目光越过我往屋内张望：“季老师他不在吗？

”我侧身让她进来：“他还在书房工作，你先进来坐会吧。”许妍将礼盒放在茶几上，拘谨地坐在沙发边缘，目光却在我手边的报表和小腹间游移。 “师母怎么还在办公啊？

季老师他不是说让你在家好好静养吗？”我头也没抬，用笔勾出报表的疏漏：“一个女人，哪怕再顾忌家庭，也不能丢掉自己的事业。”许妍歪着头，笑得天真：“可季老师这么厉害，师母不应该感到很轻松才对吗？”“到时候孩子出生，他必定是个尽职尽责的好父亲。

”平心而论，季清河确实厉害，他在学术界的成就令人仰望。但我们的婚姻除了风花雪月，还有柴米油盐的琐碎。再者，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总觉得许妍对待季清河的态度有点怪异。我合上报表，只是静静地看着她。“或许吧。

”就在气氛僵持之际，二楼传来书房门开合的声响。

季清河的声音从旋转楼梯上方传来：“怎么了？”我看了眼腕表，他今天比往常结束工作整整提前了四十分钟。“许妍来找你，说是要当面跟你道谢。

”季清河视线落在我手中的报表上，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她是不是打扰你工作了？

”未等我回答，他便继续道：“既然这样，那就让她直接上来吧，正好我要跟她讲现场勘测的数据分析。”“可以吗？”许妍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起身时裙摆扫过我身侧，带起一阵若有若无的小苍兰香。我仰头问季清河：“你确定？

”那间书房是他的绝对禁地。去年保洁阿姨误入，他不仅当场将人辞退，还亲自消毒了整整三遍。而这次，他只是颔首：“对。”“好，等会记得准时下来吃饭。

”我重新埋首于核算报表，却始终心不在焉。等我回过神来，才发现纸页边缘不知何时被自己捏出了褶皱。窗外暮色渐沉，书房门却依旧紧闭。

季清河一向严格按照作息表行事，像这样打破常规的反常，简直前所未有。想了想，我最终还是放下笔，轻手轻脚上了楼。刚到走廊转角，就听见许妍带着哭腔的质问：“清河，难道我高考结束时你和我说的话都是假的吗？”03虚掩的门被一阵穿堂风吹开，连着我的心跳都跟着静止了。楼下管家的声音突兀地插了进来：“先生夫人，晚饭备好了。

”季清河闻声抬头，这才发现站在走廊阴影里的我。他的瞳孔骤缩，喉结滚动一下才发出声音：“见微，你什么时候来的？”许妍的眼泪还挂在脸上，慌乱地看了我一眼，抓起包就从我身边跑出去。“抱歉师母，是我打扰了。”我仍立在原地，只是垂在身侧的双手却忍不住攥紧了。直觉告诉我，他们两人有问题。

我压抑着情绪：“她怎么了？”季清河面色不变，大步走过来握住我冰凉的手，带着潮湿的热意。“刚才分析数据的时候我说了她两句，心底承受不住就哭了，你别多想。

”“只是这样吗？”“当然。”我伸手替他抚平衬衫领子，指尖在领口唇印的位置停留了一瞬。“这个牌子的衬衫品控确实不太好，改天我让人再给你重新定制几套。”他肩背绷紧，抬手蹭了蹭那个印子。“嗯，改天将旧的都一并处理掉。”一周后，管家捧着个防尘袋来书房找我。

他欲言又止打开袋子：“夫人，整理衣帽间时，在先生衣柜最里层找到了这个。

”“是否需要跟旧批次一起清理掉？”衬衫被专业干洗过，领口的珊瑚色痕迹几乎褪尽，取而代之的是一朵用金线绣成的栀子花。我摩挲着那朵刺绣，又松开手：“放回去吧，清河他……一向念旧。”直到过了两天，我许妍邀请出来品茶。

“听说许小姐不仅学术造诣深厚，对于美术之类还颇有见解？”她羞涩点头，抬手将碎发别到耳后，不经意露出手腕内侧暧昧的红痕：“见微姐过奖了，我只是略懂皮毛。

”我指尖轻敲杯沿，将手机屏幕转向她：“那不如帮我看看这个设计如何？”画面中，许妍正跨坐在季清河腿上，纤指缠绕着他的领带。茶盏从她指间跌落，她肩膀微微发抖：“见微姐，我们只是……”我只是静静看着她表演。突然，她像是下定决心般抬起泪眼：“见微姐，我就直说了，像你这种满身铜臭的商人根本配不上季老师！

”她倔强地咬着下唇：“我们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轻笑：“是吗？”这时，季清河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你们……怎么会在这？”许妍浑身一颤，红着眼眶向前踉跄半步：“季老师……”却在即将触碰到季清河袖口时，被他一个侧身避开，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向我走来。“微微，这是怎么回事？”我慢条斯理抿了口茶，将检查单沿着桌面推过去：“今早的检查，医生说孩子状况不错。”我抚着肚子的手，不禁寸寸收紧。事实上，医生并不是这么说的：“沈女士，检查显示胎像不稳，您必须保持情绪平稳，心情愉悦。”他环顾四周，眉头拧得更紧：“孩子父亲呢？这个阶段，父亲的陪伴对胎儿发育至关重要。”这也是我今天来这一趟的目的。

我扫了一眼面色煞白的许妍：“至于许小姐，我正巧路过，就想请她过来喝杯茶，却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大，倒像是我要吃人似的。”许妍呼吸一滞：“不是的，我……”季清河适时走近，温热的掌心轻轻覆上我的小腹。他镜片后的目光扫过许妍，声音温和却不容置疑：“微微是你的师母，她愿意和你亲近是好事。”我顺势握住他的手，被许妍收进眼底。她轻咬下唇，声音颤抖：“是我冒昧打扰你们了，我这就走！”说完，她仓皇转身，却不小心撞翻茶几，茶渍在白裙上留下刺目的痕迹。

季清河扶着我的手微不可察一僵，却没有回头。许妍逃到门口时，脚踝一歪就像只折翼的白蝶栽倒在地，肩胛骨露出大片骇人的红疹。“阿妍！

”04季清河猛地松开手，向前冲了两步又顿住，回头犹豫望向我。“她是我的学生，我没办法坐视不管，我有义务将她送去医院。”我抚平裙摆上的褶皱，眼底却是冰冷：“直接叫救护车过来就是，你没必要跟过去。”起身的瞬间，一阵剧痛从小腹直蹿上来。我死死攥住桌沿，才不让自己倒下。

季清河狭眸闪过一丝怒气：“沈见微，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冷血恶毒？！”最终，他还是弯腰抱起许妍，大步走出茶室。围观的宾客们窃窃私语，探究的目光像无数根针刺在我身上和心底。冷血恶毒？可他明明之前不是这么说的。那时，我正处理一桩恶意收购案，钢笔尖不小心划破竞争对手的名字。季清河端着热牛奶走进，看见文件时身形一滞。我转着钢笔故意问他：“商场上不是他死就是我活，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可怕？”他在我发顶落下一个吻：“你是我见过目标最坚定的人，有能保护自己的能力，这很勇敢。”直到深夜，季清河才带着一身刺鼻的消毒水味回来。

他向来熨帖的衬衫皱巴巴贴在身上，眼睛布满血丝。“阿妍杏仁过敏，休克进了抢救室。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块杏仁糕点是她自己往嘴里塞的。“所以呢？”感受到我的冷淡，季清河一噎，又用指腹轻轻摩挲着我冰凉的手：“你要是介意，我会向学校申请调换她的导师。”“往后她的事，以后没你的允许，我绝不会再插手。

”月光透过纱帘，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深陷不一的阴影。我盯着他好一瞬，想起医嘱，深吸一口气：“下不为例，从明天开始，每次产检你都必须到场。”季清河如释重负颔首，连夜在书房整理出厚厚一沓孕期指南。此后每次产检，都能看见他认真记录医嘱的侧脸，仿佛那场闹剧从未发生。许妍确实再没出现在我面前，只是听说校园里开始流传她的绯闻。

她频繁跟别的男人在一块，每次都故意选在季清河的必经之路。我时常注意到，季清河陪我在一块时眼神总是飘向别处。有时是窗外洁白的木栀子，有时是静音状态的手机。

他期待克制又落空的神情，我再熟悉不过。季清河恩师李教授七十大寿那天，他特意推了学术会议带我去赴宴。李教授是当年为我们牵线的媒人，这份情谊总要顾念。

宴会厅里都是季清河的同门师兄弟，我作为唯一的女眷坐在主桌。因着孕期的缘故，季清河一直细心为我布菜，连鱼刺都挑得干干净净。大师兄注意到这一幕，拍着他的肩对我笑道：“清河以前啊，整日泡在实验室里，多少师妹送的便当都被他原封不动地退回去。”“我们都赌他准要孤独终老，没想到他倒是最早成家的，这不你们连孩子都有了。”李教授突然转向我，老花镜后的眼睛笑得眯成一条缝。“说起来，当初还是见微找我做的媒，说像清河这样的天才不该孤单一辈子。”顿了顿，他又对着季清河补充道：“当初你那个国家级项目卡在经费审批下不来，也是她帮的忙。

”“老师。”季清河突然打断，端起酒杯起身。“今天是您的大喜日子，就别总聊我的事了。

”说完，他一仰头将酒饮尽。放下酒杯时，他转头看向我，眼底情绪不断翻涌。回去路上，黑色轿车在雨幕中平稳行驶。过了许久，季清河才打破沉默，哑声开口：“为什么，这些事你从来没跟我提过？”车窗上的雨痕模糊了外面的霓虹灯光。我合上眼，手指轻轻拂过小腹：“不重要，只要结果是好的就行。”05直到一个雨夜，浴室水声响起时，我拿起了他的手机。指纹解锁的瞬间，许妍趴桌熟睡的侧脸赫然映入眼帘。

通讯记录里全是未读的绿色气泡：那个男人不适合你，离他远点回我消息好吗？

你明知道我看到你跟别人在一起会难受阿妍，我快嫉妒得要疯了相册里更是触目惊心，季清河像是个偏执的偷拍者，记录着许妍每个不经意的瞬间。她的一颦一笑，一嗔一怒，都在他这里烙下痕迹。我面无表情选中全部，准备删除。就在这时，浴室门突然打开。

季清河大步过来抢过手机，湿发的水珠落在我脖颈，冰凉刺骨。“我有没有说过，不要动我的手机？！”我微抬下巴，平静地注视着季清河：“你手机刚刚有电话打进来，还是说……你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心思？”他瞳孔一缩，喉结滚动了两下，最终只挤出一句：“我能有什么瞒着你的？”沉默在卧室里蔓延，只有彼此的呼吸声清晰可闻。突然，一道急促的铃声打破寂静。季清河瞥了一眼手机屏幕，脸色骤变，猛地抓起外套：“我突然想起学校实验室还有事，今晚就不回来了。

”他转身的瞬间，我清楚看见他屏幕上闪烁的名字——“阿妍”。

后面还跟着一个刺眼的爱心符号。我沉声喊道：“季清河，你不许走！”但回应我的，只有门被重重摔上的巨响。这是我们婚后以来，第一次如此针锋相对。还记得领证那天，他抛开冷静自持，小心翼翼将戒指套进我的无名指：“我不懂浪漫，但我会学着做个好丈夫。

”我曾以为，就算我们做不到如胶似漆，至少也能相敬如宾。直到此刻，现实给了我一记响亮的耳光。我深吸一口气，却怎么也压抑不住胸口翻涌的情绪。

腹部紧跟着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我蜷缩在床上，冷汗瞬间浸透了睡衣。

颤抖的手指拨通了紧急联系人电话，铃声响了很久才被接起。“有事吗？

”季清河缥缈的声音透过话筒传来，背景音嘈杂，隐约还能听见女生的啜泣。我咬着牙，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不那么颤抖：“你能不能回来一趟，我现在肚子很不舒服。

”电话那头突然陷入沉默，过了几秒才传来他冷淡的声音：“沈见微，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娇气了？”“我现在很忙，先挂了。”通话突然被切断，腹部的绞痛在这一刻达到顶峰。我死死攥住床单，在意识彻底消失前，勉强拨通了救护车的电话。等我醒来时，惨白的灯光刺得眼睛生疼。医生站在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