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烬余书·共潮生沧溟海汐完整版小说_小说完结推荐烬余书·共潮生(沧溟海汐)

时间: 2025-09-16 04:52:43 

浮生阁内,时光的流速似乎总是那般悠缓而恒定。烬余夫人面前的乌木匣中,那枚承载着边关风沙与沉默守护的铜钱已被收起。此刻,置于深绒之上的,是一枚贝壳。

那并非什么稀世珍品,只是最普通不过的海贝,半个巴掌大小,色泽灰白,表面被海浪与岁月侵蚀出粗糙的纹理,边缘已被摩挲得异常光滑圆润,泛着一种被人长久握在掌心温养过的微光。它太普通了,普通到与这阁中承载的诸多惊心动魄显得格格不入。然而,仔细看去,那贝壳的内壁,却隐约可见一道深深的、人为的裂痕,仿佛曾被巨力猛然掰开。裂痕旁,还有几道模糊的、似乎是精心刻划却又被流水时光冲刷得几乎难以辨认的纹路,像字,又像某种特殊的符号。夫人的指尖轻轻拂过那粗糙又光滑的表面,感受着那刺目的裂痕,仿佛触摸到了东海之滨咸涩的海风,听到了震耳欲聋的炮火轰鸣,以及那被命运的潮水无情拍碎、最终沉入无尽深渊的短暂爱恋与永恒誓言。

第一章:怒海余生晟朝东海,碧遥群岛。时值盛夏,却非风平浪静之时。天象诡谲,方才还是晴空万里,转瞬便见天际墨云翻涌,压城欲摧。狂风卷起巨浪,如同无数咆哮的水兽,疯狂撞击着礁石与岸堤,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渔村早已闭户,船只皆牢牢系于避风港内。唯有村东头那间简陋却坚实的石屋门扉,“吱呀”一声被猛地推开,一个身影敏捷地闪了出来。是海汐。她约莫十七八岁年纪,一身靛蓝粗布短打,赤着双足,身形矫健如海燕,肌肤是常年经海风吹拂的小麦色,一双眸子清亮锐利,正紧紧盯着波涛汹涌的海面,眉头紧锁。

长至腰际的乌发被简单编成一股麻花辫,此刻也被狂风吹得肆意飞扬。“阿爹!那边!

好像有东西撞上黑礁了!”她回头朝屋里喊了一声,声音清越,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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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传来一阵咳嗽和一个苍老的声音:“风浪太大!别管闲事!快回来!

”海汐却像是没听见,目光死死锁在海天相接处那一片混乱的墨色中。隐约可见,一艘巨大的、绝非渔船的桅杆在巨浪中绝望地倾斜、断裂,随后便被吞噬殆尽。是战船。

看制式,并非晟朝水师。她的心猛地一沉。是倭寇?

还是……隔海相望、近年来摩擦不断的东漓国?未及细想,一个巨大的浪头扑来,似乎将一些零碎的杂物和……一个人形物体,狠狠拍向了离岸不远那片最为狰狞密布的黑礁区域!几乎是本能,海汐猛地弯腰解下系在门前的一捆粗长麻绳,又将墙上挂着一柄磨得锃亮的鱼叉抓在手中,毫不犹豫地冲向风雨。“汐丫头!回来!”老父亲的惊呼被淹没在风浪声中。

海汐的身影在暴风雨中显得如此渺小,却又异常坚定。她熟悉这片海域如同熟悉自己的掌纹,即便风高浪急,她也能精准地避开暗流,踩着湿滑的礁石,如履平地般向那抹漂浮的玄色身影靠近。那是一个穿着东漓国高级将领服饰的男人。

昂贵的玄色锦袍已被撕扯得破烂不堪,露出底下深可见骨的伤口,海水浸泡下,边缘泛着骇人的白。他脸色惨白如纸,唇色发紫,若不是腰间一块浮木勉强支撑,恐怕早已沉底。海汐的眼神瞬间复杂起来。东漓的将领……是敌人。然而,那双即将涣散的、深邃如海的眼眸,在看到她靠近时,竟挣扎着透出一丝微弱的、属于生者的光亮,那并非攻击的意图,而是纯粹的、对生的渴望。

只犹豫了一瞬,海汐猛地将鱼叉深深扎入身旁礁石缝隙固定,另一只手将麻绳飞快地在自己腰间打了个死结,随即纵身跃入冰冷刺骨、咆哮翻腾的海水之中。救人的过程惊险万分。

几次巨浪几乎将两人一同拍碎在礁石上。海汐耗尽了全身力气,凭借着对水性的极致掌握和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韧劲,终于将那个沉重的、昏迷过去的男人拖上了相对安全的一处岩洞。她累得几乎虚脱,瘫坐在冰冷的岩石上,大口喘着气,雨水和海水顺着她的发梢脸颊不断流下。岩洞外,风雨依旧肆虐,如同鬼哭。她低头,看向地上那个气息奄奄的东漓将领。他很高大,即使昏迷,眉宇间依旧凝着一股挥之不去的凌厉与威严,此刻因失血和寒冷而微微颤抖。

海汐抿紧了唇。救,还是不救?他是敌人。

是那些时常骚扰沿海、令渔民提心吊胆的东漓人中的一员,甚至可能是头目。

可是……她想起老父亲常念叨的,渔民有渔民的规矩:海上见了落难的人,只要不是十恶不赦的倭寇,能拉一把,就拉一把。老天爷看着呢。最终,她叹了口气,认命般地站起身。她仔细检查了他的伤势,撕下自己相对干爽的里衣布料,为他简单包扎了最严重的几处伤口,止住血。

又费力地将他的手臂架在自己纤细却有力的肩膀上,半拖半扶,深一脚浅一脚地,将这个沉重的“麻烦”,艰难地带回了自己的家。第二章:剑拔弩张海汐的父亲,一位因早年海难而瘸了腿的老渔民,看到女儿拖回来的竟是个东漓军官,吓得差点背过气去。

“你!你这丫头!惹大祸了啊!”老父亲捶着腿,压低了声音,又急又怕,“这是东漓的官儿!要是让村里人知道,让巡检司知道,我们……我们……”“阿爹,他伤得很重,扔在外面必死无疑。”海汐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等他醒了,问清楚,若真是恶人,再处置不迟。现在,他只是一个伤者。”她不由分说,将人安置在自己窄小房间的木板床上,盖上了家里唯一一床厚实的旧棉被。

又转身去灶房烧热水,翻找家里仅存的、平日里舍不得用的金疮药。老父亲在一旁唉声叹气,却也无奈。他知道女儿的性子,看着爽利,实则认定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海汐仔细地为他清理伤口,上药,包扎。动作算不上温柔,甚至有些笨拙,却极其认真专注。

灯光下,她看清了他的脸。很年轻,不会超过二十五六,鼻梁高挺,下颌线条清晰,即使昏迷中也紧抿着唇,透着一股军人特有的坚毅与……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她注意到他腰间除了代表身份的令牌,还佩着一把极其精美的短刃。鞘上镶嵌着蓝色的宝石,纹路奇特。海汐犹豫了一下,伸手将短刃解下,想了想,又将他所有可能用作武器的物品都收走,锁进了墙角的旧木箱里。防人之心不可无。

做完这一切,她才感到一阵后怕和疲惫袭来。她坐在床边的矮凳上,守着这个陌生的、敌国的男人,听着窗外渐渐平息的风雨声和屋内他微弱却逐渐平稳的呼吸声,心情复杂难言。这一守,就是三天。期间,他反复发烧,呓语不断,说的都是听不懂的东漓话,只有偶尔几个模糊的中原词汇,诸如“撤退…”、“禀报…”、“死守…”等,能让人隐约猜到那场海战的惨烈。海汐尽心照料着,喂水喂药,擦拭降温。老父亲虽仍担忧,却也默默支持,将家里最好的食物省下来给他补充体力。第三日黄昏,沧溟从他令牌上得知的名字终于彻底清醒过来。他猛地睁开眼,眼中瞬间爆发出警惕与锐利的光芒,下意识地就要去摸腰间的刀,却摸了个空。他试图坐起,却因牵动伤口而闷哼一声,额角渗出冷汗。“别动。”一个清冽的声音在一旁响起。

沧溟猛地转头,看到坐在窗边正在补渔网的海汐。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棂,勾勒出她专注的侧影和纤长睫毛,她手中针线穿梭,动作熟练,仿佛只是寻常人家照料病人的场景。然而,她手边放着的,那柄明显不属于渔家的、磨得雪亮的鱼叉,以及她看向他时那双清澈却带着明显疏离与戒备的眼睛,都在提醒他现实的处境。“你是谁?

这是哪里?”沧溟开口,声音因久未进水而沙哑干涩,却依旧带着一种上位者的威严。

他说的是略带口音、却流利的中原官话。“碧遥岛。渔民海汐。”海汐放下渔网,拿起桌上的水碗走过去,递给他,却保持着一步的距离,“你的船毁了,我碰巧救了你。

”沧溟没有立刻接水碗,深邃的目光如同鹰隼,迅速扫视了一圈这间简陋却干净的屋子,最后落回到海汐脸上,带着审视:“你救了我?为何?”海汐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没什么笑意的弧度:“海上规矩而已。换做是条鱼,伤成那样,我也会捞上来看看能不能救活。”这话语带刺,毫不客气。沧溟微微一怔,似乎没料到这渔家女如此伶牙俐齿。他沉默片刻,终是接过水碗,一饮而尽。

清冽的水滋润了干涸的喉咙,也让他冷静了几分。“多谢。”他生硬地道谢,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包扎妥当的伤口上,“我的东西?”“暂时替你保管。

”海汐指了指墙角的木箱,“等你伤好了,离开时,自然会还给你。

”两人之间的气氛依旧紧绷,如同拉满的弓弦。一个是警惕的猎人,一个是受伤却不肯示弱的猛兽。信任,在这敌对的背景下,是奢侈且危险的东西。

第三章:孤岛相伴接下来的日子,便在一种微妙而紧张的平衡中度过。

沧溟的伤势恢复得很快,得益于海汐父女不算精细却足够用心的照料,也得益于他自身强健的体魄。但他并未试图离开,一来伤势未愈,二来,他也清楚,在这晟朝控制的岛屿上,他一个东漓将领的身份一旦暴露,后果不堪设想。

他大多时间沉默地待在屋里,或是靠在门口,望着远处的大海出神。

海汐则照常每日出海打渔、修补渔网、料理家务。两人交流甚少,往往是海汐放下食物药品便离开,或是沧溟生硬地道一声谢。转机发生在一个午后。

海汐在门前空地上补一张被风浪撕破的大网,手法灵巧,但某些复杂的结节处似乎遇到了麻烦,秀气的眉头微微蹙起。沧溟看了片刻,忽然开口:“绳结错了。这样受力不住,下次大风,还会破。”海汐抬头,有些讶异地看他。

沧溟走过去,虽然步履因伤仍有些慢,但身姿已恢复挺拔。他接过海汐手中的梭子和网线,手指翻飞,几下便打出一个她从未见过的、极其结实又漂亮的结。“这是……”海汐惊讶。

“水手结。”沧溟淡淡道,语气没什么波澜,“军中常用,比你们的打法牢靠。

”他示范了几次,海汐冰雪聪明,一看便会,很快上手,速度甚至比之前更快。

两人之间那根紧绷的弦,似乎因这一个小小的绳结,稍稍松动了一丝。自那以后,交流渐渐多了起来。沧溟会帮海汐修补一些损坏的渔具,甚至用捡来的浮木,削制了几枚比市卖更精巧的鱼钩。海汐则会在烹制新鲜海鱼时,特意分给他最大的一条。

一次,海汐从海边捡回几个被海浪冲上来的、造型奇特的海螺,兴致勃勃地拿给沧溟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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