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守着青梅竹马的承诺，拒掉所有姻缘，苦等八百多个日夜。＞ 他浴血归来，却跪在我父亲面前，只为给身边抱着婴儿的陌生女子一个名分。＞ 满堂寂静，都在等我崩溃发狂。＞ 我优雅起身，对着那怯生生的女子，含笑唤了声：“嫂嫂。

”＞ 转身，我签下了与长安城最纨绔公子的婚书。＞ 花轿行至半路，他策马横刀拦在路中，嘶吼着威胁。＞ 而我的纨绔夫君，却给了我从未奢望的体面与尊重。

---指尖划过冰凉的窗棂，外面是岑府熟悉的庭院。陈默走的那天，也是这样的天气。

微凉的风里，带着点泥土和草木将枯未枯的气息。他临行前，温热干燥的唇印在我额头上，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郑重。“等我回来，溪儿。” 他的声音低沉，像浸了蜜的砂砾，磨得人心尖发颤，“我想娶你。”就这一句。没有山盟海誓，却比任何誓言都重。

压在我心头，沉甸甸的，成了我这两年来唯一的念想。

父亲派他去护送那批据说能买下半座长安城的珠宝。任务凶险，九死一生。

他是父亲为我精心培养的影子，是养兄，更是我深藏心底、不敢宣之于口的爱恋。他身手好，脑子活，父亲说，他去，尚有一线生机。别人去，就是送死。这一线生机，我等了两年零七个月。七百多个日夜，我推掉了所有上门提亲的世家公子。

任凭外面流言蜚语，说岑家大小姐眼高于顶，性情乖张。我都不在乎。

我只守着那个额头上温热的触感，守着那句“等我回来”。直到今天。“小姐！小姐！

” 贴身丫鬟小桃几乎是跌撞着冲进我的院子，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尖锐，又混杂着难以言喻的惶恐，“少爷……少爷他回来了！”回来了？心猛地一跳，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又骤然松开。血液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

我甚至来不及换下身上那件家常的素色襦裙，赤着脚就往外冲。“小姐！鞋！披风！

” 小桃在后面急得直跺脚，手忙脚乱地抓起一件披风追上来，脸色却白得像纸，眼神躲闪。

她拦在我身前，嘴唇哆嗦着，欲言又止。一股强烈的不安，像冰冷的毒蛇，倏地缠上我的心脏。议事厅的方向灯火通明，远远就听到人声嘈杂。廊下，姐姐岑汐站在那里，望着厅内的方向，脸上的表情复杂得难以形容。悲悯？震惊？

还有一丝……难以言说的惋惜？我的心，沉得更深了。“爸。”我踏进厅门，声音不大，却让满屋的议论瞬间安静下来。所有的目光，带着探究、同情，还有一丝看好戏的隐秘兴奋，齐刷刷地落在我身上。父亲坐在主位，看到我，紧锁的眉头似乎松动了些，但眼底的沉重丝毫未减。“溪儿，你怎么来了？”我的视线，却像被磁石吸住，牢牢钉在厅堂中央那个跪得笔直的身影上。是陈默。他回来了。可为什么是跪着？

他身上那件衣服，早已看不出原本的颜色，沾满泥污和暗沉的血迹。

左臂以一种不自然的角度垂着，脸上纵横交错着几道狰狞的疤痕，脖子上还缠着厚厚的、渗着点点暗红的纱布。他瘦了，也黑了，像一柄被强行折断又勉强拼凑起来的残剑。一股尖锐的疼痛猛地刺穿我的胸腔。这两年多，他到底经历了什么？我下意识地想上前，想扶起他，想问他疼不疼。可我的脚刚抬起一寸。

他听到了我的声音，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然后，他非但没有看我，反而将脊背挺得更直，像一根绷紧到极限的弦。“爸！”他的声音嘶哑得厉害，带着长途跋涉的疲惫，却异常清晰，砸在寂静的大厅里。“这次我能活着回来，别无他求！

只求您成全，让我娶小慈！”小慈？这个名字像一根冰冷的针，猝不及防地扎进我的耳膜。

“她和孩子都是无辜的！我不能让我的孩子，背上私生子的名分！”他猛地俯下身，额头重重磕在冰冷坚硬的地砖上。发出沉闷的一声响。咚！像丧钟，敲在我心上。孩子？

私生子？一瞬间，所有的疑惑、不安，都找到了答案。像一盆冰水，兜头浇下，从头顶凉到脚底，连指尖都冻得发麻。我顺着众人的目光，看向门口。那里，站着一个穿着洗得发白的素色衣裙的女孩。年纪很轻，大概十七八岁，身形单薄，怀里紧紧抱着一个襁褓。婴儿很小，皱巴巴的小脸露在外面，看起来不足满月。她怯生生地，含着泪，在众人或鄙夷或好奇的目光中，也“噗通”一声跪在了陈默身边。

像一对……苦命的鸳鸯。父亲的脸阴沉得能滴出水，嘴唇紧抿，一言不发。陈默大概没料到，他用命换来的功勋，只求这样一桩在他看来“理所应当”的婚事，竟会遭到如此为难。

他或许以为，我和他那点未曾挑明的情愫，不过是深宅大院里无人知晓的秘密。

他根本不知道，就在他走后不久，我就向父亲剖白了心迹。若非如此，以岑家独女的身份，长安城里多少世家子弟踏破门槛，我又怎会空耗这两年多的韶华？姐姐岑汐担忧地看着我，想走过来。厅堂里所有人的目光，都带着小心翼翼的窥探，像无数根细密的针，扎在我裸露的皮肤上。怜悯，惋惜，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幸灾乐祸？我的目光，却像生了根，死死钉在陈默身上。他跪在那里，伤痕累累，为了另一个女人和孩子，卑微地祈求。他和记忆中那个挺拔如松、眼神清亮的少年，判若两人。时间，真是最残忍的雕刻师。“呵……”一声极轻的笑，从我唇边逸出。

连我自己都惊讶于它的平静。“哥哥给家里立了这么大的功劳，有什么条件是不能满足的？

”我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整个大厅。父亲猛地抬眼看向我，眼神复杂难辨。

姐姐也愣住了。跪在地上的两个人，飞快地对视了一眼。那女子眼中是藏不住的狂喜，陈默紧绷的肩线似乎也松了一瞬。“爸爸，” 我转向父亲，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今天的天气，“不如翻翻黄历，看看近些日子何时宜嫁娶。

为哥哥嫂嫂把婚事办了吧。”父亲看着我，这个一向杀伐果断的岑家家主，此刻竟罕见地踌躇了。姐姐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都愣着干什么？

” 我提高了一点声音，目光扫过那些呆立的下人，“快把嫂嫂扶进屋去，天凉，别让我小侄子着了风寒。”下人们如梦初醒，这才手忙脚乱地动起来。

有人去扶那叫小慈的女子，有人去接她怀里的孩子。我转身，不再看厅内任何一个人，径直向外走去。夜风拂过脸颊，带着深秋的寒意。身后，姐姐匆匆追了上来。

“溪溪……” 她挽住我的手臂，声音里满是心疼，“难受就哭出来，别憋在心里。

”我摇摇头，甚至还能扯出一个极淡的弧度。“没什么好哭的。”真的。心口那块地方，好像空了。被刚才那一声“咚”的磕头声，彻底震碎了，掏空了。只剩下麻木的冷。

姐姐叹了口气，挽着我慢慢往我的小院走。“父亲的意思……是让你尽快定下联姻的人选。

”“嗯。” 我应了一声，脚步未停。“姐，” 快到院门时，我忽然开口，“这些人里，谁的脾气最好？”姐姐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我会问这个。回到房里，桌上摊着厚厚一摞花名册，都是之前媒婆送来的。我随手翻开。纸张摩擦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一张张或英武、或儒雅、或精明的面孔在眼前掠过。最终，我的指尖停在一页上。画上的男子，眉目清朗，气质温润，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陆予深？”我抬眼看向姐姐。姐姐眉头微蹙：“陆家情况有些复杂。

他上面还有个极其出色的兄长陆予珩，关中的账目、家里的商铺，都是这位兄长在打理。

陆予深……就是个出了名的富贵闲人，只爱摆弄些花鸟虫鱼、古董字画，对家族事务毫无兴趣，并非良配。”陆予深……这个名字，勾起一点模糊的记忆。半年前，我眼睛不知为何突然畏光，视线模糊一片。怕父亲担心，只悄悄叫了家里的马夫，送我去城西的医馆。出来时，眼睛还是难受得很，脚下踩空，一个趔趄。

就在我以为要狼狈摔倒时，一双手稳稳地扶住了我的胳膊。那双手，干燥，温暖，有力。

“小心。”声音温和清朗，像初春融化的溪水。我低声道谢，视线模糊，只记得他轮廓清瘦，鼻梁很高。随后，药童提着药包出来，恭敬地唤了一声：“陆二公子。”原来是他。

“就他吧。”我合上花名册，几乎没有犹豫。姐姐愕然：“溪溪？你不再考虑一下？

他只是个次子！日后……”“至少，” 我打断她，声音平静无波，“他是个不会害我的人。

”这就够了。在这个家里，在这个夜晚，我只想要一点……清净。晚膳前，门外传来轻微的叩响。笃，笃笃。不紧不慢。推门进来的，是陈默。

他换下了那身血污的衣裳，穿着干净的常服，但脸上的疲惫和伤痕依旧刺眼。

他沉默地走到书桌前，高大的身影带来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沉重。我继续翻看着桌上另一本关于绸缎花色的册子，没有抬头，也没有先开口的意思。时间在沉默中流淌。最终，是他先败下阵来。

“今天的事……对不起。” 声音干涩沙哑。我翻过一页，指尖划过光滑的纸面。

“哥哥言重了。” 我的声音听不出情绪，“你为岑家出生入死，立下大功，如今带着妻儿回来，求个名分，天经地义。哪里有什么对不起我的地方？”“你应该怪我的。

” 他像是没听到我的话，自顾自地说下去，带着一种急于倾诉的迫切，“护送那批珠宝……出了意外。我重伤昏迷，流落到一个偏远得地图上都找不到的小山村。

是她……小慈，在做农活时发现了我，把我拖回去，救了我。”“等我醒来时……很多事，已经发生了。” 他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种难以启齿的狼狈，“她有了我的孩子……我不能不负责。溪儿，你明白吗？我不能……”“哥哥的选择，我一向很尊重。” 我终于抬起头，目光平静地落在他脸上，那张曾经让我魂牵梦萦，如今却布满风霜和伤痕的脸，“你也大可以放心。岑家不会亏待有功之臣，更不会亏待功臣的家眷。”他看着我，眼神复杂，有痛苦，有愧疚，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挣扎。他忽然从怀里取出一个巴掌大的木盒，推到我面前。

盒子打开，里面静静躺着一枚簪子。簪头是鸢尾花的形状，用细碎的蓝宝石镶嵌而成，在烛光下流转着幽冷的光泽。“我记得……你最喜欢鸢尾。

”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希冀。是补偿吗？用一支簪子，抹平这两年多的等待，抹平他带回来的妻儿？我站起身，目光掠过那支精致的簪子，落在书案上那把用来裁纸的、锋利的刻刀上。几乎是下意识的动作。我抄起那把冰冷的刻刀，猛地朝他脸上掷去！刀锋划破空气，带着我心底压抑到极致的怒火和屈辱。他反应极快，偏头躲闪。但刀尖还是擦着他的颧骨飞过，留下一道细细的血痕。鲜红的血珠，立刻渗了出来。“一起滚！” 我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不然，就一起死！

”陈默猛地抬头，难以置信地看着我。他眼中的震惊和受伤，像针一样刺过来。

但我只觉得疲惫。“哥哥。” 我迎上他的目光，那里面的风暴几乎要将我吞噬，可我的心湖却一片死寂，“事已至此，多说无益。你去准备你的婚事吧。

”“岑家能走到今天，靠的不是儿女情长，而是取舍和决断。”我说完，不再看他一眼，径直从他身边走过，推门而出。门外冰冷的空气涌入肺腑，才让我觉得能喘上气。

小桃快步跟上，手里拿着我的披风。另一只手上，赫然是那支鸢尾花宝石簪。“小姐，您的披风……还有这个……”我接过披风披上，目光扫过那支在夜色里依旧璀璨的簪子，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还算别致。” 我的声音轻飘飘的，“你留着玩吧。

”“谢小姐赏。” 小桃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饭厅里，气氛比平时更显沉闷。

见我进来，姐姐立刻笑着招手，示意我坐到她身边的位置。我刚坐下，一股廉价的脂粉味混合着奶腥气就飘了过来。林观慈，那个叫小慈的女子，不知何时挪到了我旁边，怯生生地伸出手，轻轻拉住了我的衣袖。

“溪妹妹……” 她的声音又软又糯，带着刻意的讨好和掩饰不住的紧张。我垂眸，看着那只抓住我衣袖的、略显粗糙的手。“阿默常跟我提起你，” 她努力挤出一个笑容，眼神却飘忽不定，带着试探，“他说他虽是养子，却跟你情同亲兄妹，感情好得很呢。

还嘱咐我，等以后我们分了家，一定要请你多来走动走动……”她笑得一脸纯良，可那笑容，怎么看都透着一股虚浮。姐姐本来正低声和父亲说着什么，此刻也停了下来，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这边。心底冷笑。情同亲兄妹？等着分家后走动？这是在提醒我身份，还是在试探我的底线？我面上依旧淡然，只轻轻拂开了她的手。“嫂嫂有心了。”就在这时，陈默包扎好伤口，也缓步走了进来。他脸上的血痕被处理过，贴着一小块纱布，显得有些滑稽。他的视线在厅内扫了一圈，最终落在我身上，径直走了过来，拉开我旁边的椅子就要坐下。“你坐在这里，” 我拿起手帕，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刚才被她碰过的袖口，声音不高不低，“恐怕嫂嫂会不高兴。

”陈默的动作顿住了。他看着我，眼神沉郁，带着一丝压抑的火气。“我坐哪里，”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还需要向她知会吗？”他最终还是在我身边坐了下来。

整个家宴期间，他几乎没动筷子。他的目光，像黏在我身上。

每当有我不爱吃的香菜或姜丝被夹到我面前的碟子里，他总会沉默地拿起公筷，仔细地、一根根地挑拣出去。然后，又将他面前那碟我喜欢的清蒸鲈鱼，不动声色地换到我手边。这些细微的动作，这些刻入骨髓的习惯……熟悉得令人窒息。

也讽刺得令人作呕。宴席接近尾声，他忽然没头没尾地低声问了一句，声音沙哑得厉害。

“既然那么喜欢……为什么能轻易就给了别人？”我夹菜的动作顿了顿。抬眼看他。

他指的是那支簪子。“哥哥是说那支簪子吗？” 我放下筷子，语气平淡得像在谈论一件无关紧要的旧物，“我从来都没喜欢过。”他的瞳孔骤然收缩，像是被我的话狠狠刺伤。他死死地盯着我，下颌线绷得紧紧的，仿佛在极力克制着什么。

我能清晰地感受到，对面林观慈投来的、几乎要凝成实质的委屈和嫉恨的目光。

像淬了毒的针。可我懒得理会。“两年多过去，性子还是这么独。” 父亲放下酒杯，看了我一眼，又扫过陈默，语气听不出喜怒，“看来你定了亲也好。”“不必操心。

” 我放下筷子，起身离席。他以为我会因此情绪低落，食不下咽？其实我只是觉得，坐在这里，看着他们，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浪费。我的婚事，大概会赶在他之前。也好。

眼不见为净。“小姐，” 刚走出饭厅没多远，管家就追了上来，脸上带着一种奇异的喜色，“老爷说，请您用完膳移步前厅叙话。”前厅？我有些疑惑，但还是跟着管家走了过去。

刚走到前厅院门口，我就愣住了。偌大的院子，此刻竟被一排排铺着大红绸缎的箱子占得满满当当！在灯笼和火把的映照下，那些箱子反射出珠光宝气，琳琅满目，几乎晃花了人的眼。父亲正坐在主位上，手里拿着一份长长的礼单，细细看着，脸上看不出太多表情。

“这……这些都是给我的聘礼吗？” 林观慈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惊喜，从旁边传来。

她不知何时也跟了过来，看着满院的红绸箱子，眼睛都直了，下意识地就看向陈默，声音激动得发颤。“阿默！这……这也太……太隆重了吧？”陈默站在她身边，看着这满院的“聘礼”，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抬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动作有些僵硬。

“喜欢就好。” 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心不在焉。几位家族亲眷也围了过来，看着这阵仗，脸上都堆起了笑容。“酒宴都准备好了吗？” 二叔笑着问陈默。“明天就去拟单子。

” 林观慈抢着回答，脸上泛起兴奋的红晕，仿佛已经成了岑府的女主人。“挺好！

” 三叔豪爽地一挥手，“明儿个去我的绸缎庄！给你和小慈都做几身最好的新衣裳！

风风光光地办！”“谢谢三叔！” 林观慈的声音甜得发腻。他们一唱一和，气氛热络。

满院的珍宝，映着红绸，晃得人眼花。恍惚间，我几乎要以为，这真的是父亲为陈默和林观慈准备的聘礼。直到老管家满脸喜色，几乎是跑着冲进院子，声音洪亮地通传：“老爷！小姐！陆家二公子陆予深前来拜会！马车已经到大门外了！

”这一声，像投入滚油里的冷水。瞬间打破了前厅虚假的热闹。陈默猛地回头，眉头紧紧锁起，眼神锐利。“陆予深？他来做什么？” 他的声音带着警惕和不悦，“岑家与陆家近年并无深交。”他话音未落，旁边的林观慈怀里的孩子，像是被这突如其来的高声惊到，毫无预兆地放声大哭起来。“哇——哇——”哭声嘹亮刺耳。

“阿默！” 林观慈立刻慌了神，抱着孩子轻轻摇晃，声音带着哭腔，“孩子……孩子是不是不舒服了？可能是晚上吹了风，着凉了……”陈默的注意力瞬间被拉回。他立刻收回探究的目光，关切地揽住林观慈的肩膀，焦急地看向坐在近处的姐姐。“姐姐，麻烦跟父亲说一声，孩子有点不对劲，我先喊家里的大夫来看看！”姐姐点点头：“快去吧，这边有我们。

”陈默揽着还在抽泣的林观慈，匆匆离开了前厅。几乎在他们身影消失的同时，管家引着陆予深及其父母、兄长一行人，步入了灯火通明的前院。陆予深今日并未刻意打扮，只穿着一身青灰色的长衫，衣襟和袖口用银线绣着几丛疏朗的兰花。

在满院珠光宝气的映衬下，他显得格外素净，却自有一股温润如玉的气质。

他的目光温和地扫过院中众人，最后落在我身上，朝我微微颔首，唇角含着一丝令人安心的浅笑。仿佛一道清泉，流过这喧嚣浮躁的夜。父亲面上露出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