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岁生日那天，我收到了一份"特殊"的礼物。

不是生日蛋糕，不是祝福短信，而是父母带着妹妹突然出现在我的公司楼下。

我叫方卓，星海集团副总裁，管理着三千多名员工。

二十八岁那年我离开了那个让我窒息的家，两年来再没回去过。

没想到他们会主动找上门。

妹妹方婷婷站在最前面，一身名牌，手里拎着爱马仕包包，脸上挂着我熟悉的得意表情。

妈妈李秀芳穿着新买的羊绒大衣，但眼神里有种我从未见过的慌乱。

爸爸方国强西装革履，却显得格外拘谨。

看到我从办公楼里出来，妈妈立刻露出了久违的"慈祥"笑容。

"小卓啊，今天是你生日，我们来给你庆祝。"

我停住脚步，冷冷地看着他们。

"庆祝？二十八年来，你们给我庆祝过哪次生日？"

空气瞬间凝固。

妹妹不耐烦地撇撇嘴："哥，你怎么说话呢，爸妈大老远跑来看你。"

我笑了。

这个从小被宠到大的妹妹，连基本的礼貌都不会。

"看我？还是有事求我？"

爸爸的脸色变了变，强装镇定："小卓，你现在出息了，爸爸为你骄傲。"

"骄傲？"我的声音提高了几分，"当年你们把我赶出家门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周围路过的同事开始侧目。

妈妈急忙拉住我的袖子："小卓，有什么事回家说，这里人多。"

"回家？"我甩开她的手，"我没有家。"

妹妹的脸色瞬间难看起来："方卓，你别太过分了！"

我看着她，想起了小时候的那些往事。

想起了她十八岁生日时那个十万块钱的钻石项链。

想起了我十八岁生日时，他们甚至忘记了这个日子。

"过分？方婷婷，你觉得谁过分？"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爸爸的脸彻底黑了下来："方卓！你还有没有一点教养！"

"教养？"我冷笑，"是谁从小到大都没教过我什么叫教养？"

妈妈开始抹眼泪："小卓，妈妈知道以前对不起你，但你现在成功了，一家人就不能和和睦睦的吗？"

我看着她的眼泪，心里没有任何波澜。

这眼泪，来得太晚了。

"李秀芳，你现在想起我是你儿子了？当年你说我是累赘的时候呢？"

她的眼泪流得更凶了。

但我知道，这不是因为愧疚。

而是因为绝望。

因为她知道，这次如果我不松口，他们就真的完了。

我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

"说吧，到底什么事。"

爸爸深吸了一口气："婷婷的公司遇到了点困难..."

"困难？"我看向妹妹。

妹妹的脸瞬间变得惨白。

她开的那家"婷婷美妆"，表面上光鲜亮丽，实际上早就资不抵债。

我早就知道这件事。

因为她的债主，有几个正好是我的客户。

"欠了多少？"我问。

"八百万。"妹妹的声音小得像蚊子。

我点点头。

对我来说，八百万不算什么大钱。

但对他们来说，这是天文数字。

"然后呢？"

妈妈急忙说："小卓，你现在这么有钱，帮帮你妹妹吧。血浓于水，她是你唯一的妹妹啊。"

血浓于水？

我记得小时候，我生病发高烧，妈妈在干什么？

在陪妹妹学钢琴。

我记得中考前夕，我为了买参考书偷偷攒了三个月的早餐钱，结果妈妈发现后，把钱给妹妹买了条裙子。

她说："男孩子要穷养，这样长大后才有出息。女孩子要富养，这样才不会被外面的男人骗。"

现在她说血浓于水？

"八百万是吧？"我说，"我可以给。"

三个人的眼睛瞬间亮了。

"但是有条件。"

他们的笑容僵住了。

我看着妹妹："方婷婷，跪下。"

"什么？"妹妹以为自己听错了。

"跪下，给我道歉。为这些年来对我的轻视和羞辱道歉。"

妹妹的脸涨得通红："你疯了吗？我为什么要跪？"

"因为你需要我的钱。"我的声音很平静，"如果不需要，你们可以走了。"

爸爸暴怒："方卓！你怎么能让你妹妹跪？！她是女孩子！"

我看着他。

这个从小到大都偏心的父亲，到现在还是一样。

"她是女孩子，所以金贵，不能跪。我是男孩子，所以低贱，活该受委屈？"

"你..."爸爸被噎住了。

围观的人群中开始有人指指点点。

"这家人怎么回事？"

"看起来是重男轻女的反面，重女轻男？"

"现在这儿子发达了，就来求钱了呗。"

妈妈的脸彻底挂不住了。

"小卓，咱们回家说行不行？这么多人看着。"

"回家？"我指了指身后的办公大楼，"这里就是我的家。至于你们住的那个地方，跟我没关系。"

妹妹终于崩溃了。

"方卓！你有病吧？不就是借点钱吗？你至于这样羞辱我？"

"羞辱？"我笑了，"方婷婷，你知道什么叫羞辱吗？"

"十二岁那年，你过生日，爸妈给你办了一个盛大的生日派对，花了五万块。"

"我十二岁过生日那天，妈妈给了我二十块钱，让我自己去买个蛋糕。"

"你十六岁要买iPhone，爸爸二话不说给你买了最新款。"

"我十六岁想要一台学习机，被爸爸骂了一顿，说男孩子要吃苦。"

"你十八岁成人礼，他们给你办了酒席，还送了你一条十万块的钻石项链。"

"我十八岁那天，他们甚至忘记了这个日子。"

每说一件事，妹妹的脸色就白一分。

因为这些事，她都记得。

只是从来没有想过，这对我意味着什么。

"现在你告诉我，什么叫羞辱？"

妈妈的眼泪流得更凶了。

"小卓，妈妈知道错了，妈妈以前对你不好，但现在妈妈知道错了..."

"知道错了？"我打断了她，"李秀芳，你知道什么错了？"

"你错在偏心吗？错在把女儿当宝贝，把儿子当草芥吗？"

"还是错在现在需要钱了，才想起来你还有个儿子？"

她被问得哑口无言。

我看了看手表。

"给你们一分钟时间考虑。要钱可以，让她跪下道歉。不愿意的话，你们可以滚了。"

爸爸彻底怒了："方卓！她是你妹妹！"

"那又怎样？"我看着他，"当年你们把我赶出家门的时候，想过我是你们儿子吗？"

"当年我生病住院，你们连看都不来看一眼，想过我是你们儿子吗？"

"当年我大学毕业找工作，身上连一千块钱都没有，你们想过我是你们儿子吗？"

一句句质问，像利剑一样刺向他们。

爸爸的怒火渐渐熄灭了。

因为他知道，我说的都是事实。

时间到了。

我转身就走。

身后传来妹妹的哭声："哥！我跪！我给你跪下！"

我停住脚步，没有回头。

只听见膝盖撞击地面的闷响。

和妈妈的哭声："小卓，婷婷跪下了，你看看她，她给你跪下了..."

我缓缓转过身。

妹妹真的跪在地上，眼泪如雨下。

这个从小被捧在手心里的公主，终于跪在了被她瞧不起的哥哥面前。

围观的人群发出了阵阵唏嘘声。

我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说，为什么跪？"

妹妹咬着嘴唇，半天才挤出一句话："对...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

她抬起头，满脸的泪痕和不甘。

"对不起...以前...以前对你不好..."

我摇摇头。

"不够。"

"什么？"

"我要你把这些年来，你享受过的所有偏爱，所有特权，所有让我受委屈的事情，一件件说出来。"

"然后一件件道歉。"

妹妹的脸彻底绝望了。

因为她知道，这些事情太多了。

多到她可能说一天一夜都说不完。

但是为了八百万，她只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