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托了,我的治愈系邻居(顾屿安苏晚)无弹窗小说免费阅读_小说完整版免费阅读拜托了,我的治愈系邻居顾屿安苏晚
1 一场灾难性的开场苏晚觉得,自己二十四岁的人生里,最狼狈的时刻,可能都集中在这新家的第一天了。早上,兴冲冲拖着比她还重的两个大行李箱,吭哧吭哧爬上老小区六楼,钥匙拧了半天才发现拿错,狼狈地在门口翻找;下午,试图组装网上买的简易衣柜,被那些图纸和螺丝搞得头晕眼花,一锤子不小心砸在自己大拇指上,痛得她抱着脚在金鱼缸旁边跳了半天;傍晚,想着煮碗面安慰一下自己受伤的身心,结果水放少了,糊锅糊得惊天动地,浓烟触发了火灾报警器,响彻整个楼道。而这一切的巅峰,发生在晚上九点。
她只是想舒舒服服泡个澡,洗去一天的疲惫和霉运。这个老房子虽然旧,但浴室有个看起来相当复古舒适的大浴缸。她放满了热水,滴了薰衣草精油,甚至颇有情调地点了盏香薰蜡烛,哼着歌滑进水里。温暖的水流包裹住身体,每一个酸痛的细胞都在发出满足的喟叹。她闭上眼,感觉自己终于从这一天的兵荒马乱中活了过来。然而,舒服不过三分钟。
“咔哒……”一声极其轻微,但在寂静浴室里却异常清晰的异响。苏晚猛地睁开眼,心里掠过一丝不祥的预感。她试探性地动了动身子。“嘎吱——”身下的浴缸,突然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呻吟。紧接着,她清晰地感觉到,整个浴缸……倾斜了!不是错觉!
那老旧的、看起来颇有韵味的陶瓷浴缸,它连接地面的部位似乎因为年久失修,或者根本无法承受她以及满缸水的重量,正在以一种缓慢但无可挽回的方式,脱离墙体!
“不不不!等等!”苏晚吓得魂飞魄散,手忙脚乱地想抓住什么,光滑的浴缸壁却无处借力。
恐慌之中,她只想赶紧爬出来。可越是慌乱,动作越大,浴缸倾斜的速度就越快。
“轰隆——!!!”一声巨响,伴随着陶瓷碎裂和水流疯狂冲击地面的可怕声音,彻底打破了夜晚的宁静。浴缸,它真的塌了!苏晚以一种极其不雅的姿势,半摔半爬地跌坐在冰冷湿滑的地砖上,浑身赤裸,被劈头盖脸淋下的冷水冻得一个哆嗦。
破碎的陶瓷片溅了一地,可怕的水流正从断裂的水管里汹涌喷出,瞬间淹没了地面,并且毫不犹豫地向客厅蔓延。灾难!这简直是世界末日级别的灾难!
苏晚的大脑空白了好几秒,直到冷水刺激得她皮肤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才猛地回过神。
关水!必须先关水!她连滚带爬地试图站起来,脚下却一滑,再次摔倒在地,手肘磕在破碎的瓷片上,疼得她眼泪瞬间就飙了出来。水还在疯狂地喷,浴室已经快变成一个小池塘,并且向着门口奔腾而去。楼下的邻居……天啊!楼下的邻居!
她租这房子的时候,中介可是千叮万嘱,这老房子隔音不好,楼上楼下得注意着点。
她这第一天就直接水淹七军,楼下怕不是要直接上来跟她拼命!顾不得疼痛和赤裸,也顾不得羞耻,苏晚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必须立刻、马上阻止这一切!
她挣扎着抓起一条浴巾胡乱裹在身上,冲进已经积水的客厅,试图找到水阀的总开关。
可她对这个新家完全陌生,黑暗中电路似乎也因为进水跳闸了根本不知道开关在哪里。
水势完全没有减弱的迹象,甚至透过地板的缝隙,开始滴滴答答地往下渗。
完了完了完了……苏晚绝望得想哭。“咚咚咚!咚咚咚!”就在这时,一阵急促但不算特别用力的敲门声响起,伴随着一个低沉而略显清冷的男声:“你好?
请问里面出了什么事?”是邻居!肯定是楼下的邻居找上门了!
苏晚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羞愧、恐惧、狼狈交织在一起,让她恨不得原地消失。
但躲是躲不过去的。她硬着头皮,踩着冰凉的积水,深一脚浅一脚地挪到门口,颤抖着手打开了门。门外站着一个男人。楼道声控灯的光线有些昏暗,勾勒出他高挑挺拔的轮廓。他穿着简单的家居服,看起来年纪不大,大约二十七八岁,眉眼深邃,鼻梁很高,嘴唇薄薄的,组合成一张相当出众的脸。只是此刻,他的表情带着一丝被打扰的无奈,以及看到门内景象后的明显错愕。
他的目光快速扫过苏晚滴着水的头发、裹着浴巾瑟瑟发抖的身体,以及她身后一片狼藉、水漫金山的客厅,那双好看的眼睛里,惊讶变成了某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苏晚的脸瞬间爆红,热度几乎能蒸发身上的水珠。
她徒劳地想把浴巾裹得更紧一些,声音因为冷和害怕而带着颤音:“对、对不起!
我……我家浴室……浴缸它……塌了……水、水关不掉……”她语无伦次,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男人闻言,眉头微不可查地蹙了一下,但并没有如苏晚预想的那样发火或者指责。他的视线越过她,看向屋内不断蔓延的水迹,语气依旧保持着冷静,甚至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总水阀在哪里?
”“我、我不知道……”苏晚都快哭出来了,“我刚搬来……”男人似乎叹了口气,极轻。
“我进去帮你关掉,可以吗?”他问,语气礼貌而克制。“可、可以!麻烦你了!
”苏晚如蒙大赦,赶紧侧身让开。男人脱下鞋,赤脚踩进冰冷的积水里,动作没有丝毫犹豫。
他似乎对老房子的结构很熟悉,径直走向厨房的一个角落,摸索了几下。很快,汹涌的水流声停止了。世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滴滴答答的残余水声,以及苏晚因为冷和紧张而抑制不住的细微牙齿打颤的声音。男人转过身,看着几乎缩成一团的苏晚,以及这灾难现场般的屋子,沉默了几秒。苏晚羞愧得无地自容,低着头不敢看他,小声道:“那个……真的很抱歉……楼下……您家是不是也……”“嗯,天花板在漏水。”男人的回答言简意赅。苏晚的心沉到了谷底。“对不起!
所有的损失我一定会赔偿的!我会负责维修的!”她赶紧保证,声音带着哭腔,“真的非常非常对不起!”男人看着眼前这个狼狈不堪、吓得像只落汤鸡一样的女孩,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苍白的脸上,手臂上还有一道明显的血痕,看着可怜极了。
他原本那点被打扰的不快,似乎也消散了不少。“先处理你自己和这里吧。
”他的声音依旧没什么温度,但说出的话却让苏晚愣了一下,“需要帮忙吗?
”苏晚猛地抬头,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她以为等待她的会是一场暴风骤雨般的投诉和索赔,没想到对方竟然还问需不需要帮忙?“不、不用了!已经非常麻烦您了!”她慌忙摆手,“我自己可以处理!赔偿的事情……”“明天再说。”男人打断她,目光在她手臂的伤口上停留了一瞬,“你先清理一下伤口,把家里收拾好。
如果需要联系房东或者物业,我可以给你电话。”“谢谢……谢谢您……”苏晚除了道谢,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她遇到的是什么神仙邻居?脾气也太好了吧!男人点了点头,没再多说,赤着脚从水里走出来,离开了。临走前,他还体贴地帮她把门带上了。门一关上,苏晚整个人虚脱般地靠在墙上,长长地、颤抖地吁了一口气。劫后余生。
她看着满屋的狼藉和积水,欲哭无泪。搬家第一天,就把自家和楼下邻居家给淹了,还在邻居面前以那种形象社死……苏晚啊苏晚,你还能再倒霉一点吗?然而,脑海里却不合时宜地闪过邻居那张好看又淡定的脸。他好像……叫顾屿安?
之前中介好像提过一嘴,说楼下住着一位姓顾的先生,人很好相处。嗯,中介这次总算没骗人。2 隔壁的“冰山”先生第二天,苏晚是顶着两个巨大的黑眼圈和一身酸痛起床的。昨晚她几乎一夜没睡,光是清理屋里的积水就忙活到了后半夜,累得腰酸背痛。
手臂上的伤口也只是简单用水冲了冲,贴了个创可贴。
一想到楼下可能遭受的损失和即将面临的赔偿,她就愁得睡不着。早上起来第一件事,就是战战兢兢地给房东阿姨打电话,带着哭腔汇报了昨晚的“浴缸解体事件”。
房东阿姨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好久,久到苏晚以为她气得晕过去了,她才长长叹了口气:“哎哟我的小苏啊……那个浴缸我老早就说让它退休了,我那个死鬼老公非说还能用……没事没事,人没受伤吧?……没受伤就好没受伤就好,东西坏了都是小事……楼下顾先生家怎么样了?”苏晚把情况说了,特别强调了会负责所有维修和赔偿。房东阿姨倒是通情达理:“顾先生人很好的,你别太担心。这样,我马上联系装修师傅过去看看,你先跟顾先生沟通一下,看看他家损失情况,该赔的咱们一定赔。”挂了电话,苏晚稍微松了口气,至少房东这边没为难她。接下来,就是面对楼下的顾先生了。
她精心挑选了一盒昨天朋友来看她时带来的进口巧克力,又洗了把脸,努力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一点,这才深吸一口气,怀着上刑场般的心情下了楼。
站在502门口,她做了半天心理建设,才鼓起勇气按下门铃。门很快开了。
顾屿安站在门后。他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棉质衬衫,最上面一颗扣子解开,露出清晰的锁骨。
身上似乎有淡淡的须后水清爽的味道。他看起来清俊又疏离,和昨晚穿着家居服时的感觉不太一样,多了几分职场精英的利落感。看到是苏晚,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微微挑了下眉。“顾先生,早上好。
”苏晚努力挤出一个尽可能真诚又抱歉的笑容,“我来看看您家的情况,顺便……谈谈赔偿的事情。这是我的一点心意,昨晚真的太抱歉了。
”她双手把巧克力递过去。顾屿安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一秒,然后落在巧克力上,顿了顿,还是接了过去。“谢谢。”他侧身让开:“进来看看吧。”苏晚忐忑地走进去。
顾屿安的家和她那套格局一样,但布置得截然不同。极简的装修风格,色调只有黑白灰,家具很少,但看起来都很有质感。整个房间打扫得一尘不染,东西摆放得井然有序,仿佛样板间一样。与之格格不入的是,客厅靠近卫生间方向的天花板,有一大片明显的水渍,墙皮有些剥落,甚至还在缓慢地滴水。地板上有好几个水桶和盆在接着,旁边一些家具显然被移动过,地上铺着旧报纸和毛巾,但依然能看出被水浸泡过的痕迹。
看起来……比想象中还要严重一些。苏晚的心又沉了下去,愧疚感几乎把她淹没。
“主要是客厅和卫生间门口这一块。”顾屿安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平静地叙述,没有抱怨,只是在陈述事实,“墙漆需要重新刷,地板有些泡翘了,可能需要更换。另外,昨晚漏水的时候,放在地上的一个纸质文件箱被打湿了,里面有些资料受损。
”每一个字都像小锤子敲在苏晚心上。“对不起,真的非常对不起!”她连连鞠躬,“所有的维修费用和损失,我都会承担的!房东已经去找装修师傅了,很快就会来评估维修方案。您那些受损的资料,如果很重要,需要怎么补救,您也尽管告诉我,我一定尽力弥补!”她的态度诚恳得不能再诚恳。
顾屿安看着眼前这个恨不得把“对不起”三个字刻在脸上的女孩,眼神里掠过一丝极淡的、几乎无法察觉的情绪。他其实昨晚就看出她是个新搬来的租客,年纪不大,吓得不轻,也不是故意的。“嗯。”他应了一声,算是接受了她的道歉和赔偿方案,“维修的事情,你可以和房东沟通好,告诉我方案和费用就行。资料……大部分是些旧稿纸,不重要,只是需要时间整理,不必额外赔偿。”他的语气始终平淡,没有热情,但也没有刁难,公事公办,清晰明了。
这反而让苏晚更加过意不去了。她宁愿对方骂她几句,也好过这样平静地接受,让她感觉自己欠下的债更重了。“那怎么行!该赔的一定要赔的!”她急忙说,“您看……您这几天生活肯定很不方便,要不……我请您吃饭吧?
就当是正式道歉和感谢您昨晚帮忙?”话一出口,苏晚就有点后悔了。
这邀请听起来有点突兀,而且对方看起来就是那种不喜欢和陌生人过多交际的类型。果然,顾屿安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拒绝了:“不用了,小事。”意料之中。苏晚有点小失落,但也没再坚持。“那……那我先上去等装修师傅?等有了方案我马上下来跟您说!”“好。
”离开顾屿安家,苏晚松了口气,又觉得心里沉甸甸的。这位顾先生,人好像确实不坏,但总感觉隔着一层什么,淡淡的,冷冷的,像一座笼罩着薄雾的冰山,难以接近。
接下来的几天,苏晚忙得脚不沾地。和房东、装修师傅确定维修方案,跑建材市场虽然主要是房东负责,但她坚持全程参与并表示会分摊费用,监督自家浴室的重新装修这次换成了绝对安全的淋浴房,以及每天定时下楼向顾屿安汇报进度,询问他家的接水盆满了没需不需要帮忙倒虽然每次都被拒绝。
她努力地想弥补自己的过错,态度好得不能再好。几次接触下来,她和顾屿安的关系……嗯,似乎并没有变得熟络。他永远是那副平静无波的样子,话很少,回答多是“嗯”、“好”、“不用”、“谢谢”。苏晚发现他好像是个自由职业者,或者工作时间比较弹性,因为她经常在白天看到他出门或者回家,有时穿着很随意的运动服,有时又是很正式的西装。他似乎很喜欢喝咖啡,厨房操作台上总是放着各种精致的咖啡器具。
他也非常安静,她几乎从来没听过他家里有什么大的动静,电视声、音乐声都很少。
他就像一座运行精准、悄无声息的冰山。哦,对了,他好像还有点洁癖和强迫症。
苏晚有次下楼,正好碰到他出门倒垃圾,他不仅把垃圾袋捆得工工整整,甚至还在可回收和不可回收的垃圾桶前犹豫了一下,那认真的侧脸让她莫名觉得……有点可爱?冰山居然也有这种略显纠结的时刻。一周后,两家的维修基本结束。
看着银行卡里少掉的一大笔钱她坚持承担了楼下的大部分维修费和顾屿安的地板更换费,肉痛得滴血,但心里的巨石总算放下了。她觉得,她和楼下顾先生短暂的“事故交集”应该到此为止了。
以后大概就是楼上楼下碰面点头的交情。然而,命运似乎并不这么想。
3 一碗粥的温暖维修事件过去没多久,苏晚因为连续加班和适应新环境,免疫力下降,很不幸地病倒了。重感冒,来势汹汹。白天还好,到了晚上突然发起高烧,浑身骨头酸痛,脑袋昏沉得像灌了铅。她一个人蜷缩在床上,冷得直哆嗦,喉咙干得冒火,想喝水,却连爬起来烧水的力气都没有。手机电量告急,外卖软件上的药店都显示已打烊。
深夜十一点多,老旧的小区里安静得只剩下窗外偶尔路过的车声。
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和脆弱感将她紧紧包裹。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陌生的家,生病了连个能帮忙倒杯水的人都没有。委屈和难受涌上心头,鼻子一酸,眼泪就忍不住掉了下来。她迷迷糊糊地想着,要不要打个电话给朋友?可是那么晚了,朋友住得又远,太麻烦别人了……就在她昏昏沉沉、自怜自艾的时候,手机因为低电量发出了最后一声警告,然后屏幕一黑,自动关机了。屋漏偏逢连夜雨。
苏晚绝望地把脸埋进枕头里,感觉自己被全世界抛弃了。也许……睡一觉就好了?
睡着了就不难受了……她抱着这种鸵鸟心态,试图强迫自己入睡,却被一阵剧烈的咳嗽打断,咳得她肺都快出来了,眼泪汪汪。咳嗽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响亮。她咳得撕心裂肺,完全没注意到,楼下的某个房间,原本亮着的阅读灯,熄灭了。几分钟后,一阵轻微的、几乎难以察觉的敲门声响起。苏晚一开始以为是错觉,直到敲门声又响了一次,稍微清晰了一点。谁?这么晚了?她挣扎着爬起来,胡乱套了件外套,扶着墙摇摇晃晃地走到门口,透过猫眼往外看。门外站着的,居然是顾屿安。
他穿着深色的家居服,眉头微蹙着,手里似乎……拿着什么东西?苏晚愣了一下,赶紧打开门。“顾先生?”她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浓重的鼻音。顾屿安看到她的瞬间,眉头蹙得更紧了些。门口的声控灯光线昏暗,但仍能清晰地照出她烧得通红的脸颊、湿润显然是哭过的眼眶,以及虚弱得几乎站不稳的样子。“我听到你咳嗽得很厉害。”他的语气依旧平淡,但目光在她脸上扫过,“你病了?”“嗯……有点发烧……”苏晚不好意思地点点头,又是一阵咳嗽。顾屿安沉默了一下,然后把手里的东西递给她。那是一个白色的塑料袋,里面装着几盒药:感冒药、退烧药、止咳药水,还有一包口罩。旁边还有一个保温杯。
“家里正好有备药。”他言简意赅地解释,仿佛只是顺手,“保温杯里是热水,你应该需要。
”苏晚怔怔地接过那个沉甸甸的袋子,指尖触碰到保温杯温热的杯壁,那温度顺着指尖一路蔓延,瞬间烫到了她的心尖。
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冲垮了所有坚强的伪装。在她最脆弱、最无助的时候,送来这份恰到好处关怀的,竟然是这个她以为最冷漠、最有距离感的邻居。
“谢……谢谢您……”她的声音哽咽了,眼圈更红了,这次不是因为生病,而是因为感动。
顾屿安似乎不太擅长应对这种场面,看到她要哭的样子,表情略显局促。“按时吃药,多喝水。”他干巴巴地交代了一句,顿了顿,又补充道,“如果明天还没好转,最好去医院。
”“嗯……我知道了……”苏晚抱着药和保温杯,像抱着什么珍宝,重重点头。“早点休息。
”顾屿安说完,似乎不想再多停留,转身下了楼。苏晚关上门,背靠着门板,心里翻江倒海。
她打开保温杯,里面是温度刚好的白开水。她就着水吃了退烧药,温热的水流划过干痛的喉咙,仿佛滋润了每一个焦渴的细胞。她抱着保温杯回到床上,胃里和心里都暖暖的。药效很快上来,她沉沉睡去,这一晚,睡得格外安稳。第二天早上,苏晚的烧退了不少,虽然还是浑身无力,但精神状态好了很多。
她看着床头那个干净的保温杯,想起昨晚顾屿安那张没什么表情却带来无限温暖的脸,心里充满了感激。她决定做点什么表示感谢。虽然他说家里“正好”有药,但她知道,那些药很可能是他特意去找了24小时药店买的。还有那个保温杯……一看就是崭新的。
她强撑着起来,熬了一锅软糯香甜的南瓜小米粥。这是她妈妈以前常在她生病时煮给她喝的,暖胃又营养。她用另一个干净的保温桶装好,再次下了楼。这次开门的顾屿安,脸上带着一丝刚起床的慵懒,头发不像平时那样一丝不苟,有几缕随意地搭在额前,看起来年轻了几分,也……柔和了几分。看到苏晚,他眼里闪过一丝讶异。“顾先生,早上好。”苏晚把保温桶递过去,脸上带着真诚的笑容,“谢谢您昨晚的药和水!我好多了。
这是我熬的一点粥,不嫌弃的话……请您尝尝?就当是……回礼!”她怕他又拒绝,赶紧补充道:“我自己熬的,很干净!而且熬多了,我一个人也喝不完……”顾屿安的目光从她依旧有些苍白的脸,落到那个冒着热气的保温桶上,沉默了几秒。就在苏晚以为他又要说出“不用了”的时候,他却伸手接了过去。“谢谢。”他低声道,“你好点了?”“嗯!好多了!
”苏晚的笑容更加灿烂了,“那不打扰您了!”她欢快地转身上楼,脚步都轻快了许多。
顾屿安关上门,看着手里沉甸甸、暖乎乎的保温桶,空气中似乎弥漫开一丝淡淡的南瓜清甜和米香。他走到餐桌前,打开盖子。粥熬得恰到好处,金黄软糯,热气腾腾。他盛了一碗出来,拿起勺子尝了一口。很温暖的味道。从胃里,慢慢暖到心里。他安静地吃着粥,窗外清晨的阳光照进来,落在餐桌上,一片明亮暖融。
好像……很久没有吃到这样的早餐了。楼上的那个女孩,似乎并不像她第一天表现出来的那么……灾难。反而有点像这碗粥,简单,却有着直抵人心的温暖力量。冰山似乎……遇到了一点温暖的阳光。
4 逐渐融化的冰山自从那碗粥之后,苏晚和顾屿安之间的关系,发生了一种微妙而积极的变化。虽然顾屿安的话依旧不多,表情也谈不上丰富,但苏晚能感觉到,那层无形的、隔在两人之间的薄冰,正在慢慢融化。比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