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认回豪门的第二天，假千金沈月溪突发肾衰竭。全家围住我，逼我给她捐肾。

我妈抱着我哭：“青芜，月溪也是妈妈的女儿，你救救她！”我爸冷着脸：“你是姐姐，这是你的责任。”我那个名义上的哥哥，更是直接威胁：“你不捐，我就让你在申城混不下去。”他们不知道，我早就查到，沈月溪的肾衰竭是假的。这一切，不过是他们为了骗取我外公留给我的巨额保险，设计的圈套。

只要我因“捐赠”导致身体伤残，他们就能作为监护人拿到那一个亿。手术同意书上，我平静地签了字。他们以为自己胜券在握。可就在我被推进手术室的瞬间，警察破门而入，将他们全部按倒。我从手术床上坐起，撕掉病号服，露出里面的录音笔和警服。“沈先生，沈太太，还有沈月溪小姐，我是卧底警察许青芜，你们因涉嫌巨额保险诈骗及故意伤害罪，被捕了。”1“不！不可能！你们抓错人了！”最先崩溃的是沈月溪，她从病床上弹起来，哪里还有半分肾衰竭病人的虚弱。她指着我，声音尖利得能划破耳膜：“是她！

是这个贱人陷害我！警察同志，你们看清楚，她才是坏人！”我旁边的赵队皱了下眉，对身后的人一挥手：“先带走。”两个女警上前，干脆利落地给沈月溪戴上了手铐。

她还在疯狂挣扎，嘴里不干不净地咒骂着：“许青芜你这个乡下来的猪！

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你就是个给我们家提鞋都不配的烂货！”我充耳不闻，目光转向另外三个人。我名义上的母亲刘婉，在看到警服的瞬间就瘫软了下去，此刻正被两个警察架着，面如死灰，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而我的好父亲沈威，不愧是纵横商场的老狐狸，他强作镇定，试图用身份压人：“你们是哪个分局的？

你们的领导是谁？你们知道我是谁吗？这是个误会！”赵队亮出证件，声音沉稳：“我们是市局刑侦队的。沈威，我们已经掌握了你联合‘仁心医院’王主任伪造病历、意图骗保的全部证据。

现在不是你问我们，是我们问你。”沈威的脸色，瞬间垮了。最后，我的目光落在了沈澈身上。他没有挣扎，也没有叫嚣。他就站在那里，死死地盯着我身上的警服，眼神翻涌着震惊，还有一丝被愚弄的屈辱。我走到他面前，抬头看着他。“你……”他终于开口，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从一开始，你就是装的？

”我没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伸出手，帮他整理了歪掉的领带，动作轻柔。他身体一僵。

我凑近他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哥哥，别这么看我。你不是最喜欢说，这是我作为姐姐的责任吗？”我顿了顿，感受着他瞬间变得粗重的呼吸，然后退后一步，拉开距离，脸上的笑容变得公式化。“开个玩笑。”我说，“自我介绍一下，市局刑侦支队，许青芜。”他看着我，眼球布满血丝，像是要生吞活剥了我。“许青芜……你好样的。

”他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你把我们所有人都当猴耍，很有意思是吗？”“有啊。

”我坦然承认，甚至笑了一下，“看你们这群人中龙凤，被我一个‘乡巴佬’耍得团团转，特别有意思。毕竟，这种看傻子的快乐，不是每天都有的。”“你！”他猛地抬手，似乎想抓住我。旁边的警察立刻上前一步，厉声喝道：“老实点！”沈澈的手停在半空，最终无力地垂下。他看着我，那种眼神，不再是单纯的愤怒，而是一种更深的恨意。

“你会后悔的。”他一字一句地说。后悔？从我十五岁那年，被我那所谓的亲生父母，以“为你好”的名义，遗弃在那个偏远山村的亲戚家，任我自生自灭开始；从他们为了给沈月澈铺路，夺走我外公留给我的那个小小的公司开始；从他们时隔多年找到我，不是因为亲情，而是因为那张巨额保单开始……我的人生字典里，就没有“后悔”这两个字。只有“复仇”。

我走到赵队身边，递过一直藏在手心的录音笔。“赵队，他们一家人策划骗保的所有对话，都在这里了。”赵队接过，郑重地点点头：“辛苦了，小许。回去好好休息。”我点点头，转身离开这间充斥着贪婪与毁灭气息的病房。经过沈澈身边时，我停也没停。背后，是他毒蛇一般的目光。我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但没关系，我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太久了。

2审讯室外，单向玻璃将两个世界隔绝。我端着一杯热咖啡，静静地看着里面的表演。

沈月溪换下病号服，穿着橘色的囚服，妆哭花了，脸上两条黑色的泪痕，正对着审讯的同事哭诉：“警察叔叔，真的不是我！都是我爸妈的主意！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他们说姐姐回来了，我们家经济紧张，想……想跟姐姐借点钱周转一下，我以为只是普通的借钱，我不知道是犯法的！”她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活脱脱一朵被风雨摧残的小白花。“我身体一直不好，他们可能、可能是太爱我了，才想出这种昏招。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你们要罚就罚我吧，不要怪我爸爸妈妈和我哥哥！

”好一招“看似揽责，实则把自己和全家捆绑，塑造无辜形象”的绿茶绝学。可惜，用错了地方。我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了一个月前，我“认祖归宗”的那一天。

那是我第一次踏进沈家金碧辉煌的别墅。刘婉拉着我的手，眼里的泪说来就来：“孩子，我的孩子，妈妈终于找到你了！这些年，你在外面受苦了！”她的手保养得极好，柔软温润，而我的手因为常年训练，布满了薄茧和细小的伤疤。她摸着我的手，眉头不自觉地蹙了一下，那是生理性的嫌恶，快得几乎无法捕捉。但，我捕捉到了。沈威站在一旁，清了清嗓子，维持着一家之主的威严：“回来就好。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你要多跟你妹妹月溪，还有你哥哥学学规矩，别把乡下的坏习惯带回来，丢我们沈家的人。”一句“我们沈家”，已经把我划在了外面。而沈澈，我名义上的哥哥，从始至终都靠在二楼的栏杆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神里满是毫不掩饰的审视和挑剔。“爸，妈，你们确定没搞错？就她？

”他开口，声音里带着少年特有的傲慢，“看这穷酸样，别是被人骗了。”我记得很清楚，那天晚上，刘婉亲自带我去了我的房间。那不是客房，而是阁楼上的一间储物室，狭小、阴暗，只有一扇小小的天窗。她语重心长地对我说：“青芜啊，你刚回来，可能还不习惯。月溪从小就住在三楼的主卧，她身体弱，需要阳光和安静。你是姐姐，要让着妹妹，委屈一下，好吗？”我看着她，没有说话。她以为我默认了，满意地拍了拍我的肩膀：“真是个好孩子。对了，这是月溪穿不下的旧衣服，我看还挺新的，你先将就着穿。等过几天，妈妈再带你去买新的。”她留下那堆散发着浓郁香水味的衣服，转身离去，脚步轻快。从始至终，她都没有问过我一句，在乡下过得好不好，吃得饱不饱，穿得暖不暖。她只关心，我够不够“懂事”，会不会成为她宝贝女儿沈月溪的威胁。那一刻，我外公去世前对我说的话，清晰地回响在耳边。“芜芜，记住，永远不要相信沈家的人。

他们是豺狼，是毒蛇。那份保险，是外公留给你防身的，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让他们知道。

”可惜，外公千算万算，没算到他们还是通过别的渠道知道了。更没算到，他的外孙女，早就在仇恨的浇灌下，长成了一株带刺的玫瑰。“啪”的一声，审讯室的门开了。

赵队走了出来，看到我，有些意外：“怎么还没回去？”我回过神，将已经冷掉的咖啡一饮而尽，苦涩的味道在舌尖蔓延。“睡不着，过来看看。”我淡淡地说，“他们招了吗？”“嘴硬得很。”赵队摇头，“不过没关系，证据链很完整，由不得他们不认。倒是那个沈澈……”他顿了顿，看着我：“我们查了所有的通讯记录和转账流水，策划阶段，他确实没有参与。从法律上讲，我们最多只能拘留他42小时。”我点点头，表示了解。这早在我的预料之中。

沈威和刘婉怎么舍得让他们优秀的儿子，沾上这种腌臜事。沈澈，从始至终，都只是他们手中最好用的一把刀。一把用来刺向我的，最锋利的刀。342小时后，沈澈被放了出来。我在警局门口的台阶上等他。深秋的申城，风已经很凉了。

我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警服外套，风灌进来，冷得刺骨。他从大门里走出来，一眼就看到了我。

两天不见，他憔悴了很多，下巴上冒出了青色的胡茬，名贵的西装也变得皱巴，眼里的红血丝比在医院时更重了。他径直向我走来，步伐又急又重，带着一股压抑不住的怒火。“许青芜！”他站在我面前，咬牙切齿地叫我的名字。“有事？

”我抬起眼，平静地看着他。“有事？你问我有没有事？”他突然笑了，笑声里充满了自嘲和冰冷的恨意，“你把我全家都送进了监狱，然后问我有没有事？

”“纠正一下。”我站起身，与他对视，“第一，他们不是我全家，我的家人只有我外公和我养母，他们都去世了。第二，我没有送他们进监狱，是他们自己犯了法，咎由自取。第三，第三，你不是也被放出来了吗？

”他被我堵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好，好一个伶牙俐齿的许警官。

”他深吸一口气，似乎想让自己冷静下来，“我只想问你一件事，你对我……对我们，到底有没有过一丝一毫的真心？”我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你是指，真心接受你们把我当成给沈月溪换肾的移动器官库？我上前一步，逼近他，声音不大，却字字诛心。“沈澈，你扪心自问。从我回家的第一天起，你们谁把我当成过‘家人’？

刘婉嘴上说着心疼我，转头就把我塞进佣人住的阁楼。沈威要求我懂规矩，却对我被沈月溪当众羞辱视而不见。而你……”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你高高在上地用鼻孔看我，威胁我要是不听话就在申城混不下去。

你们一家人，吃着我外公留下的红利，住着我外公买的别墅，却把我这个正牌外孙女当成一条可以随意打骂的狗。”“现在，你跑来问我，有没有真心？

”我笑了，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我的真心，早在十五年前，被你们亲手扔进臭水沟里了。

”沈澈的脸色，在我的话语中，一寸寸变得惨白。他嘴唇动了动，似乎想反驳，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良久，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只是那声音干涩得厉害。“……所以，你就用这种方式报复我们？”“就算我们对你不好，可月溪是无辜的！

她只是个被宠坏了的孩子！你至于用这种毁掉她一生的方式来对付她吗？

”我简直要被他的逻辑气笑了。“沈澈，你今年二十四岁，不是四岁，能不能说点有脑子的话？她策划骗保，要取我一个肾的时候，你怎么不说她无辜？

“你的宝贝妹妹是纯洁无瑕的小公主，我就是活该被牺牲的垫脚石，是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他急切地辩解，“我只是觉得……事情不该是这样的。

如果你早点跟我们沟通，如果你没有那么冷漠，那么有攻击性，也许……也许爸妈就不会想到用这种极端的方法去帮月溪，事情就不会发展到这一步！

”我静静地听他说完，然后歪了歪头，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哥哥，你是在PUA我吗？

”他一愣。我收起笑容，脸上的表情冷得能掉下冰渣。

“收起你那套‘受害者有罪论’的恶心嘴脸。你们一家子从根上就烂透了，别把锅甩到我头上。我嫌脏。”“还有，别再叫我‘青芜’，我听着想吐。”“以后见了我，麻烦你尊称我一声，许警官。”说完，我不再理会他是什么表情，转身离开。身后，沈澈久久地站在原地。我知道，今天的这番话，对他来说，比任何拳打脚踢都更让他痛苦。

因为，我撕碎了他最后一块遮羞布。让他看清了自己，以及他那个所谓“美满家庭”的，究竟是何等丑陋不堪的嘴脸。4沈澈是怎么离开警局门口的，我不知道，也不关心。

接下来的几天，我全身心投入到案件的收尾工作中。

沈威和刘婉的心理防线在确凿的证据面前很快就崩溃了，对犯罪事实供认不讳。

那个被他们收买的王主任，更是把所有细节都交代得一清二楚，只求能宽大处理。整个案件，清晰明了，证据链完整，唯一的变数，就在沈月溪身上。她始终坚持自己是无辜的，是被父母逼迫的，在审讯室里一哭二闹三上吊，把撒泼打滚的本事发挥到了极致。

舆论也因为沈家的关系，被搅得一团浑。“豪门恩怨”“真假千金”“姐姐陷害妹妹”，各种博人眼球的标题满天飞。甚至有水军开始带节奏，说我这个真千金心机深沉，为了夺家产，不惜设局陷害全家。赵队担心我的状态，特意找我谈话。“小许，网上的那些垃圾信息，你别往心里去。”我正在整理卷宗，闻言头也没抬：“放心吧赵队，狮子不会因为狗叫而回头。”他笑了笑，递给我一份文件：“看看这个。”我接过来，是一份关于沈氏集团的财务状况报告。“自从你们家……自从沈威被捕后，沈氏集团的股价连续三天跌停，市值蒸发了近百亿。各大银行都在催债，合作方纷纷解约，现在整个集团，就是一个空壳子，随时可能破产。”赵队解释道。我翻看着报告，脸上没什么表情。这一切，都在我意料之中。沈氏集团，本就是我外公一手创立的。

沈威不过是个靠着联姻上位的赘婿，没什么真本事，这些年全靠着外公留下的老本和人脉硬撑。如今大树倒了，墙倒众人推，是必然的结局。

“沈澈呢？他在做什么？”我问。“他？”赵队撇撇撇嘴，“还能做什么。

像个没头苍蝇一样，到处求人，想挽救公司。可惜啊，商场如战场，锦上添花的人多，雪中送炭的人少。现在谁还敢跟他家沾边？”我想了想，对赵队说：“赵队，我有个想法。

我想申请召开一个小型的新闻发布会。”“发布会？”赵队有些不解。“对。”我点点头，“既然沈月溪不肯承认，那我们就帮她一把，把最关键的证据，公之于众。”赵队看着我，明白了我的意图。“你是想……”“釜底抽薪。”……新闻发布会定在第二天下午。

我没有出席，但整个申城的媒体都到齐了。赵队作为警方发言人，在会上公布了一段录音。

那是我在手术前，故意跟沈月溪单独相处时，用录音笔录下的。录音里，沈月溪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得意和恶毒。“许青芜，你个土包子，还真以为我爸妈和哥哥是真心对你好啊？别做梦了！他们只是看上了你外公留下的那笔钱！

”“你就是个移动血库，一个备用肾源！等你的肾给了我，拿到保险金，我就会出国，过我想要的生活。而你，就等着变成一个残废，被我爸妈像垃圾一样扔掉吧！”“哦，对了，忘了告诉你，当初把你扔到乡下，也是我的主意哦。因为我讨厌你，我不想在这个家里看到任何属于你的东西！”“你是不是很生气？是不是很想打我？可惜啊，你就乖乖地，把你那颗健康的肾，献给我吧，我的好姐姐！”录音播放完毕，全场死寂。

紧接着，是山崩海啸般的闪光灯和议论声。这段录音，彻底击碎了沈月溪“无辜小白花”的伪装，让所有同情她的人，看清了她蛇蝎般的内心。

我坐在办公室里，看着直播画面里记者们疯狂的脸，平静地关掉了电脑。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