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弃妇回归我来讨债了左贤王沈晏全文免费阅读_热门小说大全侯门弃妇回归我来讨债了左贤王沈晏
我嫁入侯府那日,夫君亲手将我送进敌营换功勋。三年屈辱,我咬碎牙齿和血吞,终于等到他加官进爵迎娶公主。他嫌我脏,想杀我灭口。
却不知我早已是天下最大暗杀组织的首领。公主大婚当日,婚房内我轻笑:“夫君,这份贺礼,你可喜欢?
”————————————————————————我嫁入侯府那日,是个顶好的艳阳天。锣鼓喧天,红绸铺满了长街,一直漫到镇北侯府那对威风凛凛的石狮子脚下。喜轿落地,周遭是宾客喧闹的道贺声,一声声“恭喜小侯爷”、“佳偶天成”像滚烫的蜜,浇灌着这桩京城人人称羡的姻缘。
盖头下,我握着苹果的手心里,却全是冷腻的汗。指尖掐进果肉,嗅不到半分香甜,只有一股子近乎腐朽的、属于新鲜草木汁液的青涩气。沈晏,我的新婚夫君,当朝最炙手可热的年轻将领,他隔着衣袖牵过我的手。指尖温润,力道轻柔,引着我跨过火盆,走过铺地的红毡。每一步,都像踩在云端,虚浮得不真切。
耳边是他压低后愈发显得醇厚的嗓音,带着恰到好处的笑意:“别怕,跟着我。
”心口那点惶然,似乎就被这声音熨帖了半分。是了,这是我的良人,我倾慕了多年的沈家哥哥,如今名正言顺的夫君。父亲虽嫌他家门第渐微,拗不过我心意,终究是点了头。喜帕摇曳的缝隙里,能看到他大红喜服的袍角,金线绣着云蟒纹样,尊贵耀目。拜天地,拜高堂,夫妻对拜。礼官唱喏的声音又尖又亮,像绷紧的丝弦,刮得人耳膜生疼。礼成,送入洞房。喧哗声浪潮般涌来。我被簇拥着,走向那间布置得喜庆奢靡的新房。坐在铺着百子千孙被的床榻上,手心下的缎面冰凉滑腻。
时间在浓重的红色里缓慢流淌。不知过了多久,外面宴饮的喧嚣渐渐淡了下去。脚步声近,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浓郁的酒气混着他身上熟悉的冷松香袭来。我的心猛地一跳,攥紧了衣袖。他挥退了伺候的喜娘婢女。屋内瞬间静下来,静得能听到龙凤喜烛燃烧时噼啪的微响。他站定在我面前,高大的身影遮住了烛光,投下一片阴影,将我完全笼罩。没有挑开盖头。也没有说话。只是那样站着,带着一身酒意,却毫无新郎该有的温存急切。一种莫名的不安悄无声息地缠上我的脊背。
“沈......”我忍不住,试探着开口,声音干涩得厉害。“薇薇。”他终于出声,唤了我的闺名,语调却是平的,听不出半分喜悦,甚至带着一种......刻意压下去的什么。像是冰层下湍急的暗流。“夫君?
”我下意识地应了一声。他忽然动了。不是靠近,而是后退了半步。然后,我听见一种极其轻微的、布料摩擦的窸窣声。像是不胜酒力,抬手揉了揉额角。
“今日......”他顿了顿,声音里透出一种古怪的疲惫,“委屈你了。”我怔住。
洞房花烛,新嫁娘独坐新房,何来委屈?不等我想明白,一股异样的甜香猛地钻入鼻腔。
那味道极淡,混在酒气和熏香里,几乎难以察觉。
但我自幼嗅觉灵敏于常人......是迷香!念头刚起,一股巨大的晕眩感便猛地攫住了我。眼前红色的盖头开始旋转、模糊,身体软下去,连指尖都动弹不得。最后落入视野的,是那双熟悉的、曾经盛满少年意气和对我温柔笑意的黑色靴子,一步步,沉稳地,向我走来。
没有急切,没有担忧。只是走近。然后,一片彻底的黑暗吞噬了我。再醒来时,是在颠簸的马车里。手脚被粗糙的绳索捆绑着,嘴里塞了布团,勒得嘴角生疼。头痛欲裂,浑身酸软,那迷药的效力还未完全散去。我挣扎着,试图弄清身在何处。车厢狭窄,壁板坚硬,随着行进不断摇晃。外面是呼啸的风声,还有车轮碾过官道单调的辘辘声。以及,压得极低的交谈。是沈晏,和一个陌生的、嗓音粗嘎的男人。风声断断续续送来零碎的词句。
......”“......放心......区区一个女人......”冰冷的恐惧,瞬间刺穿了我的四肢百骸!比那迷药的效力更让人僵冷。王爷?大功?前程?
一个个碎裂的词,拼凑出一个让我血液都要冻结的真相。这不是迎亲的路。
花轿早已入了侯府。这更不是通往洞房的路。沈晏.......我的新婚夫君,他用迷香放倒了我,将我绑出了侯府,塞进了一辆不知驶往何处的马车!他要拿我,去换他的“大功”和“前程”?换给谁?那个“王爷”?
剧烈的挣扎被绳索和口中的布团死死限制住,只剩下喉咙里绝望的、被堵死的呜咽。
眼泪汹涌而出,瞬间浸湿了鬓角,冰冷地贴着脸颊。为什么?我们自幼相识,虽非青梅竹马,却也彼此知悉。他沈家式微,我苏家虽非顶级权贵,却也清流之家。父亲允婚,是因他亲口许诺,真心求娶。我满心欢喜,以为得遇良人......原来,一切皆是虚妄。
他从一开始要的,就不是我苏薇薇,而是我所能带来的“价值”?
一份可以用来换取功勋的价值?马车猛地一顿,停了下来。外面的风声更大了,卷着沙粒,拍打着车壁。帘子被刷地掀开,一股塞外特有的、带着土腥和寒意的风猛地灌入。
沈晏的脸出现在车外。依旧是那张俊美无俦的面容,此刻在昏暗的光线下,却冰冷得如同雕塑。他看着我的眼神,没有半分温度,像是在看一件货物,一个......即将被丢弃的垃圾。他身后,是几个穿着异族服饰、腰佩弯刀的彪悍武士。
为首一人,面容粗犷,眼神淫邪,正上下打量着我,露出一个满意又残忍的笑容。
“小侯爷果然守信。”那粗嘎的嗓音,正是方才车外说话之人。沈晏没有看我,只对那人略一点头:“人,交给巴特尔将军了。答应我的事,望王爷勿要食言。”“哈哈哈!
好说!好说!”那名叫巴特尔的将军大手一挥,立刻有武士上前,粗暴地将我从车里拖了出去。我拼命扭动,试图看向沈晏,想从他脸上看出一丝一毫的愧疚、不舍,哪怕只是无奈!没有。他甚至微微侧开了脸,避开了我的目光。只留给我一个冷硬完美的侧影,和一句轻飘飘的、却足以将我彻底碾碎的话。“她已是将军的人,是生是死,皆与沈某无关。
”绳索被割断,但立刻有更粗粝的手抓住了我的胳膊。布团被取出,我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巨大的绝望像一只手,死死扼住了我的喉咙。我被拖拽着,走向另一辆更加宽大、却透着浓浓腥膻气的马车。那上面覆着厚厚的毛毡,绣着狰狞的狼头图案。在被推搡着上去的那一刻,我最后回头看了一眼。
沈晏翻身上了他那匹神骏的白马,勒转马头,竟是真的毫不留恋,决意离去。
风吹起他大红喜服的袍角,那抹曾让我心醉神迷的红色,此刻像一道淋漓的血痕,狠狠泼洒在我眼前,成为我对这场荒唐婚事最后的记忆。他自始至终,没有再看我一眼。
“走!”巴特尔粗声命令,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贪婪和迫不及待。
沉重的马车再次开始颠簸前行,驶向未知的、注定黑暗的前路。我瘫坐在冰冷粗糙的车板上,透过晃动的车帘缝隙,看着外面苍凉陌生的戈壁景色,看着那抹刺目的红色身影越来越小,最终彻底消失在地平线上。眼泪早已流干。只剩下一种彻骨的冰冷,和一种名为恨意的毒液,一点一滴,渗入血脉,侵蚀骨髓。沈晏。镇北侯。我的......好夫君。我记住了。
今日你赐我之苦,他日,必百倍奉还。若我能活下来。......北狄王庭的日子,是炼狱。我被献给了那个所谓的“王爷”,北狄权势最盛的左贤王。
一个年过半百、身材臃肿、性情暴虐的男人。巴特尔将我扔进王帐的那晚,他身上浓烈的羊膻味和酒臭几乎让我窒息。粗糙的手像铁钳一样攥着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我挣扎,嘶吼,用尽全身力气踢打,换来的却是他猖狂的大笑和更用力的压制。指甲在挣扎中劈裂,渗出鲜血,腕骨上很快浮现出青紫的指印。“中原的女人,果然细皮嫩肉!
”他浑浊的眼睛里闪烁着野兽般的兴奋,另一只手毫不留情地撕扯着我身上早已破损不堪的嫁衣。红色的锦缎发出刺耳的碎裂声,珠翠崩落一地,被践踏进厚厚的羊毛地毯里。绝望像冰冷的潮水,灭顶而来。“放开我!
我是镇北侯夫人!沈晏不会放过你的!”我尖声叫道,声音因恐惧和愤怒而撕裂变调。
明知无用,这却是我唯一能抓住的、属于过去的浮木。左贤王动作一顿,随即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笑得浑身肥肉都在颤抖。“镇北侯夫人?哈哈哈!小美人,你还不知道吧?就是你的好夫君,亲手把你送给本王的!用你,换了他急需的边境布防图和本王支持他加官进爵的承诺!”他俯下身,酒臭扑面而来,声音带着残忍的戏谑:“他说,你是他最珍贵的东西,献给本王,方能显示诚意。你说,他会不会来救你?嗯?”最后一点微弱的希望,彻底粉碎。心口像是被狠狠捅了一刀,然后又被这些话碾得粉碎。原来,连那一点点自欺欺人的“苦衷”都不存在。他从头到尾,清醒地、主动地,用我做了交易。用他新婚妻子的清白和性命,换了他的锦绣前程。
剧烈的恶心感涌上喉头,我干呕起来,却什么也吐不出,只有胆汁的苦涩弥漫口腔。
左贤王失去了耐心,粗暴地将我掼倒在冰冷的地毯上。沉重的身躯压下来,带着令人作呕的温度。我像一条被扔上岸的鱼,徒劳地弹动着,却无法摆脱窒息的命运。
撕裂的剧痛传来时,我咬破了嘴唇,血腥味在嘴里蔓延开。
眼睛死死瞪着帐篷顶部彩绘的狰狞狼头,将那图案,连同身上这个男人令人作呕的喘息,以及沈晏那张冰冷的脸,一起刻进了灵魂深处。声音卡在喉咙里,发不出半点。只有眼泪,无声地、汹涌地淌进鬓发,冰冷地濡湿了地毯。那一刻,苏薇薇死了。死在了新婚之夜,被她的夫君亲手献祭的北狄王帐里。活下来的,是一具空壳,一团只剩下恨意和复仇念头的行尸走肉。接下来的日子,是无休止的折磨。左贤王性情暴戾,喜怒无常。他迷恋我中原女子的容貌和曾经娇养的肌肤,却也极度厌恶我眼底无法完全掩藏的恨意和抗拒。高兴时,他会赏赐些华美的衣饰、油腻的肉食,将我当作一件值得炫耀的珍贵玩物,向其他部落首领展示他的战利品。不耐烦时,鞭子、拳头、甚至燃烧的蜡烛,都会毫不留情地落在我身上。我学会了顺从。至少是表面的顺从。垂下眼睑,掩去所有情绪。
他让我笑,我便弯起嘴角。他让我喝酒,我便咽下那辛辣酸涩的马奶酒。他召我侍寝,我便像个没有灵魂的木偶,承受着一次次令人作呕的侵犯。每一次屈从,都是一次凌迟。
每一次假笑,都让心底的恨意滋长得更加疯狂。我观察,我倾听。学习他们的语言,留意王庭的守卫换岗,记住那些部落首领的样貌、派系和矛盾。北狄并非铁板一块,左贤王也有他的敌人。我也留意着来自中原的消息。通过那些来王庭贸易的狡猾商人,通过那些被掳掠来的、身份卑微的汉人奴隶,我像沙漠中渴水的旅人,贪婪地捕捉着任何一丝关于那个人的讯息。消息断断续续,却每一次,都像淬了毒的刀,扎进我心口。沈晏立功了。凭借那份用我换来的“诚意”和“功劳”,他打了胜仗,夺回了失地。沈晏加官了。圣心大悦,封赏厚重,镇北侯府门庭若市,权势煊赫。
沈晏要尚公主了。是皇帝最宠爱的云舒公主。听说侯府正在大肆修缮,准备迎娶新人。
......每一道消息传来,王帐黑暗的角落里,都会响起无声的癫狂大笑,笑出眼泪,笑到浑身抽搐,笑到喉咙里涌上血腥味。他用我的血肉和尊严,铺就了他的青云路。如今,他要迎娶真正的金枝玉叶,踏上人生的巅峰。那我呢?那个被他像垃圾一样丢弃在这里,承受着非人折磨的苏薇薇,又算什么?一个用旧了的、脏了的、碍眼的物件,合该被彻底遗忘,甚至......抹去。这个念头,在我听到云舒公主婚期已定的那个夜晚,变得无比清晰。左贤王又来寻欢作乐。他心情极好,大约是又收到了沈晏通过秘密渠道送来的“礼物”和“问候”。他掐着我的下巴,灌我喝下烈酒,喷着酒气告诉我:“你的好夫君,就要做驸马爷了!
听说那云舒公主貌美如花,深得皇帝宠爱......啧啧,他可是彻底把你忘到九霄云外喽!”他粗糙的手指摩挲着我腕上一道旧疤,那是他上次发脾气用匕首划的:“不过本王还没玩腻你呢......等哪天腻了,或许发发善心,送你去跟他新夫人做个伴?哈哈哈!”我垂下头,温顺地替他斟酒,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我知道,我的死期,快到了。沈晏绝不会允许我活着。我这个污点,必须在他人生最辉煌的时刻之前,被彻底清除。无论是左贤王腻了之后杀我,还是沈晏设法灭口。我不会坐以待毙。三年。我在炼狱里煎熬了三年,等的就是一个机会。
一个,要么死,要么......拉他们一起下地狱的机会。机会来得比预想更快。几天后,左贤王外出围猎。王帐守卫比平日松懈了些。深夜,我假意腹痛,支开了看守我的女奴。
然后,用藏在靴筒里、磨了整整三年的薄铁片,割断了帐篷薄弱处的一道皮绳。
铁片是从一个破损的马具上偷偷掰下来的,三年时光,用水磨石一点点磨得锋利。
每一次摩擦,都在心底重复着那两个名字:沈晏,左贤王。冷风灌入,我打了个寒噤,毫不犹豫地钻了出去。夜色浓重,星月无光。我穿着偷来的、不合身的狄人男装,脸上涂抹着黑灰,凭着三年间刻在脑子里的路线,躲避着巡逻的守卫,朝着记忆中南边的方向,拼命奔跑。脚踩在冰冷的砂石和枯草上,很快就被磨破,传来阵阵刺痛。肺部像破风箱一样拉扯着,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气。不能停。停下来,就是死。被抓住,也是死。只有跑,向南,向南!回到那个埋葬了苏薇薇的地方,去问问那个高高在上的镇北侯,为何如此待我!也不知跑了多久,天色渐渐泛起鱼肚白。
身后传来了隐约的马蹄声和呼喝声!他们发现我逃了!心跳骤停,绝望瞬间攫住咽喉。
就在我以为必死无疑之时,前方突然出现了一队人马!看装束,竟是中原的商队!
我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用尽最后的力气,嘶声哭喊着扑过去:“救命!
我是中原人!救救我!”商队护卫警惕地拔刀。一个看似头领的中年男人策马过来,打量着我狼狈不堪、衣衫褴褛的模样,皱了皱眉。身后的追兵越来越近。
那首领眼神闪烁了一下,忽然一挥手:“带上她,走!”我被粗暴地拉上一匹驮马,商队立刻加速,改变方向,朝着西南疾驰。
身后的追兵似乎被商队灵活的走位和地形暂时甩开。我伏在马背上,心脏狂跳,几乎要蹦出胸腔。得救了吗?真的......逃出来了?商队一路疾行,直到日上三竿,才在一处偏僻的河谷停下来休整。我滚下马背,瘫软在地,浑身像散了架一样。
有人递过来一个水囊,我贪婪地灌着,清水冲淡了嘴里的血腥味。那首领走过来,蹲在我面前,目光锐利地再次审视我:“你说你是中原人?怎么会流落到北狄王庭?
”我喘息着,哑声道:“我......我是被掳去的......求你们,送我回京城,我家人必有重谢......”“京城?家人?”首领摸了摸下巴,眼神变得有些微妙,“你家人是?”我迟疑了一下。苏家的名号,或许有用,但也可能引来更大的麻烦。尤其是,如果沈晏知道我还活着......就在我犹豫的瞬间,那首领忽然笑了笑,笑容却没什么温度:“看你细皮嫩肉,不像寻常人家出身。罢了,先跟着我们吧,到了安全的地方再说。”他站起身,吩咐手下:“看好她。”我心中莫名一紧。这态度,似乎......太过平静了些。对于救了一个从北狄王庭逃出来的汉人女子,他们似乎并不太惊讶,也无意多问。休整过后,再次上路。但这方向,却似乎并非直指南边。
心中的不安越来越浓。傍晚,再次扎营时,我假装睡着,却眯着眼留意四周。
那个首领和两个护卫在不远处的火堆边低声交谈。夜风断断续续送来几句零碎的话。
麻烦......”“......处理干净......回去领赏......”轰——!
如同惊雷炸响在耳边!
侯爷吩咐......处理干净......领赏......是沈晏!他早就安排好了人!
或许一直有眼线在王庭附近!我自以为的逃亡,根本就是自投罗网!甚至可能能顺利逃出来,都是他们故意放松了警惕,方便这些“自己人”下手!冰冷的绝望,瞬间再次将我淹没。
原来,从头到尾,我都没有一丝生机。我蜷缩在冰冷的草地上,一动不动,连呼吸都快要停止。血液像是结成了冰,四肢百骸都僵硬了。恨。铺天盖地的恨意。
几乎要冲破胸膛,毁灭一切。就在一个护卫拿着绳索,悄无声息地向我走来,准备执行“处理干净”的命令时——异变陡生!几声极其轻微的破空之声响起!
走向我的那个护卫,以及火堆边的那位首领和另一人,身体猛地一僵,喉咙处多了一点细微的寒星——是淬了毒的短弩箭!他们甚至连一声惨叫都未能发出,便直挺挺地倒了下去,眼中凝固着惊愕和难以置信。紧接着,十几道黑影如同鬼魅般从河谷两侧的阴影中悄无声息地滑出。动作迅捷如豹,落地无声。
他们迅速检查了尸体,然后其中一人朝着我藏身的方向看来。我屏住呼吸,心脏狂跳。
那人走了过来,身形高挑,脸上覆着半张银色的面具,只露出一双沉静如古井的眼睛。
他蹲下身,看着我。“苏薇薇?”他的声音低沉平稳,没有任何情绪起伏。我猛地一震,惊骇地看着他。他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想活命,想报仇吗?”他问得直接了当,目光锐利,仿佛能看穿我心底最深的黑暗。报仇......这两个字,像火星掉入滚油,瞬间将我心中积压了三年的恨意点燃,爆发出冲天烈焰!我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用尽全身力气,嘶哑地、坚定地吐出两个字:“我想!”那双露在面具外的眼睛,似乎极轻微地弯了一下,像是料到了这个答案。“很好。”他站起身,向我伸出手,“从今日起,你便是‘幽阙’的人。”幽阙。天下最神秘、最令人闻风丧胆的暗杀组织。
据说没有他们杀不了的人,没有他们探听不到的秘密。朝廷围剿多次,连根毛都摸不到。
我抓住了那只手。冰冷,却有力。他拉我起来。我的腿还在发软,但站得很稳。
回头看了一眼地上那几具刚刚还想杀我领赏的尸体,心中一片冰冷的平静。沈晏,你看,连老天,都不帮你。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不只是苏薇薇。还有......讨债的恶鬼。
幽阙的训练,是另一种形式的地狱。比北狄王帐更甚。那里折磨的是身体和尊严,这里淬炼的是灵魂和杀意。带我回来的银面人,是幽阙的魁首,代号“枢”。
他给了我一个新的名字——“刃”。他说,从今往后,我便是幽阙最锋利的刃,斩向那些该下地狱的人。训练枯燥而残酷。学习各种暗杀技巧,辨识毒药,练习伪装,锻炼体能,磨砺心志。每一天都在挑战极限,每一次倒下都伴随着鞭笞和冷水。
支撑我坚持下去的,只有恨。我把沈晏的名字刻在每一根骨头上,把左贤王的狞笑融入每一次挥出的刀锋里。我学得很快,快得连枢都偶尔会流露出惊讶。
仇恨是最好的催化剂,它能让人摒弃一切软弱和犹豫,变成最完美的杀人机器。
我在黑暗和血腥中重生。我不再是那个只会垂泪、任人宰割的苏薇薇。我是幽阙的“刃”,令人胆寒的顶级杀手,甚至因为能力出众、心性冷酷,逐渐在组织的默许和枢的扶持下,掌控了越来越多的权柄。枢似乎有意培养我。他将复杂的任务交给我,将重要的人脉引荐给我。我穿梭在黑夜与权贵的阴影里,手中掌握的,是足以打败朝野的秘密和力量。我甚至利用幽阙的资源和情报网络,一步步蚕食、渗透北狄的左贤王部。那个我曾受尽屈辱的地方,正从内部慢慢被蛀空。
巴特尔死了,死于一场莫名其妙的部落冲突。左贤王势力大损,焦头烂额。但我始终按捺着,没有直接动沈晏。我在等。等他站得最高的时候。等他最志得意满的时候。
我要他尝到拥有一切,再失去一切的痛苦。时机终于到了。探子回报,镇北侯沈晏与云舒公主的大婚之期,就定在下月初八。侯府张灯结彩,喜庆奢华,远超当年迎娶我之时。皇帝厚赏,百官争相巴结,沈晏风头无两。听说,公主对他极为倾心,嫁妆丰厚无比。听说,侯府正在彻底清扫,不留一丝旧日痕迹。听说,沈晏曾酒后笑言,人生圆满,再无憾事。真好。我坐在幽阙总部昏暗的密室里,指尖轻轻划过情报上“沈晏”那两个刺眼的字,唇角缓缓勾起一抹冰冷蚀骨的笑。再无憾事?
沈晏,你的憾事,来了。大婚当日,京城万人空巷。镇北侯府更是宾客盈门,锣鼓喧天,盛况空前。我穿着一身普通婢女的服饰,低着头,混在川流不息的下人中,捧着贺礼,悄无声息地进入了侯府。熟悉又陌生的府邸。一草一木,似乎都变了模样,变得更加奢华,更加张扬,洋溢着掩不住的喜气。我的目光掠过那些喧闹的宾客,掠过那些鲜艳的红绸,最终,落在那对穿着大红喜服、正在堂前行礼的新人身上。沈晏。依旧是那般俊朗挺拔,甚至比从前更添了几分沉稳威严,意气风发。他唇角含着恰到好处的笑意,眼神明亮,握着红绸的手稳定有力。红绸另一端,盖着龙凤盖头的新娘,身段窈窕,想必就是那位金枝玉叶的云舒公主。真是一对璧人。宾客们的赞叹声、艳羡声、恭贺声,如同潮水般涌来。“侯爷与公主真是天作之合!”“恭喜侯爷,双喜临门!
”“祝侯爷公主百年好合,早生贵子!”我低着头,随着人流移动,指尖在袖中轻轻摩挲着一枚冰冷的玄铁令牌。幽阙的势力早已悄然布控周围,确保今日的“贺礼”,能准时送达。礼成。欢呼声震耳欲聋。新人被簇拥着,送往洞房。
我抬起眼,看着沈晏小心搀扶着公主,走向那间我从未真正踏入过的、属于正妻的、如今被装饰得如同瑶台仙境般的婚房。
他的侧脸温柔,眼神专注,仿佛捧着世间最珍贵的宝物。曾几何时,他也曾用那样的眼神看过我。在苏家后花园的假山旁,在他上门提亲的那一天。
胃里一阵翻滚,恶心感再次涌上。我强迫自己压下,唇角弯起一丝冰冷的弧度。沈晏,你的戏,该落幕了。夜色渐深,宴饮的喧嚣逐渐散去。宾客陆续告辞,侯府渐渐安静下来。
只有廊下的红灯笼还亮着,投下暧昧的光影。我如同鬼魅,避开零星的守卫,悄无声息地靠近了那座位于侯府最深处的婚房。院子里静悄悄的,伺候的宫女嬷嬷似乎也被暂时遣开了。窗户上映出摇曳的烛光,还有两个依偎在一起的剪影。
我走到门前,深吸一口气。袖中的手,握紧了一柄淬了毒的短刃,另一只手,轻轻推开了那扇描龙绘凤、喜庆无比的房门。吱呀——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房内,红烛高烧,暖香馥郁。沈晏正背对着门口,似乎刚倒了两杯合卺酒,正准备回身。听到门响,他动作一顿,带着几分不悦和疑惑转过身:“谁?不是说了不许打扰……”他的声音,在看到我的一瞬间,戛然而止。脸上的温柔笑意瞬间冻结,然后像是脆弱的琉璃一样,寸寸碎裂,露出底下极致的震惊、茫然,以及......一丝迅速攀升的、难以置信的恐惧。他手中的白玉合卺杯,“啪”地一声掉落在地,摔得粉碎。醇香的酒液溅湿了他大红的袍角。
“你......”他的嘴唇哆嗦着,眼睛瞪得极大,仿佛看到了世间最不可能出现的景象,声音扭曲得几乎变了调,“你是......谁?!”我没有回答。目光越过他僵硬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