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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穿进了没有规则的规则怪谈风暴李哲完结好看小说_最新章节列表我穿进了没有规则的规则怪谈(风暴李哲)

时间: 2025-09-16 05:08:57 

我醒来时,正坐在一张冰冷的铁床上,鼻腔里全是浓得化不开的消毒水和铁锈混合的怪味。

一个穿着病号服的胖子,正用他那肥硕的身体,疯狂地撞击着一扇被铁条焊死的窗户,发出“哐哐”的巨响。“放我出去!这是哪儿?!”他声嘶力竭地咆哮着,唾沫星子横飞。

我还没来得及弄清楚状况,一声凄厉的惨叫,就从房间的角落里传来。我们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被吸引了过去。一个戴眼镜的年轻女孩,正惊恐地指着墙角的一面落地镜,镜子前,站着一个和她一模一样的人。镜子里的“她”,脸上挂着一丝诡异的微笑,缓缓地,抬起了自己的右手。与此同时,镜子外的女孩,也仿佛被无形的线操控着,不受控制地、用同样的姿势,抬起了她的右手,死死地掐住了自己的脖子。

“不……不要……”女孩的脸涨得通红,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救……救她啊!

”有人惊呼。但没人敢动。我们眼睁睁地看着她被自己“掐死”,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瞳孔涣散,失去了所有声息。在她彻底断气的前一秒,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从喉咙里挤出了一句含混不清的话:“不要……相信……镜子里……的……自己……”说完,她的头一歪,彻底死了。诡异的是,她死后,镜子里那个微笑着的“她”,也像融化的蜡像一样,消失了。镜子,又变回了一面普通的镜子。所有人都吓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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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撞窗的胖子也停了下来,冷汗瞬间湿透了他的后背。这里是哪儿?我们为什么会在这里?

镜子里的怪物是什么?无数个问题,像潮水一样涌入我的大脑。但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目光死死地锁定在那个女孩的尸体上。她临死前的那句话,像魔咒一样,在我脑海里盘旋。

就在这时,又一声惨叫响起!那个刚刚还在撞窗的胖子,突然捂着自己的肚子,痛苦地倒在了地上。他的肚子,像吹气球一样,肉眼可见地鼓胀起来,撑得病号服都裂开了。

“水……我口渴……喝了……桌上的……水……”他痛苦地哀嚎着,眼球暴突,布满血丝。

几秒钟后,“砰”的一声闷响,他的肚子,炸了。红的、白的,溅得到处都是。

浓烈的血腥味,混合着消毒水的味道,让我几欲作呕。一个胆小的女人,当场就崩溃了,蹲在地上嚎啕大哭。所有人都陷入了极致的恐惧和混乱。只有我,瞳孔猛地一缩。

我记起了那个胖子死前最后一句话里提到的一个细节。“桌上的水”。我猛地回头,看向房间中央那张孤零零的铁桌。桌子上,确实放着一排玻璃杯,里面盛着清澈的水。

刚才的混乱中,有好几个人因为口渴,都端起杯子喝了水。而现在,他们的肚子,也开始以一种不正常的姿-态,微微鼓胀起来。

一个可怕的、荒谬的、却又似乎是唯一答案的念头,像一道黑色的闪电,劈开了我混乱的思绪。第一个死去的女孩,临死前说:“不要相信镜子里的自己。

”第二个死去的胖子,临死前说:“喝了桌上的水。”难道……这个世界的规则,就藏在每个死者,临死前的最后一句话里?2这个念头一出现,就像藤蔓一样,瞬间缠住了我的整个心脏。我强忍着胃里翻江倒海的恶心,目光快速扫过房间里的每一个人。

加上我,这里还有七个人。刚才喝了水的,有三个。果不其然,那三个人,几乎在同一时间,发出了和胖子一模一样的痛苦哀嚎。他们的肚子,也开始了那恐怖的、气球般的鼓胀。

“救命!救命啊!”“谁来救救我!我不想死!”恐慌像瘟疫一样蔓延开来。

剩下没喝水的几个人,包括我在内,都吓得连连后退,仿佛那三个即将“爆炸”的活人,是什么致命的病毒源。一个穿着运动服、看起来像个大学生的男孩,颤抖着嘴唇说:“怎……怎么办?我们要不要帮他们?”“帮?怎么帮?

”一个穿着西装、看起来像个公司高管的中年男人,厉声喝道,“你看那个胖子!

这他妈是人力能救的吗?离他们远点!”他说得没错。在未知的、诡异的死亡面前,任何廉价的同情心,都可能成为自己的催命符。“砰!砰!砰!”连续三声闷响,那三个人,毫无意外地,步了胖子的后尘。房间里的血腥味,浓烈到了令人窒息的地步。一个晚上,死了五个人。剩下的四个人,背靠着背,蜷缩在房间最远的角落里,警惕地看着周围的一切,也警惕着彼此。“这……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那个之前大哭的女人,此刻已经哭不出来了,只剩下神经质的抽噎。“是规则怪谈。”一直沉默的西装男,突然开口了。他的脸色虽然苍白,但眼神却比其他人要镇定一些,“我以前在网上看过类似的故事。我们应该是被卷入了一个死亡游戏。想要活下去,就必须遵守这里的规则。”“规则?规则在哪儿?!”运动男孩几乎要崩溃了,“这里连一张纸条都没有!我们怎么知道规则是什么?!”西装男也沉默了。

这正是最可怕的地方。一个没有提示的必死之局。我没有参与他们的讨论。我的大脑,在以一种近乎冷酷的状态飞速运转。我将五名死者的临终遗言,在脑海里重新整理了一遍。

女孩:“不要相信镜子里的自己。” 这是一条禁忌类的规则。

明确地指出了“镜子”是危险源。胖子:“喝了桌上的水。” 这句话本身不是规则,而是一个陈述。陈述了他死亡的原因。那么,真正的规则,应该是它的反面——“不要喝桌上的水”。后面三个死者,临死前都在痛苦地哀嚎,没有留下任何有价值的、完整的句子。我似乎,抓住了一点脉络。这个世界的规则,并非直接告知。它需要“献祭”。需要有人用生命为代价,去触发一个死亡条件。

而那个死者临死前的最后一句话,就是后来者赖以生存的“情报”。这太残酷了。这意味着,我们必须眼睁睁地看着同伴去死,然后像秃鹫一样,从他们的尸体上,啄取那一点点可怜的、能让我们多活一小会儿的信息。就在这时,房间里那扇唯一的、紧闭的铁门,突然发出“嘎吱”一声,缓缓地,向内打开了一道缝。

门外,是一条深邃、幽暗的走廊。走廊的墙壁上,挂着一排黑白色的、不知道属于哪个年代的医生照片。他们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仿佛都在直勾勾地盯着门内的我们。“门……门开了!”运动男孩惊喜地叫了一声,第一个就想往外冲。“站住!”西装男一把拉住了他,“你不要命了?!

外面是什么情况都不知道,你就敢出去?”“可待在这里也是等死啊!”两人争执不下。

我的目光,却死死地锁定在门外走廊的地板上。那里的瓷砖,是黑白相间的格子。

这让我联想到了国际象棋的棋盘。而我们现在所处的这个房间,像不像棋盘外,一个等待入场的、卑微的“兵”?突然,墙上的广播喇叭,发出了一阵刺耳的电流声。随即,一个冰冷的、不带任何感情的电子合成音,响彻了整个房间。“新病人已入院。

请于十分钟内,离开初始病房,进入疗养区。倒计时开始。”“十,九,八……”那冰冷的倒计时,像死神的催命钟,敲在每个人的心上。原来,这里是一家医院。

一个我们无论如何,都必须离开的“初始病房”。运动男孩和那个女人,再也顾不上恐惧,连滚爬爬地就冲出了门外。西装男犹豫了一下,也咬着牙跟了出去。我走在最后。

在踏出房门的那一刻,我回头,深深地看了一眼房间墙角那面诡异的落地镜。

我突然有了一个极其大胆,甚至可以说是疯狂的猜测。如果说,死者的遗言是“规则”。

那么,有没有可能,这些规则,是会变化的?甚至,是可以被……利用的?

我带着这个连自己都感到不寒而栗的念头,踏入了那条幽暗的走廊。

3走廊里弥漫着一股福尔马林的味道,脚下的黑白格瓷砖,在昏暗的灯光下,延伸向未知的黑暗。墙上那些医生的黑白照片,眼神空洞,仿佛在注视着我们这几个闯入的“新病人”。倒计时的声音还在脑海里回响,我们四个人不敢停留,快步沿着走廊向前走。“我们……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那个叫小雅的女人,声音颤抖地问。她是之前那个大哭的女人,现在稍稍镇定了一些。

“广播里说,是去疗养区。”西装男走在最前面,他的心理素质明显比其他人要好。

他叫李哲,在路上,我们做了简单的自我介绍。那个运动男孩,叫孙岩。“可疗养区在哪儿?

这里连个路标都没有。”孙岩紧张地四下张望。走廊似乎没有尽头。我们走了大概五分钟,周围的景物没有任何变化,还是那单调的黑白格瓷砖和一幅幅诡异的医生照片。

我们就像在玩一个恐怖游戏,被困在了一个被无限复制的场景里。“鬼打墙!

”小雅的心理防线再次崩溃,带着哭腔喊道。“闭嘴!”李哲低声喝道,“别自己吓自己。

一定有我们没注意到的地方。”我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跟在后面,仔细观察着周围的一切。

我的大脑,正在疯狂地处理着目前已知的所有信息。

规则一来自女孩:不要相信镜子里的自己。规则二来自胖子:不要喝桌上的水。

规则三来自广播:十分钟内,离开初始病房,进入疗养区。规则三是一个行动指令。

但它只说了“去”,没说“怎么去”。这本身,就是一个陷阱。我停下了脚步。“怎么了,陈默?”李哲回头问我。“你们不觉得,这些照片,有问题吗?”我指着墙上那些黑白照片,缓缓说道。他们三人闻言,都停下来,仔细地看向那些照片。照片上的医生,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都穿着老式的白大褂,表情严肃。“不……不就是些老照片吗?有什么问题?

”孙岩不解地问。“数量。”我吐出两个字,“我们从出门开始,我一直在默数。

我们每走过二十块瓷砖,墙上就会出现一组新的照片,每组十张。但是,刚才,我们走过下一个二十块瓷砖的距离时,照片的数量,变成了十一张。”我的话,让他们的后背,都冒出了一层冷汗。“多出来一张?”李哲的脸色也变了,“是哪一张?

”“就是你面前的这一张。”我指着李哲正前方,挂在最末尾的那张照片。那是一张半身像,照片上的男人,大约五十多岁,戴着一副金丝眼镜,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上挂着一种温和的、甚至可以说是慈祥的微笑。与其他所有表情严肃的照片相比,这张“微笑”的照片,显得格格不入。“这……这能说明什么?”小雅颤声问。

“说明‘重复’被打破了。这里,就是出口,或者说,是通往下一关的‘钥匙’。

”我一边说,一边伸出手,向那张微笑的照片摸去。“别碰!”李哲立刻出声阻止,“在规则明确之前,乱碰这里的东西,可能会死!”他说得对。这是一个理智的判断。

但我有我的理由。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个世界的“规则”,并非都是“不要做什么”的禁令。

一定也存在“必须做什么”的指令。否则,我们所有人都只能被动地等待死亡。而现在,广播给出的“进入疗养区”的指令,就是一个契机。它逼着我们,必须在未知的环境中,做出选择。我的指尖,触碰到了那张照片的相框。冰冷,粗糙。

就在我准备进一步动作的时候,我们身后,那条来时的走廊深处,突然传来了一阵令人牙酸的、指甲刮擦墙壁的声音。“悉悉索索……”那声音,由远及近,正在快速地向我们逼近。“那……那是什么声音?”孙岩的声音,抖得像筛糠。

“是‘清道夫’。”我的脑海里,瞬间蹦出了这个词。广播的倒计时已经结束了。

我们没有在规定时间内找到“疗养区”。那么,违反规则的惩罚,来了。“快!想办法!

”李哲也急了,他开始疯狂地检查周围的墙壁,试图找到任何机关。后面的声音越来越近,我们甚至能闻到一股浓烈的、尸体腐烂般的恶臭。没有时间了!我不再犹豫,对着那张微笑的照片,用力按了下去!“咔哒。”一声轻响,我们面前的墙壁,竟然从中间,缓缓地向两侧滑开了,露出一个全新的空间。我们四个人,想都没想,连滚爬爬地就冲了进去。在我们身后,墙壁又缓缓地合上了。那令人毛骨悚刺的刮擦声,也被隔绝在了墙外。我们得救了。我靠在墙上,大口地喘着粗气。刚才,真的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我的猜测,是对的。“陈……陈默,你……你怎么知道要按那张照片的?”孙岩惊魂未定地问。“我不知道。”我摇了摇头,实话实说,“我只是在赌。赌‘变化’就是‘提示’。”李哲看着我,眼神里多了一丝复杂。

有佩服,也有更深的忌惮。我们环顾四周。这里,应该就是所谓的“疗养区”了。

这是一个宽敞的大厅,布置得像一个上世纪八十年代的医院休息室。几张掉漆的绿色长椅,一张摆着枯萎花束的茶几。以及,在大厅的正中央,摆着一个巨大的、看起来像某种儿童玩具的——旋转木马。那旋转木马,和周围陈旧的环境格格不入。它崭新,亮丽,上面画着各种可爱的动物。但诡异的是,那些木马的眼睛,都用一种鲜红的、仿佛是真的血液般的颜料,涂得满满的,像是在流血泪。

大厅的广播喇叭,又一次,发出了“滋滋”的电流声。冰冷的电子合成音,再次响起:“欢迎来到第二疗程:童年追忆。请各位病人,选择你们心爱的木马,开始治疗。

治疗期间,请务必保持微笑。”4“保持微笑?开什么玩笑!”孙岩第一个叫了出来,“这鬼地方,谁他妈笑得出来啊!”“这应该就是第二关的规则了。”李哲的脸色,凝重到了极点,“选择木马,坐上去,并且,全程保持微笑。”他说着,勉强地,对着我们扯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我们三个人,也下意识地,开始牵动自己的嘴角。

我这才发现,在极致的恐惧下,“微笑”这个简单的动作,竟然需要调动全身的肌肉,像是在做一个高难度的杂技。“那……那我们快选吧。”小雅的声音里带着哭腔,但脸上却努力地维持着一个扭曲的笑容。旋转木马,缓缓地,自己转动了起来。

伴随着一阵阵走调的、像鬼魅般吟唱的《两只老虎》的音乐。那些涂着血泪的木马,在我们眼前,一圈一圈地旋转着。有白马,有黑马,有画着小丑图案的斑马。“选哪个?

都一样吧?”孙岩笑着问,但他的眼神,却充满了恐惧。“不,不一样。”我摇了-摇头,脸上的肌肉因为强行微笑而有些酸痛,“你们看,那匹马。”我指向了旋转木马的最内圈,一匹与众不同的马。其他的马,都是昂首挺胸,神采飞扬的姿态。唯独那一匹,是低着头的。

它的马头上,没有画血泪,而是用黑色的颜料,画了一道长长的、狰狞的伤疤。

它是一匹“受伤”的马。“又是‘变化’。”李哲瞬间明白了我的意思,“在所有相似的物体中,那个最特殊的,就是‘正确答案’。”“可是……”小雅犹豫了,“万一,那个最特殊的,是陷阱呢?就像……就像游戏里那种精英怪一样……”她的话,也很有道理。就在我们犹豫的这短短几十秒里,旋转木马的速度,似乎,变快了一点。

那诡异的《两只老虎》的音乐,也变得更加尖锐刺耳。大厅里的温度,仿佛也下降了几度。

“没有时间了。”我当机立断,“富贵险中求。我选那匹受伤的马。”说完,我不再理会他们,脸上挂着僵硬的微笑,快步走向了那正在旋转的木马。

旋转木马的速度并不快,我算准了时机,在那匹“伤疤马”转到我面前时,一跃而上。

坐上去的瞬间,我感觉一股刺骨的寒意,从马鞍处,传遍了我的全身。李哲见状,咬了咬牙,也跟着我,跳上了旁边一匹普通的白马。孙岩和小雅,也慌忙地各自选择了一匹黑马和斑马。

我们四个人,像四个诡异的、挂着假笑的木偶,坐在旋转木马上,随着那恐怖的音乐,一圈一圈地旋转。我死死地记住广播里的规则——“全程保持微笑”。我的嘴角,已经笑得快要抽筋了。转了大概三圈,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孙岩似乎放松了一点,他脸上的笑容,也变得稍微自然了一些。他甚至还有心情,对着旁边的小雅,挤了挤眼睛。

“小雅,你看我,笑得像不像个傻子?”他笑着说。小雅被他逗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然而,就是这声发自内心的、真实的笑声,为她,敲响了丧钟。

在她笑声传出的那一刻,她身下的那匹斑马,那双涂满了血泪的眼睛,突然,动了一下。

然后,两道血红色的、如同激光般的光芒,从斑马的眼睛里射出,瞬间洞穿了小雅的胸口!

小雅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她低头,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胸前那两个冒着青烟的窟窿。

“为……为什……么……”她身子一歪,从马上摔了下去,重重地砸在地板上。死了。

在她死前,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说出了她在这个世界的,第一句,也是最后一句遗言。

“不能……笑出……声音……”5小雅的死,像一盆冰水,兜头浇在我们剩下的三个人身上。

孙岩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极致的恐惧和煞白的脸色。

“不……不……是我的错……”他惊恐地看着小雅的尸体,语无伦次地喃喃自语,“是我的错……我不该逗她的……”“闭嘴!”李哲低声喝道,他的脸上,也因为过度用力地微笑,显得狰狞无比,“现在不是自责的时候!记住她的话!

不能笑出声音!”我的心,沉到了谷底。又是一条规则。一条用生命换来的、血淋淋的规则。

广播只说了“保持微笑”,这是一个模糊的指令。但它没有说,这个“微笑”的标准是什么。

而小雅的死,为我们补充了这个规则最关键的细节——可以笑,但不能发出声音。

这太阴险了。这个世界的创造者,似乎在以一种猫捉老鼠般的、残忍的心态,享受着我们因为对规则的无知和误解,而犯错,而死亡的过程。旋转木马还在继续。速度,似乎又快了一丝。孙岩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他看着自己身下那匹黑马的血泪眼睛,仿佛那是一双随时会射出死亡光线的恶魔之眼。“我受不了了!我要下去!”他尖叫一声,脸上再也无法维持任何笑容,他手脚并用地,就想从旋转的木马上跳下去。“别动!孙岩!

”李哲急忙喊道。但已经晚了。就在孙岩的笑容消失,并且身体离开马鞍的那一刻。

他身下的黑马,突然像活过来一样,猛地抬起了前蹄!与此同时,马鞍上,伸出了无数根尖锐的、如同獠牙般的黑色骨刺,狠狠地刺入了他的大腿和后背!“啊——!

”孙岩发出了比之前任何一次都凄厉的惨叫。他被那些骨刺,牢牢地钉死在了马背上。鲜血,顺着他的裤腿,汩汩地流了下来。“不能……离开……马……”他用尽最后的力气,说出了他的遗言,然后,头一歪,彻底没了声息。又死了一个。现在,只剩下我和李哲了。

我们两个,像两个被钉在十字架上的小丑,脸上挂着僵硬到麻木的微笑,一言不发地,随着木马旋转。小雅的规则:“不能笑出声音。”孙岩的规则:“不能离开马。

”我们必须同时遵守这两条规则。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旋转木-马的速度,越来越快。

我感觉自己的大脑,都开始因为高速旋转而有些眩晕。脸上的肌肉,也早已失去了知觉。

我不知道还要转多久。这种等待未知的、随时可能降临的死亡的感觉,比死亡本身,还要折磨人。就在我的意识快要模糊的时候,我身下这匹“伤疤马”,突然,发出了一声与其他所有木马都不同的、低沉的“嘶鸣”。紧接着,整个旋转木马,在一阵刺耳的、金属摩擦的噪音中,缓缓地,停了下来。那要命的《两只老虎》的音乐,也终于消失了。结束了?我和李哲对视了一眼,都不敢轻举妄动。我们依旧保持着微笑,坐在马上一动不动。大厅的广播,再一次,响了起来。“第二疗程结束。恭喜两位病人,成功回忆起了童年的‘快乐’。”“现在,请前往三号诊疗室,接受下一阶段的‘厌食’治疗。友情提示:三号诊疗室,不喜欢没有礼貌的病人。

”随着广播声的结束,大厅尽头,一扇之前我们没有注意到的、标着“3”的门,缓缓地打开了。“厌食治疗?不喜欢没有礼貌的病人?”李哲皱着眉头,咀嚼着这句话里的信息,“这是什么意思?”“意思就是,”我从那匹“伤疤马”上,缓缓地滑了下来,活动了一下自己早已僵硬的四肢,“下一关,我们可能……要吃点我们这辈子都不想吃的东西。而且,在进去之前,最好先敲门。

”我一边说,一边走向那扇打开的“3”号门。李哲也从马上下来,快步跟了上来。“陈默,”他走到我身边,压低声音说,“我承认,你比我聪明。但是,我必须提醒你,我们现在是合作关系,但也是竞争关系。这个游戏,我不相信能所有人都活下来。

”我停下脚步,转头看着他,脸上恢复了惯常的淡漠。“我明白。”我说,“我从来,就没相信过任何人。”说完,我不再理会他,径直走到了三号诊疗室的门口。我抬起手,在门上,轻轻地,敲了三下。6三号诊疗室里,是一条长长的、铺着白色桌布的餐桌。

餐桌的两侧,摆着十几把椅子,但只有最尽头的两把椅子前,放着餐具。

一个穿着护士服、但脸上却蒙着一层厚厚纱布、看不清五官的“人”,正站在餐桌的主位旁。

她看到我们进来,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声音沙哑地,像是从破风箱里挤出来一样。

“两位病人,请坐。”我和李哲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神里,看到了一丝凝重。

我们走到餐桌前,拉开椅子,坐了下来。“今天的治疗内容,是克服‘厌食’。

”蒙面护士用一种毫无起伏的语调说,“请享用你们的午餐。规则只有一条:必须全部吃完,不能有任何浪费。”说完,她缓缓地弯下腰,从餐桌下面,端出了两个盖着银色盖子的餐盘,分别放在了我们面前。一股浓烈的、难以形容的腥臭味,从餐盘的缝隙里,飘了出来。

我的胃,瞬间就开始抽搐。李哲的脸色,也变得极其难看。他死死地盯着面前的餐盘,喉结上下滑动着。“请……享用。”蒙面护士说完这句,就退到了一旁,像一尊雕塑,静静地看着我们。我深吸一口气,伸出手,掀开了我面前的那个银色盖子。盖子下,是一盘……还在微微蠕动的、类似蛆虫和蜈蚣混合体的、黑色的虫子。它们挤在一起,身上沾满了粘稠的、暗红色的液体,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呕……”旁边的李哲,再也忍不住,当场就干呕了起来。我也感觉自己的喉咙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

但我强迫自己,把涌上来的酸水,又咽了回去。“必须……全部吃完……”广播的提示,和护士的规则,在我脑海里回响。我拿起面前的刀叉。我的手,在不受控制地颤抖。

理智告诉我,必须吃。但身体的本能,却在疯狂地抗拒。李哲干呕了几声,脸色惨白地抬起头。他看着我,又看了看自己面前那盘同样恶心的“食物”,眼中充满了绝望。“这……这他妈怎么可能吃得下去?!”他低声咆哮道。“吃不下去,就得死。”我冷冷地说道,然后,闭上眼睛,用叉子,叉起一只还在蠕动的虫子,猛地,塞进了自己的嘴里。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着腐肉和泥土的腥臭,瞬间在我的口腔里爆开。

那虫子甚至还在我的舌头上蠕动!我差点当场就吐了出来。但我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强迫自己的喉咙,做出了吞咽的动作。“咕嘟。”那只虫子,滑入了我的食道。我睁开眼,眼眶里已经充满了生理性的泪水。对面的李哲,震惊地看着我。他可能没想到,我竟然真的能吃下去。“你……你是个疯子……”他喃喃自-语。“想活命,就得比这个世界,更疯。”我一边说,一边又叉起了一只虫子,面无表情地,塞进了嘴里。

有了第一口的经验,第二口,似乎,没有那么难了。我开始机械地、麻木地,重复着这个动作。叉起,塞进嘴,吞咽。我将自己的精神与肉体剥离开来,仿佛正在进食的,只是一具没有感情的、为了生存而执行程序的躯壳。李哲看着我,脸上的表情,在挣扎,在扭曲。求生的欲望,和生理的厌恶,在他内心,进行着天人交战。终于,他也嘶吼一声,学着我的样子,闭上眼,叉起一只虫子,塞进了嘴里。“呕!”他只坚持了一秒,就再也忍不住,猛地将嘴里的东西,连同早上吃的食物残渣,一起吐了出来,溅得满桌都是。

他吐了。违反了规则——“不能有任何浪费”。那个一直静立在旁边的蒙面护士,动了。

她缓缓地,转过头,那张被纱布覆盖的脸,正对着李哲。然后,她抬起了手,将脸上的纱布,一层,一层地,揭了下来。纱布之下,没有嘴。取而代之的,是无数根密密麻麻的、如同章鱼触手般的、带着吸盘的、鲜红的肉-芽。那些肉-芽,兴奋地蠕动着,朝着李哲,猛地伸了过去!“不——!”李哲发出了他人生中,最后一声绝望的惨叫。那些肉-芽,瞬间包裹了他的整个头部,将他拖倒在地。

我能清晰地听到,骨骼被挤压、血肉被吸食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几秒钟后,声音停止了。那个蒙面护士,直起身子。她的“嘴”,已经恢复了原状,仿佛刚才那恐怖的一幕,从未发生。地上,只剩下一具被吸干了血肉的、穿着西装的干尸。

她转过头,用那不存在的眼睛,看向我。“这位病人,请继续您的治疗。

”我看着李哲的尸体,心中没有一丝波澜。我只是,面无表情地,继续吃着我盘子里,那剩下的、恶心的虫子。李哲的死,为我提供了两条新的情报。第一,他临死前,没有说出任何遗言。这意味着,他的死亡,是对已知规则“不能浪费”的验证,而不是对新规则的触发。第二,这个世界的“惩罚”,是多种多-样的。有镜子里的复制体,有身体的自爆,也有像护士这样的“实体”怪物。盘子里的虫子,越来越少。

就在我即将吃完最后一只的时候,我的叉子,碰到了一样坚硬的东西。

我拨开上面覆盖的虫子,发现盘子底下,竟然压着一张小小的、被油腻液体浸透的纸条。

纸条上,用血红色的字,写着一句话。“她的名字,叫‘林晚’。”7林晚。

我看着纸条上这个陌生的名字,心脏,没来由地,漏跳了一拍。她是谁?

是这个护士的名字吗?还是……别的什么提示?我将这张纸条,不动声色地,连同最后一只虫子,一起吞进了肚子里。我不能留下任何痕-迹。“我……吃完了。

”我放下刀叉,对那个蒙面护士说。我的声音,因为反胃,而有些沙哑。

蒙面护士缓缓地点了点头。“恭喜你,病人。你成功克服了你的‘厌食症’。现在,你可以离开诊疗室,去四楼的‘心理咨询室’,接受最后的康复治疗了。”她的话音刚落,我们进来的那扇门,就自动关上了。而房间的另一头,出现了一座通往楼上的、古旧的木质楼梯。最后的治疗?这意味着,第四关,可能就是这个世界的终点。我站起身,没有丝毫停留,径直走向了那座楼梯。

楼梯是盘旋而上的,踩在上面,会发出“吱呀吱呀”的、令人心悸的声响。墙壁上,挂着一些风景油画。画上的风景,无一例外,都是阴云密布的、荒芜的旷野。当我走到四楼,推开那扇标着“心理咨询室”的门时,我愣住了。这里,不是我想象中的、摆着沙发的咨询室。这里,竟然和我最初醒来的那个“初始病房”,一模一样!同样的铁床,同样的铁桌,同样的、被焊死的窗户。以及,同样的,墙角那面诡异的落地镜。这是什么意思?循环?就在我惊疑不定的时候,一个声音,从我身后传来。“你……也是‘病人’吗?”我猛地回头。一个女孩,正蜷缩在角落的阴影里,抱着膝盖,怯生生地看着我。她看起来和我年纪相仿,穿着一身和我一样的病号服,脸色苍白,但眼神却很清澈,像一头受惊的小鹿。我的大脑,瞬间高速运转起来。她是……谁?是新的“玩家”吗?不对。如果她是,那她应该和我一样,是从楼梯上来的。但刚才,我上来的时候,这里明明空无一人。难道……她一直都在这里?

“你是谁?”我警惕地问。“我……我不知道。”女孩摇了摇头,眼神里充满了迷茫,“我一醒来,就在这里了。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只记得……我的名字。”“你叫什么?

”“我叫……林晚。”轰!我的大脑,像被一颗炸弹击中。林晚!就是那张纸条上的名字!

巧合?我不相信这个世界有巧合。这个自称“林晚”的女孩,绝对是这一关的“钥匙”,或者说,是这一关最大的“陷阱”。“你一直都待在这个房间里吗?没有见过其他人?

”我继续试探道。“没有。”林晚摇了摇头,“一直就我一个人。直到你进来。对了,刚才,广播响了。它说……”“它说什么?”我追问道。“它说,‘最终治疗’,现在开始。

治疗内容是,‘学会信任’。”林晚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不安,“还说……我们两个人,只有一个,能活着走出这个房间。而活着出去的条件,就是……杀死对方。”杀死对方。

我瞬间明白了这一关的险恶。它给了我们一个虚无缥缈的主题——“学会信任”。

却又给了我们一个血淋淋的规则——“自相残杀”。这是最经典的“囚徒困境”。

如果我们互相信任,选择不自相残杀,那么,很可能,我们两个都会死。

因为这违反了广播的“规则”。如果我们不信任对方,选择杀死对方,那么,活下来的那个人,就违背了治疗的主题“学会信任”。下场,很可能,也是死。

这是一个无解的死局。“那……那我们该怎么办?”林晚的声音里,已经带上了哭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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