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醉剂注入血管的最后一秒，我隔着手术室的玻璃，看见我的前夫傅京臣，正紧紧握着他白月光的手。那个女人叫温可语，穿着无菌服，脸色苍白，楚楚可怜地靠在他怀里。而傅京臣低头看她的眼神，是我嫁给他三年，都未曾见过的温柔。

冰冷的液体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我的意识在剥离。我知道，再过几个小时，我这颗跳动的心脏，就会被移植到温可语的身体里，替我继续爱他。也好。离婚协议上，傅京臣给了我一栋别墅和一笔巨款，条件只有一个：永远不要再出现在他面前。可他不知道，我拿到离婚证的第二天，就收到了医院的绝症确诊单。胃癌晚期，最多还有半年。

命运就是这么可笑。我爱了他十年，像条狗一样跟在他身后，最后只换来一句“黎笙，你真让人恶心”。我蜷缩在冰冷的别墅里，日日夜夜被癌细胞啃噬，痛得蜷缩成一团时，在电视上看到了傅京臣的消息。他成立了一个心脏病专项基金，因为他的心上人温可语，患有严重的心力衰竭，急需合适的心源。那一刻，我好像找到了自己最后的一点价值。

我签下了心脏捐献协议，指定唯一的受益人——温可语。手术前，傅京臣来见过我一面，隔着重症监护室的玻璃。那是我确诊后，第一次见他。他瘦了些，眉眼间带着疲惫和焦躁，但依旧英俊得让人心颤。“黎笙，你又在耍什么把戏？”他的声音通过对讲机传来，冷得像冰，“你以为用这种方式，就能让我高看你一眼？”我躺在病床上，连扯动嘴角的力气都没有，只能轻轻摇头。“开个价吧。

”他似乎觉得我的沉默是一种谈判的伎倆，语气里充满了不耐烦，“无论你想要什么，只要你保证手术顺利，我都可以满足你。”我看着他，忽然很想笑。傅京臣，你总是这样。

以为世界上的一切，都可以用钱来衡量。我费力地拿起对讲机，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轻声说：“我只有一个条件。”“说。”“手术后，把我葬在……城西那片向日葵花田里。

”那是我第一次遇见他的地方。十六岁的傅京臣，穿着白衬衫，站在金色的花海里，像一道光，照亮了我整个青春。他愣住了，眉头紧锁，似乎在思考这个条件背后又有什么阴谋。“就这个？”“就这个。”他沉默了很久，最后冷哼一声：“随你。”说完，他便挂断了对讲机，转身离去，没有再回头看我一眼。

现在，我躺在这里，即将完成我作为“傅京臣前妻”的最后使命。医生举起了手术刀，冰冷的灯光下，刀锋反射出刺眼的光。我的眼角，滑落最后一滴泪。傅京臣，永别了。

这一次，我是真的……要从你的世界里，消失了。2我死了。但我没有立刻消散，而是变成了一团没有实体的意识，漂浮在空中。我看见自己的身体被盖上白布，推了出去。

傅京臣甚至没有看一眼那辆推车，他的全部注意力，都在另一间手术室亮起的红灯上。

温可语的手术很成功。当医生宣布她脱离危险时，傅京臣那紧绷的身体才骤然放松，高大的身躯甚至微微晃了一下。他冲进病房，握住温可语的手，眼眶泛红。“小语，没事了，都过去了。”温可语虚弱地睁开眼，抚上自己的胸口，那里，跳动着我的心脏。“京臣，是黎笙……是她的心吗？”她的声音又轻又柔，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悲悯，“她……还好吗？

”傅京臣的身体僵了一下，随即淡淡道：“她已经走了。

”“怎么会……”温可语的眼泪流了下来，“她那么年轻……京臣，我是不是太自私了？

是我……害死了她……”“胡说什么。”傅京臣立刻打断她，语气里带着一丝不耐烦，“这是她自己的选择，与你无关。她那种女人，不过是想用这种方式，让我记恨她一辈子罢了。你别想太多，好好休息。”我漂浮在天花板上，冷冷地看着这一幕。

看，这就是我爱了十年的男人。我的死，在他眼里，不过是一场博取同情的“把戏”。

温可语出院那天，傅京臣为她举办了一场盛大的庆祝派对。地点就在我和他曾经的婚房。

别墅里所有的东西都被换掉了，换成了温可语喜欢的粉色和蕾丝。衣帽间里，我那些可笑的衣服，早已被清理得一干二净，取而代之的是一排排昂贵的高定礼服。

傅京臣牵着温可语的手，向所有人宣布：“这是我的未婚妻，温可语。

”人群中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和祝福。没有人记得我，这个曾经的傅太太，仿佛我从未存在过。

派对结束后，傅京臣抱着温可语，走进了主卧。那张我睡了三年的床上，他们紧紧相拥。

“京臣，我有点怕。”温可语蜷缩在他怀里。“怕什么？”“我总感觉……这颗心，不属于我。它有时候跳得好快，好像在提醒我，我是从小笙那里……偷来的。

”“别胡思乱想。”傅京臣吻了吻她的额头，“它现在是你的，以后也会是。

黎笙已经过去了。”是的，我已经过去了。我被葬在了那片向日葵花田。没有墓碑，只有一个小小的土堆。傅京臣甚至没有来过一次。时间一天天过去，我的意识也开始变得模糊。我想，我大概真的要消散了。直到那天，傅京臣因为一份紧急文件，回到了他曾经给我的那栋别墅。他离婚后，就再也没踏足过这里。

别墅里落满了灰尘，一切都保持着我离开时的样子。他烦躁地在书房里寻找文件，无意间碰倒了书架上的一个盒子。盒子摔在地上，里面的东西散落一地。是一些照片，还有一本厚厚的日记。他皱着眉，弯腰捡起那本封面已经磨损的日记。他随手翻开了一页。

那一页，写的是我们的新婚之夜。京臣喝醉了，他抱着我，一遍遍地喊着‘小语’。

我知道他不爱我，但我还是好开心。因为此刻，抱着他的人，是我。傅京臣的身体，猛地一震。3傅京臣拿着那本日记，坐在落满灰尘的地板上，看了一整夜。

我的灵魂就漂浮在他身边，看着他一页一页地翻过我那卑微又绝望的三年。日记里，没有争吵，没有怨怼，只有小心翼翼的爱恋和一次次的自我安慰。今天是我生日，京臣忘了。没关系，他工作忙。我一个人，也点了一根蜡烛。

我又看到他和温小姐在一起了。她还是那么美好，像天上的月亮。而我，只是地上的影子。医生说我的胃病越来越严重了，不能再喝酒了。可是今晚的应酬，他说我不去就是不给他面子。我喝了三杯，回来吐了一整晚。没关系，只要他开心就好。

……最后一页，停在我确诊的那天。字迹潦草，带着泪痕干涸的印记。胃癌晚期。原来，连老天都觉得，我该给他让位了。也好，这样，我就不用再痛苦了。傅京臣，我爱你，但我决定，放过你了。也放过，我自己。“砰！”日记本从傅京臣颤抖的手中滑落。

他抬起头，英俊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茫然和无措的表情。像是迷路的孩子。他拿出手机，拨通了助理的电话，声音沙哑得厉害。“去查！去查黎笙这三年所有的就诊记录！立刻！

马上！”助理的效率很高。半个小时后，一份详细的电子报告，发到了傅京臣的邮箱里。

从最初的慢性胃炎，到胃溃疡，再到最后的胃癌晚期。每一次的诊断，每一次的医嘱，都清晰地记录在案。医嘱：禁止饮酒，规律饮食，保持心情愉快。傅京臣的脑海里，却不受控制地浮现出另一幅画面。那是一个酒会上，他为了谈成一笔生意，逼着胃疼得脸都白了的我，去给客户挡酒。“黎笙，别给我装死！喝了这杯，不然我们都别想好过！”我喝了。回来后，他把我一个人扔在冰冷的客房，自己却连夜开车去了医院，因为温可语说她心脏不舒服。“呵……”一声压抑的，分不清是哭是笑的闷哼，从傅京臣的喉咙里溢出。他捂住脸，肩膀剧烈地颤抖起来。原来，我日记里的每一个字，都不是无病呻吟。那是我用命，熬过的三年。接下来的几天，傅京臣像是变了一个人。他推掉了所有的应酬，把自己关在那栋别墅里，一遍一遍地看我的日记，一张一张地看那些我们少得可怜的合照。照片上，我永远都微笑着，仰望地看着他。而他的眼神，却总是落在别处。温可语打来无数个电话，他都拒接了。

直到第五天，她亲自找上了门。“京臣，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温可语穿着一身白色的长裙，站在门口，眼眶通红。傅京臣打开门，看到她，眼神复杂。

“你怎么来了？”“我担心你。”温可语说着，就想往里走。傅京臣却拦住了她。“小语，”他看着她，第一次用一种审视的目光，“你以前……认识黎笙吗？”温可语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随即恢复自然。“不认识啊。”她无辜地眨了眨眼，“我只在新闻上见过傅太太。京臣，你怎么突然问这个？”“没什么。”傅京臣移开视线，“你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京臣！”温可语急了，她抓住傅京臣的手，抚上自己的胸口，“你是不是……还在为黎笙的事难过？你摸摸看，她的心还在这里跳动。

她没有离开我们，她只是用另一种方式，陪着我们……”傅京臣的瞳孔，猛地一缩。

他触电般地，甩开了温可语的手。是啊。我的心。我的心，还在这个女人的身体里。

为她输送血液，维持她的生命，感受着她和他的每一次亲密接触。这是何等的讽刺，又是何等的……残忍。“你走。”傅京臣的声音，冷得像冰。“京臣？”“我让你走！

”他几乎是吼了出来。温可语被他吓到了，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她捂着嘴，踉跄地跑开了。

傅京臣靠在门框上，缓缓地，滑坐在地。他看着空无一人的客厅，仿佛能看到我穿着围裙在厨房忙碌的背影，看到我抱着抱枕在沙发上等他回家的样子。

那些他曾经无比厌恶和无视的画面，此刻，却像一把把尖刀，凌迟着他的心脏。

“黎笙……”他伸出手，徒劳地抓向空气。“你回来……好不好？

”4傅京臣开始发疯一样地，寻找我存在过的痕迹。他去了我们曾经的大学，找到了我们共同的老师。老师叹着气告诉他：“黎笙那孩子，傻啊。当年为了给你占座，给你送饭，自己的专业课都差点挂科。”他去了我工作过的设计公司，找到了我曾经的领导。

领导一脸惋 fous 地说：“黎笙是我们这最有才华的设计师，本来有个去巴黎深造的机会，所有人都以为她会去。结果，她说她要结婚了，为了家庭，放弃了。”他甚至，找到了我唯一的朋友，一个叫周周的女孩。周周见到他，二话不说，直接一杯咖啡泼在了他那张昂贵的西装上。“傅京臣，你还有脸来？！”周周气得浑身发抖，“笙笙走的时候，你在哪？你但凡分给她一点点的关心，她都不至于走到那一步！

”“她……”傅京臣狼狈地抹去脸上的咖啡渍，声音艰涩，“她生病的事，为什么不告诉我？

”“告诉你？”周周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告诉你有什么用？

让你像丢垃圾一样丢给她一张支票吗？还是让你带着你的白月光，来嘲笑她有多可怜？

”“傅京臣，你知不知道，她确诊那天，给你打了整整三十七个电话！三十七个！

你一个都没接！”周周从包里，甩出一沓厚厚的通话记录，狠狠砸在傅京臣的脸上。

“她只是想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听一听你的声音。可你呢？你当时在陪你的温可语，庆祝你们的相识纪念日！”傅京臣的身体，剧烈地晃动了一下，脸色惨白如纸。

三十七个未接来电。他想起来了。那天，他确实接到了很多陌生号码的电话，他嫌烦，直接拉黑了。他以为，那又是我的骚扰。原来不是。那是我的……求救。“她在哪？

”傅京臣抓住周周的手臂，力道大得像是要将她捏碎，“她葬在哪了？”周周用力甩开他，冷笑道：“怎么，现在想起要去看她了？晚了！傅京臣，笙笙说了，她死后，不想再见到你。

她说，你这种人，不配站在她的墓前，脏了她的轮回路！”说完，周周转身就走，再也没有回头。傅京臣一个人，站在咖啡馆门口，像一尊被世界遗弃的雕像。

他找不到我的墓。我像是从这个世界上，彻底蒸发了。他开始整夜整夜地失眠，闭上眼，就是我日记里那些平静又绝望的文字，就是我倒在血泊里的样子。他开始喝酒，喝得酩酊大醉，抱着我的日记，一遍遍地喊我的名字。

“黎笙……黎笙……我错了……”而温可语，彻底被他隔绝在了世界之外。她不甘心。

她精心策划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才等到我死，等到她坐上傅太太的位置，她怎么能允许傅京臣在这个时候，为了一个死人而动摇？她想了一个办法。她开始模仿我。

她学着我日记里写的，为傅京臣做他喜欢吃的糖醋排骨。她穿着我风格的衣服，出现在傅京臣面前。她甚至，在我最喜欢坐的那个飘窗上，抱着膝盖，用一种忧郁的姿态看书。“京臣，你看……”她对着姗姗来迟的傅京臣，露出一个和我照片上如出一辙的微笑，“我是不是很像她？”傅京臣看着她，眼神，一瞬间变得无比恐怖。他冲过去，一把掐住她的脖子，将她狠狠地抵在墙上。“你再说一遍？

”他的声音，像是从地狱里传来。

“咳咳……京臣……你干什么……”温可语被掐得喘不过气，脸上充满了恐惧。“你不配！

”傅京臣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状若疯魔，“你不配模仿她！你连她的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他猛地松开手。温可语瘫软在地，剧烈地咳嗽着。“为什么……”她哭着问，“京臣，你到底怎么了？她已经死了！我才是活着的，我才是那个陪在你身边的人啊！

”“是啊，她死了。”傅京臣看着她，忽然笑了，那笑容，比哭还难看，“可是她的心，还活着。”他伸出手指，缓缓地，指向温可语的胸口。“它在你的身体里。温可语，你告诉我，每天用着别人的心脏，是什么感觉？

”“你……你别过来……”温可语惊恐地向后缩。傅京臣却一步步逼近，蹲下身，视线与她平齐。他的眼神，专注而又痴迷，像一个最顶尖的外科医生，在观察自己最完美的艺术品。“它跳得，还是那么有力。”他轻声说，仿佛在对自己耳语，“真好。”“你说……如果我现在，把它挖出来，还给她……”“她会不会……就回来了？

”5温可语被傅京臣眼里的疯狂吓得魂飞魄散。她尖叫着跑出了别墅，连夜搬去了酒店。

而傅京臣，像是彻底陷入了某种偏执的臆想中。他开始研究心脏移植手术，买来了无数医学书籍，甚至弄来了一个人体模型，每天在书房里，对着模型的胸腔，比划着什么。他的助理和家里的佣人，都觉得他疯了。只有我知道，他不是疯了。他是，在用一种自残的方式，惩罚自己。他越是研究，就越是能体会到，我当初躺在手术台上，是何等的绝望。他越是了解，就越是痛恨，那个亲手将我送上手术台的自己。一个月后，一个私家侦探，找到了傅京臣。“傅总，您让我查的东西，有眉目了。”傅京臣让我查的，是温可语。他终于开始怀疑，这个他守护了十年的白月光，或许，并不像他想象中那么纯洁无瑕。“说。”傅京臣的声音，因为长时间的失眠和酗酒，变得沙哑不堪。“温小姐的心脏病，很蹊ชม。但是，根据我们拿到的原始病历，她的情况，并没有严重到必须立刻换心的地步。至少，她可以再等一两年，等到更合适的心源。

”侦探将一份文件，推到傅京臣面前。“这是她当时的主治医生，李医生的证词。他说，是温小姐自己，主动放弃了保守治疗，并且，强烈要求寻找适配的心源，进行移植手术。

”“而且……”侦探顿了顿，“最奇怪的是，就在温小姐提出这个要求的前一个星期，您前妻黎笙小姐的体检报告，被人匿名，送到了李医生的办公桌上。”“那份报告上，明确写着，黎笙小姐，是胃癌晚期。”“轰——”傅京臣的脑子里，像是有什么东西，炸开了。他猛地站起身，因为动作太急，带倒了身后的椅子。

“你的意思是……”“我的意思是，傅总。”侦探看着他，眼神里带着一丝同情，“温小姐，很有可能，是早就知道了黎笙小姐时日无多，并且，也知道她的心脏，和自己是完美配型。

所以，她才那么急着，要做移植手术。”“她不是在等一颗救命的心。

”“她是在等黎笙小姐……死。”每一个字，都像一把淬了毒的匕首，狠狠地，扎进傅京臣的心脏。他想起了温可语在他面前的每一次“无意”的叹息。“京臣，我的时间不多了，真羡慕小笙，身体那么好。

”“要是……要是我也能有一颗健康的心脏就好了。”他想起了，在我签下捐献协议后，温可语“喜极而泣”地抱着他说：“京臣，是黎笙救了我！她真是个善良的人！”善良？不。

那不是善良。那是一场，蓄谋已久的谋杀！一场，以爱为名，将我活生生推向死亡的，血淋淋的谋杀！“啊——！”傅京臣发出了野兽般的咆哮。他掀翻了面前的桌子，书房里所有昂贵的东西，都被他砸得粉碎。他猩红着双眼，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雄狮。“温！

可！语！”他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名字。然后，他冲出了别墅，开着车，像一道黑色的闪电，消失在夜色里。我知道，他要去哪。他要去找温可语。他要去，亲手，撕碎那个女人所有的伪装。6傅京臣是在一家高级会所的VIP包厢里，找到温可语的。

他一脚踹开门的时候，温可语正被一群富家公子哥众星捧月般地围着，脸上带着娇媚的笑，完全没有了在他面前那副病弱的样子。看到傅京臣，所有人都愣住了。温可语脸上的笑容，也僵在了嘴角。“京……京臣？你怎么来了？”傅京臣没有说话。他一步一步，走到她面前。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所有人的心上，带着千钧的压力。他浑身都散发着一股骇人的戾气，那双曾经温柔多情的眼睛，此刻，只剩下冰冷的，疯狂的杀意。“跟我出来。

”他抓住温可语的手腕，力道大得像是要将她的骨头捏碎。“京臣，你弄疼我了！

”温可语痛呼出声。旁边一个不知死活的公子哥，上前想要英雄救美。“傅总，有话好好说，别对女人动粗啊。”傅京臣头也没回，反手一拳，直接将那人打翻在地。整个包厢，瞬间鸦雀无声。再也没有人敢上前。傅京臣拖着温可语，像拖着一个破败的布娃娃，走出了会所，将她狠狠地，塞进了车里。“傅京臣！你疯了！”温可语尖叫着。“对，我疯了。”傅京臣发动车子，油门踩到底，车子像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在你，算计黎笙的心脏的时候，我就该疯了！”温可语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你……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听不懂？”傅京臣猛地一打方向盘，车子一个急刹，停在了路边。他转过头，死死地盯着她，眼中是滔天的恨意。

“黎笙的体检报告，是不是你，让人送给李医生的？”“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她得了癌症，活不了多久了？”“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没安好心，就等着她死，等着拿走她的心脏？！

”一连三个问题，像三记重锤，狠狠地，砸在温可语的心上。

她看着傅京臣那张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脸，知道，自己再也装不下去了。她忽然笑了。那笑容，不再是纯洁无辜，而是充满了怨毒和快意。“是，又怎么样？”她承认了。她挺直了背，看着傅京臣，一字一句地说：“没错，是我做的。我就是知道她快死了，我就是想要她的心！

凭什么？凭什么她那种卑贱的女人，可以嫁给你，可以拥有一个健康的身体？而我呢？

我爱你那么多年，却只能躺在病床上等死？”“傅京臣，你别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