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德开山我儿为我逆天命(桃溪靖安)最新小说推荐_最新热门小说功德开山我儿为我逆天命桃溪靖安
为救亡妻,我与瘟鬼立下血契,闯幽冥夺回她的魂魄,本以为是深情救赎的开始,不料她醒来后,竟怯生生地问:“你是谁?”。我这才明白,真正的绝望不是阴阳相隔,而是天道不容,仙凡殊途。这场逆天改命的豪赌,赌上的不只是我的性命,还有一个家庭永世的别离与守望。引子暮春的江南,天色总是阴沉沉的,像是浸了水的宣纸,灰败又压抑。小院里那棵桃树开得正好,粉色的花瓣簌簌往下落,可靖安却觉得,那颜色像极了妻子咳在枕巾上的血。空气里混杂着两种味道,一种是熬了无数个日夜、已经渗进墙缝里的草药苦味,另一种,是若有若无的,像是烂了的瓜果一样的腐败气息。靖安跪在床边,昔日握笔的修长手指,此刻死死攥着妻子桃溪的手。那只手,冰得像块玉,没有一丝活人的温度。
他已经三天没合眼了,眼眶烧得通红,下巴上冒出的胡茬又硬又扎,曾经那个温文尔雅的书生,如今只剩下狼狈和疯狂。床上的桃溪,脸白得像纸,每一次呼吸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紧接着就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
“咳……咳咳……”枕边的白巾上,又多了一滩刺目的红,像一朵朵仓促凋零的桃花。
摇篮里,他们不足一岁的儿子明曦睡得正熟,小嘴微微张着,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他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他的母亲,正在被一场瘟疫拖向死亡的深渊。靖安的心里,是满满的恨。恨这无情的天,恨这该死的瘟疫,更恨自己的无能。他耗尽了家财,跑遍了方圆百里的药铺,磕头请遍了所有叫得上名号的大夫,可换来的,只是一句句“尽人事,听天命”。人力终究是渺小的。他这个只会吟诗作对的文弱书生,在天灾面前,连一只蝼蚁都不如。“桃溪……桃溪……”他一遍遍地呢喃着妻子的名字,声音嘶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桃溪似乎听到了他的呼唤,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缓缓睁开了眼睛。她的目光没有落在他脸上,而是越过他的肩膀,望向了窗外。那里,是他们成亲那年,亲手种下的桃花树。“夫君……”她的声音细得像蚊子叫,“桃花……又开了……真好……咳咳……”她喘了口气,眼神转向摇篮的方向。
“我想看……明曦……长大成人……”话没说完,她的头猛地一歪,那只被靖安紧握的手,无力地滑了出去。气息,断绝。靖安的大脑“嗡”的一声,瞬间一片空白。
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他听不到风声,听不到远处隐约的犬吠,只能呆呆地看着桃溪那张再也不会有表情的脸。眼泪,就那么毫无征兆地,一颗一颗砸了下来,无声无息。就在这时,一股异样的感觉传来。院子里那棵桃花树下,不知何时,弥漫开了一团浓郁的黑雾。雾气里,一个干枯瘦长的身影若隐若现,一双眼睛,闪着不祥的红光。是它。散播这场瘟疫的罪魁祸首——瘟鬼。一个冰冷、充满恶意的声音,没有通过耳朵,而是直接在他脑子里响了起来。“多美的一对璧人,就这么死了,真是可惜啊……”那声音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蛊惑。“想让她回来吗?”“很简单,用你一半的阳寿,一半的精血,与我做个交易。”“我赐你半身鬼力,引你闯幽冥,让你亲手……夺回她的魂魄。”靖安的身体僵住了。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回过头。
目光先是落在了床上那具渐渐冰冷的身体上,然后,又移到了摇篮里那个熟睡的、毫不知情的婴孩身上。那双被绝望浸透的眼睛里,所有的悲伤、无力、不甘,在这一刻,像是被投入了火炉的冰块,瞬间沸腾,蒸发,最后凝结成一种要将这天地都烧成灰烬的疯狂。他甚至没有去问那东西是什么,有什么目的。
他只知道,这是他唯一的希望。对着那团不祥的黑雾,靖安用一种几乎要撕裂自己喉咙的声音,嘶吼出来。“我换!”……头七之夜。
靖安按照瘟鬼的指引,用一把旧匕首,面无表情地割开了自己的手腕。温热的鲜血涌出,在冰冷的地面上,他一笔一划地画着一个诡异又复杂的法阵。
当最后一个咒语从他干裂的嘴唇中念出,那团黑雾发出一声尖啸,像一条找到了巢穴的毒蛇,猛地钻进了他的身体。剧痛!难以形容的剧痛瞬间席卷了全身!他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一半的皮肤滚烫如火,像是被放在烙铁上炙烤;另一半的皮肤却冰冷如霜,寒气直透骨髓。
他踉跄着走到铜镜前。镜子里的人,一半面容还是他自己,只是苍白得可怕;另一半,却布满了黑色的诡异纹路,眼白消失,只剩下一片纯粹的、不祥的漆黑。狰狞,可怖。
他却笑了。他推开后院那座早已废弃多年的幽冥祠大门。门后,不再是熟悉的庭院,而是一条望不到尽头的、通往无尽黑暗的黄泉路。身后,是躺在床上的妻子,和摇篮里熟睡的儿子。身前,是阴风阵阵、戒备森严的冥府。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成功。
但他知道,他没有退路。从他喊出“我换”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把自己的命,押在了这场豪赌的赌桌上。01黄泉路上的风,不像是阳间的风。阳间的风,再冷,也只是吹在皮肉上。而这里的风,是刮在骨头里,刮在魂魄上的。靖安一踏上这条路,那种身体被撕成两半的感觉就愈发剧烈。属于“人”的那一半,被阴气冻得几乎失去知觉,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而属于“鬼”的那一半,却在贪婪地吸收着周围的阴气,传来一种病态的、想要嘶吼和破坏的亢奋。路上,挤满了数不清的魂魄。
他们一个个面容麻木,眼神空洞,被一条无形的锁链牵引着,排着长长的队伍,缓慢地向前挪动。路的尽头,是一片看不真切的浓雾。道路两旁,盛开着大片大片妖异的花,红得像血,也像他妻子枕边的那片血迹。几个身材高大、面目狰狞的鬼差,手持着哭丧棒和乌黑的铁链,在队伍两旁来回巡视。偶尔有哪个魂魄不知为何偏离了队伍,鬼差便会毫不犹豫地挥下手中的哭丧棒。“啪”的一声闷响,那魂魄便会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化作一缕青烟,彻底消散。“收敛你的生人气,蠢货!
跟着这些死鬼走,别让它们发现你是个活的!”瘟鬼的声音在脑海中尖锐地响起,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和催促。靖安咬紧牙关,学着周围魂魄的样子,垂下头,佝偻着背,将自己混入那麻木的魂流之中。他既要忍受肉体上冰火两重天的巨大痛苦,又要拼命压制住脑子里那股属于瘟鬼的、嗜血的杀戮欲望。他的神智,像一根被拉到极致的琴弦,在清醒与疯狂的边缘剧烈颤抖,随时都可能崩断。但他不敢停,也不能停。他双眼赤红,在无数张麻木呆滞的面孔中疯狂地搜索着。只有一个念头,一个支撑着他没有彻底疯掉的念头。找到桃溪!瘟鬼告诉他,黄泉路的尽头是忘川河,河上有奈何桥,桥上有孟婆汤。一旦喝下那碗汤,前尘尽忘,仙神难救。
就算他能把魂魄抢回去,塞进身体里,那也只是一具没有记忆、没有感情的空壳。
一个不认识他,也不认识他们儿子的……活死人。不,他绝不允许!他加快了脚步,不顾身体的抗议,拼命地往前挤。终于,路的尽头,那片浓雾渐渐清晰起来。雾中,隐约可见一座古朴的石桥,桥下是浑浊的、翻滚着无数人脸的河水。桥头上,一个佝偻着背的老妇人,正一勺一勺地从一口大锅里舀着什么,递给排队上桥的魂魄。
那就是奈何桥,那就是孟婆!靖安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他更加疯狂地在即将上桥的魂魄队伍里搜寻。突然,他的视线定住了。那个身影,哪怕化成灰他都认得。她穿着生前那件洗得发白的素色长裙,眼神空洞而茫然,正随着队伍,一步,又一步地,挪向那个递汤的老妇人。桃溪!孟婆已经舀起了一碗汤,正颤巍巍地向她递过去。桃溪麻木地伸出了手。“不——!”靖安再也无法抑制。
他嘶吼出声,那声音里蕴含的强大执念,混合着他体内一半的鬼力,竟形成了一股肉眼可见的冲击波,朝着桥头猛地扩散开去!“桃溪——!
”周围的魂魄被这股力量震得东倒西歪,就连那两个守在桥头的鬼差,也被震退了好几步。
“大胆!”“什么东西,敢在冥府撒野!”鬼差的怒吼声响起,但靖安已经听不到了。
他像一道黑色的闪电,冲破了魂魄的阻拦,无视了鬼差挥舞过来的、带着凄厉风声的铁链,一把抓住了桃溪魂魄的手腕。就在他温热的手掌握住桃溪冰冷魂体的那一刹那,奇妙的事情发生了。他身上属于“人”的那一半阳气与精血,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得桃溪的魂魄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魂体瞬间变得透明了许多。而同时,他身上属于“鬼”的那一半瘟疫之气,又对魂体产生了一种致命的吸引力,像磁石一样将她往自己这边拉。桃溪的魂魄,就在这一烫一吸、一推一拉之间,竟真的被他从队伍中,硬生生地拽了出来!鬼差的铁链已经到了身后,带着足以将魂魄打散的阴煞之气。靖安没有片刻迟疑。他抱着桃溪的魂魄,猛地张开嘴,对着她的眉心,狠狠一吸!他竟要以自己的身体为容器,将妻子的魂魄,强行“吞”入体内,带回阳间!这个过程,比之前与瘟鬼融合时还要痛苦百倍。属于“人”的那一半身体,仿佛被投入了炼丹炉,七窍中都渗出了滚烫的鲜血,瞬间染红了半边衣襟。
而属于“鬼”的那一半,黑气暴涨,几乎要将他整个人彻底吞噬,变成一个真正的恶鬼。
“快走!冥府的巡逻将军要来了!”瘟鬼的声音在他脑中疯狂尖叫。靖安拼尽最后的神智,辨认了一下方向,转身朝着来时的路,那座废弃的幽冥祠,疯了一般地冲了回去。在他身后,整个奈何桥已经乱成了一团,凄厉的警报声响彻了整个阴冥地界。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跑回来的。当他一脚踏出幽冥祠大门,重新闻到阳间那带着泥土芬芳的空气时,他腿一软,整个人便力竭倒地。但他不敢昏过去。
他挣扎着,手脚并用地爬到床边,对着床上桃溪冰冷的肉身,张开嘴,将那团被他护在体内的魂魄,缓缓渡了回去。做完这一切,他再也支撑不住,头一歪,彻底失去了意识。不知过了多久。床上的桃溪,手指,轻轻地动了一下。她缓缓地,睁开了眼睛。靖安也被这轻微的动静惊醒,他挣扎着抬起头,满是血污的脸上,写满了狂喜与期待。他看着她,声音颤抖。“桃溪……你醒了?”然而,桃溪的眼神,却是一片茫然与恐惧。她看着眼前这个半边脸是人、半边脸是鬼,浑身浴血,形如恶鬼的怪物,身体控制不住地向后缩,一直缩到床角,用被子紧紧裹住自己。
她颤抖着嘴唇,用一种带着哭腔的、怯生生的声音问道:“你……你是谁?”这四个字,像四把最锋利的冰锥,狠狠地扎进了靖安的心脏。他脸上的狂喜,瞬间凝固,然后寸寸碎裂,化为无尽的冰冷与绝望。就在他的心,沉入无底深渊的瞬间——“轰隆!!!”窗外,原本只是阴沉的天空,突然裂开了一道巨大的口子!天雷滚滚,一道刺目到让人无法直视的金光,撕裂了漆黑的夜幕,如同一柄天神的利剑,笔直地朝着这座小院,射了下来!天界神明,已经发现了他这个逆天而行、私闯冥府的异类!
02那道金光,不是警告。是审判。它带着一种煌煌天威,精准地锁定了靖安身上那股挥之不去的瘟鬼之气。“你是谁”三个字带来的心碎,瞬间被死亡的威胁冲得一干二净。靖安脑子里只有一个字:逃!他来不及向桃溪解释,也顾不上自己的心痛,猛地从地上一跃而起,一把抱起还在瑟瑟发抖、记忆全失的桃溪,另一只手闪电般从摇篮里捞起被惊醒后哇哇大哭的儿子明曦。他像一头被逼到绝路的野兽,疯了一般冲向后院。那里,停着一辆他早就备好的、装载了所有家当的马车。“轰——!!!
”他们前脚刚冲出院门,那道神光便轰然落下。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巨响,整个地面都在剧烈晃动。靖安回头看了一眼。他们曾经充满欢声笑语的家,那座被桃花掩映的小院,连同那棵他们亲手种下的桃花树,都在那道金光中,瞬间化为了齑粉。原地,只留下一个冒着青烟、深不见底的巨坑。
一个威严、冰冷、不含任何人类感情的声音,在天地间回荡。“瘟鬼乱世,当诛!
”“逆天改命,当诛!”靖安听出来了,这声音属于天界执法者——镇岳神君。他心胆俱裂,不敢有片刻停留,狠狠一鞭子抽在马屁股上,驾着马车在乡间崎岖的小路上疯狂奔逃。
官道是不敢走的,那里人多眼杂,目标太大。但天上的神光,就像附骨之疽,如影随形。
时不时便会降下一道金光,落在马车前后左右,激起漫天尘土,逼得他们狼狈不堪。
靖an的半鬼之躯,在那种纯粹的神力面前,感到了极大的压制。每一次神光擦身而过,他身上属于“鬼”的那一半,就像被扔进了烈火中灼烧,传来阵阵钻心的剧痛。“啊!
”他忍不住发出一声痛哼。怀里的桃溪被吓得面无人色,只是死死地抱着哇哇大哭的明曦,身体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往西边跑!那边有个乱葬岗,阴气重,能遮蔽你的气息!
”脑海里,瘟鬼的声音尖叫道。为了躲避追杀,靖安别无选择,调转马头,驾车一头闯进了一片阴森可怖的乱葬岗。这里四处都是荒坟,枯树的枝丫像鬼爪一样伸向天空,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尸体腐烂和旧土混合的腥气。
一进入这里,天上的神光似乎真的受到了影响,不再那么精准,只是在乱葬岗上空盘旋。
靖安刚松了口气,却突然勒住了缰绳。马车前不远的一棵枯树上,他看到了一个奇怪的景象。
一个身形瘦弱、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的少年,被数道金色的锁链捆在树干上,正痛苦地挣扎着。那少年身上散发着一股淡淡的、与此地阴气截然不同的鬼气。
而捆着他的锁链,靖安认得,金光流转,神圣威严,正是天界神将用来锁拿妖鬼的法器!
同为天地不容的“异类”。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从靖安心底油然而生。他几乎没有犹豫,跳下马车。“你……你要干什么?”桃溪惊恐地看着他。靖安没有回答,只是从马车上抽出了父亲留给他防身的一把旧剑。那剑身满是锈迹,看起来就像一块废铁。
他走到那少年面前,深吸一口气,将体内所有的瘟鬼之力,凝聚到右臂之上。
那半边属于“鬼”的手臂,瞬间黑气缭绕。他大喝一声,对着那金色的锁链,猛地一剑劈了下去!“锵——!”一声清越的嗡鸣响起。看似凡品的旧剑,在接触到神力锁链的瞬间,竟爆发出强烈的黑气。黑气与金光激烈碰撞,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滋滋声。几道金色的锁链,应声而断!那少年脱困后,踉跄了几步,摔倒在地。他看着靖安,眼中满是震惊和感激,对着他深深一拜。“多谢恩公救命之恩!
小鬼弱柳,无以为报!”他自称弱柳,是一只修行尚浅的媚鬼,因为嘴馋,偷吃了附近城隍庙的一点香火,就被巡逻的神将抓住了。“恩公,你们快走!
天庭的追杀是不会停的!”弱柳急切地说道,“我知道一个地方,天规也管不到!
”他喘了口气,继续说:“那地方叫‘隐灵峰’,是远古时期一位大能开辟的避世仙山,里面自成一界,有无数像我们这样不容于世的妖魔鬼怪藏身其中,天庭的神将也进不去。
只是……那里有个规矩,‘入则不出’。”就在这时,乱葬岗的上空,风云再变!
几名手持长枪、身披金甲的神将虚影,在云层中浮现,冰冷的目光锁定了他们。“快走!
”靖安大吼一声,拉着弱柳就往马车上跑。一道凌厉的金光,绕过了靖安,竟直直地射向了车厢里,桃溪怀中襁褓里的明曦!失忆的桃溪虽然恐惧到了极点,但在看到儿子身处险境的那一瞬间,一种她自己都无法理解的本能爆发了。“不——!
”她尖叫一声,下意识地,用自己那冰冷的、没有心跳的身体,挡在了摇篮前。
诡异的一幕发生了。那道足以净化妖邪的金光,在触碰到她死而复生的躯体时,竟像是撞上了一面无形的墙壁,被一股莫名的力量硬生生弹开了!桃溪的眼中,闪过了一丝极其短暂的清明与痛苦,仿佛有什么记忆的碎片,一闪而过。这一幕,像一根针,狠狠地刺在了靖安的心上。也让他更加坚定了,要守护这个已经支离破碎的家的决心。哪怕,与这整个天地为敌!“恩公!进城!”弱柳指着前方一座灯火通明的雄城,大声喊道,“那是磐石城!城里最大的酒馆‘醉月楼’,有去隐灵峰的线索!
我们必须在天亮之前找到它!”磐石城……靖安的心头猛地一沉,一股强烈的不安涌了上来。
他记得这个名字。当年他科举落榜,颓废潦倒,是唯一一个同窗好友拉着他,在酒馆里喝得酩酊大醉,最后醉倒街头。那个好友,后来投笔从戎,镇守的城池,就叫磐石城。他的挚友,铁峰。多年未见,故友重逢……这会是逃亡路上的一线生机,还是镇岳神君早已布下的,又一个更加致命的陷阱?03醉月楼是磐石城里最气派的酒楼,三层飞檐斗拱,灯火通明,将半条街都照得亮如白昼。楼内人声鼎沸,说书先生的惊堂木一拍,满堂喝彩;跑堂的伙计端着托盘,在桌椅间穿梭如飞,吆喝声、劝酒声、划拳声混成一片。靖安让弱柳带着桃溪母子在城中一处破庙里暂时躲藏,自己则换上了一身干净的儒衫,用帽檐压低,遮住了半边狰狞的鬼面,独自一人走进了这片久违的人间烟火。这短暂的安宁与温暖,让他连日来紧绷到极致的神经,几乎要一下子松懈下来。他甚至有种错觉,仿佛之前那场家破人亡的惨剧,闯地府、被天兵追杀的经历,都只是一场醒不来的噩梦。他在伙计的引领下,上了二楼的雅间。推开门,一个身穿铠甲、身材魁梧的男人已经等在了里面。那人听到动静,猛地回头,一张棱角分明的脸上,先是闪过一丝错愕,随即被巨大的惊喜所取代。“靖安!
”他大步走上前来,给了靖安一个结结实实的熊抱,力气大得几乎要捏碎他的骨头。
“你这家伙!一走就是几年,连封信都没有,我还以为你早就忘了我这个兄弟!”是铁峰,一点没变,还是当年那个爽朗的样子。靖安的心,在这一刻,稍稍放了下来。“怎么会忘。
”他笑了笑,只是笑容有些僵硬。铁峰热情地将他按在座位上,亲自为他斟满了酒,大着嗓门问道:“快说说,这几年都跑哪儿去了?看你这风尘仆仆的样子,没少吃苦吧?
”他的话语里,满是毫不作伪的关切。靖安不敢说实话,只得编造了些游学经商的谎言,小心翼翼地应付着。铁峰的嘘寒问暖,句句不离当年的兄弟情谊,让靖安紧绷的心弦,一点一点地放松下来。他甚至产生了一丝不切实际的幻想。或许,铁峰真的能帮他。
他手握兵权,镇守一方,如果他肯出面庇护,他们一家或许就能……“来,喝酒!
”铁峰举起酒杯。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靖安觉得时机差不多了,他深吸一口气,正准备开口求助。“铁峰,我……”然而,对面的铁峰,却突然放下了酒杯。“哐当”一声,在寂静的雅间里显得格外刺耳。他脸上那爽朗热情的笑容,在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靖安从未在他脸上见过的,神祇一般高高在上的威严与冷漠。
他的双目之中,原本褐色的瞳孔骤然缩紧,然后,染上了一层灿烂夺目的金色。他的声音,也变得宏大、陌生,带着金属般的回响,正是那个在小院上空响起的声音。“靖安,你可知罪?”这一瞬间,靖安如坠冰窟。陷阱!这场所谓的故友重逢,从一开始,就是镇岳神君设下的陷阱!他竟然以无上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