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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心痣者,忌售(柜台温雅)热门小说在线阅读_热门小说掌心痣者,忌售(柜台温雅)

时间: 2025-09-16 05:10:01 

我卖出的杯子会带来厄运,唯独不卖给掌心有痣的人。

多年来无数人用粉底、纹身甚至刀疤掩盖特征,从未逃过我的眼睛。

直到傅柯撑着黑伞出现,阴天无影,右手始终插在衣袋。

他放下三倍价钱说“只要最普通的白色咖啡杯”。 触碰到杯壁的刹那,我瞥见他空荡荡的腕部—— 根本没有手。“哑舍”的铃又响了,声音沉得像是被潮湿天气黏住,勉强挤进室内,尾音拖得疲惫。温雅没抬头,指尖正拂过一只素面杯子的沿口,釉色温润,是新出窑的一批里她最满意的。门外雨气氤氲,濡湿了玻璃橱窗,将午后本就稀薄的光线搅得更加浑浊。店里的灯没全开,只留了柜台附近几盏,光线昏黄,圈出一小片暖色,之外是层层叠叠、沉默陈列的瓷器影子,凉意顺着阴影爬。脚步声靠近柜台,不疾不徐,每一步的间隔都精确得过分。她抬起眼。

来人很高,几乎顶着低矮的门框,一件深色长风衣,肩头被雨水洇出深色的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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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收着一把巨大的黑伞,伞尖滴下的水在身后地板上聚起一小滩。

空气里漫进一股雨水的腥气,还搅着一丝极淡的、说不清的冷涩味道。

他的右手插在风衣口袋里,姿态自然,却无端透着一股刻意的紧绷。“随便看。

”温雅的声音平直,没什么起伏,视线落回手中的杯子,继续用软布擦拭那不存在的灰尘。

店里规矩多,买杯子的规矩更大,懂的自然懂,不懂的,多说无益。那人在柜台前站定。

阴影笼罩下来,盖住了温雅手下的那片光。“要一个杯子。”他的声音不高,微微沙哑,像粗糙的石器摩擦,“最普通的白色咖啡杯就好。”温雅这才再次抬眼,仔细看他。

面容轮廓深刻,脸色是一种不见日光的苍白,唇色很淡。眼睛望着她,却又好像没聚焦在她身上,空茫茫一片。最惹眼的是他左侧眉骨到额角的一道旧疤,颜色很浅,却依旧能想象出当初皮开肉绽的惨烈。“规矩知道吗?”她问。“知道。

”男人答得很快,几乎没什么迟疑,“不转卖,不赠予。还有……”他顿了顿,空着的左手从内袋摸出皮夹,抽出厚厚一叠纸币,放在玻璃柜台上,推过去。

“……不卖给手心有痣的人。”钞票崭新,数额远超任何一只杯子的标价,三倍不止。

温雅的目光在那叠钱上停留一秒,又移回他的脸上。他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没有急切,没有试探,甚至没有寻常顾客面对她那些古怪规矩时或好奇或不满的情绪。他像一潭死水,投下再重的石子也惊不起波澜。太镇定了。镇定得反常。她的视线下垂,落在他深插在衣袋里的右手。宽大的口袋遮掩了所有的形状。“手。”她说。语气不容拒绝。

男人沉默了一下。店里的空气似乎凝滞了,只有窗外淅沥的雨声持续不断。柜台一侧,一座老式黄铜钟的秒针发出枯燥的“滴答”声。他慢慢地,极其缓慢地,将右手从口袋里抽了出来。没有手掌。风衣袖口之下,是一段光秃秃的腕部,皮肤颜色比脸和左手更苍白些,截断处是早已愈合的、略显狰狞的疤痕。

温雅的呼吸几不可察地顿了一瞬。瞳孔细微地收缩。没有手。自然不会有手心。更不会有痣。

她卖杯子的规矩,第一条,也是最重要的一条,瞬间被这空荡荡的腕口瓦解得干干净净。

物理意义上的无法违背。男人的左手将那一大叠钞票又往前推了寸许,玻璃柜台发出轻微的摩擦声。“只要白色的。”他重复了一遍,声音里听不出任何得意,也没有催促,只是平铺直叙。温雅的视线从他空荡的腕部抬起,重新落回他脸上。

那道疤在他苍白的皮肤上像一道诡异的符咒。

店里昏黄的光线在他身后拉出扭曲的、静止的影子。窗外的天光更暗了,雨声紧密。

她沉默着。柜台下的抽屉里,放着不同品类的杯子。她弯腰,取出一个方形纸盒,打开,里面是素净的白瓷杯,没有任何花纹,胎体匀薄,透着一圈柔和的光。她将盒子放在柜台上,推向男人。他的左手伸出,指尖同样苍白修长,指甲修剪得极短且干净。他触碰到杯壁,指尖微凉,几乎与瓷杯同温。然后,他用指腹极轻地摩挲了一下杯沿,动作带着一种古怪的留恋。就在他的手指即将完全握住杯身的刹那,温雅的眼角余光瞥见他空荡荡的右腕——那截断口靠近内侧的皮肤上,似乎有一小块极深、极暗的阴影。不像疤痕,更不像血管。她的目光倏地聚焦过去。

可就在那一瞬,男人已经用左手稳稳拿起了杯子,迅速却不失稳妥地放回了纸盒中,盖上了盖子。整个动作流畅自然,仿佛练习过无数次。那截手腕已被收回,重新没入风衣口袋的深处。“谢谢。”他说。声音依旧平板无波,听不出任何情绪。

他左手拿起纸盒,转身,走向门口。温雅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玻璃门后。

门上的铃铛又是一响,沉闷而滞涩。柜台上的那叠钞票还散发着油墨味。

窗外的雨下得更大了,天色如墨,几乎如同深夜。

远处似乎传来一声模糊的、被风雨撕扯得支离破碎的声响,像是急刹车,又像是别的什么重物撞击。温雅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握住了自己一直用来擦拭杯子的软布。

布是温的,可指尖却莫名泛起一丝寒意,顺着脊椎细细地爬升。她定定地望着门口,许久未动。雨幕重重砸在“哑舍”的玻璃门上,水痕扭曲了外面的世界。几天后,雨早停了,但天色依旧悒郁,灰白的水泥色从早到晚涂抹着天空。湿气赖在城市的每一个角落,挥之不去。铃铛响动,一个穿着快递制服的小哥探头进来,手里拿着个扁平的纸盒,神色有些惶惑不安。“老板,”他咽了口唾沫,声音发干,“有…有您这儿的件。

但是…送件地址那边…出事了,让、让把这个退回给您…”温雅从柜台后抬起头。

她的脸色比平时更白一些,眼下的阴影也重了几分。快递小哥把纸盒放在柜台上,像是怕沾染什么似的飞快缩回手。纸盒就是那天她包杯子的那个,方方正正,但此刻盒角有些湿濡的皱褶,表面蹭了几道不规则的深褐色污渍,那颜色看得人心里发毛。

“出什么事了?”温雅问,声音绷得很紧。“就…就那个公寓…”小哥眼神闪烁,不敢看她,也不敢多看那盒子,“警察都拉线了…说是…说是屋里死了人…发现的时候都…都僵了…”他打了个寒颤,“我们在那边收件,知道了地址,一看是这个店退回的,就、就赶紧送过来了…”他顿了顿,又急着补充,仿佛撇清关系:“我们没打开过!原样退回的!

”温雅的目光落在纸盒的污渍上。那褐色深深浸入了纸板纤维。她伸出手,指尖极轻地碰了一下那湿濡的边缘,冷得像冰。她慢慢拆开纸盒。

里面是她卖出去的那个白色咖啡杯。纯白的瓷体上,此刻却迸溅着无数细密的、蛛网般的裂纹,像是被某种巨大的力量瞬间攥压,却又奇异地保持着完整的形状。而在那纵横交错的裂纹中心,浸染着一大片已经干涸发黑的骇人污迹。那不是水渍。

浓郁到令人作呕的铁锈味混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腐败气息,猛地从盒子里散出来。

快递小哥脸色发白,胃里一阵翻腾,忍不住干呕了一声,连连后退。

温雅的指尖停在杯沿一道最深的裂痕上,那裂痕边缘,沾着一点极其微小的、暗红色的颗粒。

她的视线凝固了。在那一片狼藉的、被血污浸透的裂纹最深处,紧贴着杯底的内壁,一个图案清晰地显现出来——那根本不是什么烧制时形成的釉变或窑裂。那是一只眼睛。

由细密血丝和瓷釉裂痕共同构成的一只狰狞的眼睛图案,瞳孔的位置,正好对着杯底中心,仿佛正死不瞑目地、怨毒地向外凝视。冰冷的寒意瞬间攫住了她,心脏像是被那只眼睛看得骤停了一拍。她猛地想起傅柯抽出右腕时,自己眼角瞥见的那一刹那——那截空腕内侧,极深极暗的一点阴影。根本不是阴影。

那是一颗痣。一颗深嵌在断腕切口内侧、几乎与疤痕融为一体的、墨黑的痣!

他把它藏在了最不可能、最匪夷所思的地方。他甚至没有手,他用最极端的方式“遵守”了她的规矩。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冰冷。她扶着柜台边缘,指节用力到泛白。“……死的什么人?”她听到自己的声音飘出来,陌生而干涩。

快递小哥的声音发着抖,边管理员说…是个姓傅的先生…一个人住…好像…好像右手还是残疾的…”温雅猛地闭上眼。

脑海里是傅柯苍白的脸,空荡的右袖,和他留下那叠厚厚的、崭新的钞票。她倏地转身,拉开柜台抽屉,手指颤抖地翻出那天傅柯留下的那叠钱。崭新挺括,散发着浓烈的、不祥的油墨气味。她将钞票凑到眼前,指尖摩挲。纸张的触感…不对。太滑,太韧,隐隐还有一种极淡的、被油墨和雨腥气掩盖的…说不出的味道。她抽出一张,举到昏黄的灯光下,对着光仔细看去。钞票的水印清晰,防伪线俱全。

但在那凹凸的纹路之间,在富兰克林肖像的衣领褶皱深处,她看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暗红色的揩擦痕迹。像是被什么沾着的东西不经意蹭过。

另一张的角落,印着一枚模糊的、颜色深暗的指纹印。那不是印泥的颜色。

更多的细节汹涌地扑回来:傅柯进门时伞尖滴落的水迹,那水中是否也混着别的?

他苍白的脸色,空茫的眼神,眉骨上那道旧的疤…他摩挲杯沿时,那冰冷指尖上残留的、她当时未能辨别的气息…她拿着那叠钞票,仿佛握着一块灼烧灵魂的寒冰,烫得她几乎要惊叫出声。她踉跄着冲过去,反手锁死了店门,将“营业中”的牌子狠狠翻面。背靠着冰冷的玻璃门,她剧烈地喘息,店里层层叠叠的瓷器影子仿佛都在无声地凝视她,每一只光洁的杯壁上都倒映出她惊恐失色的脸。

她的目光扫过货架上那些她亲手烧制、擦拭、呵护的杯子,它们温润、安静,散发着柔和的光。每一只,都像一只沉默等待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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