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域两天漫长征途，我只悟透一字——“杀”。重生醒来，竟被炼气小师妹贴脸污蔑偷丹？

我低头一瞧体内残存的大乘期修为，忍不住笑叹： “当年我斩仙的时候，你祖宗怕是都还没出生……”正欲抬手教做人，却发现整个宗门诡异静寂——等等，这笑面虎师尊创建的修仙派，好像哪里不太对劲？---血雾弥天，碎骨与残魂凝成的尘埃如沙暴，刮过五域两天每一个角落。脚下是堆积如山的仙骸，曾经清圣的九重宫阙坍塌倾颓，断裂的巨柱上缠绕着早已黯淡的法则神链。征伐太久了，久到忘记为何而起，只记得手中道剑越来越沉，挥出的每一击都带着万灵的哭嚎。

征伐……对了，那场席卷诸天万界，连大乘都不能置身事外的……杀劫。

意识自无边血海与亘古的疲惫中挣扎浮起，最后一个念头冰冷刺骨，淬炼了万载烽火，最终凝成一个字——杀。杀！刺耳的尖啸撕裂混沌，将最后一片血色残影猛地搅碎。

曦月猛地睁开眼。并非预想中道崩魂散的虚无，也没有轮回转生的蒙昧。

呛人的劣质熏香混着汗味直冲鼻腔，视线里是粗糙的青石殿顶，几道歪斜的刻痕勉强算作装饰。身体沉重酸痛，丹田空空荡荡，灵脉滞涩得如同淤塞的河道。

她正躺在一座冰冷的大殿石地上。“——曦月！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声音来自前方，尖利得刮人耳膜。一个穿着浅碧裙衫的少女正指着她的鼻子，柳眉倒竖，满脸的义愤填膺，眼底却藏不住那一丝快意的恶毒。“师尊赐下的那枚筑基丹，我明明就放在匣子里，只片刻功夫就不见了！当时偏就你一人鬼鬼祟祟在我洞府附近徘徊！不是你是谁？

”少女嗓音拔得更高，几乎要刺破殿顶，“枉我平日还当你是个好的，师姐长师姐短地叫着，你竟做出这等猪狗不如的事来！你可对得起师尊的教诲，对得起我们青岚宗的门规！

”唾沫星子几乎溅到曦月脸上。记忆的碎片疯狂涌动，“曦月”的短暂人生——怯懦、卑微、资质低下、常年活在眼前这位小师妹林婉儿的阴影下，被呼来喝去，稍有不顺便被肆意欺凌——潮水般涌来，与她那漫长到近乎不朽的大乘记忆猛烈冲撞。荒谬感油然而生。杀穿了五域两天，踏着仙魔骸骨走到最后的巅峰，竟沦落至此？被一个炼气期的小丫头……贴着脸污蔑偷丹？

她下意识内视己身。经脉枯槁，修为低微得可怜，只在炼气三四层徘徊。然而，在那枯竭的丹田最深处，一点微尘般、却煌煌不可直视的金色光粒静静悬浮。

那是……道基残片？尽管万不存一，枯寂黯淡，但那本质不会错，是她登临大乘巅峰时锤炼的无上道基！一丝极细微，几乎难以察觉的神念随之波动。足够了。

曦月想笑。牵动嘴角，却只发出一点沙哑的气音。“你笑什么！

”林婉儿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声音陡然尖刻，“人赃并获，你还敢笑？！

莫非是破罐子破摔了？”殿内并非只有她们两人。上首坐着几位宗门长老，面色漠然，仿佛底下只是场无聊的闹剧。两侧还站着不少同门弟子，目光各异，有鄙夷，有怜悯，但更多是事不关己的冷漠。上首正中，那位一身月白道袍，面容温润儒雅，始终带着春风般和煦微笑的中年男子，轻咳一声。大殿内的嘈杂瞬间平息。青岚宗宗主，清虚真人。原主记忆中如师如父、公正仁厚的存在。“婉儿，稍安勿躁。”他声音温和，带着令人信服的沉稳，“曦月，为师知你或许一时糊涂，铸下大错。宗门规矩不可废，但若你此刻肯交出丹药，诚心认错，为师可酌情从轻发落，予你改过自新的机会。

”他目光慈和，透着循循善诱的期待。若还是那个怯懦的原主，此刻怕是早已感激涕零，忙不迭认罪了。可曦月只是缓缓地，用手支撑着冰冷的地面，试图坐直身体。

每一个动作都牵扯着这具虚弱身体的痛楚神经，狼狈不堪。她低着头，散落的发丝遮住了脸颊。无人看见的角度，她嘴角极轻微地勾了一下。不是笑，是某种冰冷煞气的泄露。“……筑基丹？”她声音沙哑，低得几乎听不清。“不错！

”林婉儿抢白，“那可是师尊亲手所赐，上品灵丹！岂是你这等人能觊觎的！

”“呵……”一声极轻的嗤笑从散落的发丝下溢出。曦月慢慢抬起头。

脸上那些狼狈的尘土和汗渍仍在，甚至嘴角还残留着一丝挣扎起身时咬出的血痕。

但她的眼睛。那不再是一双怯懦、惶恐、任人欺辱的眼睛。那双眸子里，是一片深不见底的寒潭，映不出丝毫光亮，只有万载玄冰封存的死寂，以及冰层之下，隐约翻涌的、曾屠戮万仙的猩红。目光平平扫过林婉儿那张因嫉恨而略显扭曲的脸。

“我偷你的……”曦月顿了顿，每个字都像浸透了冰渣，“筑基丹？

”她像是听到了诸天万界最好笑的笑话，肩膀微微抖动，低哑的笑声从喉咙深处艰难地挤出来，带着某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癫狂意味。

“当年……”笑声戛然而止。她猛地抬眼，那双深寒的眸子精准地盯向脸色微变的林婉儿。

“本座一剑斩落真仙头颅，将其百万年道行炼为飞灰的时候……”她声音陡然拔高，虽嘶哑，却带着一种穿金裂石、碾碎万古的磅礴气势，轰然回荡在寂静的大殿，“你林家祖宗……怕是连胎都还未曾投上！”“你、你放肆！

”林婉儿被那目光与话语中携带的无形煞气压得脸色一白，下意识后退半步，尖声叫道，“疯了！你偷丹败露，竟敢口出狂言，装疯卖傻！”“聒噪。”曦月眼中戾气一闪而逝。

大乘残魂岂容蝼蚁一再挑衅？即便只剩一丝残念，碾死一只炼气期的虫子，也……她意念微动，试图勾动丹田深处那粒沉寂的道基残片。就在此时——“够了。”上首，清虚真人温和的声音再次响起，一如既往的平稳。却像一道无形的冰寒枷锁，瞬间落下。

曦月周身即将逸出的那一丝微不可察的煞气，骤然凝固。并非被挡住，而是……被一种更深沉、更粘稠、更诡异的力量无声无息地……吞没了。如同水滴落入深潭，消失得无影无踪。整个大殿，不知从何时起，陷入一种绝对的死寂。落针可闻。

两侧的长老们依旧面无表情，眼神空洞，像是一具具描画着人皮的木偶。

那些弟子也都僵立着，方才那些鄙夷、怜悯、冷漠的神色仿佛还凝固在脸上，却彻底失去了鲜活气，如同画上去的一般。只有清虚真人。他依旧微笑着，面容温润仁厚，看向曦月的眼神甚至带着一丝无奈的怜悯，仿佛在看一个不懂事却误入歧途的孩子。

但曦月感受到了。那微笑之下，是空无一物的……冰冷。

是某种绝非此界应有的、庞大到令人战栗的诡异存在，透过那副温文尔雅的皮囊，静静地“注视”着她。刚才吞没她煞气的，就是这东西！她试图挣扎，却发现这具身体被一种无形的力量禁锢得死死的，连指尖都无法颤动分毫。

连丹田深处那粒道基残片，也仿佛被冻结，再无半点回应。清虚真人微笑着，缓缓起身，步下台阶，月白道袍纤尘不染。他走到被无形之力镇压、僵跪于地的曦月面前，俯下身，姿态慈爱。一只冰冷的手，轻轻落在了曦月的头顶。动作温柔，如同师长抚慰弟子。

那冰冷的触感却穿透皮肉，直抵魂魄深处，带着一种能湮灭一切的绝对死寂。

曦月的瞳孔骤然收缩。全身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冻结。清虚真人温和的叹息声在她耳边响起，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非人般的扭曲杂音：“痴儿，看来是魇着了，都在说些什么胡话……”“……需得静心涤虑才好。”那只冰冷的手按在头顶的刹那，曦月感到的不是恐惧，而是一种被低劣戏法冒犯的荒谬怒意。静心涤虑？魇着了？

这扭曲诡异的死寂力量，这试图侵入她神魂、篡改她认知的冰冷触感——分明是某种歹毒阴邪的惑心幻术！

对付原主那等炼气小修自是手到擒来，足以让她在浑噩中认下一切罪责，甚至自我怀疑。

可他是对着谁用？是对着她——曾以神念横压星海，一念生灭三千小世界的曦月大乘！

“呵……”一声极轻的笑从齿缝间溢出，带着毫不掩饰的讥嘲。清虚真人温润的微笑不变，眼底却极快地掠过一丝非人的冰冷，按在她头顶的手力度微增，那股试图侵蚀她识海的诡异力量骤然加强，如冰潮倒灌！

“在本座面前卖弄幻术……”曦月的声音陡然拔高，清晰无比，再无一丝沙哑疲弱，每一个字都如同冰珠砸落玉盘，掷地有声，“清虚，你这点微末道行，连给我提鞋都不配！

”“我纵横五域两天，剑斩真仙的时候，你这披着人皮的魑魅魍魉，还不知道在哪个阴沟里蠕虫呢！”话音未落，月根本无需去勾动那点沉寂的道基残片——大乘期修士对天地法则、对自身神魂的绝对掌控，早已刻入灵魂最深处，岂是这点修为尽失就能抹去的？她神魂深处，那历经万劫而不磨的恐怖意志轰然苏醒！“破——！”没有惊天动地的灵光爆闪，没有毁天灭地的气势威压。只有一声冰冷的轻叱。如同利刃划破紧绷的丝绸，如同暖阳消融薄脆的冰雪。“咔嚓……咔嚓嚓……”以曦月为中心，整个青石大殿，连同殿内所有表情凝固如木偶的长老、弟子，甚至上首那依旧保持着慈悲微笑的清虚真人，其形体之上，骤然浮现出无数细密的裂痕！景象诡异至极！仿佛他们都不是活人，而是精美却脆弱的琉璃瓷器，此刻正被无形的力量寸寸碾碎！空间扭曲，光影破碎。

那令人窒息的死寂禁锢之力，如同被戳破的气囊，发出无声的哀鸣，瞬间消散瓦解。幻境，崩！眼前的景象如同褪色的古画般片片剥落，露出其后真实的一角——依旧是在那青石大殿内，但长老和弟子们脸上的漠然变成了惊愕与茫然，似乎刚从一场浑噩大梦中惊醒，不解地看着眼前突变的一切。林婉儿脸上的恶毒僵住，化为难以置信的惊恐，死死盯着缓缓从地上站起的曦月，如同见了鬼魅。而最不堪的，是上首的清虚真人！

他再维持不住那温润慈悲的假面！“噗——！”他身形剧震，仿佛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心口，猛地喷出一大口暗沉近黑的污血！脸色瞬间灰败下去，月白道袍上血迹斑斑，周身气息混乱不堪，那双总是含笑的眼里此刻充满了惊骇、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