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略对象全员想反攻略我(佚名佚名)好看的完结小说_完本小说攻略对象全员想反攻略我佚名佚名
第1章:世界之巅的背叛凌绝今天要当女王了。这话听着有点吓人,其实也差不多。
反正就是那么个意思。她站的地方太高了,高得云都在脚底下。底下的人看她,就跟看神仙似的。其实她也没干啥惊天动地的大事。就是人好,本事大,大家都服她。
认识她的人都说,凌绝这人,靠得住。今天天气也好。天蓝汪汪的,日头亮堂堂的,风也不大不小,吹在人脸上,舒服得很。广场上人山人海,挤得满满当当。大家都仰着头,等着看她。她身边站着十二个人。这十二个人,可不是一般人。他们是凌绝最亲近的人。
一起吃过苦,一起享过福,是过命的交情。高个子的那个叫沧溟,会使剑,平时不大爱说话,就看凌绝的时候,眼睛里有光。穿红衣服那个叫赤焰,脾气爆,一点就着,可听凌绝的话。
还有个姑娘叫青禾,手巧,会做点心,凌绝最爱吃她做的桂花糕。这十二个人,围着她站成一圈,个个脸上都带着笑。真心实意地替她高兴。时辰快到了。礼官开始唱词,声音拖得老长。底下黑压压的人群都安静下来。凌绝站在高台上,穿着最华贵的礼服,头上沉甸甸的。她看着底下那些仰望着她的脸,心里是满的。这一路走来,不容易。
好在有身边这些人。她悄悄侧过脸,看了看沧溟。沧溟也正看着她,嘴角微微弯着,对她轻轻点了点头。凌绝心里一暖。礼官唱完了。该她接受加冕了。最大的那顶冠冕,由他们十二个人一起捧过来。金光闪闪,镶满了宝石,重得很。他们一步一步,走得特别稳当。凌绝微微低下头。就在这个时候,出事了。一点预兆都没有。他们十二个人,脸上的笑,唰的一下,全没了。像被人拿抹布擦掉了一样。眼神一下子空了,冷了,直勾勾的,看着吓人。凌绝的心猛地一沉。“沧溟?”她试着叫了一声。沧溟没应。
眼珠子动了一下,看着她,像看一块石头。然后,十二个人,同时动了。
不是来给她戴冠冕的。十二只手,猛地朝她伸过来。手指头尖上,嗖地冒出一种透明的链子,看着像光又像水,冰冰冷冷的,一下子全扎进她身子里。“呃!”凌绝闷哼一声,浑身一僵。
那链子钻进肉里,不疼,但是凉得刺骨,直往骨头缝里钻。底下的人群还没明白过来,呆呆地看着。以为是什么新仪式。只有凌绝知道坏了。那链子在她身体里乱窜,吸东西。
吸她的力气,吸她的热气,吸她脑子里那些高兴的事儿、难过的事儿。吸她记得的所有的好。
她站着晃了两下,差点栽下去。脸一下子白了,嘴唇也没了血色。“为……什么?
”她看着沧溟,看着赤焰,看着青禾,看着这一张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现在这些脸,陌生得可怕。青禾以前给她送点心,手指头尖都是桂花香。现在这双手,催动着冰冷的链子,抽她的魂。赤焰以前替她挡过刀,背上留下好长一道疤。现在这双手,一点也不留情。
沧溟……沧溟以前说过,要永远护着她的。凌绝觉得身子越来越轻,越来越空。
好像自己要飘走了。眼前的东西开始发花,耳朵里嗡嗡响。她听见底下的人群终于乱起来了。
惊叫声,哭喊声,乱哄哄的响成一片。她还听见他们十二个人说话了。声音又平又直,不像人声。“目标命定值抽取中百分之三十。”“情感连接模块剥离完成。
”“记忆单元回收顺利。”一句一句,像刀子割肉。凌绝站不住了,腿一软,往地上倒。
那顶沉甸甸的冠冕,咣当一声,先从头上摔下来,滚出去老远。宝石磕掉了好几颗。
她躺在地上,蜷着。华贵的礼服拖在尘土里。她冷,浑身哆嗦。抬起眼,还能看见他们十二张冷冰冰的脸,和高得吓人的天空。抽得差不多了。那些链子嗖地一下,从她身子里缩了回去。她一下子瘫在那儿,只剩出的气,没进的气。沧溟往前走了一步,蹲下来,看着她。凌绝眼睛动了动,看着他。她还想问问为什么。沧溟的脸上,一点点表情都没有。他张开嘴,说的话却让凌绝从头凉到脚。“攻略任务完成。
评估等级:优。”“再见,凌绝。或者说,永别了。”说完,他站起来,再没多看她一眼。
和其他十一个人一起,转过身,唰的一下,就不见了。好像从来没出现过。
广场上彻底乱了套。哭的,喊的,跑的,闹的。没人再管台上那个快要死掉的女王。
凌绝躺在那儿,眼睛看着天。天还是那么蓝。她什么都明白了。什么最亲近的人,什么过命的交情,全是假的。都是来骗她的,骗她这场笑话。她慢慢闭上眼睛。身上疼,心里也疼。空落落的,什么都没了。可是不知道为啥,在这快要死的时候,她心里头,反而烧起一小撮火苗。越烧越旺。第2章:废墟中的余烬凌绝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她躺在一堆碎砖烂瓦里头,身上那件加冕时候穿的袍子,破得不像样子。
金线绣的凤凰,现在黑一道灰一道,脏得看不出本来颜色了。她动了一下,浑身疼。
骨头像散了架,肉里头扎着无数小针。她慢慢坐起来,四下里看。这是哪儿呢?
好像是城西那块老城墙根底下。以前这儿挺热闹,卖糖人的、耍猴的、唱小戏的,都爱在这儿摆摊儿。现在呢,墙塌了半边,碎砖头烂瓦片扔得到处都是。风吹过来,扬起一阵土,呛得人直咳嗽。她记得自己是在广场上晕过去的。怎么到的这儿?没人知道。
大概是被人当垃圾一样,随手扔过来的。她试着站起来,腿一软,又坐地上了。
身上一点劲儿都没有。从前那种力气,那种挥挥手就能移山倒海的感觉,全没了。
她现在就是个普通人,比普通人还不如。普通人起码能走能跑,她连站都站不稳。
肚子里咕噜叫了一声。她饿了。她伸手在怀里摸,想找点吃的。摸来摸去,只摸出一块硬邦邦的东西。拿出来一看,是半块烧饼,不知道啥时候揣进去的,都硌牙了。
她拿着烧饼,愣了半天。从前她吃东西,哪用得着这样?御膳房天天变着花样做,吃一口不合意,整桌撤下去重做。现在呢,半块冷烧饼,成了宝贝。她把烧饼掰开,一点点嚼。咽下去的时候,嗓子眼疼得厉害。吃完了,她攒了点力气,又试着站起来。
这回成了,虽然腿还打晃,但总算能走了。得找个地方歇歇。总不能睡在大街上。
她顺着墙根往外走。街上人不多,偶尔过去一两个,都躲着她走。好像她身上有瘟疫似的。
有个小孩儿跑过来,看见她,站住了。小孩儿手里拿着个风车,呼噜呼噜转。“娘,你看那个叫花子!”小孩儿指着她喊。后头赶上来个女人,一把抱起小孩儿,赶紧走了。
走老远还回头瞅她一眼,眼神里头全是嫌弃。凌绝低下头,看看自己。袍子破了,头发乱了,脸上肯定也都是土。确实像个要饭的。她走到一条稍微热闹点的街上。街边有些铺子,还开着门。灯光从窗户里透出来,照在地上,黄澄澄的。她走到一个卖包子的摊儿前头。
摊主是个胖大叔,系着个白围裙,正在掀笼屉。热气呼一下冒出来,带着肉包子的香味。
“大叔,”凌绝小声说,“能给个包子吗?我饿得不行了。”大叔抬头看她一眼,没说话,拿起个纸袋,装了俩包子,递过来。凌绝赶紧接住,连声道谢。大叔摆摆手:“快吃吧。
看你这模样,遭难了吧?”凌绝嗯了一声,低头咬包子。包子是白菜馅的,有点咸,但她觉得这是世上最好吃的东西。她一边吃,一边听旁边两个人说话。“听说了吗?
那位……倒台了。”一个瘦子说。“谁啊?”另一个胖子问。“还有谁?
就前几天刚加冕那个,凌绝呗!”凌绝的手停住了,包子含在嘴里,忘了嚼。“哦,她啊!
”胖子嗤笑一声,“活该!骗了咱们那么多年,装得跟真事儿似的。结果呢?是个骗子!
把咱们世界的本源都快偷光了!”“就是!报纸上都登了!”瘦子从怀里掏出张报纸,抖开来,“你看,‘伪女王凌绝罪行揭露,窃取世界能量终遭反噬’!大标题!
”胖子凑过去看:“啧啧,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长得人模人样的,干这种缺德事。
”“要不那十二个执政官能联手收拾她?听说都是她最亲近的人,看不过去了,才反水的!
”“要我说,杀得好!这种祸害,留着也是浪费粮食。”凌绝站在那儿,手里的包子掉地上了。她慢慢转过身,看着那两个人。他们还在说,唾沫星子乱飞。
“不是的,”她声音发抖,“不是那样的……”那俩人停下来,瞅着她。“你说啥?
”瘦子上下打量她,“哟,这不就是报纸上那个谁吗?”胖子眯起眼仔细看:“哎呦,真是她!凌绝!骗子女王!”街上的人听见动静,都围过来了。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她还有脸出来?”“世界都被她害成啥样了!”“呸!不要脸!”有人朝她扔菜叶子,扔鸡蛋。蛋清蛋黄流了她一脸。凌绝站在那儿,一动不动。她看着那些人,那些曾经对她山呼万岁的人。现在他们的眼睛里,只有仇恨和鄙视。
卖包子的大叔赶紧收拾摊子:“诸位散了吧散了吧!别围在这儿!”人群慢慢散了,嘴里还不干不净地骂着。凌绝站在街心,浑身脏兮兮的。夜风吹过来,冷得她打了个哆嗦。
她得离开这儿。可是去哪儿呢?她想起一个人来。柳婆婆。从前在宫里照顾过她的老嬷嬷,后来年纪大了,出宫养老去了。婆婆对她最好,像对待亲闺女一样。婆婆家就在城东头。
去找她,她一定会帮忙的。凌绝拖着步子,往城东走。走啊走,走了好久,终于到了记忆中的那个小院。院门关着,但里头亮着灯。她抬手想敲门,又缩回来。
她现在的样子,婆婆认得出吗?犹豫了半天,她还是敲了门。里头有人应声:“谁啊?
”门开了条缝,露出张脸来。不是柳婆婆,是个年轻姑娘。“你找谁?”姑娘问,眼神警惕地看着她。“我找柳婆婆,”凌绝小声说,“她是住这儿吗?”“柳婆婆?
”姑娘皱眉,“早搬走了!”“搬哪儿去了?”“不知道!
听说她以前在宫里伺候过那个骗子女王,被人指指点点的,住不下去了,就搬走了。
具体搬哪儿,没人知道。”门砰一声关上了。凌绝站在门外,愣了好久。连婆婆也走了。
因为她的缘故。她慢慢转过身,沿着来路往回走。街上空荡荡的,只有她一个人的脚步声。
她走到广场边上。就是在这里,几天前,她加冕成为女王。也是在这里,那十二个人,她最信任的人,一起背叛了她。广场已经清理干净了,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只有正中央立着个新牌子,上面写着:“警惕能量窃贼,维护世界安全”。她站在牌子前头,看了好久。然后她笑了。开始是小声笑,后来越笑越大声,笑得眼泪都出来了。笑够了,她抹抹脸,转身离开。她走到河边,在堤坝上坐下。河水黑乎乎的,映着几点灯光。
她想起很多事。想起溟教她练剑的时候,手指怎么纠正她的动作。想起月给她梳头,编复杂的发髻。想起星偷偷带她溜出宫玩,买糖葫芦给她吃。那么多好时光,原来都是装出来的。她摸摸心口。那里曾经很疼,像被刀绞一样。现在不疼了,麻木了,死寂了。也好。疼够了,就不疼了。她抬头看天。天上没有星星,只有厚厚的云。
明天会怎么样呢?不知道。但总得活下去。她蜷起身子,在堤坝上躺下来。闭上眼睛,睡觉。
先睡一觉再说。第3章:弑系统的火种凌绝在河堤上睡了一夜。露水很重,打湿了她的头发和衣裳。天快亮的时候,她醒了。她坐起来,看着河面。河水还是那么黑,看不出流动。她摸摸肚子,饿了。可是身上一个铜板也没有。她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土,往城里走。街上人渐渐多起来。卖早点的摊子冒着热气,香味飘过来。她咽了咽口水,走得更快了。她走到一条小巷子里,靠着墙坐下。太阳升起来,照在她脸上,暖洋洋的。
她闭上眼睛,想再睡一会儿。忽然,脑子里有个声音响起来。很轻,像蚊子叫。
“别睡……危险……”凌绝猛地睁开眼。四下看看,没人。她摇摇头,觉得自己饿出幻觉了。
那声音又响了:“不是幻觉……是我……”凌绝愣了下,在心里问:“你是谁?
”“我是……这个世界……”声音断断续续的,“最后一点……意识……”凌绝不说话了。
她等着。
说:“那些人来……抢走了我们的力量……现在我们要死了……”凌绝心里一动:“那些人?
攻略者?”“是……”声音轻得像叹息,“他们骗你……利用你……现在你要死了……”凌绝低下头。是啊,她要死了。饿死,或者别的什么死法。“但是……”声音突然清晰了一点,“有个办法……”凌绝竖起耳朵。
“反噬契约……”声音说,“他们抢我们的……我们也能抢他们的……只要……反杀……”凌绝眨眨眼:“怎么抢?
”“杀死他们……”声音说,“杀死攻略者……就能拿走他们的力量……”凌绝苦笑。
她现在连饭都吃不上,怎么杀人?正想着,巷口来了个人。是个年轻男人,穿得挺光鲜,脸上带着笑。他左右看看,朝凌绝走过来。“姑娘?”他叫了一声。凌绝抬头看他。
男人笑得更好看了:“需要帮忙吗?你看起来不太好。”凌绝没说话。
她闻到男人身上的香味,太香了,有点腻人。脑子里的声音突然急促起来:“小心!
他是……攻略者!”凌绝心里一紧。男人蹲下来,看着她:“可怜见的。饿了吧?
我带你去吃饭?”他伸出手,想拉她。凌绝往后缩了缩。男人也不生气,还是笑:“别怕,我不是坏人。”他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喏,肉包子,刚买的。”香味飘过来,凌绝的肚子叫了一声。男人把包子递过来:“吃吧。”凌绝看着包子,又看看男人。
他的眼睛很亮,盯着她,像猫盯着老鼠。她慢慢伸出手。就在要碰到包子的时候,脑子里的声音大叫:“别吃!有毒!”凌绝的手停住了。男人催促:“吃呀,可香了。
”凌绝收回手,摇摇头:“我不饿。”男人脸色变了变,又笑起来:“怎么会不饿呢?
你都瘦成这样了。”他突然伸手来抓她。凌绝往后一滚,躲开了。男人站起来,脸上没了笑容:“敬酒不吃吃罚酒。”他手里突然多了把匕首,闪着寒光。
“本来想让你死得舒服点。”他冷冷地说,“现在只好用强的了。”凌绝也站起来。
她手里没武器,只能盯着他。
脑子里的声音急急地说:“找机会……攻他左肋……他旧伤没好……”凌绝眨眨眼,表示知道了。男人扑过来。匕首直刺她心口。凌绝往旁边一闪,顺手抓了把土,扬在他脸上。
“啊!”男人叫了一声,揉眼睛。凌绝趁机踢他膝盖。男人腿一软,跪倒在地。
凌绝转身要跑,却被男人抓住了脚踝。“想跑?”他咬牙切齿地说,眼睛红红的。
凌绝被他拖倒在地。男人压上来,匕首抵住她脖子。“本来想温柔点的。”他喘着气说,“谁叫你不听话?”凌绝挣扎着,但没力气了。脑子里的声音说:“咬他右手……快!
”凌绝想都没想,一口咬在男人握刀的手上。“啊!”男人惨叫一声,匕首掉了。
凌绝趁机翻身,把他压在下面。她捡起匕首,抵住他喉咙。男人愣住了,然后笑起来:“怎么,要杀我?你会杀人吗?”凌绝的手在抖。她确实没杀过人。
男人笑得更得意了:“放下刀,跟我走。我保证不杀你,怎么样?”凌绝犹豫了一下。
就在这瞬间,男人突然发力,把她掀翻在地。他又占了上风。“小丫头就是小丫头。
”他喘着气说,“心不够狠啊。”他掐住凌绝的脖子。凌绝喘不过气,眼前发黑。
脑子里的声音越来越弱:“反噬……契约……杀了他……”凌绝的手在地上摸索,碰到了那块油纸包。包子已经凉了。她突然抓起油纸包,塞进男人嘴里。男人被噎住了,松开手去抠嘴里的东西。凌绝趁机抓起匕首,用力刺进他左肋。男人眼睛瞪得老大,不敢相信似的。他张着嘴,却发不出声音。血从他嘴里流出来,滴在凌绝手上。
凌绝拔出匕首,又刺了一下。这下男人不动了。他压在她身上,死沉死沉的。凌绝推开他,坐起来喘气。手上身上都是血。脑子里的声音又响起来,变得清晰了许多:“很好……现在……接收他的力量……”凌绝看着男人的尸体。
尸体慢慢变得透明,最后消失不见。只剩下一把匕首和那个油纸包。空中浮着个光球,慢慢飘向凌绝。光球融入她身体。一股暖流涌遍全身。她不饿了,也不累了。
手上身上的血也消失了。脑子里多了些东西。一些记忆,一些技能。
声音说:“成功了……你获得了他的系统……虽然只是个低级系统……”凌绝摸摸心口。
那里热热的。“现在你能活下去了。”声音说,“而且……更强了。”凌绝站起来,捡起匕首。匕首很称手。她走出巷子。太阳明晃晃的,照得人睁不开眼。
卖包子的摊子还在那儿,冒着热气。凌绝走过去,掏出几个铜板——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她口袋里的。“买两个包子。”她说。
摊主用油纸包了两个包子递给她。凌绝咬了一口。肉馅很香,热乎乎的。她慢慢吃着,朝城外走去。路还长着呢。第4章:第一滴血与饕餮凌绝把那人的尸体拖到墙角。
用干草盖了盖。不怎么盖得住,也就这样吧。她喘了口气。手有点抖。不是怕,是累的。
刚才那股劲头过去了。现在浑身酸软。她靠着墙坐下。想歇会儿。忽然,有光。
从那堆干草里透出来。幽幽的,蓝汪汪的。凌绝拨开草一看。一个光团,拳头那么大,浮在那人胸口上。不怎么亮,但是冷得很。看着就凉飕飕的。这就是那个“系统”?
她伸手想去碰碰。还没碰到,那光团猛地一亮,嗖地一下,直接钻她手心里去了。
凌绝吓了一跳。紧接着,就不是吓了。是疼。那股凉气顺着手臂往上爬,钻心刺骨地凉。
爬到胸口,停住了。然后猛地炸开。像有无数根冰针扎进她骨头缝里。
又像有烧红的烙铁烫她五脏六腑。冷热交加。疼得她蜷在地上,牙关直打颤。脑子里更乱。
好多声音嗡嗡响。好多画面闪来闪去。看不清楚,听不明白。只觉得脑袋要裂开。
她好像看见一个很高很高的地方,有很多光球飞来飞去。听见有人说话,说什么“任务”、“积分”、“气运之子”。又好像感觉到一种极度的饥饿,非要吞掉什么才能活下去的饿。还有一个名字闪过——“零”。
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敬畏和恐惧。她在地上翻滚。指甲抠进泥地里。汗湿透了衣裳。
又冷得像冰。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很久,也许只一会儿。那阵要命的疼慢慢退了。
她瘫在地上,大口喘气。浑身像被碾过一样。脑子里清静了。多了点东西。她知道了,这系统是高维世界来的。专门找各种小世界的气运之子,派攻略者来偷他们的“命定值”。
偷够了,系统就饱了。被偷的那个世界,也就差不多完了。她还知道,要是被偷的人醒了,反过来杀了攻略者,就能抢走他的系统。这叫反噬契约。刚才她得的,是个初级系统。
最不值钱的那种。但再不值钱,也是肉。她心念一动,眼前浮现出几行字。淡淡的蓝光,浮在空中。
用技能:情绪感知初级可通行位面:编号739小世界微光级通道情绪感知?
啥意思?她试着朝旁边看了看。墙角有只野猫,正警惕地盯着她。她集中精神看那猫。
立刻感觉到一种又馋又怕的情绪。馋她刚才掉地上的包子渣,怕她这个人。哦。是这样。
有点用。但不大。她又想那个“微光级通道”。念头刚起,就感觉身边空气微微波动了一下。
好像多了一道极细极细的缝,通到一个极其遥远的地方。那缝太小了,啥也看不清,也过不去人。但确实存在。连着她刚杀掉的这个人的老家。凌绝明白了。这就是掠夺。
这就是进化。杀一个,吃一个。拿他的东西,占他的路。很简单。很直接。她慢慢坐起来。
身上还有点软,但那股新力气又回来了。比之前更足。心里那个一直啃噬她的空洞,好像也被填上了一点点。虽然只有一点点,但确实没那么饿了。她低头看看自己的手。
手很干净,一点血都没有。刚才的狼狈都没了。只有她知道,里面多了什么。
巷子外头传来脚步声。还有说话声。凌绝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土。从容得很。她走出巷子。
太阳已经偏西了,金光灿灿的,照着街面。卖包子的老头正要收摊。凌绝走过去。
老头看见她,愣了一下。觉得这姑娘好像有点不一样了。又说不上来哪不一样。
眼睛好像更亮了些。“姑娘,还要包子不?就剩俩了,便宜给你。”凌绝摸摸口袋。
里头还有几个铜板。“要。”她说。老头用油纸包了递给她。凌绝接过。热乎乎的。
她一边吃,一边朝城外走。包子馅挺足,油浸透了面皮,很香。她慢慢嚼着,心里琢磨那“情绪感知”。试着用在路过的人身上。赶车的老汉,着急回家。挑担的货郎,算计着今天的进项。蹲在门口玩泥巴的小孩子,纯粹的高兴。各种各样的情绪,像水波一样荡过来。她能接住一点边儿。挺有意思。走到城门口,看见两个守城的兵丁靠在那儿闲磕牙。她下意识地用了下能力。
感觉到一种极淡的、百无聊赖的情绪。其中一个,心里还在嘀咕晚上去哪喝两杯。
凌绝低下头,快步走了出去。这能力有用。至少能让她知道别人大概啥心情。
是善意还是恶意。以后能派上用场。路还在前头。长得看不到边。但凌绝觉得,脚底下更踏实了。她杀了第一个。吃了第一个。知道了路该怎么走。虽然还早得很。
那什么“零”,那十二个元凶,还远在天边。但总归是开了头。她抬头看看天。夕阳西下,满天云彩被染得通红。像血一样。凌绝眯起眼,看了会儿。然后低下头,继续赶路。
步子很稳。第5章:来自阴影的同盟凌绝走到一片小树林边上。天快黑了。
她找了个背风的地方坐下来,想歇歇脚。刚坐下没一会儿,心里头忽然咯噔一下。
说不清为啥,就是觉得不对劲。她试着用了一下那个新得来的能力。能感觉到别人的情绪。
这一感觉,可不得了。有一股子很强的敌意,正从远处飞快地靠近。目标就是她。
凌绝唰地站起来。赶紧往树林深处跑。她跑得很快。脚底下跟生了风似的。
这还得谢谢那个被她吞掉的系统。给她留了点好处。后面追兵也不慢。听脚步声,只有一个人。但步子很稳,很有力。不是个好对付的。凌绝对这片地形熟。前几天刚来过。
她知道前面有个岔路口,一边往山上,一边往河沟。她想了想,往河沟那边拐了。
那边石头多,好藏。后面那人跟得紧。眼看就要追上了。凌绝一猫腰,钻进一堆乱石后面。
大气不敢出。脚步声到了跟前。停住了。凌绝偷偷往外看。是个男的。穿着普通的粗布衣裳,看着跟庄稼人似的。但那双眼睛,亮得吓人。一看就不是普通人。那人左右看看。
好像有点拿不准她往哪边跑了。凌绝心里刚松一口气。那人忽然朝她藏身的地方看过来。
笑了一下。“找到你了。”凌绝心里一紧。知道藏不住了。干脆站起来。“你谁啊?
追我干啥?”那人上下打量她。“能量波动是从你这发出来的。你身上有系统?
”凌绝没吭声。心里琢磨怎么跑。那人好像看穿她的心思。“别想了。你跑不掉。
”说着就伸手抓过来。凌绝往后一躲。顺手捡起一块石头砸过去。那人轻松躲开。又一抓。
眼看就要抓住凌绝的胳膊。忽然从旁边飞来一块小石子,啪一下打在那人手腕上。那人吃痛,缩回手。“谁?”凌绝也转头看。从旁边一棵大树后面,转出来个人。高高瘦瘦的,穿着青布衫子。脸上没什么表情。“欺负个小姑娘,算啥本事。”青衫客说。
声音平平淡淡的。那追兵皱起眉头。“少管闲事。”“这闲事我管定了。”追兵看看青衫客,又看看凌绝。好像掂量了一下。最后哼了一声,转身走了。几步就不见人影。凌绝松口气。
看向青衫客。“多谢了。”青衫客摆摆手。“没事。”他走过来,离得近了,凌绝才看清他的脸。挺年轻的,就是眼神有点老。好像经历过不少事。“你叫啥?”他问。
“凌绝。”“刚才那人为啥追你?”凌绝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该不该说。
青衫客好像明白她的顾虑。“你是不是……吃了啥不该吃的东西?”凌绝心里一惊。瞪着他。
青衫客笑了。“别怕。我不是坏人。”他顿了顿,“我也吃过。”凌绝更惊讶了。
“你也……”青衫客点点头。“我叫烛阴。是‘反叛者联盟’的。”“反叛者联盟?那是啥?
”烛阴左右看看。“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跟我来。”他带着凌绝七拐八绕,走到一个很隐蔽的山洞前。洞口被藤蔓遮着,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进来吧。
”洞里很干净。有张石床,还有个简易灶台。角落里堆着些干粮和水。
“这是我的一个落脚点。”烛阴说,“安全。”凌绝在石床上坐下。烛阴递给她一个水囊。
“喝点水。”凌绝接过来喝了一口。心里好多问题。“你刚才说……反叛者联盟?
”烛阴在她对面坐下。“嗯。都是一些被系统害过的人。命定之子。”凌绝没听懂。
“命定之子?”“就是每个小世界的气运所钟之人。”烛阴解释,“系统专门找这种人下手。
掠夺他们的气运,就是那个‘命定值’。”凌绝想起那个被她吞掉的系统。
确实提过什么命定值。“掠夺了会怎样?”“小则个人命运被改变,一生不幸。
大则整个世界崩溃。”烛阴声音低下去,“我的世界……就差点完了。”凌绝心里一震。
想起自己的世界。“那些系统……从哪来的?”“一个叫主神空间的地方。”烛阴说,“在高维世界。有个首席攻略者,叫‘零’。手下有十二个执政官,专门负责入侵各个世界。
”凌绝握紧拳头。就是他们。“你怎么知道这些?”烛阴苦笑。“我被三个系统盯上过。
杀了两个,跑了一个。从它们嘴里撬出来点东西。后来遇到其他反叛者,信息拼凑起来,才知道个大概。”他看看凌绝。“你能吞噬系统,不简单。一般命定之子最多就是反杀,让系统能量回流。直接吃掉……我没见过。”凌绝没说话。她也不知道自己为啥能这样。
“反叛者联盟……人多吗?”烛阴摇摇头。“不多。系统很狡猾,大部分命定之子到死都不知道咋回事。就算知道了,能反杀的也少。像你我这样的,更少。
”他叹口气。“我们就像暗地里的老鼠,东躲西藏。偶尔能救下一个两个同伴。
但跟主神空间比……差得太远。”凌绝低头想了一会儿。
“那个‘零’和十二执政官……很厉害?”“何止厉害。”烛阴表情严肃,“他们掌控着无数系统,入侵无数世界。据说‘零’本人已经近乎神明。
十二执政官也都是怪物级别的。”他看向凌绝:“你既然走上了这条路,以后肯定会遇到他们。得小心。”凌绝点点头。“我知道。”烛阴站起来,从角落一个箱子里拿出些东西。一把短刀,几包干粮,还有个小小的哨子。
“这个哨子你拿着。遇到危险,吹响它。附近如果有反叛者的人,会来帮你。
”凌绝接过哨子。是个普通的木哨子。“多谢。”“这个据点也留给你。”烛阴说,“我很少回来。这里很安全,系统探测不到。”凌绝心里一暖。好久没人这么帮过她了。
“你为啥帮我?”烛阴笑了笑。“因为我们是同类啊。”他拍拍凌绝的肩膀,“活下去。
多活一个,就多一分希望。”他走到洞口,又回头。“记住,别相信任何系统。
也别轻易相信人。哪怕是命定之子。”凌绝点头。“我记住了。”烛阴走了。
凌绝一个人坐在洞里。外面天完全黑了。洞里点起一小堆火,噼啪作响。凌绝看着火焰,心里琢磨烛阴说的话。主神空间。零。十二执政官。反叛者联盟。原来世界这么大。
原来敌人这么强。但她不怕。反而有点兴奋。知道路还长,敌人还多。但她不是一个人了。
有这个山洞。有那个哨子。有烛阴这样的同伴。虽然前路艰难,但总归有了方向。
凌绝拿出那把短刀,在手里掂了掂。很称手。她决定在这里住几天。养养精神,练练新能力。
然后继续上路。去找下一个系统。下一个仇人。火焰跳动着,映在她眼睛里。亮得吓人。
第6章:编织蛛网之初凌绝在洞里住了下来。这洞不错。干燥,通风。还有个小水洼,水是活的,清甜。她每天早起。先练功。烛阴教了她几手。怎么调动那股新得的力量。
怎么让它听话。一开始不行。那力量像个野猫,抓不住,挠人。凌绝不急。慢慢来。
她坐在水边,闭眼。感受身体里那点热流。引着它走。走通了,浑身舒泰。走岔了,胸口发闷。练完了,她吃东西。洞里存着干粮,肉干,果脯。省着吃。下午,她琢磨那条小通道。烛阴说的。连着另一个世界。很小,不稳。但能传点东西。
凌绝试了几次。头回传了片叶子过去。没了。石沉大海。二回传了块小石子。也没了。
她不灰心。三回传了根头发。嘿,有反应了。那边传回来一片小花瓣。红的,五个瓣。
凌绝捏着花瓣,笑了。有来有往,这交道就算打上了。她又传过去一点干粮碎屑。
那边迟疑了一会,传回来一丁点金属片。亮闪闪的。凌绝心里有数了。那边也是个小心的人。
或者,也是个被困住的。她不再传东西。先养着这通道。细水长流。晚上,她整理第一个攻略者的记忆。那家伙叫王五。名字普通,干的事不普通。记忆零碎,像摔碎的镜子。凌绝一点点拼。拼出几个名字。几个地点。还有几个同伙的信息。其中一个,叫李四。也是个低等攻略者。胆子小,贪便宜。凌绝盯上他了。她开始做准备。
用那点金属片,磨锋利了。绑在树枝上,做成个小矛。又用干粮,和通道那边换了点怪粉末。
闻着呛鼻。她记得李四常去的一个地方。山下有个小河谷,李四爱去那捞鱼吃。
凌绝提前一天去那河谷。看了看地形。选了处水湾,树多,草深。好藏人。
她在水边下了点粉末。不多,就一点。鱼吃了,晕乎乎地浮上来。第二天,她早早埋伏好。
等。日头升高了。河谷里热起来。来了。一个人影,晃悠悠下来。穿着粗布衣裳,像个农户。
手里提着个破网。是李四。和记忆里一样。他看见水面上浮着的鱼,乐了。“今天运气真好!
”撂下网,就下水去捞。凌绝屏住呼吸。等他走到水深处,弯下腰抓鱼的时候。她动了。
像只狸猫,悄没声地滑下树。手里攥着那把小矛。李四抓到条大鱼,正美呢。
忽然觉得后颈一凉。他没反应过来。扭头看。看见个姑娘。脸生,眼睛亮得吓人。
“你……”话没出口。那点凉意就钻进去了。很快。比上次快多了。
凌绝感觉到那股熟悉的吸力。但没那么疼了。像喝呛了水,咳嗽几下就顺了。
李四眼里的光没了。身子软下去,倒在河里。水漫上来,泛红。凌绝把他拖上岸。
藏在草棵子里。她坐下来。感受身体里的变化。又一股力量涌进来。比上一股温顺点。
带来的记忆也清楚点。多了几个小技能。怎么藏匿气息,怎么快速生火。
还有关于“主神空间”的零星记忆。更高,更远,更吓人。凌绝消化着这些。
她看着李四那张渐渐失去温度的脸,心里没什么波动。不是他们死,就是她死。很简单。
她搜了搜李四的身。找到几块干粮,一点散碎银子。还有个护身符似的木牌。她没拿银子。
拿了干粮和木牌。又把李四的破网捞上来。里头还有两条晕乎乎的鱼。晚上,她回到山洞。
生了堆火。烤鱼吃。鱼皮烤得焦黄,冒油。香。她一边吃,一边想。王五,李四。
都是小喽啰。上面还有更厉害的。她得像蜘蛛织网。先站稳脚跟,再一丝丝地往外扩。
这个山洞,就是她的第一个网眼。那条小通道,是连向外面的第一根丝。她吃了鱼。
把骨头埋了。拿出李四那个木牌,看了看。普通木头,刻着个怪符号。她随手扔进火里。
火苗舔着木牌,噼啪响。凌绝看着火,就像那晚看着洞里的火一样。眼睛亮亮的。她知道,这网,才刚刚开始织呢。第7章:狩猎执政官的序幕凌绝在山里又待了些日子。
她把王五、李四那几个系统吞了,慢慢消化。像吃了顿饱饭,得坐着歇会儿。
她感觉自己不一样了。身子轻了,力气大了。眼睛看得更远,耳朵听得更清。树上知了叫,她都能数出叫了几声。她以前就是个普通人。现在不是了。她坐在山洞里,闭着眼。
脑子里多了好些东西。不是她的记忆,是那些系统的。碎碎的一片片,得自己拼。
像捡了一地碎布头,要拼出件衣裳。她慢慢拼。看到好些人,好些地方。
都是那些系统以前去过的。有个画面老出来。一个黑乎乎的大殿,里头点着火把。
墙上刻着张牙舞爪的鬼画符。中间有个池子,冒着红泡泡。每回看到这个,她心里就咯噔一下。不舒服。她知道,这是那个叫“暴怒”的大家伙的地盘。
十二个执政官里头,数他脾气最爆。这个池子,是他弄来吸能量的。专吸一个低魔世界的气。
凌绝睁开眼。她走到山洞外边。天黑了,星星出来了。一颗一颗,亮得很。她看着星星,心里拿定了主意。老躲着不行。得像打猎一样,得去找食吃。这个池子,就是第一个靶子。
她回了山洞。把东西收拾收拾。其实没啥东西,就几块干粮,一个水袋。还有那把短刀,她别在腰里。她得走了。这个山洞挺好,但不能老待着。走之前,她又去看了看那条小通道。
黑黢黢的,通到外面。她就是从那儿爬进来的。现在,她要走出去了。天蒙蒙亮,她就动了身。顺着山沟往下走。她走得快,脚底下轻飘飘的,一点声都没有。
路上碰见只野兔子,灰毛的,蹲在草里啃东西。她走过去,兔子都没发现。她笑了笑。
继续走。她脑子里有那张地图。是吞了那些系统后留下的。那个低魔世界叫“黑石界”,池子在一个叫“血怒殿”的地方。得先找个地方,开个门过去。系统都能开门,穿梭各个世界。她现在也会了。就是得费点劲。走到中午,她出了山。前面有个小镇子。
冒着炊烟。她进了镇子。不大,就一条街。街边有些铺子,卖米的,打铁的,还有个小茶馆。
她肚子饿了。走进茶馆,要了碗面。面是粗面,汤头还行,撒了点葱花。她吃着面,听旁边人说话。都是些家常闲话。谁家娶媳妇了,谁家猪丢了。她吃完面,付了钱。
走出茶馆。在街角找了个僻静地方。左右看看,没人。她伸出手指,在空中划了一下。
就像划破布一样,刺啦一声,出现一道口子。里头黑乎乎的,闪着光。这就是门。
她抬脚跨了进去。身子一轻,像掉进了水里。眨眼工夫,脚踩实了。到了另一个地方。
天是黄蒙蒙的。地是红褐色的,硬邦邦的。远处有些山,光秃秃的,不长树。风一吹,扬起一片沙土。这里就是黑石界。灵气少得很,难怪叫低魔世界。她认了认方向。
朝着东边走。路上看见些人。穿着破破烂烂的麻布衣服,低着头走路。脸上都没什么表情。
有个老头推着个独轮车,车上装着些黑乎乎的石头。车轮子吱呀吱呀响。凌绝走过去,问那老头:“老人家,血怒殿怎么走?”老头抬起头,眯着眼看她。好像有点害怕。
“往东……再走半天。看到个大黑山,就是。”老头声音沙哑,“姑娘,去那儿做啥?
那地方……邪门得很。”凌绝没多说,谢过老头,继续走。越往东走,人越少。地越发红。
空气里有股铁锈味,还带着点腥气。天快黑时,她看到了那座黑山。真是黑,像泼了墨一样。
山上寸草不生。山脚下有个大殿。就是用黑石头垒的,方方正正,像个大方块。殿顶有个尖,杵向黄天。那就是血怒殿。殿门口站着两个守卫。穿着黑甲,拿着长矛。一动不动的,像两个铁疙瘩。凌绝没从正门走。她绕到殿后。后墙更高,更光滑。她蹲下来,捡了块小石头,在手里掂了掂。然后往墙头一扔。石头飞上去,没发出一点声音。
她听着动静。没动静。好,上头没人。她退后几步,猛地往前一冲。脚在墙上蹬了两下,身子一纵,就上了墙头。轻得像片叶子。蹲在墙头往下看。里头是个院子,空荡荡的。
中间果然有个大池子。池子里不是水,是黏糊糊的红汤子,冒着泡。腥气就是从这儿来的。
池子边上,站着个人。穿着红袍子,背对着她。手里拿着个木杖,正在那比比划划。
嘴里还念念有词。池子里的红汤子随着他的念叨,翻腾得更厉害了。凌绝轻轻跳下院子。
一点声没有。她慢慢靠近那个红袍人。离着还有十来步,红袍人突然转过身。是个中年人,脸白得很,眼睛通红。“谁?”他厉声问。手里木杖指向凌绝。凌绝没答话。她看着池子。
池子里咕嘟咕嘟冒泡,浮起来好些个光球,白的,绿的,蓝的。都是这个世界的气运,被抽到这里来了。红袍人见她不答,怒了。木杖一挥,一道红光射向凌绝。凌绝侧身躲过。
红光打在地上,烧出个黑坑。她拔出短刀。脚下一动,就到了红袍人面前。红袍人吓了一跳,忙往后退。嘴里念得更快了。池子里伸出来几只红乎乎的手,抓向凌绝。凌绝挥刀就砍。
那些手碰到刀,嗤嗤作响,冒起黑烟,缩了回去。红袍人脸色变了。
他没想到这女人这么厉害。“你是谁派来的?”他一边退一边问。凌绝还是不答。
她一步追上,短刀直刺对方心口。红袍人用木杖一挡。咔嚓一声,木杖断了。
刀尖刺进他胸口。没刺很深。红袍人惨叫一声,倒在地上。胸口冒出血来,流到地上,渗进红土里。凌绝走过去,蹲下身。看着他。“暴怒让你来的?”红袍人喘着气问,“他答应过……放过我的……”凌绝摇摇头。“我不是他的人。”红袍人愣了下。
“那你是……”“我是来拆池子的。”凌绝说。红袍人眼睛瞪大了。
“你疯了……这是执政官的点……毁了它,他会知道的……”“我知道。”凌绝说着,手按在他额头上。红袍人身子一抖。眼睛翻白。他脑子里那点东西,像水一样流进凌绝心里。
过了一会儿,凌绝松开手。红袍人已经没气了。她站起来,走到池子边。
池子里的红汤子还在翻腾。那些光球沉浮不定。她举起短刀。刀身上泛起一层白光。
她用力一刀劈向池子。刀光闪过,池子从中间裂开。红汤子哗啦一下流光了,露出池底。
池底刻着好多符文,现在都碎了。那些光球飘起来,在空中转了几圈,然后嗖嗖地飞走了。
回它们该去的地方了。凌绝看着光球飞走。心里有点舒坦。这时候,她忽然感觉一股威压从天而降。像一块大石头压在胸口。
一个愤怒的声音在她脑子里炸开:“谁?谁敢动我的东西!”是暴怒。他感觉到了。
凌绝没慌。她甚至有点想笑。她抬起头,对着黄蒙蒙的天,轻轻说了句:“是你祖宗。
”那威压更重了。但离得远,够不着她。凌绝不再理会。她转身走出院子。翻墙离开。背后,血怒殿轰隆隆作响,开始坍塌。她没回头。一直往前走。天黑了又亮。她走到一个沙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