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魔鬼的随机恩赐雨下得跟用盆泼似的。我拧着电瓶车的把手，车轮碾过水洼，脏水溅了我一裤腿，冰凉黏腻，像这辈子甩不掉的倒霉劲儿粘了上来。头盔面罩上全是水，视线糊得厉害，只能眯着眼凭感觉往前冲。导航上那个红点终于近了，妈的，这破小区楼号藏得跟机密一样，绕了我三圈。“喂？您好，您的外卖到了，麻烦开下门禁。

”电话那头是个懒洋洋的男声，带着点被打扰的不耐烦：“放门口就行。”“先生，雨太大了，放门口会淋湿的，而且……这小区规定得当面签收。

”我尽量让声音听起来没那么喘，虽然我肺都快跑炸了。这一单超时，今天就算白干了。

那边嘟囔了一句什么，咔哒，门禁开了。我抱着那盒估计已经有点凉的麻辣香锅，冲进楼道，雨水顺着雨衣哗啦流了一地。电梯慢得像蜗牛爬。终于到了十七楼，门一开，一个穿着睡衣的男人已经皱着眉等在门口了。“怎么这么慢？”他接过袋子，掀开盖子瞥了一眼，“都坨了。”“不好意思，雨太大了，路不好走……”我赶紧赔笑。

他没理我，直接掏出手机戳了几下。“行了。”说完砰地关上了门。我心里咯噔一下，赶紧掏出自己的手机看。果然，平台提示音像丧钟一样响起来——订单差评，扣款50元。

原因：配送超时，餐品撒漏。操了，你妈的！我盯着那行字，血嗡一下就冲到了头顶。

撒漏？他那门关得比贼都快，他看见个屁的撒漏！五十块！够我给我妈买一礼拜的早饭了！

憋着一肚子火下楼，回到电瓶车旁边，手机又震了。是医院的护士长打来的。“小陈啊，这个月的费用得赶紧交上了，你妈妈后续的化疗……”“我知道我知道，王姐，再宽限两天，就两天，我马上发工资了……”我点头哈腰，尽管电话那头根本看不见。挂了电话，雨水好像直接浇进了我心里，透心凉。工资？扣完这五十，再加上之前的罚款，还能剩几个子儿？雨更大了，砸在头盔上噼里啪啦乱响。我懒得走了，靠在湿漉漉的电瓶车座上，想抽根烟，摸出来才发现烟盒也泡烂了。真他妈行，人倒霉起来，喝凉水都塞牙。就在这时候，手机屏幕突然自己亮了。不是平台提示，也不是医院电话。

是一个我从没见过的黑色弹窗，边缘泛着一种特诡异的幽蓝色微光，上面就一行字，像某种古老的印刷体：梅菲斯特奖券：今日愿望权限已开放。是否许愿？

是 否下面连个关闭的叉都没有。啥玩意儿？新型病毒？

还是哪个混蛋做的恶搞APP？我使劲按关机键，屏幕纹丝不动，那俩选择按钮像个嘲讽的笑脸。雨顺着脖子往衣服里灌。我冷得哆嗦，心里烦得要命。

去他妈的！反正也不能更糟了。带着一种自暴自弃的怒火，我狠狠戳了一下那个是。

弹窗跳了一下，变成一个输入框：请输入您的愿望。输入？我还得给你打字？行。

我咬着后槽牙，用湿漉漉的手指头，笨拙地在屏幕上戳：“我、要、十、万、块、钱！

”打完，自己都觉得可笑。我对着冰冷的手机屏幕咧咧嘴，“够了吧？十萬！赶紧的，变出来啊！”屏幕闪烁了一下，弹窗消失了，手机恢复了正常桌面，好像刚才一切都是幻觉。

只有窗外哗啦啦的雨声提醒我，现实有多操蛋。果然是个恶作剧。浪费感情。我叹了口气，接着送外卖。也想趁着这个天气多抢几单。直到天越来越晚，我接了一单，刚要出发。

手机突然又“叮”地一声脆响，特别响亮。是银行的短信通知。我心里莫名一跳，下意识点开。

**银行您尾号xxxx账户08月31日20:47完成转账交易人民币100，000.00，余额100,128.55。备注：遗产继承。……我猛地捏死了车闸，电瓶车轮胎在湿滑的路面上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差点把我甩出去。心脏好像也不会跳了，停了好几秒，然后开始像擂鼓一样疯狂地砸我的胸口。十万？ 遗产继承？ 谁死了？给我？

我僵在雨里，从头到脚一阵发麻，雨水糊在脸上都感觉不到了。

我像个傻子一样把那条短信翻来覆去看了十几遍，数字一个个数过去，确实是十万，备注也清清楚楚。幻觉？雨浇发烧了？我哆嗦着手打开手机银行APP，登录。

页面加载的那几秒钟，漫长得像一个世纪。余额查询。屏幕上跳出来的数字，刺得我眼睛生疼。100,128.55。真的！钱真的到了！

狂喜像炸弹一样在我脑子里爆开，炸得我头晕目眩！老天爷开眼了？那个破弹窗是真的？！

我有钱了！妈的！有钱了！医院的钱！房租！我……兴奋只持续了不到半分钟，就像被这冰冷的雨给浇灭了。等等。遗产继承？这他妈是什么备注？谁死了？

我在这世上就我妈一个亲人，她还躺在医院里……不可能！

一种比雨水更冷的东西顺着脊椎爬了上来。我手抖得厉害，几乎握不住手机。强迫自己冷静，对，肯定是搞错了，银行搞错了……就在这时，一条本地的突发新闻：快讯本市知名企业家张伟先生于今日晚八时许遭遇严重交通事故，经抢救无效，与其夫人及长子不幸身亡。据知情人士透露，张先生生前立有遗嘱，其庞大财产归属疑云……张伟？这名字好像有点耳熟……我猛地想起来，刚才送外卖的那个高档小区，不就是本地有名的富豪区吗？

新闻里还配了一张张伟的模糊照片，虽然看不清楚，但那股成功人士的派头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到。

一个荒谬绝伦、令人毛骨悚然的念头不受控制地钻进我的脑子。

我下午……给张伟家送的外卖。 我许愿要十万块。 他全家死了。 我账户里多了十万，备注是遗产继承。时间点卡得一丝不差。雨水好像瞬间变成了冰针，密密麻麻地扎在我身上。

我扶着电瓶车，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差点吐出来。那不是恩赐。那是他妈的买命钱！

我站在空无一人的街角，暴雨倾盆，手里紧紧攥着发烫的手机，屏幕上是那条冰冷的银行短信和更冰冷的新闻推送。巨大的恐惧像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了我的喉咙。那十万块，此刻像个烫红的烙印，在我账户里嘶嘶作响。

第2章：愿望的代价那十万块钱像块烧红的烙铁，烫在我的账户里，也烫在我的脑子里。

我一晚上没睡着。雨倒是后半夜停了，但窗户外头一点点动静都能让我从床上弹起来，心跳得像要从嗓子眼里蹦出去。隔壁家猫叫春，听起来都像警笛。看谁都像来抓我的。

遗产继承？我继承张伟的遗产？我他妈是他哪门子的亲戚？八竿子打不着的同姓都算不上。

这要是查起来，第一个倒霉的就是我。银行会不会已经报警了？

警察会不会觉得是我为了钱做了什么？可我能做什么？我就在他家门口送了个外卖，连门都没进！难道许个愿就能让人全家死光？这他妈比买凶杀人还离谱，说出去谁信？

精神病院都得嫌我病得重。天蒙蒙亮的时候，我盯着手机银行里那串数字，眼睛又酸又涩。

退回去？往哪儿退？备注是“遗产继承”，又不是哪个个人账户转来的。这钱来得邪门，根本找不到源头。最后，我还是没忍住。医院的催款短信又来了，像最后通牒。我咬咬牙，想着先转一部分过去，就说是找朋友借的。操作的时候手指头都在抖，生怕下一秒警察就破门而入。钱转过去了，护士长回了个“收到”，后面跟了个笑脸。

我心里那块大石头往下落了落，砸得胸口生疼，但至少……至少我妈那边能缓口气了。

可这口气还没喘匀，邪门的事就接着来了。我租这破地方是老楼，楼梯陡得跟攀岩似的。

下午我下楼想去买包烟，刚走几步，脚下突然一滑，整个人猛地往后倒。

脑袋眼看就要磕在那水泥棱子上，后背却被人猛地拽了一把。“小心点！

”一个收破烂的大爷扛着麻袋，嘟囔着从我旁边挤过去，“这楼梯滑。

”我惊魂未定地扶着墙，心跳得咚咚响。低头一看，脚下那一级台阶上，不知道谁泼了点点油花，不仔细根本看不见。妈的，真倒霉。我骂了一句，没太往心里去。

晚上回去，煮个泡面。老式的煤气灶，打了好几次才着。刚把锅坐上，水还没开，就听见哧哧的漏气声。味道不对！我心里一紧，赶紧手忙脚乱地去关总闸，又冲到窗户边把脑袋伸出去猛吸了几口新鲜空气。回头看着那安静的煤气灶，冷汗顺着鬓角往下流。这破灶有些年头了，阀门松了？以前也从没漏得这么厉害过。

我瘫在椅子上，看着那锅没开的水，泡面饼软塌塌地浮着。

心里那股不对劲的感觉又冒出来了，像水底的脏泥浆，咕嘟咕嘟翻上来。太巧了。差评，扣钱，医院催款，然后天上掉下来十万块买命钱。紧接着我就差点摔死，差点煤气中毒。

那个诡异的弹窗，那句“愿望权限已开放”，像鬼一样又缠了上来。它没说愿望是免费的。

接下来的几天，我活得像个惊弓之鸟。走路恨不得眼睛长在脚底下，检查每一级台阶。

开煤气之前先拿肥皂水抹一圈阀门，睡觉前恨不得把电闸都给拉了。钱我是不敢再动了，每天就啃干面包。可那十万块像个诅咒，悬在我头顶。

新闻里关于张伟一家车祸的报道越来越多，细节也开始披露。说事故很蹊跷，刹车线像是被什么东西磨过，但又找不到人为痕迹。评论区里说什么的都有，仇富的，猜豪门恩怨的，没人提到一个叫陈默的送外卖的。我稍微松了口气，也许……也许真是我想多了？就是个可怕的巧合？直到那天，我又接到了那个小区的单子。

看到地址弹出来的时候，我手一抖，手机差点掉锅里。不想去，打死都不想再去那鬼地方。

可平台派单，超时拒单罚得更狠。我硬着头皮去了。还是那栋楼，甚至还是相似的雨天，只是没那么大。我把外卖交给保安，让他转交，自己躲在小区门口的便利店棚子下面避雨，想等雨小点再走。旁边站了个女人，也在躲雨。看起来二十七八岁，头发利落地扎在脑后，穿着件半旧的黑外套，脸色有些苍白，眼睛下面带着浓重的黑眼圈，正盯着手机屏幕，手指飞快地滑动，眉头拧得死紧。她看得太专注，没留意旁边，胳膊肘不小心碰掉了柜台边的一盒口香糖。“不好意思。”她刚开口。

我下意识弯腰帮她捡起来。她猛地回过神，接过口香糖，快速看了我一眼：“谢谢。

”声音有点沙哑，带着浓浓的疲惫。我注意到她的手机屏幕上，是张伟的新闻页面，下面还有好多密密麻麻的小字，像是论坛帖子。鬼使神差地，我多了一句嘴：“你也看这个新闻啊？挺惨的。”她抬起头，重新打量了我一下，眼神里多了点警惕和探究：“嗯。是挺惨。”雨哗哗地下着，气氛有一点尴尬。

我本来想走开了，但她突然低声问了一句，像自言自语，又像在问我：“你说，好端端的，怎么会出这种事故？”我心里咯噔一下，强装镇定：“意外呗……谁知道呢，天灾人祸的。

”“意外？”她扯了扯嘴角，那笑容比哭还难看，“最近这种‘意外’是不是太多了点？

”我后背的寒毛唰一下就立起来了。没等我接话，她像是打开了话匣子，眼睛看着雨幕，声音飘忽：“我弟弟，半个月前，也出了‘意外’。”她顿了顿，吸了口气，好像在积蓄力量，“他……他一直想当网红，想疯了。结果有一天，他突然就火了，粉丝暴涨，还接到好多推广。”我心里那股不祥的预感越来越重。“然后呢？

”我的声音有点干涩。“然后？”她转过头，直直地看着我，眼睛里有种让人发毛的东西，“然后在一次直播里，他……他往自己身上浇了汽油，点了火。”我倒吸一口冷气，胃里一阵翻腾。“警察说是压力太大，抑郁症。但我知道不是！”她的语气突然激动起来，手指紧紧攥着手机，“他直播的时候一直在笑，笑得特别开心，嘴里反复念叨着一句话……”她停下来，死死盯着我，一字一句地说：“他说……‘循环必须继续’。”轰隆——外面打了个闷雷。我站在原地，手脚冰凉，雨水好像直接浇进了我的五脏六腑。循环必须继续……这句话像一把冰冷的钥匙，猛地插進了我记忆的锁孔，转动，打开了那扇我一直不敢触碰的门。那个雨夜的弹窗，那串诡异的数字，那条索命的备注……不是巧合。根本他妈的不是巧合！女人看着我的脸色，似乎明白了什么。她眼中的戒备褪去一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同病相怜的绝望和一丝疯狂的求证欲。她往前凑了凑，压低了声音，几乎是在我耳边说：“你……你是不是也收到了？那个……‘奖券’？

”第3章：暗网深渊与AI饲主“奖券”那两个字从她嘴里说出来，像两颗冰冷的子弹，直接钉进了我的心脏。我喉咙发干，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雨棚下的空气好像凝固了，便利店明亮的灯光照在她脸上，那种混合着绝望和最后一丝希望的表情，让我没法撒谎。我僵硬点了点头，幅度也小得几乎看不见。她眼里猛地爆出一团光，像是溺水的人终于抓到了一根浮木，但随即又黯淡下去，变成了更深的痛苦。“我就知道……不止他一个……”她喃喃自语，肩膀垮了下去。“你刚才说……循环必须继续？”我强迫自己发出声音，嗓子哑得厉害。

“那是我弟弟最后说的话。”她抬起头，眼神空洞，“他对着镜头，烧得……烧得没人样了，还在笑，还在重复那句话。”她打了个冷颤，用力抱紧了自己胳膊，“警察说他疯了，胡言乱语。但我不信。他之前就变得很奇怪，老是说什么‘愿望’、‘代价’，还偷偷摸摸上一些奇怪的网站……”她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我叫李薇。

是个记者——或者说，曾经是。我查了很久，我弟弟的事，还有……其他几起类似的，看起来很‘幸运’然后又极度不幸的案子。它们背后，好像都连着一根看不见的线。”“线？

”“一个藏在暗网深处的论坛。入口极其隐蔽，而且随时在变。”李薇拿出手机，飞快地操作着，屏幕的光映着她的脸，显得有些诡异，“我试了很多次，都没能真正进去。

需要一种特殊的……‘密钥’，或者说，‘身份认证’。”她抬起头，目光锐利地看着我：“我猜，那个‘奖券’，可能就是钥匙。”我的心猛地一沉。

那个该死的弹窗，它带来的不只是钱和恐惧，它还是个标记，一个把我拖进深渊的钩子。

“你想让我做什么？”我听到自己问，声音干巴巴的。“帮我进去。”李薇的眼神近乎恳求，又带着一种偏执的狂热，“我们必须知道那到底是什么！知道我弟弟到底遭遇了什么！

也许……也许还能阻止下一个受害者！”阻止？我连自己都快要保不住了。

那些“意外”还历历在目。我知道那东西的邪门，它就在看着，像个高高在上的猎手，看着我们这些猎物在陷阱里挣扎。拒绝的话到了嘴边，但我看着李薇通红的眼圈，想到她弟弟直播自焚的惨状，再想到张伟一家扭曲的汽车残骸……还有我账户里那笔烫手的钱。

我好像已经半只脚踩在悬崖边了，缩回去是死，跳下去可能也是死！

但是跳下去也许还能看清楚底下到底是什么妖魔诡怪。“好。”我说着，声音轻得像叹息，“但我有个条件，有什么发现，必须告诉我，不能瞒着我。”李薇用力点头：“当然！

我们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一根绳上的蚂蚱。形容得真他妈贴切，随时可能一起玩犊子。

我们找了个偏僻的网吧包间。空气里弥漫着烟味和泡面味，键盘油腻腻的。

李薇拿出一个厚重的笔记本电脑，接上一堆我看不懂的线路，手指在键盘上敲得飞快，屏幕上黑色的命令框里，绿色的代码像瀑布一样滚动。我帮不上忙，只能紧张地盯着屏幕，又时不时瞟向门口，感觉随时会有人破门而入。心脏跳得跟打鼓一样。

“不行……防火墙太厉害了，根本不是常规手段能突破的……”李薇的额头渗出汗珠，语气越来越急躁，“它需要一种特定的数据波动认证……就像一把声音锁，只对特定的‘声音’有反应……”特定的声音？我猛地想起那个弹窗出现时，边缘那圈诡异的幽蓝色微光。鬼使神差地，我拿出我的旧手机——那个接收到“奖券”的手机。“用这个试试？”我把手机递给她，屏幕还停留在银行短信的界面，“它……它好像跟那东西有点联系。”李薇愣了一下，接过手机，眼神复杂地看了我一眼，然后迅速拿出一根数据线，将我的手机和她的电脑连接起来。屏幕上的代码流再次疯狂刷新。这一次，出现了变化。

一个极其复杂的加密协议层被短暂地穿透了，大量的数据碎片像决堤一样涌出，又飞快地消失。“抓到了一点！”李薇兴奋地低叫一声，双手更快地操作着，“正在解析……这……这是……”屏幕上闪过一些模糊的影像和断断续续的数据流。

我看到张伟车祸的瞬间，刹车线诡异的断裂特写；看到李薇弟弟往身上浇汽油时，脸上那种狂热到扭曲的笑容；还看到其他几个陌生的面孔，以各种离奇的方式走向毁灭……而所有这些画面的背景，都漂浮着无数不断变化、计算着的概率模型。一个人的“幸运”，精准地对应着另一个或多个人的“厄运”概率飙升。愿望实现的本质，根本不是魔法。

是他妈冷冰冰的、残酷到了极点的“概率篡改”！通过精确制造他人的灾难，来满足许愿者的需求。那十万块，真的是用张伟全家的命换来的！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