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死对头福神坑下凡间，我堂堂衰神穷得连裤衩都快当了。没关系，君子报仇，一天都晚。

我开了家风水破坏顾问公司，专业给人添堵，专职给福神找茬。等着吧陆锦辰，你的好运余额已不足，霉运正在派送中！1所以，你的职业是……专业给人找不痛快？

面试我的王总，地中海发型在白炽灯下闪烁着智慧的光芒，镜片后的眼神充满了对未解之谜的渴望。我清了清嗓子，将皱巴巴的西装下摆拉直，露出了一个自认为最职业、最诚恳、最像那么回事儿的微笑：王总，请称呼我的职业为『商业竞争环境负向优化顾问』，或者通俗点，『风水破坏专家』。

您隔壁的『发发发财神庙』，不对，是『发发发科技公司』，最近是不是抢了您不少生意？

王总的脸瞬间垮了下来，仿佛被人踩了脚的癞蛤蟆，悲伤那么大。何止是抢！

他们公司自从那个姓陆的接手，就跟开了挂一样！买彩票中头奖，开发布会晴空万里，连门口保安养的铁树都开花了！你说气不气人！我点点头，表示理解。太理解了。

因为那个姓陆的，陆锦辰，化成灰我都认识。他就是害我从九重天衰神之位滚下来，摔进这凡人躯壳的罪魁祸首——福神。想我堂堂衰神，执掌三界霉运，谁见了我不得哆嗦着递根烟，尊称一声爷。结果就因为在天庭年会上多喝了两杯，和福神那厮打赌，赌谁能让玉帝的裤衩飞到西王母的蟠桃园。我输了，赌注是让他弹一下脑门。谁知道他那指头上，淬了散魂钉，一指头下来，我神格破碎，直接被踹下了轮回台。再睁眼，我就成了这个同样叫我的倒霉蛋，一个刚被炒鱿鱼、存款只有两位数、房租还欠了三个月的都市贫民。而那个罪魁祸首陆锦辰，却摇身一变成了福运加身的商界新贵，俊美多金，天天在财经频道上对我进行精神污染。

此仇不报，我枉为衰神！神力虽然被削弱了九成九，但我的本命神通还在。

我不能再让人平地摔跤、喝凉水塞牙，但我可以……稍微地、不经意地、恰到好处地放大周围环境中的负能量。比如现在。

我微笑着对王总说：王总，合作之前，总得让您看看我的实力。您这支钢笔，是限量款吧？

王总得意地摸了摸胸口别着的派克金笔：当然，我……啪！话音未落，钢笔应声炸裂，墨水在他雪白的衬衫上绽开了一朵凄美的、象征着破产的黑色花朵。

王总愣住了。我继续微笑：您这把椅子是人体工学椅吧？坐着肯定很舒服。那当……

嘎吱……砰！椅子的一条腿应声而断，王总以一个标准的后滚翻姿势，结结实实地摔在了他刚拖过的、光洁如镜的地板上。我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四脚朝天、怀疑人生的王总，递上了我的名片，上面龙飞凤舞地印着八个大字——霉运定制，包您满意。王总，现在我们可以谈谈，怎么让您对家公司门口的铁树不仅不开花，还长个闪电避雷针出来了吗？王总捂着腰，倒吸着凉气，看我的眼神，从怀疑，变成了惊恐，最后化为了狂热的崇拜。大师！

请受我一拜！第一笔生意就这么成了。目标：福神陆锦辰旗下的一家子公司。

我走出写字楼，抬头看着灰蒙蒙的天空，冷笑一声。陆锦辰，你洗干净脖子等着，我回来了。

这一次，我要让你尝尝什么叫做真正的水逆。

2我的复仇大计在起步阶段就遭受了滑铁卢般的打击。我以为凭我残留的衰神之力，对付区区一个子公司还不是手到擒来？我甚至连计划都想好了，分三步走：第一步，让他们公司厕所堵上三天三夜；第二步，让他们食堂的饭菜吃出初恋的味道——又苦又涩；第三步，让他们老板的假发在重要会议上被空调吹走。多么完美的降维打击！然而，我显然低估了福神那厮光环的威力。我蹲在目标公司对面的马路牙子上，嘴里叼着根一块钱一根的棒棒糖，集中我全部的精神力，对着那栋闪闪发光的大楼发射我的霉运死光。堵！给我往死里堵！

我用意念对着他们的下水管道咆哮。五分钟后，大楼里冲出一个维修工，手里举着一个马桶搋子，激动地对保安喊：通了！通了！不仅通了，还从里面冲出来一块金条！老板说要给我发奖金！我：？我不信邪，继续发功。苦！

让你们的饭菜比黄连还苦！中午，一群白领兴高采烈地端着餐盘走出大楼，边走边聊。

今天食堂的『忆苦思甜』套餐绝了！据说请了米其林三星大厨，用二十八种珍贵草药熬制的，排毒养颜，就是味道有点上头！是啊是啊，我感觉吃完皮肤都变好了！就是这个味儿，高级！我嘴里的棒棒糖，嘎嘣

一声被我咬碎了。这不科学！这不玄学！我决定祭出我的大招。

我死死盯住顶楼的总裁办公室，那里是这家子公司的负责人，一个以发量稀疏而闻名业内的小老头。飞！你的假发！迎风飞舞吧！

我调动了丹田内最后一丝神力，汇聚成一股无形的妖风，精准地吹向那扇半开的窗户。成了！

我仿佛已经看到了那顶棕色的假发在空中划出优美的抛物线，最终挂在公司门口的旗杆上，迎风招展，尽显王霸之气。然而，下一秒，一个年轻的秘书慌慌张 trương 地跑到窗边，一把将窗户关上，嘴里还喊着：哎呀，张总，起风了！您刚植的头发可千万别着凉了！植……植发了？

我一口老血哽在喉头，差点当场圆寂。福神的光环，恐怖如斯！

他的福运已经形成了一个坚不可摧的结界，我的这点小打小闹，非但没有造成破坏，反而阴差阳错地变成了给他们送温暖、搞创收、做医美。我这是复仇吗？

我这是上赶着去做慈善啊！王总的电话打了过来，语气充满了失望：大师，三天了，对面公司不仅没倒霉，股票还涨了两个点，怎么回事啊？我能怎么说？

我说你找的这个衰神是个水货？我只能强装镇定：王总，不要急。这叫『欲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我这是在为后面的大招蓄力，你等着瞧好吧。挂了电话，我一屁股坐在马路牙子上，看着对面那栋楼，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憋屈。不行，硬碰硬是没指望了。陆锦辰的福运太强，就像一个满级大佬，而我现在只是个出门没带装备的新手村小号。我得换个思路。既然无法从外部攻破，那就从内部瓦解。我需要一个机会，一个能近距离接触到陆锦辰的机会。我要找到他的弱点，他的命门。每个神仙下凡，都会有一个锚点作为与天界联系的坐标，只要破坏掉那个锚点，他的神力就会大打折扣。福神的锚点会是什么？我打开手机，看着财经新闻上陆锦辰那张帅得人神共愤的脸，陷入了沉思。

新闻标题是：商业奇才陆锦辰宣布，将亲自坐镇旗下『非凡娱乐』，打造新一代国民女团

。非凡娱乐？招人吗？我看着自己身份证上的性别那一栏，一个大胆而无耻的计划，在我心中缓缓成形。不就是国民女团吗？虽然我这具身体平平无奇，但我好歹也是当过神的，气质这一块，拿捏得死死的。为了复仇，牺牲一下色相……好像也不是不行。

3事实证明，我不仅高估了自己的神力，还严重高估了自己的颜值。

当我揣着一份 P 得连我妈都不认识的简历，走进非凡娱乐选秀海选现场时，我瞬间就被淹没在了莺莺燕燕和长腿翘臀的海洋里。这里的空气都是香的，这里的女孩笑起来都是带光的，而我，像一颗误入天鹅湖的卤蛋，格格不入。

评委看着我简历上擅长哭丧、扭秧歌、胸口碎大石的特长栏，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那个……姜小衰是吧？评委小心翼翼地问，你确定你没走错地方？

隔壁德云社招生可能更适合你。我面不改色心不跳：艺术是相通的。

女团也需要多元化发展，来个接地气的，才能更好地打开下沉市场。

评委显然被我这套商业黑话给唬住了，犹豫着说：那……你先来一段才艺展示吧。

机会来了！我清了清嗓子，气沉丹田，张嘴就来了一段我压箱底的绝活——《衰神の召唤进行曲》。这曲子在天庭可是禁曲，据说听完的神仙，出门必定踩狗屎，打麻将必定炮三家。我唱得声情并茂，鬼哭狼嚎。

效果是显著的。我刚唱到一半，评委席的灯啪地一声，灭了。紧接着，天花板上的吊灯开始疯狂摇晃，音响发出了刺耳的电流声，最后砰地一声，炸了。

整个演播厅陷入一片黑暗和混乱。评委们抱着头，屁滚尿流地往外跑，嘴里还喊着：闹鬼了！闹鬼了！我站在舞台中央，看着这片由我一手造成的狼藉，满意地笑了。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舞台炸裂。混乱中，我被人一把拽住了胳膊，拖到了后台。你干的？一个清冷的女声在我耳边响起。黑暗中，我看不清她的脸，只能闻到一股淡淡的、像是雨后青草的冷香。我只是唱歌，设备老化不关我事。我嘴硬道。是吗？那声音带着一丝玩味，我见过你。

你在『发发发』公司楼下蹲了三天。你到底是谁？我心里一惊。这人是谁？

居然在暗中观察我？这时，备用电源启动了，几盏应急灯亮起，我终于看清了她的脸。

是个女孩，看起来比我还小几岁，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哥特式连衣裙，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纸，黑眼圈浓得像是用烟熏的。她手里抱着一个破旧的布娃娃，眼神空洞，整个人散发着一股别惹我，我下一秒就去死的阴郁气息。你是谁？我反问。

我叫萧幽。她淡淡地说，这家公司的清洁工。清洁工？一个清洁工管这么宽？

我正想糊弄过去，她却突然凑近我，鼻子在我身上嗅了嗅，像一只小狗。

你身上……有神的味道。但是很淡，而且……很倒霉。我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她看穿了我的身份！你到底是什么人？我警惕地盯着她。萧幽没有回答，只是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黑乎乎的、像是罗盘一样的东西，递给我。这是『寻神引』，能帮你找到你想找的东西。她说，陆锦辰的福运太强，你这样的小角色，撼动不了他。

但再强的神，也需要信仰之力。找到他的信仰源头，切断它。我愣住了。

她不仅知道我的身份，知道我的目的，甚至还知道福神的弱点！你为什么要帮我？

我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萧幽抱着她的布娃娃，幽幽地叹了口气，用一种看透了世间沧桑的语气说：因为陆锦辰的公司，拖欠了我三个月的工资。

我：……好家伙，这复仇的理由，比我的还接地气。我拿着那个叫寻神引的罗盘，感觉自己像是接到了隐藏任务的玩家。虽然这个 NPC 看起来不太靠谱，但她给的道具，或许真的能派上用场。就在这时，后台的门被一脚踹开，一群保安冲了进来，为首的是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正是陆锦辰的首席特助。就是她！

破坏海选现场的商业间谍！把她抓起来，送去见陆总！我心里咯噔一下。

这么快就找上门了？我还没来得及跑，就被两个壮汉一左一右地架了起来。完了，出师未捷身先死。我这就要被押去见我的死对头了。不过转念一想，这不正好省去了我混进公司的功夫吗？我非但没有害怕，反而有点小激动。陆锦辰，我倒要看看，你这张帅脸，能不能经得住我近距离的霉运诅咒！

4我被带到了非凡娱乐的顶层，陆锦辰的办公室。这间办公室大得不像话，一面墙是巨大的落地窗，可以俯瞰整个城市的繁华。办公室里没有多余的装饰，只有黑白灰三色，简约到了极致，也冷漠到了极致。就像陆锦辰这个人一样。他正背对着我，站在落地窗前，身形挺拔如松。阳光在他身上镀了一层金边，让他看起来不像是凡人，更像是从神话里走出来的神祇。废话，他本来就是。陆总，人带来了。特助恭敬地说道。

陆锦辰缓缓转过身。四目相对的瞬间，我感觉空气都凝固了。他还是天界时的那副模样，俊美无俦，眉眼如画，只是褪去了神性的光辉，多了几分人间的烟火气。但那双眼睛，依旧深邃得像星空，仿佛能看透一切。他看到我，似乎并不惊讶，嘴角甚至还勾起了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他开口了，声音低沉悦耳，像大提琴的旋律。我心里冷笑。何止是见过，上辈子我还天天咒你上厕所没纸，吃饭硌着牙呢。

但我面上却装出一副惊慌失措的小白花模样：陆……陆总，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只是来参加海选的，我什么都不知道。是吗？他缓步向我走来，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我的心尖上。强大的福运气息扑面而来，压得我几乎喘不过气。

他走到我面前，微微俯身，与我平视。近在咫尺的距离，我能清晰地看到他纤长的睫毛，和他眼底那一闪而过的、戏谑的光。你的歌声很特别。他说，能把整个演播厅的电路都唱崩，这种人才，百年难遇。我干笑两声：过奖，过奖，都是天赋。我公司庙小，恐怕容不下你这尊大佛。他话锋一转，眼神陡然变冷，说吧，谁派你来的？想做什么？我知道，装傻是没用了。我索性挺直了腰板，与他对视：陆锦辰，别装了。你不记得我，我可还记得你。天庭年会，散魂钉，轮回台。

想起来了吗？听到这几个词，陆锦辰的瞳孔猛地一缩。他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审视和探究。是你？他似乎有些难以置信，衰神？你怎么会……

拜你所赐。我咬牙切齿地说，我成了个凡人。而你，却在这里享受荣华富贵。陆锦辰，这笔账，我们该好好算算了。办公室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特助和保安们都惊呆了，显然听不懂我们在打什么哑谜，但他们能感觉到气氛不对，一个个大气都不敢出。良久，陆锦辰突然笑了。他笑得肩膀都在抖，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算账？凭什么？

凭你现在这个连房租都交不起的凡人身体？还是凭你那点只能让灯泡爆炸的微末神力？

他伸手，捏住我的下巴，强迫我抬头看他。姜小衰，看清楚你现在的处境。

我动一动手指头，就能让你在这座城市里彻底消失。而你，连我的一根头发都伤不到。

他的话像一把淬了毒的刀子，狠狠地扎在我的心上。是啊，我凭什么？我最大的依仗，就是我的衰神之力。可现在，我的力量在他面前，就像萤火之于皓月，不堪一击。

巨大的无力感和屈辱感，像潮水一样将我淹没。我看着他那张近在咫尺的俊脸，恨不得一口咬上去。陆锦辰，你别得意。我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总有一天，我要让你跪下来求我！我等着。他松开手，直起身，恢复了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仿佛刚才的交锋只是一场幻觉。

他对特助挥了挥手：把她扔出去。另外，通知整个行业，封杀她。我不想再在任何地方，看到这张脸。是，陆总。我像个垃圾一样，被两个保安架着，拖出了办公室。

临出门前，我回头，最后看了陆锦辰一眼。他依旧站在窗前，背影孤傲而冷漠。我输了。

输得一败涂地。我的复仇计划，还没开始，就已经宣告破产。被扔在大街上，我望着非凡娱乐那高耸入云的大楼，心里一片冰凉。难道，我真的就这么认命了吗？不。

我姜小衰，就算是死，也要从陆锦辰身上，啃下一块肉来！我摸了摸口袋里，那个叫萧幽的清洁工给我的寻神引。这是我最后的希望了。我打开罗盘，只见上面的指针疯狂地旋转起来，最后指向了城市的一个方向。那里是陆锦辰的信仰源头，是他力量的根基。也是我翻盘的唯一机会。陆锦辰，你等着。游戏，现在才刚刚开始。

5我按照寻神引的指示，坐了两个小时的公交车，来到了城市的另一端。

这里是老城区，与陆锦辰所在的市中心 CBD 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狭窄的街道，斑驳的墙壁，头顶是蜘蛛网一样交错的电线，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生活的气息。

罗盘的指针最终指向了一家隐藏在巷子深处的……猫咪咖啡馆。店面不大，装修得很温馨。

门口挂着一个手写的木牌，上面写着『等一个家』流浪猫驿站。我推门进去，风铃发出了清脆的响声。几十只猫咪懒洋洋地躺在各处，有的在打盹，有的在舔毛，看到我进来，也只是掀了掀眼皮，一副朕已阅的高冷模样。

一个系着围裙、头发花白的老奶奶从吧台后走出来，脸上带着和蔼的笑：小姑娘，喝点什么？我打量着她。她看起来就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邻家奶奶，慈眉善目，身上没有一丝一毫的神力波动。难道是她？陆锦辰的信仰源头？一个开猫咖的普通老太太？

这不合理。寻神引的指针，此刻正稳稳地指向她。我压下心中的疑惑，点了一杯最便宜的柠檬水，找了个角落坐下。我需要观察。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我看到这位老奶奶耐心地给每一只猫喂食、梳毛、清理猫砂。她对待那些流浪猫，就像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眼神里充满了爱意。陆陆续续有客人进来，大多是附近的居民和学生。他们似乎都和老奶奶很熟，亲切地叫她林奶奶。林奶奶，我家咪咪的猫粮吃完了，您这还有吗？林奶奶，我下周要考试了，来吸吸猫，沾沾福气！

林奶奶，谢谢您上次收留了那只小橘，它现在可胖了！

林奶奶总是笑呵呵地回应着每一个人，偶尔还会从吧台下拿出一些自己做的小饼干，分给孩子们。整个咖啡馆里，都洋溢着一种温暖、祥和、甚至可以说是幸福的氛围。

我坐在这里，感觉自己体内的霉运因子都被净化了不少。这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陆锦辰那样一个冷漠无情、唯利是图的资本家，他的力量源泉，怎么会是这样一个充满爱与和平的地方？难道……是我搞错了？我再次拿出寻神引，指针依旧坚定不移地指着林奶奶。我决定主动出击。我走到吧台前，装作不经意地问：奶奶，您这家店开了很久了吧？生意真好。林奶奶一边擦着杯子，一边笑着说：是啊，开了快十年了。也谈不上什么生意，就是给这些可怜的小家伙一个遮风避雨的地方。能撑下来，全靠一位好心人的资助。

好心人？我心中一动。是啊。林奶奶的脸上露出了感激的神情，那位先生，真是个活菩萨。他每个月都会给我这里捐一大笔钱，还帮我把店面买了下来，让我没有后顾之忧。他说，他从小就喜欢小动物，看不得它们受苦。我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那位先生……是不是姓陆？林奶奶惊讶地看着我：小姑娘，你认识锦辰？锦辰。她叫得如此亲切。他啊，是我看着长大的。

林奶奶的眼神变得温柔而怀念，他小时候，就住在这附近，是个特别善良的孩子。

那时候他家里穷，自己都吃不饱，还总是把唯一的馒头分给流浪猫吃。后来他出人头地了，发达了，也没忘了这里。他说，这里是他的根。我感觉像被人当头打了一棒。

陆锦辰……善良？那个在天庭飞扬跋扈，把我一脚踹下凡间的福神？

那个在办公室里冷酷无情，要封杀我的资本家？他居然还有这样的一面？我突然明白了。

这里不是他的信仰源头，这里是他的软肋，是他内心深处唯一柔软的地方。

林奶奶和这些猫，是他福运的锚点。只要他们安好，他的福运就稳固如山。而我，找到了他的命门。一个恶毒的念头，在我心中疯狂滋生。我不需要直接对他下手。

我只需要……毁掉这里。让这些猫生病，让林奶奶的咖啡馆开不下去，让她陷入困境。

只要这个锚点产生动摇，陆锦辰的福运结界，就会出现裂痕。到那时，我的霉运，就能趁虚而入。这个计划很完美，但……我看着林奶奶那张慈祥的脸，看着那些在阳光下安睡的无辜的猫咪，我的心，第一次产生了动摇。我虽然是衰神，但我有我的原则。我的霉运，只对付那些罪有应得的坏人。

对一个善良的老人和一群无辜的动物下手……我做不到。我陷入了巨大的道德困境。

复仇的火焰在燃烧，但良知的天平却在向另一边倾斜。我该怎么办？

6我就这样在猫咖耗了一整个下午，最终什么也没做，灰溜溜地走了。我的人生，第一次对衰神这个职业产生了怀疑。回到我那间比狗窝还乱的出租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