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板砖(张扬王志军)最新好看小说_无弹窗全文免费阅读我,板砖张扬王志军
当我恢复意识时,我发现自己成了一块板砖。对,就是那种工地随处可见,红彤彤,硬邦邦,一言不合就能送人上路的板砖。更离谱的是,我正被一只熟悉的手握着,而这只手的主人,我那深情款款的男友张扬,刚刚用我结束了我自己 25 年的人生。现在,他正用沾着我血的我,去砸下一个受害者。1冰冷的雨水混着温热的血,顺着我粗糙的皮肤滑落。我有点懵。上一秒,我还在跟男友张扬在郊外的小路上甜蜜散步,他刚送了我一束野花,深情款款地对我说:宝宝,你就是我生命里的唯一,没了你,我可怎么活?下一秒,后脑勺剧痛,天旋地转,我就失去了意识。再下一秒,我醒了,但世界变得很奇怪。
我的视野是固定的,只能看到一小片泥泞的地面和张扬那双名牌运动鞋。我感觉不到四肢,却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身体的每一寸——坚硬、冰冷、棱角分明。
一个荒诞的念头在我脑中炸开:我,林晓晓,一个 985 毕业、在互联网大厂 007 的优秀都市丽人,成了一块板砖。而且,是刚刚拍死我自己的那块。操,真他妈硬。张扬的声音从我头顶传来,带着一丝喘息和后怕。他甩了甩手,几滴温热的液体溅到了旁边的草叶上。那是我的血。
我看着不远处躺在地上的我,那个穿着漂亮裙子、头发散乱、后脑一片血肉模糊的女孩。曾经,我为了保持身材每天只敢吃沙拉,为了皮肤光滑用着最贵的护肤品。现在,我就像个被丢弃的破布娃娃。我的灵魂在尖叫,在咆哮,可我发不出任何声音。
我只是一块板砖,连震动一下都做不到。扬哥,搞定了?一个娇滴滴的女声传来,我最好的闺蜜林薇薇,穿着一身与这荒郊野外格格不入的性感短裙,从一棵树后走了出来。
她嫌弃地看了一眼地上的我,然后媚眼如丝地缠上了张扬的脖子,哎呀,看她这死样,真晦气。你没留下什么痕迹吧?张扬得意地扬了扬握着我的手:放心,用这玩意儿,现场找不到任何指纹。而且,谁会想到我会杀了她?所有人都知道我爱她爱得要死。
他妈的,影帝都没你这么会演!我气得肝疼,如果板砖有肝的话。
林薇薇咯咯地笑了起来,声音像淬了毒的蜜糖:也是,那个傻子,到死都以为你是她的真命天子。她那份巨额意外保险,受益人是你吧?这下我们发财了!
当然,一百万呢。足够我们去国外潇洒了。张扬说着,在我身上蹭了蹭手上的血迹,然后随手一扔。我飞了出去,在空中划出一道悲惨的抛物线,最后啪地一声,脸朝下摔进了泥潭里,溅起一片污水。冰冷的泥浆包裹着我,隔绝了那对狗男女得意的笑声。
我最后的视野,是他们相拥着离去的背影,像两只肮脏的蛆虫。
绝望和恨意像硫酸一样腐蚀着我的意识。我成了一块板…一块凶器…一块被遗弃在荒野,即将被泥土永远掩埋的板砖。谁能来救救我?不,谁能来帮我复仇?
2时间对一块板砖来说,是个毫无意义的概念。我不知道在泥潭里躺了多久。
我的世界只有黑暗、潮湿和冰冷。偶尔有蚯蚓从我身下钻过,那种蠕动的触感让我浑身
发麻。我努力维持着自己的人类意识,一遍遍在脑子里回放着被杀害的场景,用恨意对抗着被同化成一块真正死物的风险。张扬,林薇薇。
我像念咒一样重复着这两个名字。我发誓,只要我还有一丝意识,就要让你们血债血偿!
终于,有一天,一双穿着破旧解放鞋的脚踩在了我的背上。哎哟,这儿还有块好砖。
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接着,一双布满老茧的手把我从泥潭里挖了出来。
刺眼的阳光让我头晕目眩。我被一个头发花白、驼着背,看起来像个拾荒者的老大爷捡了起来。他用袖子擦了擦我身上的泥,满意地端详着我:嗯,品相不错,方方正正,够硬。带回去砌猪圈正好。砌……砌猪圈?我,林晓晓,曾经的都市白领,死后竟然要沦落到和猪为伍?不,我不能接受!
老大爷把我扔进他身后的蛇皮袋里,和其他一些破烂——塑料瓶、废铁、烂纸板——挤在一起。袋子里一股馊味,我差点吐
出来。我的人生,哦不,我的砖生,简直就是一部彻头彻尾的悲剧。老大爷背着我,一路走走停停,最后回到了一个破败的小院。他把我从袋子里倒出来,和其他几块捡来的砖头码在一起。我的新家,就在猪圈旁边。每天,我都能闻到那股销魂的猪屎味,听到猪们哼哼唧唧的交响乐。我绝望了。难道我的复仇大计,就要终结在这臭气熏天的猪圈旁吗?就在我万念俱灰的时候,转机出现了。一天下午,院门被推开,一个穿着夹克、神色颓丧、眼窝深陷的男人走了进来。他看起来三十多岁,胡子拉碴,满身烟味。爸,我又来了。男人声音沙哑。老大爷正在喂猪,回头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小王啊,还没找到线索?男人摇了摇头,一屁股坐在我旁边的石墩上,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皱巴巴的烟,点上一根猛吸起来:没用。
警察那边说证据不足,已经准备结案了。我姐……我姐就这么白死了。
他狠狠地一拳砸在石墩上,眼圈红了。我心里一动。这个男人叫老王,是个私家侦探。
他的姐姐在一个月前意外坠楼身亡,警方认定是自杀,但他坚信是谋杀。
可他找不到任何证据,几乎要走投无路了。或许……或许他能帮我?可我怎么联系他?
我只是一块砖啊!难道要我托梦给他?别开玩笑了,我自己现在都跟鬼差不多。
老王一口接一口地抽着烟,烟雾缭绕中,他的眼神充满了不甘和痛苦。他烦躁地四处张望,目光无意中落在了我身上。爸,你这砖哪儿捡的?他忽然问。就东郊那片荒地,咋了?
没什么。老王的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很久,眼神里带着一丝困惑和探究,仿佛我不是一块砖,而是一个什么稀奇的古董。他站起身,朝我走来。我的心
提到了嗓子眼。他要干什么?老王蹲下身,伸出手,朝着我摸了过来。
在他指尖触碰到我的一瞬间,我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让他知道!让他知道我的冤屈!
我拼尽了所有的力气,将我被杀害时的画面,那种后脑勺撕裂的剧痛,张扬和林薇薇那两张丑恶的嘴脸,所有的一切,都凝聚成一股冰冷的怨念,狠狠地撞向他的指尖!3嘶!老王像被电击了一样,猛地缩回手,一脸惊骇地看着我。怎么了,小王?老大爷奇怪地问。没……没什么。
老王嘴上说着,眼睛却死死地盯着我,像是见了鬼,这砖……怎么这么冰?
现在可是盛夏,太阳火辣辣地烤着大地,我被晒得浑身滚烫。冰?冰你个头啊!
但我知道,我的怨念起作用了!老大爷没当回事:刚从泥里挖出来,带点湿气吧。
老王没说话,他犹豫了一下,再次伸出手,小心翼翼地碰了碰我的一个角。这一次,我有了经验。我不再释放那种纯粹的、混乱的怨念,而是尝试着将一个清晰的画面传递给他——张扬那张伪善的脸。就是这张脸,上一秒还在对我微笑,下一秒就举起了凶器!老王的身体猛地一震,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他扶着墙,大口地喘着气,额头上渗出了冷汗。小王,你到底怎么了?中暑了?
老大爷着急地走了过来。不……不是。老王摆了摆手,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难以置信,他指着我,声音都在发抖,爸,这砖……这砖有古怪!一块破砖能有什么古怪?
老大爷不信。我一碰它,脑子里就……就出现一个男人的脸!老王的声音压得极低,仿佛怕被什么东西听到,很清晰,就跟照片一样!成了!真的成了!
我激动得想原地蹦迪,可惜我只是一块砖。老大爷显然不信他儿子这套神神叨叨的说辞,只当他为了姐姐的案子压力太大,都出现幻觉了。他拍了拍老王的肩膀,劝他去屋里歇歇。
老王却像着了魔一样,绕着我走了好几圈,嘴里不停地嘀咕着: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最后,他一咬牙,做出了一个改变我砖生轨迹的决定。爸,这块砖,我拿走了。
你要块砖干啥?我有用!老王不由分说,小心翼翼地用一块破布把我包起来,像是捧着什么稀世珍宝一样,紧紧地抱在怀里。被他抱在怀里,我能清晰地感受到他剧烈的心跳,以及他身上那股混杂着烟草、汗水和廉价古龙水的复杂气味。说实话,有点上头。
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终于离开了这个该死的猪圈!我离我的复仇,又近了一步!
老王抱着我,回到了他那间位于老旧居民楼里的侦探事务所。与其说是事务所,不如说是一个杂乱的单身汉公寓。满地都是烟头和泡面桶,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绝望的味道。
他把我放在书桌上,郑重其事地,像是要进行什么神秘仪式。他点上一根烟,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后死死地盯着我。我不管你是什么东西,是鬼也好,是妖也罢。
他沙哑地开口,我能感觉到你身上有天大的冤屈。我叫王志军,是个侦探。
如果你真的有灵,就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说着,他再次伸出了那只微微颤抖的手。
来吧,王志军!让你看看,什么叫高清现场重播!我调动起我全部的精神力量,这一次,我不再只传递一个画面,而是将我死亡前后的所有记忆,像放电影一样,一帧一帧地,全部投射进他的脑海里!郊外的小路,张扬的甜言蜜语,背后突如其来的重击,林薇薇恶毒的嘴脸,他们关于保险金的对话,以及我被抛入泥潭的绝望……啊——!
王志军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抱着头痛苦地倒在地上,浑身抽搐。信息量太大了,似乎超出了他大脑的承受范围。我有点内疚,是不是下手太重了?过了好几分钟,王志军才慢慢缓过来。他脸色煞白地从地上爬起来,看我的眼神,已经从之前的惊疑,变成了彻底的震惊和……同情。原来……原来是这样……他喃喃自语,你叫林晓晓……被自己的男友和闺蜜……为了骗保……杀害了……他看着我,这个坚硬冰冷的物体,声音里带着一丝敬畏和悲悯。你放心。他站直了身体,眼神重新变得坚定,甚至比之前调查他姐姐案子时还要锐利,我王志军,接下你这个案子了!我不要钱,我只要公道!我一定,会让他们付出代价!说完,他朝着我,一块板砖,深深地鞠了一躬。那一刻,我冰冷的身体里,仿佛有一股暖流涌过。王志军,我的代理人,我的战友。我们的复仇联盟,正式成立了。
4接下来的日子,我和王志军成了一对奇怪的搭档。他走到哪儿都带着我,美其名曰镇宅辟邪的祥瑞板砖,实际上是方便我随时给他传讯。
为了避免再把他刺激到抽搐,我学会了控制信号的强度。
我不再一股脑地把所有信息都灌给他,而是像发微信一样,一次只传递一个关键信息点。
比如,张扬的社交账号,林薇薇的工作单位,我那份保险单的存放位置。
王志军的行动力很强。他很快就查到了张扬和林薇薇的近况。那对狗男女,用我的死亡骗来的一百万保险金,过上了挥金如土的日子。张扬换了辆新跑车,林薇薇则每天在朋友圈炫耀着新买的奢侈品包包和首饰,配文总是些谢谢亲爱的
之类恶心巴拉的文字。他们甚至还办了个派对,庆祝新生活的开始。
每当王志军把这些调查结果告诉我时,我都能感觉到自己的体温在急剧下降。
我恨不得立刻飞过去,在他们那两张笑开了花的脸上,一人来一下。别急。
王志军仿佛能感受到我的愤怒,他会轻轻拍拍我,让他们再得意几天。飞得越高,摔得越惨。他把我放在桌上,开始制定周密的计划。我们面临的第一个难题,就是没有直接证据。我虽然是第一案发现场目击者,但我是一块砖,我上不了法庭。
我的证词,在别人看来,不过是王志军的胡言乱语。我们必须找到物证。
王志军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凶器虽然就是你,但你身上没有他们的指纹。他们很狡猾。
我努力回想。那天,张扬扔掉我之后,有没有留下什么东西?我想了很久,一个细节像闪电一样划过我的脑海。林薇薇!她当时缠着张扬脖子的时候,耳朵上戴着一副非常别致的珍珠耳环,那是我陪她去挑的,是一个小众设计师的限量款。
当时,张扬把她推开,动作有点粗暴,似乎是嫌她碍事。
有没有可能……我立刻把珍珠耳环这个画面传递给王志军。王志军先是一愣,随即眼睛一亮:耳环?你是说,林薇薇在现场可能遗落了耳环?我无法点头,只能拼命释放肯定的意念。好!我们去现场找!王志军立刻带上我,骑着他那辆除了铃不响哪儿都响的破摩托车,一路颠簸着回到了我遇害的东郊荒地。
时隔多日,这里已经长满了杂草。当时我被抛入的那个泥潭,也已经半干了。
王志军拿着一把小铲子,在我指引的大概位置,开始一寸一寸地挖掘。太阳很毒,他很快就汗流浃背。但他没有停下,只是偶尔会拿起我,让我给他降降温。我知道,那是我身上的怨气在起作用。挖了将近两个小时,就在王志军快要放弃的时候,铲子尖传来一声轻微的叮的声响。他眼睛一亮,连忙用手扒开泥土。
一枚小巧的、沾满了泥污的珍珠耳环,静静地躺在泥土里。找到了!
王志军激动地把耳环捡起来,用矿泉水冲洗干净。在阳光下,珍珠反射出温润的光泽。
就是它!王志军的声音都在颤抖,只要能证明这只耳环是林薇薇的,并且是在你遇害的时间点遗落在现场,这就是铁证!我看着那枚耳环,心里五味杂陈。
这曾是我和闺蜜友谊的见证,如今却成了将她送入地狱的钥匙。真是讽刺。然而,事情并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顺利。王志军拿着耳环去找了负责我案子的李警官。
李警官是个快退休的老警察,对这些神神叨叨的事情向来不信。王志军,又是你。
李警官看着他,一脸的无奈,你上次说你姐姐是被人推下楼的,这次又说林晓晓的案子有蹊跷。我知道你是个好侦探,但你能不能别总靠直觉办案?
李队,这次有证据!王志军把用证物袋装好的耳环放到桌上。
李警官看了一眼:一只耳环而已,能证明什么?也许是林晓晓小姐自己的,也许是别人不小心掉的。这是她闺蜜林薇薇的!而且是在案发现场找到的!
你怎么知道?李警官的眼神锐利起来。王志军卡壳了。他总不能说,是凶案现场的一块板砖告诉他的吧?我……我有我的线人。他只能含糊其辞。
李警官摇了摇头:王志军,我不能凭你一句话就去重新调查一个已经快要定性的案子。
除非……你能拿出更直接的证据,证明林薇薇和张扬有作案动机和嫌疑。
王志军握紧了拳头,最终还是无功而返。回到事务所,他颓然地坐在椅子上,一根接一根地抽烟。整个房间都笼罩在一种压抑的气氛里。我静静地躺在桌上,心里比他还着急。证据链断了。林薇薇完全可以辩称耳环是早就丢了的,或者是我借去戴的。
至于作案动机,保险金的受益人是张扬,表面上和她没有直接关系。怎么办?
难道我们的复仇,就要卡在这里了吗?就在这时,王志军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眉头皱得更紧了。是他的房东。喂,刘姐……啊?下个月房租要涨?不是,之前说好的……小王啊,不是姐不讲情面,现在这行情……你要是交不起,就趁早搬走吧,有的是人排队等着租呢。电话那头的声音尖酸刻薄。王志军挂了电话,脸色更加难看。他不仅没钱继续调查,甚至连住的地方都快没了。他看着我,眼神里流露出一丝动摇。你说……我是不是在做一件毫无意义的事情?他苦笑着问我,这块板砖,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你』,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
我连我姐姐的案子都查不明白,现在又……我能感觉到他的绝望和自我怀疑。不行!
我不能让他放弃!我拼尽全力,再次向他传递意念。这一次,不是画面,不是信息,而是一种纯粹的情感。那是属于林晓晓的,对他无尽的感激。以及,属于一块板砖的,不屈的愤怒!王志军猛地一震。他看着我,眼神慢慢地,从动摇,变回了坚定。
他掐灭了烟头,站了起来。你说的对。他像是对我,又像是对自己说,开弓没有回头箭。这件事,我管定了!他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既然常规手段不行,那就只能用点……非常规的了。他拿起我,掂了掂,老伙计,接下来,可能要委屈你了。我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但我有种预感。平静的日子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