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后，发现地府也搞 KPI。我的重生任务，就是把我那薄情前夫——沈京州，亲手送进追妻火葬场，还得是 VIP 豪华坑位，骨灰都得给我扬喽！1我叫姜知，性别女，爱好……生前是爱沈京州，死后是看他笑话。我死在和沈京州离婚的第三天，一场意外车祸，干净利落。再次睁眼，不是天堂也不是地狱，而是一个看起来像社区送温暖的办公室。一个顶着地中海发型，穿着为人民服务

T 恤衫的大叔，自称是地府 KPI 考核部的王经理。他推了推老花镜，递给我一份合同——《实习鬼魂重生复仇协议》。小姜啊，看你阳寿未尽，怨气值又突破天际，是块好材料。我们这呢，正好有个项目缺人。王经理指着合同，甲方，就是你前夫，沈京州。乙方，是你。项目内容嘛，简单，让他追妻火葬场。

我挑眉：火葬场？挫骨扬灰那种？哎，我们是正规单位，讲究人文关怀。

王经理笑得一脸鸡贼，物理火葬场太低级了，我们要的是精神火葬场。要让他悔不当初，痛不欲生，午夜梦回，哭着喊你的名字，想你想得哐哐撞大墙。你的 KPI，就是他的忏悔值。忏悔值达到 S 级，你就能获得一次真正的、带身体的重生机会。

这活我接了。还有什么比亲眼看着沈京州那个狗男人众叛亲离、一无所有更带劲的？

签下大名那一刻，我眼前一黑，再一亮，就飘在了我和沈京州曾经的婚房里。

沈京州正在穿西装。阿玛尼高定，衬得他身形挺拔，矜贵又冷漠。他一丝不苟地打着领带，镜子里的男人英俊得令人心折。三年前，我就是被这张脸骗得神魂颠倒。

今天是他和我最好的闺蜜白玥的订婚宴。我的头七还没过呢。我飘过去，对着他的领带吹了口阴气。正在打结的温莎结瞬间变成了一个丑陋的死疙瘩，怎么解也解不开。沈京州英挺的眉峰狠狠蹙起，烦躁地扯了扯，没扯动。他骂了句该死，只能换一条。我笑了。别急啊，沈京州，好戏才刚刚开始。他换好领带，拿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然后噗地一声全喷了出来。李嫂！这咖啡怎么回事？！

他怒吼。李嫂战战兢兢地跑过来：先生，和、和以前一样的啊……当然不一样。

我刚刚在里面加了一滴我的怨气精华。味道嘛，大概是十年没洗的臭袜子混合着隔夜馊饭，再加上一点点绝望的心酸。开胃小菜而已。

沈京州黑着脸，看着镜子里狼狈的自己，忽然顿住了。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镜子里，他的身后，模模糊糊地映出了我穿着睡衣、睡眼惺忪的模样，那是我以前每天早上给他打领带时的样子。他瞳孔一缩，猛地回头。身后，空无一人。

他大概以为自己眼花了，揉了揉眉心，拿起车钥匙就往外走。我慢悠悠地跟在他身后，像个如影随形的梦魇。沈京州，你亲手把我推下地狱，那么，我就拉着你一起，永不超生。

2沈京州的订婚宴，冠盖云集，奢华无比。白玥穿着圣洁的白色礼服，挽着他的手臂，笑得像一朵迎风盛开的白莲花。她柔柔地说：京州，谢谢你，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沈京州看着她，眼神里是我从未得到过的温柔。我飘在他们头顶的水晶吊灯上，晃着两条半透明的腿，像在看一场与我无关的闹剧。

王经理给我发来了新手任务：在订婚宴上，让沈京州的『深情』形象崩塌。这太简单了。

宴会进行到一半，大屏幕开始播放沈京州和白玥的甜蜜相册。一张张精修过的照片，记录着他们坚贞不渝的爱情。宾客们发出艳羡的赞叹。

白玥含情脉脉地看着沈京州：京州，大家都想听听你的爱情宣言呢。沈京州拿起话筒，清了清嗓子，那张薄情的嘴唇正要吐出什么感人肺腑的屁话。我瞅准时机，对着投影仪的系统核心吹了一口冷气。下一秒，大屏幕上的甜蜜合照瞬间切换。画面上，是我。一张我穿着围裙，满脸面粉，冲着镜头傻笑的照片。紧接着，是我通宵给他做项目方案，累得趴在桌上睡着的侧脸。然后，是我在医院打点滴，他却因为白玥一个电话而匆匆离去的背影。最后，是一张特写，我的车祸现场，那张沾满血污，死不瞑目的脸。全场死寂。宾客们的表情从艳羡变成了惊恐和错愕。

白玥的脸唰地一下白了，抓着沈京州的手在发抖。沈京州脸色铁青，对着后台怒吼：怎么回事！关掉！快给我关掉！后台的技术人员快哭了：沈总，关、关不掉啊！电脑死机了！我飘到沈京州面前，近得几乎能贴上他的鼻尖。

我看见他惊怒交加的眼底，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慌乱和……恐惧。他怕了。这就对了。

屏幕上的照片终于在一阵电流乱码后黑了下去，但那冲击性的画面已经烙印在每个人的脑海里。一场完美的订婚宴，成了一出灵异事件。

深夜，沈京州回到家，没有开灯，在黑暗中坐了很久。他点燃一根烟，烟雾缭绕中，我听见他用极低的声音问：姜知……是你吗？我没有回答。回答了，游戏还怎么玩下去？

他烦躁地掐灭烟，打开手机，开始搜索世界上真的有鬼吗、如何驱散怨灵。

我凑过去一看，笑了。他搜索记录的上一条，是如何挑选订婚钻戒。你看，男人的爱，就是这么现实又可笑。他没睡好，第二天顶着两个黑眼圈去了公司。

一个价值数十亿的并购案需要他做最终陈述。我跟着他进了会议室，决定给他再加点料。

轮到他上台，他打开 PPT，深吸一口气。各位董事，关于这次对风华科技的并购……

他话音未落，背后的大屏幕上，PPT 的标题风华科技并购案

被一个巨大的、血红色的渣男二字取代。全场哗然。沈京州猛地回头，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3渣男两个字像烙印一样烫在所有人的视网膜上。

沈京州当着几十个公司高管和合作伙伴的面，体验了一把社死的感觉。

他几乎是失控地砸了遥控器，可那两个字依旧顽固地挂在那里，仿佛在无声地宣判他的罪行。

最后，会议只能草草收场，并购案也因此搁置。沈京州在公司雷霆震怒，把 IT 部骂了个狗血淋头，但查来查去，所有设备都毫无问题。

这成了沈氏集团年度最大的悬案。他开始失眠，整夜整夜地睁着眼，直到天亮。

我什么也不用做，就飘在天花板上静静地看着他。

看着他从一个运筹帷幄、冷静自持的商业帝王，变成一个被未知恐惧折磨的困兽。这种感觉，比直接杀了他还让我愉悦。白玥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端着热牛奶，穿着性感的真丝睡裙走进书房。京州，你怎么了？是不是最近太累了？

她柔弱无骨地贴上来，是不是……因为姜知姐姐的事？她总是有意无意地提起我，以一种悲天悯人的姿态，来彰显她的善良和无辜。沈京州一把推开她，眼神里满是暴躁和不耐：别烦我！白玥被他推得一个踉跄，眼圈立刻就红了：京州，你怎么能这么对我？我知道你还想着姐姐，可她已经不在了！你身边的人是我啊！出去！

沈京州指着门口，声音像是淬了冰。我看着白莲花委屈巴巴地跑出去，心里冷笑。沈京州，你以为你现在的心烦意乱是因为愧疚吗？不，你只是害怕，害怕这种超出你掌控的感觉。

为了寻求心安，沈京州破天荒地去了我坟前。我的墓碑上，是他亲自挑选的黑白照片，笑得温婉又疏离。他放下一束白菊，站了很久。姜知，他终于开口，声音沙哑，我知道你恨我。离婚是我提的，是我对不起你。但人死不能复生，你为什么不肯安息？

我飘在他面前，想问问他，如果我肯安息，那被他遗忘在角落里的三年婚姻，那些被他视若无睹的付出，又算什么？他似乎没指望得到回答，自顾自地说下去：白玥是无辜的，你有什么冲我来，别去伤害她。我气得差点魂飞魄散。

都到这个时候了，他心心念念的，还是他的白月光。好，很好。你不是让我冲你来吗？

满足你。从墓地回去的路上，沈京州的车开得好好的，音响里突然传出滋啦滋啦的电流声。

然后，一个阴森森的女声开始幽幽地唱：……我等到花儿也谢了……是张学友的歌，但从车载音响里飘出来，硬是有了鬼片的氛围。沈京州一脚刹车踩到底，车子在空旷的马路上划出一道刺耳的声音。他惊恐地四下张望，可车里除了他自己，再无别人。他想关掉音响，但按钮失灵了。那歌声一遍又一遍地循环，像是在他耳边索命的梵音。他终于崩溃了，捂着耳朵，发出一声压抑的低吼。回到家，他把自己关在浴室里，用冷水一遍遍地冲脸。镜子里，他的脸色苍白如纸，眼底布满血丝。

他看着镜中的自己，忽然，镜子里的人对他露出了一个诡异的微笑。那不是他的笑。

那是我的笑，带着三分讥诮，七分怨毒。沈京州啊地一声尖叫，一拳砸在了镜子上。

镜子四分五裂，碎片划破了他的手，鲜血顺着指缝流下来。他扶着洗手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眼神里第一次流露出了真正的、纯粹的恐惧。我飘在旁边，冷漠地看着他。地府的王经理给我发来一条消息：恭喜，目标忏悔值进度 5%。宿主，再接再厉哦，亲！才 5%？看来，我的手段还是太温柔了。

4]沈京州的心理防线正在一点点崩溃。他开始疑神疑鬼，总觉得家里有人。

他会对着空无一人的沙发发呆，会在深夜里突然惊醒，然后打开所有的灯。

白玥试图用温柔攻势安抚他，结果被我搅得一塌糊涂。她给沈京州炖了燕窝，我弹了点灰进去。沈京州喝了一口，尝出了泥土的芬芳，当场就吐了。她换上新买的香薰，想营造点浪漫气氛。我把味道换成了殡仪馆专用的檀香，庄严肃穆，沈京州一进门就问她是不是在做法事。白玥终于受不了了，哭着对沈京州说：京州，这个家太不对劲了！我们请个大师来看看吧！沈京州被折磨得心力交瘁，也觉得这是唯一的办法。于是，他们请来了一个号称京城第一玄学大师的刘半仙。

刘半仙穿着一身道袍，留着山羊胡，看起来仙风道骨。他一进门，就煞有介事地捏着手指，闭着眼睛，嘴里念念有词：妖气，好重的妖气啊！我飘在半空，差点笑出声。这老骗子，演得还挺像。白玥紧张地问：大师，那……那该怎么办？无妨。刘半仙一甩拂尘，自信满满，待贫道开坛做法，管教那孽障魂飞魄散，永不超生！

他开始摆弄他的法器：桃木剑、黄纸符、八卦镜……都是从哪个批发市场淘来的便宜货。

沈京州站在一旁，脸色凝重地看着。他或许不全信，但这是他抓住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刘半仙开始作法。他手舞足蹈，口中大喝：天灵灵，地灵灵，太上老君快显灵！孽障，还不速速现形！我打了个哈欠，觉得有点无聊。于是，我轻轻吹了口气。呼——

一阵阴风凭空刮起，吹得窗帘猎猎作响，也吹灭了刘半仙面前的蜡烛。刘半仙愣了一下，强作镇定：哼，区区阴风，也敢在贫道面前放肆！他拿起桃木剑，对着空中一通乱砍：看剑！我闲着也是闲着，就伸出半透明的手指，在他的桃木剑上轻轻弹了一下。咔嚓！那柄看起来很威风的桃木剑，应声而断。

刘半仙的冷汗下来了。白玥和沈京州的脸色也变了。雕虫小技！刘半仙咬着牙，从怀里掏出一张黄纸符，抖手点燃，看我神火符，烧死你这妖孽！符纸刚烧着，我对着那火苗又吹了口气。火苗嗖地一下窜了起来，直接燎到了刘半仙的山羊胡。啊！

我的胡子！刘半仙惨叫一声，丢了符纸，拼命拍打自己的下巴。

一股焦糊味在客厅里弥漫开来。这下，连沈京州都看出不对劲了。我玩心大起，决定给他来个狠的。我集中精神，操控着客厅里所有的电器。电视机滋啦

一声自己打开了，屏幕上是雪花点，中间幽幽地传来我的声音：你……在……找……我……吗……音响里开始播放哀乐，悲怆又凄凉。扫地机器人发了疯似的启动，追着刘半仙的脚撞。刘半仙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往门口跑，一边跑一边哭喊：妈呀！这单不接了！钱我不要了！这鬼太凶了！

他跑到门口，门砰地一声自己关上了。他怎么拉也拉不开。他绝望地转过身，看见白玥那张名贵的真皮沙发上，缓缓地浮现出几个血字：杀人偿命白玥尖叫一声，直接吓晕了过去。沈京州站在原地，浑身僵硬，如坠冰窟。他死死地盯着那四个字，身体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他终于明白，这不是幻觉，也不是巧合。是我回来了。

回来向他们索命了。5那场惊心动魄的驱鬼大戏之后，沈京州彻底变了。

他遣散了家里所有的佣人，包括那个看着我嫁进来的李嫂。偌大的别墅，只剩下他和昏迷不醒的白玥，以及一个看不见摸不着，却无处不在的我。

他不再试图用科学或者玄学来解释发生的一切，而是选择了面对。

他开始像个幽魂一样在房子里游荡，抚摸我曾经用过的东西。我的梳妆台，我的书，甚至是我喝水用的杯子。他的眼神，不再是单纯的恐惧，而是多了一丝复杂难明的情绪。

是困惑，是探究，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追忆。他大概是想不通，那个曾经爱他如命、温顺得像只猫一样的姜知，怎么会变得如此怨气冲天，狠戾如斯。

白玥醒来后，精神彻底崩溃了。她尖叫着说房子里有鬼，说要杀了她。

她一天到晚抱着被子缩在角落，眼神惊恐，像一只受惊的兔子。沈京州请了最好的心理医生，但毫无用处。因为她看到的，是真实存在的恐惧。我开始我的第二步计划：分化他们。

我不再搞那些大动静，而是专注于细节上的折磨。我只在白玥一个人的时候出现。比如，在她洗澡的时候，在镜子上用雾气写下下一个就是你。在她喝水的时候，让她看到杯底沉着一缕黑色的长发。白玥被我折磨得日渐憔悴，她不停地向沈京州哭诉，说我阴魂不散。起初，沈京州还耐着性子安抚她。但次数多了，他眼里的不耐和怀疑也越来越重。京州，你相信我！她就在这！她就在看着我们！

白玥歇斯底里地抓着他的胳膊。沈京州疲惫地甩开她的手：白玥，你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

那只是你的幻觉！不是幻觉！是真的！白玥哭喊，她恨我！她要报复我！

沈京州盯着她，眼神锐利如刀：她为什么要恨你？你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

白玥的哭声戛然而止，眼神躲闪，支支吾吾地说：我……我没有……我只是……只是取代了她在你身边的位置……

沈京州冷笑一声，那笑意未达眼底。他开始调查了。我看到他深夜坐在书房，调出了我车祸的所有资料。警方报告、现场照片、目击者证词……他一遍又一遍地看，眉头锁得能夹死一只苍蝇。警方定性为意外。雨天路滑，车辆失控，撞上护栏。合情合理。

但他显然不信。我飘到他身后，看着电脑屏幕上的事故报告。上面写着，刹车系统检测无异常。我的指尖掠过那行字。无异常？我死前的那一刻，拼命踩下刹车却毫无反应的绝望感，还清晰地刻在我的灵魂里。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沈京州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他关掉报告，打开了一个加密的文件夹。我心中一动，凑了过去。文件夹的密码，是白玥的生日。多么讽刺。文件夹里，只有一个文件，是一份调查报告。委托人，沈京州。被调查人……是我，姜知。调查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