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第一章：毒雾起源与宣战布告我他妈的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在那天晚上，七点三十八分，走进了那部该死的电梯。加班加到眼冒金星，肚子饿得前胸贴后背，脑子里唯一的念头就是赶紧滚回家，把自己摔进沙发，点一份罪恶的烧烤外卖，用油脂和碳水麻痹掉所有操蛋的神经。写字楼大堂空荡荡的，只剩下我孤零零的脚步声和保安看手机视频外放的傻逼笑声。电梯门叮一声打开，里面已经塞了不少人。我眼皮都懒得抬，缩着肩膀挤了进去，面朝门站好，恨不得把自己变成一团透明的空气。

一股混合着香水、汗味和某种不知名宠物沐浴露的复杂气味钻进鼻孔，不算好闻，但还能忍。

电梯门缓缓关闭，那种熟悉的失重感传来，开始上行。

就在我以为能暂时放空一下大脑的时候——“啪！”一声清脆的金属敲击声在我身后炸响，异常刺耳。紧接着，一股极其劣质、辛辣无比的烟草味道，像一头蛮不讲理的野兽，猛地撞进了我的鼻腔，瞬间盖过了所有其他气味。我操！我心里骂了一句，猛地回过头。

就在我身后，站着一个膀大腰圆的光头男人，脖子上挂着条明晃晃的假金链子，腋下夹着个皱巴巴的皮包。他正眯着眼，一脸陶醉地深深吸了一口刚刚用廉价打火机点着的香烟，然后旁若无人地、缓缓地喷出一大团灰白色的浓烟。那烟味真他妈的上头，像是烧焦的橡胶混合了过期农药，呛得我喉头发紧，眼睛瞬间就有点发酸。

电梯里明明贴着巨大的、红色的禁烟标志，那图标都快怼到他脸上了，这孙子是真瞎还是装瞎？电梯里的其他人也瞬间有了反应。站我旁边的一个老大爷，头发花白，穿着件洗得发白的旧夹克，最先忍不住咳嗽起来：“咳！咳咳！”他捂着嘴，眉头紧紧皱着，看向那光头男，语气还算客气，但带着明显的不满：“小伙子，电梯里不好抽烟的，有孩子…”他说着，眼神示意了一下角落。

我这才注意到角落里站着个年轻妈妈，怀里抱着个大概一岁多的宝宝，用背带兜在胸前。

那孩子小脸皱巴巴的，被烟味呛得也开始轻轻咳嗽，小脑袋不安地转动着。

抽烟的光头男——就叫他彪哥吧，这气质配这行为，绝对担得起这称号——他闻言，眯着的眼睛慢悠悠地扫了一圈电梯里的人，那眼神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打量和不屑。

他嘴角一撇，发出嗤的一声冷笑。“咋的？都瞅啥？”他声音粗哑，带着一股浓重的口音，“抽根烟透透气，这破电梯闷得跟棺材似的。碍着你们谁了？”老大爷被他这话噎了一下，脸色有点难看，但还是试图讲道理：“不是碍着谁，这公共场合，还是密闭空间，又有孩子，抽烟确实不合适…”“孩子？咋了？”彪哥直接打断他，吐出一个烟圈，那烟圈晃晃悠悠地飘向角落的妈妈和孩子，“我抽烟给他加料了，这叫从小锻炼肺活量！

嫌呛？”他顿了一下，脸上那种混不吝的笑容更加明显，用夹着烟的手指虚点了点电梯门，“嫌呛您下去啊？谁也没拦着您啊！”我操你妈！我心里的火腾一下就起来了。

这他妈是什么流氓逻辑？电梯正在上行，你让人家怎么下去？跳下去吗？

那股嚣张跋扈的劲儿，简直能把人气笑。

角落里的那位妈妈——后来知道叫丽姐——脸色已经彻底阴沉下来了。她没看彪哥，只是低着头，轻轻拍着孩子的背，努力把孩子的脸往自己怀里埋，试图隔绝那可恶的烟雾。

但孩子的咳嗽声非但没停，反而更厉害了，从轻轻咳嗽变成了连串的、让人心疼的猛咳，小脸憋得通红。“哎呦！我的贝贝！哎呦呦呦……”另一个尖锐的女高音加入了进来，充满了夸张的惊慌和抱怨。我扭头看去，是另一个穿着时髦、化着精致妆容的女人，手里紧紧牵着一条拴着钻石项圈的棕色小泰迪犬。那小狗正用两只前爪拼命挠着鼻子，一个接一个地打着喷嚏，鼻涕泡都出来了。显然，这娇贵的“贝贝”也对这二手烟严重过敏。

时髦女人——贵妇张——一边心疼地想把狗抱起来，一边用那双描画精致的眼睛怒视着彪哥，尖声道：“你这人有没有素质啊？！没看到有孩子和小动物吗？我的贝贝受不了这味儿！

快掐了！”彪哥似乎更来劲了。被这么多人反对，非但没让他有丝毫收敛，反而像找到了舞台的演员，表演欲空前高涨。他更加得意地又深吸了一口烟，故意朝着贵妇张和小狗的方向吹去，看着小狗打喷嚏打得原地转圈，他乐了。“素质？

老子的烟比你们喷的那些化学香水都好闻一万倍！”他咧着嘴，露出被烟熏得发黄的牙齿，“还贝贝？狗鼻子失灵了吧？闻不出好东西？这叫享受，懂不懂？土鳖！”享受？

我享受你妈了个逼！我拳头攥得紧紧的，指甲都快掐进掌心里了。

肺部因为吸入过多的二手烟开始隐隐作痛，太阳穴突突直跳。那呛人的味道无孔不入，粘在我的衣服上，头发上，感觉每一个毛孔都在被迫吸收这毒气。

我看着他那张油腻而得意的脸，一股强烈的、想要把那支烟塞进他鼻孔里的冲动在我脑子里疯狂叫嚣。

我深吸一口气——吸完就后悔了，妈的更多烟进肺里了——准备开口。我他妈不管了，今天就算挨揍也得骂这个狗日的杂碎两句。就在我张开嘴，声音即将冲出喉咙的那零点零一秒——“哐当！！！”整个电梯猛地剧烈一震！

像是被一只无形巨手狠狠砸了一拳！所有的光线瞬间消失！

头顶的照明灯、楼层的指示灯、按钮的背光……一切能发光的东西，在同一时间彻底熄灭！

绝对的、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如同厚重的墨汁，劈头盖脸地砸了下来，瞬间将我们所有人吞没。死一样的寂静只持续了不到半秒。随即，发出的撕心裂肺的哭声、小狗恐惧的哀鸣声、老大爷倒吸冷气的声音……各种声音瞬间炸开，挤压在这绝对黑暗的狭小空间里，吵得我脑仁疼。但所有这些声音，所有混乱和恐慌，都被一点微弱却执拗的光亮抢走了风头。就在那片令人窒息的黑暗正中央，一点暗红色的火光，顽强地、令人厌恶地，继续亮着。是彪哥手里的那支烟。它还在燃烧。

那一点红光，在绝对的黑暗里，像一个充满恶意的嘲讽，像一个来自地狱的坐标，更像一只冰冷、残忍、漠视一切的……恶魔的独眼。它静静地亮着，伴随着主人似乎毫不在意的、又吸了一口的声音，微弱地明亮了一下，映照出彪哥下巴模糊的轮廓和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那一刻，我知道，这破电梯不仅他妈的停电了。我们他妈的还和这个抽烟的杂种，一起被困在了这个钢铁棺材里。而这场由一口二手烟引发的战争，才刚刚开始。

2 第二章：黑暗深渊与烟雾霸权黑暗。他妈的不是一般的黑。

是那种能把人眼睛挖出来再踩两脚的黑，是那种让你怀疑自己是不是突然瞎了的黑。

电梯井里一丝光都没有，彻底抓瞎。所有的声音被这铁盒子无限放大，再狠狠地砸回你的耳膜上。最先炸开的是那个宝宝。刚才还只是咳嗽，现在直接升级成了撕心裂肺的嚎哭，那声音尖得能钻透头骨，带着纯粹的、不加掩饰的恐惧。

小东西肯定吓坏了，他妈的，谁不是呢？紧接着是那条狗。“贝贝”！贵妇张那宝贝疙瘩，从打喷嚏直接进化成了歇斯底里的尖叫，吱哇乱叫，爪子疯狂地刨着电梯地板，发出刺耳的刮擦声。这畜生叫得比孩子还惨，不知道的还以为谁在给它拔牙没打麻药。

“贝贝！贝贝！哦我的天啊！别怕别怕！妈妈在呢！”贵妇张的声音带着哭腔，彻底慌了神，在黑暗里窸窸窣窣地摸索她的狗，听起来更像是在添乱。

“咳咳咳…咳咳…”老李大爷的咳嗽就没停过，这会儿咳得更厉害了，像是要把肺管子都咳出来，听着就让人揪心。还有我自己。我他妈的也在咳。

那狗日的烟味非但没散，反而在这彻底密闭、停止流动的空气里变得更浓、更厚、更他妈的有毒了！

它不再仅仅是呛人，而是像某种粘稠的、有生命的毒雾，死死地糊在你的脸上，强行钻进你的鼻子、嘴巴，甚至感觉眼睛都被熏得生疼。每一口呼吸都像是在吞咽砂纸，肺里火烧火燎。而这一切绝望背景音的中心，一切的万恶之源——那一点暗红色的火光，还在那儿他妈的不慌不忙地亮着。彪哥。他居然还在抽！我甚至能听到他慢悠悠吸气的声音，那烟头就随之明亮一下，映出他下巴和鼻孔模糊的轮廓，然后他又惬意地把烟吐出来。

那团新的烟雾加入原本就浓得化不开的毒气里，简直就是雪上加霜。他好像很享受。

享受这种混乱，享受这种恐惧，享受他自己在这片绝对黑暗和绝望中，用一支烟建立起来的他妈的可悲霸权。“呃啊…宝宝…宝宝喘气了…”丽姐的声音突然响起，不再是之前的阴沉压抑，而是充满了真正的惊恐，她像是在黑暗中徒劳地拍打着孩子的背，“你！那个抽烟的！把你那根玩意儿掐了！我孩子喘不上气了！求你了！掐了它！

”她的声音带着哭音，最后几乎是崩溃的哀求。那红光亮了一下，彪哥又吸了一口。然后，他那慢悠悠、带着令人恶心惬意的粗哑嗓音才响起来，穿透了孩子的哭声和狗的尖叫：“掐了？”他嗤笑一声，那笑声在黑暗里格外刺耳，“掐了老子更闷得慌！黑灯瞎火的，留着它照个亮，不好吗？这叫…呃…应急照明！对，应急照明！顺便还能给你们净化净化空气，老子这烟是草药做的，提神醒脑！你们得谢谢我！

”我操你祖宗！我差点把牙咬碎。应急照明？空气清新剂？这王八蛋怎么能无耻到这种地步？

他明明就是这毒气的制造者，却把自己说成了救世主？“疯子！你就是个疯子！

”贵妇张尖叫起来，显然也被彪哥这番鬼话气得够呛，“我的贝贝要休克了！你看看它！

你这是在投放生化武器！我要报警！我出去一定要报警抓你！”“报啊！哈哈哈！

”彪哥非但不怕，反而发出一阵嚣张的大笑，那笑声震得我耳膜疼，“使劲报！

撒泼打滚地报！你他妈现在倒是报一个给我看看？看看警察是能先把这电通了，还是能钻进来管我抽不抽烟？”他顿了一下，声音猛地拔高，带着一种扭曲的得意和主宰感：“老子告诉你们！现在！在这里！老子就是这儿的皇帝！

这里的空气，就归老子管！我想让它什么味儿，它就什么味儿！你们都得受着！懂吗？草！

”皇帝的梦做到电梯里来了！我气得浑身发抖，血液嗡嗡地往头上冲。恐惧还在，但更多的是一种快要爆炸的愤怒。这孙子把我们都当成什么了？他的禁脔？他的奴隶？

活该吸他的二手烟？一股热血顶着我的喉咙，我几乎是不受控制地，声音发颤地开口了。

我知道可能没用，但我他妈忍不住了！“大…大哥…”我的声音在黑暗里显得特别弱，还因为咳嗽和愤怒有点变调，“行行好，行不行？

大家都难受…真的…快憋死了…孩子和小狗也受不了…您行个好，先把烟掐了，等出去了再说，成吗？”我他妈的居然在求他。我恨我自己的怂。但我真怕那孩子出事。

那点红光猛地向我这边转了过来。虽然看不见，但我能感觉到彪哥那恶心的视线落在了我身上。“难受？

”他的声音充满了讥讽和毫不掩饰的恶意，“难受就憋着！谁他妈不难受？老子也难受！

憋着！”他几乎是咆哮着说出最后三个字。然后，他像是想到了什么更好玩的主意，语气变得阴恻恻的，带着十足的威胁：“再跟老子叨逼叨，再敢哔哔一句…”那红光亮了一下，他似乎在酝酿着什么，“信不信老子现在…再点一根？

嗯？给你们来个双倍的烟雾！双倍的快乐！让你们好好享受享受！”再点一根！双倍快乐！

这几个字像是一把冰锥，瞬间刺透了我的愤怒，扎进了我的恐惧深处。

我毫不怀疑这个疯子真的能干得出来！他现在就是个沉浸在自我幻想中的暴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