鞭子抽裂第三十七道血痕时，楚星河咬碎的牙缝里渗出了铁锈味。

监工赵虎的狞笑在耳畔炸开："杂役就该有杂役的样！

"染血的鞭梢再次扬起，却在落下瞬间突然凝固——楚星河胸前那块捡自死人堆的青铜碎片，此刻正透过褴褛衣衫，发出妖异的青光。

楚星河跪在青玄门杂役院的青石板上，背后的鞭伤火辣辣地疼。

清晨的露水混着血水，在石缝里洇出暗红色的纹路。

三年来，这方青石台浸透了他的血与汗，却从未像今日这般，让胸前的青铜碎片如此滚烫。

"让你偷懒！

让你藏拙！

"赵虎的牛皮鞭蘸着盐水，每抽一下都带走一片皮肉。

这个筑基初期的外门执事，最喜欢用杂役弟子试鞭。

围观的弟子们噤若寒蝉，没人敢为这个三年前被发配杂役院的"天才"说话，尽管所有人都记得，当年十五岁的楚星河曾一指洞穿测灵碑。

"咳..."楚星河吐出一口血沫，左眼瞳孔深处有金线一闪而逝。

他下意识摸向胸前——那块从后山古战场捡来的青铜碎片，此刻烫得像块火炭。

三年前的血月之夜，他在崩塌的古墓里发现这枚碎片时，那具胸口插着碎片的骷髅，也是这样突然抓住他的手腕。

"啪！

"鞭梢在距离楚星河三寸处突然炸成齑粉。

赵虎虎口崩裂，惊恐地看着自己珍若性命的血纹钢鞭寸寸碎裂。

楚星河缓缓站起，背后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他的左眼完全变成金色，竖瞳如龙。

"你...你..."赵虎踉跄后退，突然脚下一空。

不知何时，青石板竟化作流沙，将他双腿吞至膝盖。

杂役院死一般寂静，所有人都看见楚星河脚下浮现出九道青色纹路，如同苏醒的巨龙舒展爪牙。

"够了！

"一声厉喝破空而来。

执法长老周震踏剑而至，阴鸷的目光在楚星河胸前停留片刻——那里的衣衫破洞处，青铜碎片正缓缓冷却。

"杂役楚星河，触犯门规第一条，鞭刑三十！

"周震袖中飞出一道缚灵索，"赵虎管教无方，罚俸三月！

"楚星河被吊上刑架时，注意到周震右手小指缺了一截——和古战场那具骷髅的断指位置一模一样。

当第一鞭落下，青铜碎片突然震动。

楚星河脑海中炸开一段陌生记忆：星空下，九道身影跪拜一方青铜古碑，碑文正是碎片上的古怪符文。

深夜的柴房里，楚星河用井水冲洗伤口。

水盆倒影中，他的左眼恢复正常，但瞳孔边缘多了圈金环。

"果然和那个梦有关..."他摩挲着青铜碎片，三年前那个血月之夜突然清晰起来——碎片插在骷髅心口的画面，与今日周震的断指重叠在一起。

窗外突然传来窸窣声。

楚星河闪电般吹灭油灯，看见赵虎鬼鬼祟祟摸向柴房，手里握着把淬毒的匕首。

"林家要你死，别怪我..."赵虎的嘀咕被夜风吹散。

楚星河捏紧碎片，发现上面的符文正诡异地蠕动。

当赵虎推门的瞬间，碎片突然射出一道青光，精准洞穿其眉心。

尸体倒地前，楚星河接住了那张飘落的信笺：”林轩少爷令：楚星河若显露修炼迹象，立即诛杀。

其胸前古物务必带回——事关九霄秘境。

“窗外惊雷炸响，照亮柴房墙壁上突然浮现的血字：”九霄帝血，见月则鸣“楚星河猛然转头，看见窗外悬着一轮血色满月。

青铜碎片疯狂震颤，化作流光没入他的眉心。

剧痛中，九道青色神纹在体表浮现，右臂皮肤开始龙鳞化..."原来如此..."楚星河看着龙化的右爪，记忆深处有什么东西苏醒了，"我姓楚，是因为先祖是九霄帝尊座下第一战将——楚破军！

"远处传来急促的钟声，无数火把正向柴房涌来。

楚星河撞开后窗跃入夜色，背后传来周震的怒吼："封锁山门！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暴雨倾盆而下，楚星河在闪电中疾驰。

每踏出一步，脚下就绽放一朵青莲虚影。

他并不知道，胸前消失的青铜碎片，此刻正在丹田处构建一座微型祭坛，而祭坛中央，悬浮着一滴暗金色的帝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