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人噬她骨,她焚他老巢沈玉柔沈倾颜免费小说免费阅读_推荐完结小说他人噬她骨,她焚他老巢(沈玉柔沈倾颜)
第一章地牢深处,终年不见阳光,只有墙壁上跳跃的火把投下扭曲昏黄的光影,将人的影子拉得如同幢幢鬼魅。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霉腐味,还有一种草药煎熬后特有的、令人作呕的苦涩。
沈倾颜被儿臂粗的玄铁锁链牢牢禁锢在冰冷的石壁上,链条沉重,几乎要嵌进她纤细的腕骨。
她身上那件素白的衣裙早已被鞭笞得褴褛不堪,道道血痕渗出,凝结成暗紫色的痂。
她低垂着头,散乱的黑发遮住了大半张脸,只有微微起伏的胸口证明她还活着。
脚步声由远及近,清脆而从容,在这死寂的地牢里显得格外刺耳。她艰难地抬起头,透过散落的发丝望去。来了。她的父亲,当朝吏部尚书沈渊,身着绛紫色官袍,面容冷峻,眼神如同深潭寒冰,看不出一丝波澜。他的身边,是雍容华贵的继母柳氏,云锦华服,珠翠环绕,她用一方绣着并蒂莲的丝帕轻轻掩着口鼻,柳眉微蹙,仿佛这地牢的污浊空气玷污了她高贵的身份。而走在最前面的,是她的双生妹妹,沈玉柔。
沈玉柔穿着一身烟霞色的流光锦宫装,裙摆迤逦,容颜娇艳明媚,与地牢的阴暗格格不入。
她手里端着一个白玉碗,碗中盛着浓黑如墨的药汁,正散发着那股令人窒息的苦涩气味。
沈玉柔走到沈倾颜面前,停下脚步,脸上带着一种天真又残忍的笑意,声音甜美得如同裹着蜜糖的毒药:“阿姊,你醒着呀?真好。别怕,闭上眼睛,很快就过去了。一点儿都不疼的。”沈倾颜的喉咙干涩得如同被砂纸磨过,她艰难地发出声音:“为……什么?”她不明白,纵使十五年来看尽冷暖,受尽偏心,可为何要她死?沈渊冷哼一声,声音里没有半分温度,只有不容置疑的威严:“为什么?
倾颜,你生来命格如此,能为太子殿下‘替命’,消弭灾厄,是你身为沈家女的荣耀,也是你存在的价值。安心受着,沈家会记得你的功劳。”“价值?荣耀?”沈倾颜想笑,嘴角却只能溢出更多的血沫。原来她活了十五年,只是为了在需要的时候,成为别人案板上的鱼肉?沈玉柔凑近了些,几乎是贴着沈倾颜的耳朵,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甜腻又恶毒地低语:“我的好阿姊,你怎么还不明白呢?
双生乃大不祥,总得有一个是垫脚石。你命格卑贱,生来就是做我的‘影’,替我生病,替我受伤,如今替我去死,不是理所当然吗?你放心,你走了以后,你‘救驾’的功劳,还有你这‘殉国烈女’的名声,姐姐我都会好好替你‘承受’的。太子妃之位,乃至未来的皇后之位,我都会坐得稳稳的。”轰——!如同惊雷在脑海中炸开!
沈倾颜浑身剧震,瞳孔骤然收缩!原来如此!原来那场所谓的“意外救驾”,真正出手的人是她!沈玉柔只是冒名顶替!而现在,她们不仅要她死,还要榨干她最后一点利用价值,用她的死,为沈玉柔铺就一条通往权力巅峰的血色坦途!
极致的愤怒和恨意瞬间淹没了所有的痛苦和恐惧!她猛地挣扎起来,铁链哗啦作响,嘶声力竭:“沈玉柔!沈渊!你们不得好死!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真是吵嚷。
”柳氏嫌恶地后退半步,仿佛怕她的血溅到自己华贵的裙裾上,“玉柔,时辰快到了,别误了吉时。”沈玉柔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她直起身,对旁边的婆子使了个眼色。
两个粗壮凶狠的婆子上前,粗暴地捏住沈倾颜的下颚,迫使她张开嘴。“阿姊,上路吧。
”沈玉柔亲手将那碗漆黑腥臭的药汁,毫不留情地灌进了沈倾颜的喉咙里!
冰冷的液体滑入喉管,随即爆发出难以想象的灼热和剧痛!
仿佛有无数根烧红的钢针在体内疯狂攒刺,撕裂她的五脏六腑,碾碎她的筋骨经脉!
鲜血无法控制地从她的七窍中涌出,视野迅速被染红、变得模糊……锁链的巨响是她生命最后的绝唱。
意识彻底沉入无边黑暗的前一刻,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睁大眼睛,将眼前这三张至亲至恶、虚伪残忍的嘴脸,死死地、深深地烙进了灵魂的最深处!若有来世,定要饮其血,啖其肉,焚其巢,毁其根基,让你们百倍千倍偿还今日噬骨之痛!
第二章窒息般的痛苦如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剧烈的头痛和身体散架般的酸痛。
沈倾颜猛地睁开眼,剧烈地喘息着,如同离水的鱼。映入眼帘的不是阴曹地府的幽暗,而是刺眼的、俗气的玫红色纱幔,空气中弥漫着廉价的脂粉香气和浓烈的酒气,耳边是隐约的丝竹管弦和男女调笑之声。她没死?她猛地坐起身,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布置得极其艳俗的房间,雕花大床、锦绣被褥、梳妆台上摆满了各式胭脂水粉。而她身上,只穿着一件薄如蝉翼、几乎遮不住什么的透明纱衣!这是哪里?!不等她理清思绪,“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一个脑满肠肥、满身酒气的男人搓着手,咧着一口黄牙淫笑着走了进来:“小美人儿,总算醒了?鸨母说你还是个烈性子,让爷好好疼疼你,保管叫你服服帖帖!”男人说着就扑了过来!
强烈的恶心和愤怒瞬间涌上心头!沈倾颜想也不想,身体本能地向后一缩,顺势抓起床头小几上的一个白瓷花瓶,用尽全身力气朝着男人的秃头狠狠砸去!“砰!
”的一声脆响! “啊——!”男人惨叫一声,额头顿时鲜血淋漓,踉跄着跌倒在地,酒也醒了大半。外面的鸨母听到动静,带着两个打手冲了进来,看到屋内的情形,顿时柳眉倒竖,叉腰尖声骂了起来:“好你个小贱蹄子!反了天了!竟敢打伤贵客!
看老娘今天不扒了你的皮!”说着,她抽出腰间别着的牛皮鞭子,劈头盖脸就朝沈倾颜抽来!
若是从前那个真正的沈倾颜,或许就认命了。但此刻,住在这具身体里的,是从地狱爬回来的复仇之魂!鞭子破空而来,沈倾颜眼底寒光一闪!前世,为了替娇弱不能习武的沈玉柔挡去各种“意外”,她被迫学过许多阴狠的保命招式和对毒药的认知!虽然这具身体虚弱不堪,但技巧和狠劲还在!她猛地侧身,险险躲过鞭梢,同时迅疾出手,一把抓住鸨母的手腕,用力一拧!“咔嚓!”一声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啊——!我的手!
”鸨母发出杀猪般的惨嚎,鞭子脱手落地。沈倾颜抢过鞭子,没有任何犹豫,反手就是一鞭!
“啪!”鞭子精准地抽在鸨母那张涂脂抹粉的脸上,顿时留下一道血淋淋的鞭痕!
“再敢碰我一下,我下一鞭就抽烂你的嘴!”沈倾颜的声音嘶哑,却带着一种令人胆寒的戾气和杀意,那双原本应该柔美的眼眸,此刻却像淬了毒的冰刃,冷冷地扫过鸨母和那两个不敢上前的打手。鸨母被她身上那股骇人的气势彻底震慑住了,捂着脸瘫倒在地,吓得浑身发抖,连连求饶:“不敢了!不敢了!姑娘饶命!姑娘饶命!
”沈倾颜扔下鞭子,不再看他们一眼,踉跄着走到房间里的铜镜前。
镜子里映出一张完全陌生的脸。大约十五六岁年纪,脸色苍白,下巴尖细,容貌只能算是清秀,唯有一双眼睛,因为盛满了滔天的恨意和冰冷的决绝,而显得异常明亮锐利。一段不属于她的记忆碎片断断续续地涌入脑海——原主也叫沈倾颜,是这教坊司里最不入流的妓子,性格怯懦,因不肯接客,刚被鸨母毒打了一顿,看来是没熬过去,这才让她借体重生。而今天,距离她被沈家献祭而死,仅仅过去了三天!
三天!沈玉柔此刻恐怕正顶着“救驾功臣”和“殉国烈女”的双重光环,享受着无尽的赞誉和艳羡,风风光光地准备踏入东宫了吧?!
滔天的恨意如同岩浆般在胸腔内翻涌,几乎要将她焚烧殆尽!好!好得很!沈玉柔,沈渊,柳氏! 你们吸着我的血,踩着我的尸骨,攀上了你们梦寐以求的荣华富贵!
你们以为我已经化成灰,被彻底遗忘了吗?殊不知,我从炼狱爬回来了!
就算身处这最卑贱的污秽之地,就算顶着这张陌生的脸,我也要活下去!此身虽贱,此恨不息!终有一日,我要将你们精心编织的谎言和荣耀,一寸寸撕碎!
要将你们高高在上的殿堂,一把火烧个干净!他人噬我骨血,我必焚其老巢!镜中的少女,缓缓勾起一抹冰冷彻骨、毫无笑意的弧度。第三章教坊司的日子如同烂泥潭,但沈倾颜很快就在这泥潭里站稳了脚跟。她不再是那个怯懦无能、任人欺凌的原主。
前世的经历让她深谙人心之恶,也懂得如何利用恐惧和手段保护自己。
她用从鸨母那里抢来的伤药治伤,用冷静和狠辣逼退了几个不长眼的寻衅者,甚至用前世对香料药材的粗浅认知,巧妙地让一个试图给她下药的龟公自己中了招,上吐下泻了好几天,再无人敢在饮食上轻易打她的主意。她像一株从废墟里长出的毒草,带着致命的尖锐,顽强地存活下来。她刻意保持着低调,但偶尔流露出的不同于寻常妓子的冷静和偶尔尖锐的眼神,还是引起了一些细微的注意。
这些注意,很快就通过某种隐秘的渠道,传递到了东宫。太子萧绝最近心情并不舒畅。
邪祟缠身的症状在“献祭”之后并未如预期般彻底消失,只是略有减轻,夜间仍时常惊悸难眠。而且,不知为何,那位“救”了他性命、又为他“壮烈殉国”的沈家小姐沈玉柔,总让他感觉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违和。她提起那日“救驾”细节时,眼神偶尔会闪烁,言语也略显苍白,与他昏迷前模糊记忆里的那个决绝坚韧的身影,似乎……并不完全重叠。
他心中存了疑,便派了心腹暗卫首领墨影,暗中查访是否有真正的高人异士,或那日之事的其他知情者。墨影在教坊司这种三教九流汇集之地,也有眼线。很快,关于一个名叫“倾颜”的新来妓子有些特别的报告,送到了他的案头。这一日,太子萧绝心烦意乱,难得便服出行,鬼使神差地路过了教坊司后巷附近。
沈倾颜早已通过观察,摸清了太子偶尔会途经此处的规律。她算准时间,故意在太子马车即将经过时,抱着一个破旧的水盆,“不小心”跌倒在巷口,清水泼了一地,她自己也摔得似乎一时爬不起来,低声啜泣,显得柔弱无助。马车停下。侍卫上前呵斥。
沈倾颜抬起头,泪眼婆娑,惊惶失措,仿佛被吓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