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寒风裹着雪片灌入。未见其人，先闻冷香。那是皇叔，那个我前世甘愿替他杀伐天下，却换来一杯鸩酒的人。他站在高处俯视我，眼底看不尽的深沉。可我，已经不是那个把全身心都赌在他身上的傻姑娘了。今生，我用权谋护我自己，也护他——若他值得的话。第一章 重生冷宫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寒风裹着雪片灌入。未见其人，先闻冷香。我蜷在冰冷的石床上，单薄的衣衫抵不住刺骨的寒意。不用抬眼，我知道来的是谁——那个我前世甘愿替他杀伐天下，却换来一杯鸩酒的人。“容嫣。

”他的声音比这冬夜更冷三分，我缓缓抬眸。萧衍站在高处俯视我，玄色蟒袍衬得他身姿挺拔，眉眼如画，却藏着看不尽的深沉。前世就是这般情景，我哭着求他信我，他却认定我私通敌国，一纸诏书将我贬入冷宫。可现在，我不是那个把全身心都赌在他身上的傻姑娘了。“皇叔深夜来访，是来赐死的吗？

”我勾起唇角，眼底没有半分温度。萧衍眸光微动，似是没料到我会这样平静。他向前两步，金线绣的云纹靴停在离我三尺之处。“你可知罪？”他问。我轻笑出声，裹紧破旧的棉被坐起身来：“知罪？皇叔说我私通敌国，证据确凿，我岂能不知？

”空气凝滞片刻，他忽然俯身捏住我的下巴。指尖冰凉，力道却重得让我生疼。“容嫣，你今日有些不同。”四目相对，我望进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前世就是这双眼睛，让我痴迷至死方休。而今重生归来，我看清了那深邃背后的薄凉。“人总是要变的，皇叔。

”我偏头挣脱他的钳制，“就像皇叔昨日还说非我不娶，今日就能将我打入冷宫。

”他身形微僵，眼底掠过一丝诧异。就在这时，外面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王爷！

边关急报！”侍卫跪在门外，声音焦急。萧衍眉头一蹙，深深看我一眼，转身欲走。

“皇叔留步。”我忽然开口。他脚步顿住，却没有回头。“急报说的是河西三州失守，敌军直逼潼关，对吗？”萧衍猛地转身，眼中锐光乍现：“你如何得知？”我淡淡一笑。

自然是因为，这一切我已经经历过一次了。前世这时，我为他出谋划策，以连环计大破敌军，却让他的心上人林楚楚顶了功劳。这一世...“我不只知道军情，还知道破敌之法。

”我迎上他审视的目光，“皇叔可愿与我做个交易？”风雪更急，从破窗卷入，吹动他墨色长发。那一刻，我在他眼中看到了前所未有的神色——惊疑、审视，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味。“你说。”他声音低沉。“我助皇叔解边关之危，皇叔许我离开冷宫，恢复自由身。”他沉默良久，忽然轻笑：“你若真有良策，现在就说。

若只是妄言，罪加一等。”我早料到他不会轻易答应，于是从容道：“敌军看似势如破竹，实则粮草不足。他们之所以速战速决，是因粮道经过黑风谷，而那里...三日后将有大雪封山。”萧衍眸光一凛：“继续说。”“我军可佯装败退，诱敌深入至黑风谷一带，待大雪封山断其粮道，再以火攻之。

届时...”我轻轻吐出四个字，“瓮中捉鳖。”殿内寂静无声，只有烛火噼啪作响。

萧衍凝视我许久，忽然道：“你如何得知三日后有大雪？”我笑而不答。

前世这场大雪来得突然，无数将士冻死山谷，我也是后来才知，钦天监早有预测，却被二皇子一党隐瞒不报，意在削弱萧衍兵权。这一世，我要这江山，也要他心。但首先，我得活下去。“皇叔不妨等等看。”我重新躺回石床，背对着他，“若三日后无雪，再治我的罪不迟。”脚步声渐远，殿门重新合上。我闭上眼，唇角却微微扬起。

萧衍生性多疑，我越是莫测高深，他越会留我性命。毕竟，这场游戏才刚刚开始。三日后，大雪如期而至。第二章 初露锋芒雪落无声，覆盖了朱墙黄瓦。我站在窗前，看着庭院里那株红梅傲雪绽放。冷宫的日子清苦，却比前世勾心斗角来得安宁。

殿门再次被推开时，来的不是萧衍，而是他的贴身侍卫秦风。“容姑娘，王爷有请。

”他语气恭敬，与三日前判若两人。我披上那件已经洗得发白的披风，随他走出冷宫。

长长的宫道铺满新雪，每走一步都留下清晰脚印。暖阁内炭火烧得正旺，萧衍独坐案前，面前摊着军事舆图。他抬眼看我，目光复杂：“坐。”我依言坐下，毫不客气地伸手烤火。

指尖冻得发红，渐渐恢复知觉。“你如何得知那场雪？”他单刀直入。

我莞尔一笑：“皇叔是来论功行赏的，还是来审犯人的？”他眼底掠过一丝讶异，随即失笑：“容嫣，你确实不同了。”从前的我在他面前总是小心翼翼，唯恐说错半句话。

而现在，我无所畏惧。“人死过一次，总会有些长进。”我意味深长地说，果然见他神色微变。静默片刻，他自怀中取出一枚令牌放在桌上：“即日起，你搬回锦华宫。

这是出入自由的手令。”我没有去接：“皇叔，我的条件不只是离开冷宫。

”他挑眉：“你还想要什么？”“一个身份。”我直视他的眼睛，“我要做你的谋士。

”萧衍突然大笑起来，笑声里却无半分暖意：“容嫣，你可知女子干政是什么罪名？

”“那皇叔可知，若无我的提醒，此刻敌军已兵临城下？”我毫不退缩，“皇叔志在天下，当真要因区区性别之见，弃良才不用？”他收敛笑容，眸光渐深：“你要什么报酬？

”“他日皇叔得登大宝，许我丞相之位。”空气骤然凝固。萧衍猛地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你好大的胆子。”我仰头与他对视，唇角带笑：“皇叔敢给吗？

”四目相对，暗流汹涌。我知道他在权衡，也知道他最终会答应——因为现在的他，正需要一把藏在暗处的刀。而我，就是要做这把刀。最终，他缓缓坐下，提笔蘸墨：“好。

但我有个条件。”“皇叔请讲。”“你献的计策，须通过另一个人之口说出。”他笔下不停，很快写就一封信函，“林楚楚。”我的心猛地一沉。果然，还是她。前世就是这样，我所有的谋划功劳都归了她，最终她凭着这些功劳登上后位，而我只剩一杯鸩酒。

“皇叔是怕人知道你在用一个女子为谋？”我语气微讽。他封好信函，声音平静：“楚楚父亲是兵部尚书，由她提出策略，更能服众。”好一个更能服众。

我心底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既然如此，我还有一个条件。”“讲。

”“我要亲眼看着林小姐’想出’这条计策。”我微笑，“毕竟是我辛苦谋划，总要看看它是如何被采纳的，不是吗？”萧衍凝视我片刻，终于点头：“可。明日酉时，你来书房。”目的达成，我起身告辞。走到门口时，却被他叫住。“容嫣。”他声音低沉，“你似乎很了解军中事务？”我回首浅笑：“皇叔忘了，我父亲曾是镇国将军。”虽然，他正是被萧衍一派弹劾，最终含冤而死。这句话我没有说出口，但从他骤然深邃的眼神来看，他想起来了。走出暖阁，雪已停歇。阳光破云而出，照在雪地上，折射出刺目光芒。

我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萧衍，这一世，我要你清清楚楚地知道，是谁在为你筹谋天下。

也要你明明白白地体会，什么是求而不得。第三章 戏中戏次日酉时，我准时来到书房外。

透过窗缝，可见林楚楚正站在沙盘前，一袭水蓝衣裙，楚楚动人。萧衍坐在案后，神色难辨。

秦风为我推开门，二人同时望来。林楚楚眼中闪过诧异，随即化为戒备：“容姑娘？

你怎么...”“是我请容姑娘来的。”萧衍打断她，语气平淡，“容姑娘对军事有些见解，今日议事，或许能提供一二想法。”我恭敬行礼，默默站到角落。林楚楚明显不安，却还是强作镇定地转向沙盘：“王爷，关于边关战事，楚楚想了许久，认为或许可以...”她磕磕巴巴地复述着我那日的计策，时不时偷瞄一眼藏在袖中的纸条。

萧衍静静听着，目光却不时落在我身上。等我听到她将“瓮中捉鳖”说成“瓮中抓鳖”时，终于忍不住轻笑出声。林楚楚顿时脸红：“容姑娘笑什么？”“没什么，”我眉眼弯弯，“只是觉得林小姐这计策精妙，尤其那’瓮中抓鳖’，生动得很。

”萧衍唇角微不可察地扬起，随即正色道：“计策尚可，但细节处仍需斟酌。

比如为何要选黑风谷？又如何断定三日后有大雪？”林楚楚顿时语塞，支吾道：“这...这是因为...”我适时开口：“因为黑风谷地势特殊，北面临山，南面开阔。冬季北风被山体阻挡，南面却迎风，故而谷中积雪最厚。

至于大雪时间...”我走向沙盘，指尖点向谷口：“据民间的观天术记载，黑风谷一带若在冬至前后连刮三日东风，必有大雪。三日前，正是东风初起之时。

”林楚楚脸色煞白，萧衍却眸光渐亮：“观天术？你从何处学来？”“冷宫无事，杂书看了不少。”我轻描淡写。事实上，这是前世他亲自教我的。那时他握着我的手，在沙盘上指点江山，告诉我为将者须知天文懂地理。而今，我将他教的东西，用在了与他博弈的棋局上。萧衍凝视我良久，忽然对林楚楚道：“楚楚，你先回去。容姑娘，留下。”林楚楚不甘地瞪我一眼，悻悻离去。房门关上，萧衍一步步走向我：“你究竟是谁？

”我迎上他探究的目光：“皇叔何出此言？我是容嫣啊。”“容嫣不懂兵法，更不会观天象。

”他逼得更近，身上冷香袭来，“你到底是谁？”我轻笑出声：“人都是会变的。

皇叔不会以为，我还是那个被你一眼就能看穿的小姑娘吧？”他忽然伸手，指尖轻抚过我眼下泪痣。动作突兀而亲昵，让我猝不及防。“这颗痣是真的。”他喃喃低语，仿佛在确认什么。我后退一步，心跳莫名加速：“皇叔若无事，容嫣告退。”“等等。

”他自案上取来一个锦盒，“赏你的。”打开一看，竟是一支点翠梅花簪，与前世他送我的那支一模一样。我合上锦盒，推了回去：“皇叔若真想赏我，不如许我自由出入文书房的权利。”他挑眉：“你要做什么？”“看书。”我迎上他的目光，“既然要做谋士，总要多读些书，不是吗？”这一次，萧衍笑了，是真真切切的笑：“准了。

”我行礼告退，走到门口时，忽听他在身后道：“那簪子，真的很配你。”脚步微顿，我没有回头。走出书房，夕阳正好。我知道，从今天起，这场游戏的规则已经改变。

他不再把我当作那个痴恋他的小丫头，而是一个需要警惕和揣测的对手。正合我意。

第四章 暗潮涌动文书房位于皇宫西南角，收藏着历代奏折与史料。

我得到特许的消息很快传开，第二日我去时，管事太监面露难色：“容姑娘，林小姐正在里面查阅典籍，您看...”“无妨，我看我的。”我淡淡一笑，径直走向深处。

林楚楚果然在兵书区，正手忙脚乱地翻找着什么。见到我，她立刻合上书，神色戒备。

“容姑娘也对兵书感兴趣？”她语气带刺。我抽出一本《舆地志》，轻笑：“闲着无聊，随便看看。林小姐这是在为皇叔分忧？”她扬起下巴：“王爷说我有谋士之才，让我多研读兵书，日后好多为他出谋划策。”“那真好。”我翻开书页，状似无意道，“正巧我昨日看到一段关于漕运的记载，说每年冬季河道结冰前，都会有一批粮草从江南运往边关。若是延误了，不知多少将士要挨饿呢。”林楚楚眼睛一亮，随即强作镇定：“漕运之事，自有户部操心。”我不再多言，专心看书。果然，不过半盏茶功夫，她就借口有事匆匆离去。我合上书，唇角微扬。鱼儿上钩了。前世这时，二皇子一党故意延误粮草，企图嫁祸萧衍。是我发现端倪，及时调集粮草解了边关之急。

这一世，我把这个机会“让”给林楚楚。只是不知道，没有我真凭实据的指点，她要如何“偶然”发现这个阴谋呢？三日后，边关粮草告急的消息传来时，萧衍正召我议事。

“你怎么看？”他将急报推到我面前。我扫了一眼：“粮草延误，若非天灾，必是人祸。

”“林楚楚前日也曾提醒本王注意漕运。”他凝视我，“你可知情？

”我故作惊讶：“林小姐果然心思缜密。那皇叔可查了？”他眸光深邃：“正在查。

若真是有人作梗，楚楚这次立了大功。”我笑笑不语。次日，林楚楚果然“查出”了二皇子一党延误粮草的证据。萧雷厉风行，一连罢黜了三位官员，提拔了自己的亲信。林楚楚因此更得看重，一时风头无两。只有我知道，那些证据漏洞百出，萧衍未必没有察觉。但他需要这个借口清除异己，所以顺水推舟。是夜，月明星稀。

我独自在梅园散步，却听见假山后有人私语。“...那容嫣不得不防。”是秦风的声音，“她似乎早知道粮草有事，却故意透露给林小姐。”萧衍的声音低沉：“继续盯着她。

”“还有一事...我们查到，容将军当年可能真是被冤枉的。”我呼吸一滞。

父亲...“证据呢？”萧衍问。“还在找。但当初作证的那些人，最近都与二皇子府上来往密切。”我悄然退后，心底波澜起伏。前世直到死，我都未能为父亲平反。这一世，终于看到了希望。回到锦华宫，我辗转难眠。索性起身研墨，将前世记忆中几个重要事件一一写下。写至半途，忽闻窗外轻响。“谁？

”我警觉地收起纸笔。窗子被推开，萧衍一身夜行衣跃入室内，肩头染血。“别声张。

”他声音虚弱，却依旧带着命令的口吻。我急忙关窗，扶他坐下：“怎么回事？”“遇袭。

”他简短答道，额角渗出冷汗，“对方用了毒。”检查伤口时，我心跳骤停。这伤势，这毒...与前世一模一样。不同的是，前世是他为我挡下这一箭。而今，中箭的是他，下毒的却可能是...“皇叔可知是谁下手？”我一边为他清理伤口，一边状似无意地问。

他闭目不答。我取来备好的解毒丸——自从重生回来，我就准备了各种解药，等的就是这一天。“这是什么？”他警惕地看着我手中的药丸。“毒药。”我没好气地说，“皇叔要是信不过我，现在就可以走。”他凝视我片刻，忽然笑了：“容嫣，你越来越像只刺猬了。”说罢，他取过药丸吞下，毫无犹豫。我怔住了。

前世他从未如此信任过我。“为什么...”我下意识问出声。“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信我？”萧衍靠在我榻上，月光描摹着他苍白的侧脸：“不知道。或许是因为，你看我的眼神变了。”“变了？”“从前你看我时，满眼痴迷。现在...”他轻笑，“现在你看我像看一块石头，还是绊脚的那种。”我手一抖，金疮药撒了些许。“疼吗？

”我问。“你是指伤口，还是指你的转变？”他反问。四目相对，有什么在悄然改变。

这一刻的他，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皇叔，而是一个会受伤、会疑惑的男人。而我，也不再是那个为爱痴狂的容嫣。“皇叔说笑了。”我垂下眼，继续包扎。沉默在蔓延。

直到我包扎完毕，准备起身时，他忽然握住我的手腕。“容嫣，”他声音低沉，“若有一日，我负了你，你会如何？”我静静看着他，良久，轻声道：“我会让皇叔付出代价。”他笑了，松开手：“很好。”那夜我守在他床边，看着他沉睡的容颜，心中五味杂陈。萧衍，这一世，我不要你的痴心，只要你的江山为聘。若你负我，我必覆你江山。

第五章 心乱如麻萧衍遇刺的消息被严密封锁。他在我宫中养伤三日，我们维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他不再用审视的目光看我，而我也不再浑身带刺。

有时他会问我些朝政之事，我斟酌着回答，既不过分显露，也不完全藏拙。第四日清晨，他的伤已无大碍。“今日我要上朝。”他起身更衣，我自然地上前帮忙。系腰带时，他忽然问：“你可知今年科举的主考官定了谁？”我动作不停：“可是定了张翰林？

”“你怎么知道？”他转身看我，“旨意今早才发出。”我暗道失言，面上却笑：“猜的。

张翰林是皇叔的人，又不是二皇子一党，自然是最佳人选。”他凝视我片刻，忽然道：“容嫣，有时我觉得你能未卜先知。”心跳漏了一拍，我强作镇定：“皇叔高看我了。不过是多读了些书，多想了些事而已。”他不再多问，我却知道他已经起疑。送走萧衍后，我立刻前往文书房。必须尽快找到为父亲平反的证据，在他的疑心达到顶峰之前。翻阅大量卷宗后，我终于找到一丝线索——当年作伪证的一个小吏，后来被调往漕运衙门。而漕运衙门，正归林尚书管辖。走出文书房时，已是夕阳西下。却在宫道拐角处，撞见林楚楚带着丫鬟迎面走来。“容姑娘这是刚从文书房出来？”她笑容温婉，眼底却藏着锋芒，“听说近日总是泡在里头，不知在找什么？”我淡淡一笑：“随便看看。

比不得林小姐，能为皇叔分忧解难。”她面色微变，随即又笑：“王爷确实待我不同。

就说前日夜里，明明受了伤还特意来看我，怕我担心。”我心头一震。前夜？

前夜萧衍明明在我宫中养伤。除非...除非他深夜离开过。林楚楚见我不语，越发得意：“王爷还说，等大事定了，就许我...”“林小姐，”我打断她，笑容不变，“皇叔许你什么，我不感兴趣。只是提醒一句，漕运衙门的水很深，小心湿了鞋。

”她脸色骤变：“你什么意思？”我凑近一步，压低声音：“我什么意思，林小姐心知肚明。

那些粮草延误的’证据’，是怎么来的，你比我清楚。”看着她瞬间苍白的脸，我知道猜对了——那些证据果然有问题。不再多言，我转身离去。心中却莫名发闷。

萧衍果然没有完全相信林楚楚的那套说辞。但他选择按下不表，是为了保护她，还是另有所图？是夜，我辗转难眠。忽然窗棂轻响，萧衍再次跃窗而入。这次他毫发无伤，手中却提着一坛酒。“陪本王喝一杯。”他自顾自坐下，拍开泥封。酒香四溢，是上好的梨花白。我蹙眉：“皇叔这是做什么？”“庆祝。”他倒了两杯酒，推给我一杯，“今日朝上，二皇子一党吃了瘪。”我接过酒杯，却不喝：“皇叔来找我，就不怕林小姐知道？”他动作一顿，抬眼看来：“关楚楚何事？

”“听闻前夜皇叔带伤去看林小姐，情深义重。”我抿了口酒，辛辣入喉。萧衍愣了愣，忽然大笑：“容嫣，你这是在吃醋？”“皇叔想多了。”我别开脸，“只是提醒皇叔，既有心仪之人，就该保持距离，免得让人误会。”他忽然伸手，指尖轻抚过我唇角。

我浑身一僵。“若我说，那夜我并未去找她呢？”他声音低沉，带着蛊惑，“若我说，我整夜都在想你为何那般熟悉我的伤势，熟悉到不像第一次见呢？”心跳如鼓，我强作镇定：“皇叔醉了。”“或许吧。”他仰头饮尽杯中酒，忽然道，“容嫣，你相信人有前世吗？”酒杯自我手中滑落，摔得粉碎。“皇叔...何出此言？

”他凝视着我，目光如炬：“因为我总梦见一些片段。梦见你为我挡箭，梦见你跪在雪地里求我信你，梦见...”他顿了顿，声音沙哑，“梦见我赐你毒酒。

”空气凝固，我几乎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重生以来，我第一次感到恐慌。

他怎么会...“那只是梦。”我艰难地说。“是吗？”他起身走向我，每一步都踏在我心上，“那你怎么解释，你知道那些本该无人知晓的事？怎么解释，你看我的眼神时而深情时而怨恨？怎么解释...”他停在我面前，抬手轻触我眼角：“怎么解释我总觉得，欠你一条命？”我猛地后退，却被他揽住腰身拉回。

四目相对，呼吸交错。我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酒香，混合着熟悉的冷香。“皇叔真的醉了。

”我试图推开他，手心却触到他滚烫的胸膛。他握住我的手，贴在心口：“这里，每次见你都会疼。容嫣，你告诉我，我们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那一刻，我几乎要脱口而出。却听窗外忽然传来秦风的声音：“王爷！有急报！”旖旎气氛瞬间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