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照例夜班修复那只出土的东周青铜鼎。>指尖触到鼎腹内侧细微凸起时，金属探测仪突然爆出锐鸣——里面嵌着三公斤高纯度海洛因。

>实验室的门锁被切割枪熔穿刹那，我抓起热风枪喷向毒贩眼睛。>当特警撬开变形的门，我正用铜箔给砸碎的毒枭面孔做拓片：>“证据…要完整归档。”---黑暗，像某种粘稠古老的松脂，严实地封住了这间地下文物修复实验室。

只有我头顶那盏冷光光纤灯还在固执地切割着眼前这一方虚空。灯下，那只庞然大物般的东周青铜圆鼎静默蹲踞，周身被覆盖的铜锈呈现出幽绿、靛蓝、乃至几缕如同干涸血迹的深褐，时间沉积的层叠颜色凝重如墓。

里弥漫着特有的气味——铜盐的微腥、丙酮的刺鼻、以及灰尘被岁月驯服后带点甜腻的腐气。

我左手稳持高强度冷光光纤灯，光柱精准地投射在鼎腹一处弯曲的内壁上。

锈蚀在那里堆积得尤其顽固，厚实得几乎遮掩了鼎壁原本的纹路。

右手则紧握着那柄精钢除锈针，指尖因长时间用力而微微泛白。

除锈针尖锐的头部谨慎地贴附在锈层边沿，小心地刮过，极其缓慢地推进。每一次刮削，都带起细微的、锈红色的粉尘，如同剥落干燥的皮肤碎屑，簌簌飘落，在冷光的映照下悬停在鼎腹幽暗的内部空间里。动作极其轻柔，怕惊醒了鼎里沉睡千年的一缕魂儿。手臂悬得久了，酸麻感顺着胳膊向上攀爬，在肩胛骨里结成沉重的硬块，固执地对抗着每一个试图调整姿势的微动。

我稍稍活动了一下僵硬的指关节，除锈针在锈层表面游走。指尖下传来一种异样的触感。

薄薄一层铜锈被我清除掉的地方，指尖并未触及意料中青铜应有的冷硬质感。

指腹碰到一点极其细微的不规则凸起。绝非锈块，也不像铸造残存的范线结节。

那点凸起藏在锈层覆盖的边缘阴影处，极小，微小得几乎要靠触觉神经末梢的锐利才能捕捉。

常年跟器物打交道的手指，仿佛自有其独立于大脑的警觉意识。心猛地一紧，如同被一只冰手攥住。手腕猛地绷直，除锈针悬停在鼎腹内壁上方，针尖距离那诡异的凸起点不足一厘米。我屏住呼吸，空气凝结在胸腔里。

指尖在那微小的凸起上极轻柔地滑过，反复确认那异样的存在感。这不是错觉，不是铜液流淌时偶然裹挟进去的砂粒或矿渣。它埋在铜壁之下。另一只手摸索着工作台面，指尖碰到微温的金属外壳——便携式高精度金属探测棒。我将探测棒小心翼翼地递入鼎腹，棒体细长的圆头如同受惊的蜗牛触角，缓慢地、轻轻地、无比精准地压向我刚才触碰到的区域。冷光光纤灯被移近了些，光柱更集中地投射在那微小凸起的方圆寸地之上。

金属探测棒接触那个点的瞬间——“滴——————！！！

”一声前所未有的、凄厉到几乎裂帛的锐鸣猛地从探测棒尾部的蜂鸣器里爆炸出来！

音波毫无缓冲，瞬间撕碎了实验室沉郁凝固的寂静！高频的锐音，直刺大脑的耳膜深处。

我被这突起的惊响炸得魂不附体，握持探测棒的手猛地一抖！嗡嗡的余响还在耳蜗深处震颤，指尖传来难以言喻的震动——不单探测棒在疯狂颤动，连鼎腹那片区域，都在这高频警报下产生了某种诡异的、细微的共振！青铜似乎感应到了探测棒的发疯警告，它冰冷的躯体也在惊恐地震颤！是“震动”！不是声波的回响，是真实的、通过指尖传递过来的、源自鼎壁内部的物质震动！那片凸起下面有东西，不是金属异物，它在高频探测下产生了机械的物理震动！恐惧瞬间攫住了心脏，冰冷如同那厚重的青铜壁。冷汗，瞬间沿着背脊的沟壑滚落下来，后背一片黏腻的冰冷。

警报锐鸣仍在空旷的地下实验室尖利地回荡，每一次嗡鸣都像锋利的指甲在刮擦我的神经。

强压下心脏疯狂擂鼓般的跳动，指尖细微地颤抖着再次压上那片凸起区域。不是铜！

探测棒的震颤穿透表面锈层和薄薄的青铜表层反馈回来。

那是一种致密、有弹性、却又极度冰凉的异物质感，被包裹在青铜内部的深处。

时间像骤然凝固的蜡，将我冻在冰冷坚硬的修复台前。大脑一片空白，唯有探测棒尖锐刺耳的蜂鸣还在耳膜深处回荡，每一次震颤都震得心脏抽搐。

修复师的本能让我的呼吸滞住了。那异物……能是什么？东周的古物，不该有这种触感和内在空腔引发的震动。手指像生了锈的旧轴承，僵硬地转动着探测棒手柄，将棒体细长的探测头缓缓拉回。目光死死锁住蜂鸣器下方显示强度的小屏幕。

红色的液晶数字狰狞地跳跃着——“3.00KG”。不可能！我猛地眨了下眼睛，干涩的眼皮摩擦过眼球。数字凝固在那里。三公斤？

什么古物能如此沉重又如此冰冷地被嵌入青铜鼎的内部？除非……除非它根本不是古物！

一个冰冷的词裹挟着巨大的恐惧与荒谬感，如同烧红的烙铁，猛地烫进我的脑海——海洛因？

！高纯度，足以令人疯狂的数字！探测棒不可能精确测出物质成分，但密度和强烈的金属封装感防止泄露气味！……这太吻合了！

“嗡……嘎——吱——”头顶天花板深处，极其遥远地，仿佛穿过厚重的岩层与寂静的漫长距离，一丝微弱到几乎可以忽略的摩擦声挣扎着传入耳中。

如同被冰锥猛地扎了一下，我瞬间抬头，目光死死钉在实验室那扇唯一的厚重气密合金门上！

耳朵因用力而微微颤动着。心脏像是骤然失速，每一次搏动都沉重地撞击着肋骨。

那微弱的声音……在绝对静谧的地下，它简直像惊雷！不是幻觉！天花板上传来的，是某种金属构件在极高压强下被强行扭转时发出的、令人牙酸的呻吟！门锁？！

有人在动那个需要三重授权的电磁锁核心？！全身的血液在这一刹那直冲头顶，又在下一瞬间冰封冻结！思维像高速硬盘瞬间完成了格式化，一片空白，唯有身体残存的危险本能如同垂死挣扎的野兽般猛然暴起！没有思考的时间！

右手猛地向下探去，指尖掠过工作台面冰凉的金属皮，一把死死攥住了固定在台角的热风枪柄！那沉重的金属枪身瞬间被赋予了生命般的死寂寒意，从掌心直透骨髓。左手几乎同时抬起。不是关闭探测棒那凄厉的蜂鸣，而是用尽全身力气，将冷光光纤灯朝着天花板那看不见的方位，狠狠一照！惨白的光柱如同决死反抗的苍白利剑，骤然刺破死寂的黑暗，在屋顶晃过一道凌厉的光痕！“嗤——咣！

”一声沉重、决绝、非人的闷响，如同巨兽的垂死咆哮，猛地从厚重的金属门禁方向炸开！

合金门禁系统彻底失守！不是被技术破解，而是被纯粹而野蛮的力量生生撕开！

厚重的气密合金门如同一张薄纸般，被某种强大的外力由外向内掀得变了形，伴随着刺耳的金属扭曲断裂声，门框边缘的密封胶条如同断裂的黑色皮筋般崩飞出去！

整扇门斜向倒塌！惨白的光束瞬间笼罩了洞开的门户！刺眼得足以灼伤视网膜！

门外的走廊灯光如同决堤的洪流，毫无遮拦地倾泻而入，将门前的一切疯狂吞噬。

两道人影如同鬼魅撕裂黑暗，被这爆燃的强光粗暴地投映在实验室洁白的墙壁上，影子巨大、变形、狰狞可怖！两道身影几乎毫不停滞，迎着强光猛扑进来！

动作迅捷得只剩下模糊的黑影。打头那人异常魁梧，几乎塞满了整个撕裂的门洞，如同一辆高速推进的重型装甲车！我的身体比意识更快！

恐惧的本能驱动着每一寸肌肉绷紧如拉满的弓弦！门被掀飞的同一刹那，握紧热风枪的右手在恐惧爆发的蛮力下猛地向后一扬！沉重的枪身被手臂肌肉狠狠拽回，金属手柄硌得掌骨生疼。几乎在热风枪扬起的瞬间，右手拇指肌肉贲张，猛地按下了最大功率的启动键！“呜————！！！

”蓄势待发的喷口如同瞬间苏醒的火焰恶灵，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

高压气体以毁灭一切的姿态被激发！

一股肉眼可见的、带着强烈冲击波和灼人高温的气流激射而出！目标，直指那个正向着实验室内部跨步的魁梧身影！狂暴的热流在狭小的空间中瞬间爆炸！

灼人的白色气浪如同实质化的重锤，裹挟着焚烧空气的刺鼻焦糊味，带着一往无前的破坏力，精准地、正面地、狠狠地轰击在打头那魁梧身影毫无遮挡的头脸位置！“嗷——！！

”一声不似人声、凄厉到极点、如同野兽濒死被铁水灌喉的惨嚎，猛地在那高大黑影被强光笼罩的轮廓中爆发出来！

那声音充满了无法形容的痛苦与毁灭般的灼伤！魁梧的身形如同被无形巨锤迎面砸中！

高速前冲的势头猛地向后倒仰！那人本能地抬起肌肉虬结的粗壮手臂，试图格挡在遭受重创的面门前。但那瞬间的灼热和窒息感显然超过了人类的忍受极限。

整个巨大身体后仰的幅度极其剧烈，脚跟绊在门槛扭曲的断口上，摇摇欲坠！

就在这电光火石间，我瞥见那魁梧身影背后紧随而至的第二人！相比同伴的庞大，此人相对瘦削，身影如同鬼魅般滑溜，行动速度更是快得惊人！他似乎预判了我的动作，对那毁灭性的热风轰击并未显得过于惊诧。就在热流轰中的瞬间，那人已一个矮身，如同贴地滑行的毒蛇，迅疾异常地从同伴倒仰露出的右侧空间空隙中挤了进来！

他穿门而入的动作流畅得近乎诡异，身体没有丝毫凝滞，在闯入的同时，右臂已反手伸向后腰！“砰！砰！砰！砰！

”一连串密集到令人头皮炸裂的爆鸣在实验室狭小空间内疯狂炸响！震耳欲聋！

如同冰雹砸在薄铁皮屋顶！四道刺目的火线从那瘦削身影腰间喷吐而出！子弹！

密集的子弹风暴如同死神的镰刀，带着撕裂空气的锐啸，追着我向后闪避的方向，凶狠暴戾地扫射而来！脚掌猛蹬冰冷的水磨石地面！身体借助蹬地的反冲力，向着斜后方的工作台下死命倾倒、翻滚！动作狼狈，毫无优雅可言，纯粹是逃命的野兽本能！

“噗！哗啦——！”一串子弹狠狠咬在我翻滚前身体所在位置后方的陶瓷水盆上！

巨大的冲击力瞬间将坚硬厚实的白色陶瓷盆炸得粉碎！碎片如同子弹般呈扇形喷射，带着白色的死亡风暴击打在修复台上、墙面上、仪器外壳上，发出连串密集的“噼啪”声！

盆内浸泡的金属工具和水一起泼洒向半空，再如同暴雨般倾泻下来。

身体重重砸在工作台下冰冷坚硬的地面！肩胛骨和坚硬的石面狠狠碰撞，剧痛传来，但完全被强烈的求生欲盖过！头顶上方，子弹撕裂空气的尖啸和打在工作台厚重钢架上的“当当”闷响如同死神的敲击！

的刹那捕捉到了那窜入者的细节——右手已经握上了一柄造型怪异、枪管极短的半自动手枪，刚才四发致命的子弹正是从那里喷吐而出。而此人空着的左手……左手正迅疾地抬起，五指张开，猛然按住左耳上挂着的微型通讯器！嘴唇快速翕动！他在呼叫增援！

动作迅速得如同刻进了骨髓！热风枪还在咆哮，灼热的气流乱扫。

那个被热风正面喷灼的魁梧男人终于支撑不住。捂脸挣扎，脚下猛晃，后腰重重撞在身后变形的门框边缘！庞大的身躯失去了所有平衡，轰然一声巨响，面朝下如同被伐倒的巨树般重重扑倒在地！身体剧烈地抽动着，喉咙里滚动着野兽般的痛苦呻吟。另一个瘦削的闯入者动作未停，身体侧闪躲避从魁梧男人身上散逸过来的热浪和灼人气息。同时，他那双深嵌在阴影下的眼睛如同两点幽幽的寒星，正以极快的速度扫视着我所在的角落。

心跳几乎要从喉咙里撞出来。不能呆着！不能被他逼死在台子下！腰腹核心猛力一收！

身体如同压紧的弹簧瞬间弹起！膝盖和脚掌在冰凉地面同时发力蹬踹！整个人借着这股蛮力，向着工作台左后侧那个巨大的储物金属柜猛扑过去！储物柜离那扇死亡之门更远！

扑出去的瞬间，眼角余光死死锁定在那持枪的闯入者身上。

那人似乎没料到我在火力压制下居然敢再次猛扑移动！深凹的眼窝里明显闪过一丝错愕！

他那只按在耳部通讯器上的左手微微停顿了一瞬！就在这极其短暂的一瞬！

我猛扑向柜子的身体在空中几乎拧了个直角！原本前冲的势头被强行借力扭转！

如同失控陀螺般，身体带着巨大的离心力，狠狠撞向修复台旁那个两米高的落地式高强度消毒柜！“咚！嗡——！

”后背和肩膀狠狠撞在消毒柜厚重的双层强化玻璃门上！

巨大的撞击力让整个不锈钢柜体都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呻吟和震动！

柜内层架上那些沉重的蒸馏水桶、试剂瓶猛烈地摇晃碰撞！玻璃和塑料的撞击声响成一片！

借着撞击的反作用力，身体瞬间滚落在消毒柜侧后方的阴影地板上！

成功拉开了更大的物理距离！“砰！砰！砰！

”三声几乎追着我刚才猛扑翻滚路径的枪响炸开！子弹射入身后消毒柜不锈钢壁，穿透金属外层，嵌入内部的缓冲层，发出沉闷的金属扭曲、撕裂的“吱嘎”声！

消毒柜的震颤抖动得更厉害了！危险而刺耳！我蜷缩在消毒柜后面冰冷的阴影中，心脏几乎要从喉咙里撞出来。粗重的喘息在死寂的黑暗里格外清晰，每一次吸气都带着肺腑灼烧的疼痛。汗水沿着鬓角和脊椎冰冷地滑落，和地面上不知是水还是试剂的冰冷液体混合。外面，除了最初那个魁梧男人的低沉呻吟，一时竟没了声息。死寂，反而像一只冰冷的巨手扼住了喉咙。

那个持枪的家伙…在准备新的攻击？呼叫的同伙随时可能赶到！目光飞快地扫过周围。

地上散落着被子弹打碎的陶瓷盆碎片，水珠滴落，发出单调的“嘀嗒”声。工作台下，之前被热浪逼倒的除锈仪、切割机东倒西歪，线缆缠绕。靠近门的方向，热风枪嘶嘶冒气的声音格外清晰。那东西被刚才一通翻滚甩手丢在了那片狼藉里，喷口斜指着地面，还在微微震颤，滚烫的热风正持续不断地烧烤着周围的水泥地面和塑料碎片，蒸腾起刺鼻的白烟。白烟？

的、边缘开始卷曲焦化的白色碎片上——那似乎是某种实验室常用的大型密封塑料袋的残片！

塑料！塑料…遇高温…融化…滴落……粘稠……一个疯狂的点子在电光火石间拼凑成型！

不能再等下去了！必须在那个瘦高同伙或新敌到来前，废掉这把枪！四肢瞬间协调运动！

身体猛地向前扑倒！左手手掌狠狠拍击在冰冷光滑的水磨石地面，借力向前滑行！

如同匍匐的蜥蜴，紧贴着地面向工作台下那片狼藉快速接近！

目标直指那个仍在咆哮、喷出灼热激流的热风枪头！剧烈的摩擦从手掌和肘部传来，火辣辣的痛感此刻成了亢奋的神经麻醉剂！两米距离！

耳畔甚至听到门廊处传来一丝极细微、极快速的布料摩擦声——是那人动了！

他开始试探逼近这个方向！右手几乎在身体滑行的中途就已闪电般探出！

精准、凶狠、如同猎豹扑击！粗糙冰冷的金属枪体瞬间被五根指头死死扣住！

巨大的噪音震得手骨发麻！喷口下方那片被持续灼烤的区域，白色密封袋碎片已经彻底融化成一滩滚烫冒泡、散发着刺鼻焦糊味的橘红色粘稠液体！时间！

左手再次猛拍地面！上半身凭借反作用力骤然抬起！同时，右手紧握热风枪咆哮的喷口，借助扑击滑行的巨大惯性力量，用尽全力、对准那持枪瘦高人影模糊闪动的方位，狠狠一抡、一泼！“哗——嗤啦！！

”狂暴的热风混合着一大滩橘红滚烫、粘稠如岩浆的融化塑料液，朝着那个方向铺天盖地泼洒过去！液态塑料在半空中拉出一道狰狞的抛物线，带着焚烧万物的恶臭和致命高温，带着热风流喷射产生的强大推力！

如同一张半液态的、燃烧的暗红毒网，瞬间笼罩了那个瘦高闯入者的正面区域！“呃啊——！

！”意料之中的惨嚎响起！那绝不是装腔作势的呼喝，而是血肉被瞬间烧熔、蛋白质被烤焦发出的本能哀鸣！

那瘦高的身影如同被滚烫的毒蛇狠狠咬中，猛地向后弹跳躲避！

手中的枪本能地朝着熔液泼来的方向猛烈开火！“砰！砰！砰！砰！

”一串密集的枪声疯狂炸响！子弹带着破空的锐啸射入实验室对面的白墙，带出一片飞溅的墙灰。持枪者的动作被剧痛干扰，完全失了准头！

熔液部分泼洒在他的手臂、小腹、大腿，瞬间烧穿衣物和皮肤，如同蚀骨毒蛆般蔓延！机会！

身体在泼出熔液的瞬间已猛地朝相反方向弹开！躲开跳弹溅射的范围！视线如同被磁石吸引，精准地捕捉到消毒柜旁边工作台下方滚落的一个扁长金属盒——那里放着整套精密修复工具！

双腿屈膝用力！身体如同压缩到极致的弹簧猛地向前纵跃！手指再次撕裂空气，精准地捞向地上那个打开的金属工具盒！指尖触碰到冰冷的金属外壳！瞬间发力，盒子被整个抓起！手臂借着纵跃的去势反甩向身后！不需要回头看！

对实验室每一件物品的烂熟于心在此刻化为致命的直觉！手探入打开的盒子内部，精确地避开镊子、毛刷、小铲，直接抓住了那把薄如蝉翼、刃口泛着幽冷寒光的手术刀！

身体落地翻滚，缓冲掉冲力，手术刀已被紧紧攥在右手手心！

冰冷、坚硬、极致的锋利感沿着指腹神经向上蔓延！

这从来只与脆弱的织物和纤细铜丝打交道的小小凶器，此刻被灌注了杀戮的意志！稳住！

强压下翻腾的气血，身体紧贴着冰冷的消毒柜侧面，稳住重心。

耳中是那瘦高入侵者被滚烫塑料熔液烧伤后痛苦而粗重的喘息和强忍的抽气声，还有他被灼烧的皮肉散发出的焦糊腥气，异常刺鼻。他还活着，还能开枪，痛苦只会加速他搏命的疯狂！不能再给他喘息的机会！牙关紧咬，身体猛地向左侧探出小半个身位！

眼前瞬间捕捉到那个身影——正半跪在靠近门廊入口的阴影处，左手死死攥着灼伤溃烂的右小臂，整条胳膊都在剧烈地颤抖着！

那条枪伤的右臂袖管已被烧穿，露出底下焦红泛黑、血肉模糊的一片！

皮肉与塑料熔液混合处滋滋作响，一股诡异的焦臭升腾起来！他的脸深陷在扭曲的阴影里，看不清表情，但那双眼睛透过散乱的额发死死盯着我露头的位置！眼神像受伤的孤狼，充满了痛苦与刻骨的怨毒！握枪的左手青筋暴起，如同钢爪般死死抠着枪柄！

手术刀在掌心细微地一转，冰冷的刀刃几乎切入皮肤。就是现在！他的左臂肌肉猛地贲起！

枪口正不顾一切地抬向我的方位！左脚如同打桩般狠狠踹在消毒柜厚重冰冷的底座边缘！

借着这股向前的巨大蹬踹力量，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从侧面死角向着那受伤的枪手迅猛扑出！完全放弃闪避！将速度爆发到极致！

身体前冲、下伏！手术刀雪亮的刃口在幽暗中划过一道凄厉的寒光！

直指他那条试图抬起持枪的左臂！目标是手！刀刃切入血肉的瞬间，身体如同沉重的攻城锤，狠狠地撞入他身体侧翼！“嗤啦——！”刀锋没有遇到多少阻力。

皮肤、肌腱、包裹的神经和纤维组织被冰冷的刀刃精准切开的声音，轻微而刺耳，如同一匹上好的丝绸被瞬间撕裂。

身体猛烈撞击带来的沉重触感、刀刃切入软组织的独特手感，几乎同时反馈回来！

那人被从侧翼冲撞，身体猛地向右侧晃倒！

喉咙里爆发出短促、剧烈、如同气管被撕裂般的倒抽冷气声！痛苦被闷在了胸膛里，形成一声古怪的呜咽！“锵啷！”手枪脱手！黑色的金属枪身砸在冰冷光滑的水磨石地面上，发出令人心悸的清脆撞击！在死寂的实验室里异常刺耳，又带着一丝解脱的意味。

手枪滑出一小段距离，最终停在了满地的水渍和残渣中间。

枪手被我冲撞加手术刀的袭击彻底带歪了重心，身体晃动着单膝跪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