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馆藏了个女飞贼(谢隐谢隐)好看的完结小说_热门小说推荐医馆藏了个女飞贼谢隐谢隐
我是柳招月,江湖人称“红狐”。不是因为我跑得快,是因为我穿得红。专偷贪官污吏,偷完必留一朵红绸花。招摇吗?我故意的。我这辈子最狼狈的一次,就是现在。
肩上中了一箭,箭头上还涂了“蚀骨散”——听说这毒无色无味,三天之内必死无疑。
我一边跑一边骂:“朝廷那帮孙子,真舍得下本钱啊!”01肩上的血顺着胳膊往下滴,糊了我一身红衣裳。我心想:这下可好,红狐真要变成“血狐”了。我跌跌撞撞冲进青石镇,一眼就看见那块破木牌——“谢记医馆”。我撞开门,直接趴在地上。昏迷前最后一秒,我看见一双贼好看的手,白得像雪。——再醒过来的时候,我已经躺在榻上。肩上的箭没了,伤口裹得严严实实。就是浑身疼得像被马车碾过三遍。我扭头一看,旁边坐着个人。白衣,清瘦,侧脸冷得像块玉。手里端着药碗,正低头吹气。我咧嘴一笑:“喂,你这人是不是暗恋我啊?怎么每次我快死了,都是你救我。”他没理我,把药碗递过来。
我接过来一口闷了,苦得我差点把舌头吐出来。“你这药……是拿黄连泡脚水熬的吧?
”他还是不说话,从袖子里摸出一颗蜜饯,放在我手心里。我愣了下,心里莫名一软。
我一边嚼蜜饯一边打量他。长得是真不错,清俊冷冽,就是太闷了。我这种话多的人,跟他待一块儿能憋死。我扯了扯他袖子:“哎,你叫什么名字?”他回头看我一眼,指了指墙上的牌子——“谢隐”。“谢隐?”我咂咂嘴,“这名字听着就像个闷葫芦。
”他居然弯了一下嘴角。虽然很快就压下去了,但我看见了。我来了劲,继续逗他:“你是不是偷偷跟踪我?怎么我每次受伤都能撞进你这儿?”他摇摇头,拿起毛笔在纸上写:“巧合。”字写得真好看,清瘦有力,跟我那狗爬字一比,简直像天上地下。我凑过去看,闻到他身上一股淡淡的药香。挺好闻的,不像那些庸俗的熏香。我笑嘻嘻地说:“你这人虽然哑,但长得好看,手艺也不错——要不跟我混吧?我偷钱你治病,咱俩五五分账。”他抬眼瞥我,那眼神仿佛在说:“你做梦。”我哈哈大笑,结果扯到伤口,疼得龇牙咧嘴。
他立马按住我的肩,手指冰凉,力道却稳。我顿时不敢动了。他重新给我换药,动作轻得像在擦瓷器。我盯着他睫毛看,心里嘀咕:这人也太认真了,换个药跟绣花似的。
我突然想起正事:“对了,我中的毒……你解得掉吗?”他点点头,又在纸上写:“需要寒心草和龙涎露。”我一看就乐了:“寒心草在皇陵禁地,龙涎露在皇宫内库——你这方子写跟没写一样。”他却摇头,指了指窗外。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远处是连绵的青山。“你是说……药王谷?”他点头。
我一拍大腿:“早说啊!药王谷我熟,我去年还偷过他们谷主一坛酒!”他默默看了我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你真是没少得罪人。”我笑嘻嘻地跳下榻,结果腿一软,差点跪地上。
他一把扶住我,手臂挺有力气。我靠在他身上,闻着他身上的药香,突然有点恍惚。
我红狐独来独往十年,从不靠别人。我站直了,冲他抱拳:“谢了,哑巴。
等我从药王谷回来,请你喝酒。”他没表示,只是递给我一个小药瓶。
上面贴着一张纸条:“一日三次,解毒缓痛。”我揣进怀里,冲他眨眨眼:“等我回来还你人情——要是我不死的话。”他忽然拉住我,在我手心写了一个字:“等。”我愣了下,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转身进了内堂。
我低头看着手心,那字迹仿佛还留着温度。我心想:这哑巴,我偷定了。
02我揣着谢隐给的药瓶,一口气奔出十里地。回头瞅瞅。青石镇早就没影了。嘿,这哑巴,药挺管用。身上的疼劲儿真轻了不少。就是……这“蚀骨散”的毒还没除。运轻功的时候,胸口老是发闷。像压了块大石头。不管了。药王谷是吧?寒心草是吧?老娘来啦!
药王谷那老头,抠门得很。去年顺他一坛“百花酿”,追了我半个山头。
这次直接上门要他的宝贝草……得,硬闯吧。谷口那迷阵,花花绿绿的破树枝子。
跟我玩这个?我红狐是干嘛的?专走别人不让走的路!脚尖一点。红绸甩出去,缠住高处的树杈。身子一荡。欻欻几下。像只火红的雀儿,就从阵眼上飞过去了。简单!
我落地拍拍手。“药王老头!阵法该更新啦!”没得意多久。第二关来了。
嗡嗡嗡……一大片黑压压的毒蛊虫,看着就恶心。我抽出随身带的小刀,划破指尖。
挤了几滴血出去。——谢隐纸条上写的,我的血现在带毒抗,能唬住这些虫子。果然。
血珠子一甩,虫群呼啦散开一条道。我屏气冲过去。差点吐了。这关过得……真埋汰!
又来一关。心魔幻境。我刚踏进去,四周就变了。不再是山谷。变成了……皇宫?高高的墙,冷冷的瓦。我好像变小了,穿着不合身的夜行衣,手里攥着块刚偷来的暖玉。心跳得像打鼓。
突然!火把亮起!“抓小偷!”脚步声、喊叫声从四面八方围过来。我吓傻了,腿都软了。
完了完了,这次栽了!就在这时候。笛声!不知道从哪儿响起的笛声,清亮亮地划破夜空。
像一道光。所有的守卫都被笛声引开了。我趁机连滚带爬地躲进假山后面。吓得浑身发抖。
透过石缝,我看见一个穿乐师衣裳的少年,被几个凶神恶煞的侍卫按在地上。
他手里的笛子摔碎了。他抬头往我这边看了一眼。眼神那么静,那么深。像个古井。
然后……然后我看到一把明晃晃的刀!听到一声闷哼!
还有……血……好多血……他好像……不能说话了……“喂!”我猛地惊醒!还在山谷里。
浑身冷汗。心脏噗通噗通,快要跳出来。那少年是谁?那眼神……怎么有点眼熟?像谁呢?
脑子乱糟糟的。心里酸溜溜的。怪得很。甩甩头,不想了。幻境破了。
寒心草就在前面石台上闪着幽光。我冲过去一把薅下来塞怀里。搞定!转身就想溜。“红狐!
留下寒心草!”药王谷那老头的声音炸雷一样响起来。伴着一堆弟子的吆喝。倒霉!
还是被发现了!打呗!我红绸舞得呼呼生风,且战且退。本来毒就没清干净,又刚受了幻境惊吓,手脚有点软。一个没留神。“噗——”肩头又中了一镖!
疼得我龇牙咧嘴。草!旧伤还没好全呢!拼着最后一点力气,我杀出重围。一路跌跌撞撞,血糊拉碴地又摸回青石镇。天都快亮了。我几乎是爬着撞开“谢记医馆”的门。
“哑巴……救命……”说完就瘫地上了。再睁眼,又躺在那熟悉的榻上。
谢隐正在给我处理新添的镖伤。脸色好像比平时更白点。嘴唇抿得紧紧的。动作还是那么轻,那么稳。但我看见……他给我扎针的时候,手指头……有点抖。非常轻微,几乎看不见。
但我看见了。我疼得吸冷气,嘴上还不老实:“哎呦……轻点……你这药……嘶……比药王谷的蛊虫还毒……”他没理我,继续上药。我咧咧嘴,想逗他:“喂,哑巴……我在药王谷……做了个怪梦……”他动作顿了一下,极快极轻。快到我以为是错觉。
“梦到个挺俊的小乐师……”我一边嘶嘶吸气一边说,“可惜……好像被人割了舌头……惨呐……”他猛地抬头看我。眼神深得吓人。
里面有我看不懂的东西翻涌。但下一秒,他又低下头,专心捣药去了。
好像刚才只是我的错觉。他把捣好的药膏敷在我伤口上。冰冰凉凉的,顿时舒服不少。
我叹了口气:“你们学医的是不是都这么狠心?对病人下手贼黑。”他默默拿起一颗蜜饯,塞进我嘴里。堵我的嘴。甜味在嘴里化开。盖住了药的苦味。我看着他安静的侧脸,突然就不想说话了。算了。看在你又救我一次,还给我蜜饯的份上。
本姑娘暂时……先不偷你了。03在谢隐这哑巴医馆里躺了三天。骨头都快躺散架了。
那寒心草的药效是真猛,配上他的银针,我身上的毒算是压下去了七八成。
就是这天天喝苦药汤子的日子,啥时候是个头?我正琢磨着晚上能不能偷溜出去找点酒喝。
窗外,“扑棱”一声。极轻。像夜猫子踩碎了半片瓦。我浑身肌肉瞬间绷紧。
红绸悄无声息地滑到掌心。妈的。追得真快。谢隐几乎同时放下捣药杵。他走到窗边,手指沾了点窗台上的灰,捻了捻。眼神冷得像结了冰。他对我打了个极其简单的手势:上,下,合。——有人,监视,来了。我懂了。夜枭的狗,闻着味儿摸过来了。这地方不能待了。
还没等我想是杀出去还是溜出去。后院小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药铺的陈老刀鬼鬼祟祟钻进来,脸都白了。“哎呦我的谢大夫!红狐姑娘!
外面、外面来了好多生面孔!腰里都鼓囊囊的,带着家伙呢!说是查流寇,眼睛却老往你这医馆瞟!”他喘着大气,“我看就是冲你们来的!
”谢隐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好像早就料到了。他走到墙边,敲开一块松动的砖,从里面拿出一个小瓷瓶,递给陈老刀。又快速在纸上写了几个字。陈老刀一看,脸更白了,手直哆嗦:“假、假死药?这……这能行吗?”谢隐点头,眼神不容置疑。我凑过去一看,乐了。“假死?这戏码我熟啊!话本里都写烂了!是不是还得找口棺材,吹吹打打送我出城?
”谢隐瞥我一眼,那眼神好像在说“你话真多”。他又写:“需一具刚死女尸,体型相仿。
陈老伯去乱葬岗寻。乞丐。”陈老刀哆哆嗦嗦地去了。谢隐把那个小瓷瓶递给我。
里面是颗黑不溜秋的药丸。“真吃啊?”我捏着鼻子,“这玩意儿不会假戏真做吧?
”他摇头,写:“十二时辰。脉息皆无,体僵冷,似腐。”“像真死了一样?”我咂咂嘴,“行吧,信你一回。要是醒不过来,我做鬼天天晚上来找你唠嗑,吵死你。”计划很简单。
我吃下药“暴毙”。谢隐“无奈”地将我这“无名女尸”交给官府的人看一眼,然后由陈老刀找来的乞丐亲属收了钱的哭哭啼啼抬去埋了。夜枭多疑,很可能掘坟验尸。
但那会儿药效没过,我跟真死没两样,他查不出毛病。等风头稍过,谢隐再去把我挖出来,放下乞丐女尸替身即可。听着挺完美。就是……我得躺棺材里埋地下十几个时辰。
想想就憋得慌。吞下药丸没多久,我就开始眼花耳鸣。浑身力气被抽干。手脚冰凉。
心跳……好像真的停了。意识却还有点模糊。感觉谢隐把我抱起来,放进一口薄棺里。
动作轻得不像话。
“哑巴……我这辈子第一次躺棺材……居然是和你合谋……亏大了……”也不知道他听见没。
眼前彻底一黑。再有点意识的时候,感觉自己在一个狭窄憋闷的地方。动不了。
气也喘不上来。真他娘的难受。比挨一刀还难受。原来假死是这滋味。不知道过了多久。
头顶传来窸窸窣窣挖土的声音。棺材盖被撬开。冷空气涌进来。我猛地吸了一口气,呛得直咳嗽。“咳……咳咳……闷、闷死老娘了……”谢隐的脸出现在上方。
还是那副清冷样子,就是额角有点汗。他把我从棺材里捞出来,打横抱起,脚步飞快,几下就钻回医馆后院。地窖口开着。他抱着我,利落地跳了下去。地窖里居然挺干净。
有张简易的木板床,铺着干净的被褥。旁边小桌上放着水壶、干粮、甚至还有几本书。
角落里堆着药材。壁上挂着一盏小油灯,光线昏黄,但够用。他把我放在床上,递过来温水。
我咕咚咕咚灌了好几口,才缓过劲。四下打量,啧啧称奇。“行啊谢隐,你这地窖收拾得比我家都齐全!早就准备好金屋藏娇了?”他点灯的手顿了一下,没理我。
耳根好像有点红?肯定是灯晃的。他拿过纸笔,写:“暂避几日。切勿出声。
”我撇撇嘴:“知道啦知道啦,憋不死我。”我凑近他,压低声音:“喂,刚才埋我的时候,夜枭的人真掘坟了?”他点头。“看了?”他再点头。“信了?”他写下:“尸身已腐,信了。”我拍拍胸口:“幸好幸好,你那药真够邪门的。” 我眼珠一转,笑嘻嘻地问,“哎,他们看我‘死’得那么惨,没说我啥?比如‘红狐也有今天’之类的?”谢隐抬眼,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我。然后慢慢写下四个字:“臭不可闻。”我:“……”呸!
地窖里一下子安静下来。就我们俩。他坐在桌边,就着油灯安静地看书……或者是在写药方?
手指修长,握笔极稳。字迹瘦硬,有一股说不清的韵味。我闲着没事,歪着头看。看着看着,觉得有点眼熟。这字……怎么好像在哪见过?不像药方,倒有点像……乐谱?我正想开口问。
他突然放下笔,警惕地抬头,看向地窖入口。手指放在唇边,对我做了一个绝对禁声的手势。
外面,医馆的门。被人重重敲响了。“砰!砰!砰!”04砰!砰!砰!地窖里,我的心跳跟着那砸门声一起擂鼓。完蛋。还是找来了?我捏紧了红绸,看向谢隐。
他脸色沉静,对我微微摇头,示意稍安勿躁。外面的砸门声停了。一阵奇怪的窸窣声。
然后……居然响起了敲门砖挪动的声音?接着,是陈老刀压低的、着急忙慌的嗓音:“谢大夫!谢大夫!开开门!
有个姑娘……她说她是柳姑娘的旧友!有急事!”旧友?我在这世上还有朋友?
我自己怎么不知道?我和谢隐对视一眼。他眼神里也有疑虑。但他还是轻轻推开了地窖的门,率先走了出去。我紧跟其后,红绸藏在袖子里,蓄势待发。医馆门开了一条缝。
陈老刀侧身挤进来,身后果然跟着一个穿着劲装的女人。眉眼间有点熟悉。
我眯着眼看了半天。靠!林十三!当年跟我一块偷鸡摸狗……啊不是,劫富济贫的姐妹!
后来她说金盆洗手,跟个朝廷的小捕快跑了,就再没消息。“招月!”林十三一看见我,眼圈瞬间就红了,扑上来就想抱我。我侧身避开,皮笑肉不笑:“哟,这不是十三娘吗?
什么风把您从官爷的温柔乡里吹到这穷乡僻壤来了?”我的警惕心拉满。太巧了。
我刚被追杀得差点嗝屁,假死埋地里一回,她就这么精准地找上门?
谢隐默不作声地站到我侧前方半步,挡住了林十三可能的进攻路线。
林十三的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演得跟真的一样。“招月,我知道你怪我……当年是我鬼迷心窍,被男人骗了,才……才害你那次受了那么重的伤……我后悔死了!”她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我听说夜枭在追杀你,一路打听过来的……我就是想告诉你,夜枭他们根本没信你死了!
他们在镇上留了暗哨,就等着你或者谢大夫露头呢!”我抱着胳膊,冷眼瞧着:“所以呢?
你是来提醒我快跑?还是来劝我自首?”“我是来帮你的!”林十三急切地说,“我知道一条出镇的小路,影卫不知道!我现在就带你走!”她说着就要来拉我的手。
谢隐突然极轻地拉了一下我的衣袖。我懂他的意思。——别信。太蹊跷了。
我甩开林十三的手,笑了:“十三,咱们姐妹一场,你了解我。我柳招月,宁可站着死,也不跪着逃。更不会……跟一个来历不明的人逃。”我特意加重了“来历不明”四个字。
林十三的脸色白了一下。她眼神闪烁,忽然压低了声音:“招月,你就不想知道……当年替你挡灾,被朝廷抓走割了舌头的那个人……是谁吗?
”我的心猛地一抽。药王谷幻境里那个少年的脸,那双沉静的眼睛,又一次模糊地闪过。
我呼吸有点急:“……谁?”“是一个乐师。”林十三盯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宫廷乐师。因为你偷玉佩被抓,他为了救你,用笛声引开守卫,自己被抓了……我亲眼看到的,舌头……被硬生生割掉了……满地的血……”她的话像一把淬了毒的匕首,精准地捅进我记忆最模糊也最疼的地方。幻境里的画面瞬间清晰!少年的脸!破碎的笛子!
冰冷的刀光!还有……血!那么多血!“呃……”我猛地捂住胸口!
那股熟悉的、被压下去的阴寒毒性,因为情绪的剧烈波动,轰地一下炸开了!眼前发黑,喉咙里涌上腥甜。蚀骨散的毒……根本没清干净!“咳……”我一口血咳出来,身子软软地往下倒。“招月!”林十三惊呼一声,想上前。谢隐的动作比她快得多!
他一把将我揽住,打横抱起,瞬间退后几步,远离林十三。他的眼神第一次那么冷,像冰锥一样刺向林十三,带着毫不掩饰的警告和敌意。他把我平放在榻上,银针几乎瞬间就出现在指间。动作快得只剩残影。刷刷刷几下,封住我几处大穴,延缓毒性攻心。我疼得蜷缩起来,意识开始模糊。最后一眼,看到的是谢隐紧绷的下颌线,和他额角急出来的细密汗珠。我好像还听到林十三带着哭腔的声音,远远近近,听不真切:“……我真的想帮她……我不知道会这样……”然后是什么东西被打翻的声音。
隐极低极哑、几乎不像人能发出的、破碎的一个气音:“……滚……”黑暗彻底吞没我之前。
我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盘旋……那个乐师……是谁?哑巴……05疼。浑身都疼。
像被拆开又勉强拼回去。我哼唧着睁开眼。又是那股熟悉的、让人安心的药味。不用看,肯定又在谢隐这哑巴的医馆里。我歪过头。他趴在桌边睡着了。侧脸对着我,睫毛长得不像话,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脸色比我还白几分。
旁边散落着好几根用过的银针,还有沾了血的布。看来为了把我从鬼门关再拉回来,他没少折腾。我稍微动了一下。他立刻惊醒,抬眼看向我。眼神里有一瞬间没藏住的紧张。
看到我睁着眼,那紧张才缓缓化开,变成一丝不易察觉的……松了口气?他起身,试了试我额头的温度,又给我端来温水。“喂,哑巴。”我嗓子哑得厉害,“我这次……睡了多久?”他伸出一根手指。一天?还行,比上次短。
“那个林十三……”我皱紧眉头,“她……”谢隐的脸色瞬间冷了下去。他摇摇头,做了一个“离开”的手势,然后又指指自己的眼睛,再摇摇头。——她走了,不可信,别被她迷惑。我懂。江湖里,旧情分是最不值钱的玩意儿。尤其是背叛过的旧情。“我知道。
”我撇撇嘴,“就是没想到……她提起以前的事……那个乐师……”我顿住了,看向谢隐。
他垂着眼,正在捣药,动作一丝不乱。好像我说的跟他毫无关系。但我注意到,他捣药的力道,比平时重了半分。算了。逼问这哑巴,不如去偷户部的密账来得容易。
我正要闭眼再歇会儿。“叩叩叩——”医馆的门又被敲响了。这次不是砸,是正常的、带着点虚弱的敲门声。一个男人有气无力地喊:“大夫……谢大夫在吗?
肚子疼得厉害……求您给瞧瞧……”谢隐动作顿住,和我对视一眼。他走到门边,透过门缝看了一眼。然后对我打了个手势:一人,面生,可疑。他示意我躲回内堂帘子后。
他自己整理了一下衣服,脸上恢复那副清冷寡淡的样子,走去开了门。
进来的是个抱着肚子的男人,脸色发黄,哼哼唧唧。
“大夫……哎呦……疼死我了……”谢隐示意他坐下,伸手给他号脉。
眼神却锐利地扫过这人的虎口——那里有厚厚的茧子,是长期握刀才会有的。我也看见了。
影卫的狗!装得还挺像!谢隐面不改色,拿出银针,似乎要给他针灸止痛。
就在那男人稍微放松警惕的瞬间!谢隐手腕一翻!那根银针快如闪电,根本不是扎向穴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