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忘川爬回后,我成了死对头灭门惨案的苦主(楚晏林薇)全文免费在线阅读_从忘川爬回后,我成了死对头灭门惨案的苦主热门小说
我被青梅抛弃的那天,她挽着修仙者的手笑我凡夫俗子。
父亲战功赫赫,却被那仙人一指定为反贼,全族问斩。
忘川河中煎熬十年,我终于爬回人间,跪求仙门收留。
他们笑我蝼蚁妄想登天,将我筋骨尽断扔回黄泉。
孟婆说我命本紫气东来,是被人窃尽气运。
她将我塞进刚病逝的修仙世家嫡子体内:“三年,老身倒要看看这天能不能翻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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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薇挽着那个男人的手,站在我家朱红大门前时,我正在给门口那尊石狮子拂去昨夜的落花。
那花是香的,她的手是白的,男人的云纹锦袍是刺眼的。
“习砚,”她开口,声音还是那么脆,像檐角挂着的风铃,却淬着我看不懂的冰,“别再做这些无谓的事了。我们,终归不是一路人。”
我捏着那朵残败的花,花瓣碎在指间,汁液黏腻。我看着她的眼睛,那里面曾经映着我的影子,如今只剩下一片疏离的清光,还有她身侧那个男人挺拔的倒影。
“一路人?”我嗓子发干,像被砂纸磨过,“薇儿,我们自幼定亲,十八年……”
“十八年,足够我看清。”她打断我,下颌微微抬起,露出那段白皙的脖颈,上面挂着一枚我从没见过的凝脂玉佩,“你看你,习砚,满身尘泥,想的不过是柴米油盐,父辈余荫。而楚郎,”她侧头看向那男人,眼波瞬间软得能溺死人,“他带我见的,是云海仙踪,是长生大道!你拿什么比?”
那男人,楚晏,闻言只是淡淡一笑。他甚至没正眼看我,目光懒散地落在那尊石狮子上,仿佛我只是脚下的一粒微尘。他确实有傲的资本,来自云端之上的仙门,据说一指能断江河,一言可定凡人生死。
“薇儿既已说明,便无需多言。”他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天然的、令人窒息的压力,“尘缘已了,莫再纠缠。”
纠缠?
心口像是被钝刀子捅了进去,还狠狠拧了一把。血往上涌,冲得我眼前发黑。十八年的情分,青梅竹马,父母之命,在她眼里,原来只是纠缠。
我爹闻声从府里出来,一身常服,眉宇间还带着边关风沙留下的肃杀。他刚交卸了兵权,陛下体恤,让在家多休养几日。他看到门口情形,脸色一沉。
“林小姐,这是何意?”爹的声音沉厚,压着我的肩膀,让我勉强站稳。
林薇似乎有些畏缩,往楚晏身后躲了躲。
楚晏上前半步,挡在她身前,面对我爹这位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老将,他嘴角竟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习将军?来得正好。”
他根本没给我爹再次开口的机会。
只是轻轻抬起了手。
指尖有微光一闪。
那不是人间该有的光,冰冷,纯粹,带着审判的意味。
“边关大将,世受皇恩,竟暗藏魇镇之物,诅咒圣上,意图谋反。”楚晏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滚过整条长街,每一个字都像冰钉,砸进所有悄然窥探的耳朵里,“其心当诛,其族,当灭。”
我爹虎目圆睁:“竖子安敢血口喷人?!”
下一刻,一道流光自他指尖射出,没入我家府门之内。
紧接着,几名如狼似虎的宫中侍卫猛地从我家祠堂方向冲出来,手中高高举着一个布满诡异纹路的布偶,上面明黄一片,刺得人眼睛生疼。
“找到了!将军府祠堂确有魇镇邪物!”
爹的身体猛地一晃,脸上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那不是害怕,是滔天的愤怒和难以置信的荒谬:“栽赃!这是栽赃!”
楚晏笑了,轻飘飘的:“证据确凿。”
他揽住林薇的腰,转身欲走。
“站住!”我嘶吼着扑上去,什么仙凡之别,什么力量悬殊,全忘了。我只知道,他一句话,我家就完了!
楚晏甚至没有回头。
只是袖袍随意地往后一拂。
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撞在我胸口。我听见自己骨头碎裂的轻响,身体离地倒飞出去,重重砸在冰冷的石狮子上,滚落在地。血沫堵住了喉咙,眼前的一切都在晃动、模糊。
最后清晰的画面,是林薇依偎在他怀里,侧头看来那一眼。
没有愧疚,没有不安,只有一丝轻蔑的怜悯,很快也转了回去,声音又甜又腻:“楚郎,此地污秽,我们快些走吧。”
……
诏书下得很快。
谋逆大罪,铁证如山。圣上震怒。
父亲一生刚正,浴血沙场,护了这江山社稷一辈子,最后死在了他最效忠的君王一道朱笔之下。
监斩官,是楚晏。他坐在高台上,仙姿缥缈,俯视着刑场上跪着的、我习家一百三十七口。
林薇坐在他身旁,替他剥着一颗晶莹的葡萄。
刽子手的鬼头刀落下时,血光冲天。
我躺在肮脏的囚笼角落里,浑身是伤,眼睁睁看着。看着祖父、娘亲、叔叔、姨娘、看着我那刚满六岁的堂妹……看着热腾腾的血染红了那片黄土。
楚晏没有杀我。他废了我的经脉,留了我一双眼睛。
他要我看着。
然后我被扔进了乱葬岗,和我的族人们堆在一起。
腐臭的气味包裹着我,沉重的尸体压着我。雨水混着血水灌进我的口鼻。
为什么?
就因为她林薇想攀仙途?
就因为他楚晏强,可以随意摆弄凡人的命运?
恨。
蚀骨焚心的恨。
我拖着几乎烂掉的身体,从尸堆里爬了出来。指甲翻了,骨头错了位,用嘴咬着草根,一点一点,爬离了那片地狱。
我要去忘川。
民间传说,忘川河底,煎熬万年,或有一线机缘,能爬回人间。
我不知道那是真是假。
但我没有别的路了。
楚晏是仙。凡间的一切,律法、武力、权势,在他面前都是笑话。
要报仇,我只能去他来的那个世界。
找到他。
十年。
在忘川河里泡了整整十年。
那水不是水,是无数痴怨哀念凝成的毒浆,腐蚀魂魄,煎熬五感。无数残缺的鬼影在河里沉浮、哭嚎、相互撕扯。
冷。刺魂的冷。
疼。钻心的疼。
不能睡,睡了意识就会融化在水里。全靠着一股恨意吊着。
楚晏。林薇。
这两个名字是烙在魂上的印,是撑着我在这条臭秽不堪的河里挣扎求存的唯一支柱。
爬上去。
爬回人间。
去修仙界。
讨一个公道!
不知过了多久,指尖终于触碰到了一片不同于淤泥粘滑的坚硬。
是岸。
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自己从那蚀魂的河水里拔了出来,瘫在冰冷的黑色岸石上,像一条濒死的鱼。魂体稀薄得几乎透明,却还顽强地凝聚着,带着忘川水的腥臭和十年煎熬出的死气。
循着渺茫的指引,我找到了一座云雾缭绕的山门。白玉为阶,仙鹤长鸣,牌匾上“清虚仙宗”四个字透着凛然不可侵犯的威严。
守山弟子拦住了我。
“何处来的孤魂野鬼,敢污仙门圣地?”他们捏着鼻子,一脸嫌恶。
我跪在冰冷的玉阶上,魂体颤抖,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求……求仙长收录……我……我有冤……”
“冤?”一个管事的弟子走出来,居高临下,像看一摊秽物,“凡间蝼蚁,能有何冤?滚回你的地府去!”
“是楚晏!清虚仙宗的楚晏仙人!”我猛地抬头,用尽力气嘶喊,“他夺我未婚妻,诬我父谋反,灭我全族!求仙门为我主持公道!”
场面静了一瞬。
随即,爆发出哄堂大笑。
“楚师兄?你说楚师兄害你全家?”
“哈哈哈哈!这野鬼怕是忘川水喝多了,烧坏了脑子!”
“楚师兄乃我清虚仙宗百年奇才,道心澄澈,即将结婴,会去害你一个凡间蝼蚁?简直荒谬!”
那管事弟子止住笑,脸色冷下来:“攀诬仙长,其心可诛!看来得给你长长记性!”
他并指如剑,随手一挥。
一道凌厉的仙光抽在我魂体上。
“啊——!”凄厉的惨叫从我喉咙里迸出,那不是肉体的疼,是魂魄被撕裂的剧痛。
“扔远点!”他不耐烦地挥手。
我被一股巨力抓起,如同十年前一样,毫无反抗之力。天旋地转,仙门、嘲笑、鄙夷的目光飞速远离。
然后,再次坠入那条冰冷的、腥臭的忘川河。
绝望。
彻底的绝望。
原来仙门不分对错,只论强弱。
原来蝼蚁,不配有公道。
河水再次淹没我,这一次,我几乎不想再挣扎。
就在意识即将彻底涣散时,一股柔和却不容抗拒的力量裹住了我,将我从河里捞了出来。
岸边的迷雾里,站着一个佝偻的身影,手里端着一只碗,汤汁浑浊。
是孟婆。
她看着我这副惨状,叹了口气,那叹息里藏着无数岁月的沧桑。
“痴儿,还不醒悟吗?”
我趴在地上,魂体破碎,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
“你的命数,老身看过。”孟婆的声音苍老而平静,“本是紫气东来,福泽深厚之相。夫妻和睦,父慈子孝,官运亨通,一世安康。”
我猛地一震。
“可惜喽,”她咂咂嘴,“命中之贵,人间美满,被人硬生生截取、窃走了。连同你那身浓厚的气运,也一并成了他人的嫁衣。否则,你以为那楚晏,为何偏偏那时下界,为何偏偏看上你那未婚妻?又为何非要置你全家于死地?斩草除根,免得你这身负大气运者,日后成了他的因果劫数罢了。”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烧红的刀,捅进我的魂魄最深处!
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
不是无缘无故的横祸!是窃运!是夺命!
“我不服!!”我发出野兽般的嚎哭,魂体因极致的怨恨而剧烈波动,“婆婆!我不服!求您!求您别让我喝那汤!我不能忘!我要记得!记得这仇!记得这恨!”
孟婆混浊的眼睛看着我,沉默了许久。
那沉默压得我喘不过气。
终于,她叹了口气:“罢了,也是那窃运者手段太过阴毒,乱了阴阳秩序。老身便忤逆一次,给你个机缘。”
她干枯的手一挥,眼前忘川迷雾骤然翻滚,现出一条扭曲的通道。
通道尽头,是一间华美却弥漫着悲伤死气的卧室。床上躺着一个少年,面色青白,已然气息全无。床边围着几个衣着华丽、哭哭啼啼的人。
“那是修仙界,北辰大陆,顾家。”孟婆的声音变得缥缈而遥远,“床上那小子是顾家嫡系最小的儿子,先天体弱,病痨缠身,刚咽气。他家老祖宗曾欠老身一点人情。”
“老身把你塞进去,替你掩了魂魄异状。但你这身破烂魂体,与那肉身契合不易,最多只有三年阳寿。三年内,你若能报仇,便是了却因果。若不能……”
她没说完,但那意思明白。
三年。
我用尽所有力气,重重地将头磕在冰冷的岸石上。
“谢婆婆!三年……够了!”
孟婆不再多言,猛地一推。
我魂体一轻,卷入那条通道,瞬间投向床上那具刚刚死去的身体。
剧烈的撕扯感传来,仿佛魂魄要被碾碎。
昏沉中,最后听见孟婆遥远的声音:
“老身倒要看看,这天,你能不能翻过来……”
3 重生顾家
意识像是从万丈深海挣扎着上浮,最终猛地冲破水面。
我剧烈地咳嗽起来,肺叶火辣辣地疼,仿佛还残留着忘川河水的阴冷与腥臭。
“醒了!小七醒了!”
“快!快去禀告家主和夫人!”
“药!药再端一碗来!”
耳边是纷乱的脚步声和惊喜交加的呼喊,吵得我头疼欲裂。勉强睁开眼,视线模糊了好一阵才逐渐清晰。
映入眼帘的是织锦的帐幔,流苏轻摇。空气里弥漫着清雅的檀香,还有一股浓得化不开的灵药味。我被几个人小心翼翼地扶着坐起来,身上盖着的云丝被轻软得几乎没有分量。
围在床边的几张脸孔都写满了焦急与狂喜。一位美妇人眼圈通红,用温热的丝帕轻轻擦拭我的额头,声音发颤:“砚儿,我的砚儿,你吓死娘了……”
旁边一位不怒自威的中年男人,虽极力保持着镇定,但微微颤抖的手还是暴露了他的情绪:“醒来就好,醒来就好。”
我,现在是顾砚了。
北辰大陆,顶级修仙世家,顾家的嫡系七少爷。
脑子里一阵刺痛,属于这个身体的残碎记忆和孟婆塞给我的信息断断续续地融合。
顾砚,年十六。先天不足,体弱多病,药石不断。几天前一场风寒来得凶猛,所有长老都摇头叹息,准备操办后事了。
然后,我来了。
我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
美妇人——顾家主母柳氏,连忙将一旁温着的玉碗端来,小心地喂我喝下。甘甜的灵液滑入喉咙,瞬间化作温和的暖流滋养着干涸的经脉。
“我……没死?”我听到自己的声音沙哑微弱,带着这个年纪特有的、久病后的虚浮。
“胡说!”柳氏立刻嗔道,眼泪又落了下来,“有爹娘在,有老祖在,定不会让你有事!”
顾家主,顾霆,沉声道:“此次凶险万分,幸得老祖宗不惜耗费本源为你续命,总算将你从鬼门关拉回来了。日后定要更加仔细将养,不可再任性妄为。”
我垂下眼睫,乖巧地应了声:“是,爹,娘,让你们担心了。”
心底却是一片冰冷的清醒。
耗费本源续命?孟婆的手段罢了。给我这孤魂野鬼一个暂时栖身的壳子,一个三年为限的复仇机会。
接下来的几天,我扮演着一个劫后余生、有些虚弱懵懂的病弱少爷。通过旁人的话语和零碎的记忆,我逐渐拼凑出这个新身份的一切。
顾家,北辰大陆真正的巨擘之一,底蕴深不可测。而我这具身体的原主,顾七少爷,虽是个一步三喘的病秧子,却是顾家上下捧在手心里的宝贝疙瘩。原因无他——天赋。
极品雷灵根!极品火灵根!
双极品灵根,万年难遇!若非这先天体魄拖累,他早该是名震大陆的绝世天才,而不是如今这副缠绵病榻、修为全靠无数天材地宝堆砌才勉强维持在金丹初期的模样。
金丹期……十六岁的金丹期。
当我内视丹田,看到那枚缓缓旋转、虽然光华有些黯淡却依旧蕴含着磅礴力量的金丹时,心脏猛地一缩。
这就是顶级世家的底蕴吗?一个病得快死的孩子,都能有如此修为。
那楚晏呢?
清虚仙宗百年奇才,即将结婴的楚晏?
我下意识地运转了一下记忆中顾家嫡传的基础功法,天地间的灵气瞬间躁动起来,疯狂地向体内涌来,经脉甚至传来微微的胀痛感!
这速度……比我前世那具凡俗肉身快了何止百倍千倍!
狂喜只持续了一瞬,便被更深的寒意覆盖。
不够。
远远不够。
楚晏拜入仙门至少数十年,资源、功法、指点皆是最顶尖的。他窃取了我的气运,如今更是要凝结元婴。
元婴与金丹,是天堑之别。
三年时间,凭借这双极品灵根,我能追赶上他吗?甚至……超越他,杀了他?
巨大的差距像一座冰山压在我心头,沉重得让我几乎喘不过气。
家破人亡的血色,忘川河底的煎熬,仙门前的羞辱……一幕幕在眼前闪过。
不能喘气。
没有时间喘气。
“爹,娘,”某天,我喝完药,看向守在我床边的顾霆和柳氏,声音依旧虚弱,眼神却带上了一丝恰到好处的、属于少年人的不甘和倔强,“我躺得浑身都没力气了……我想去修炼室看看。”
柳氏立刻皱眉:“胡闹!你才刚好些……”
顾霆却看着我,目光深邃。他或许看出了我眼底那点不同于以往的微光,沉吟片刻,竟点了点头:“也好。你昏迷时,老祖宗特意又赐下了一枚‘九转还玉丹’稳固你的金丹。去修炼室温养一下也好,切记不可操之过急。”
“谢谢爹!”
顾家的修炼室建在地底灵脉之上,甫一进入,精纯浓郁的灵气便扑面而来,几乎凝成实质。
我屏退左右,关上厚重的石门。
外界的一切声音被隔绝。
寂静中,只剩下我越来越急促的心跳声。
盘膝坐下,闭上眼。
不再需要任何伪装。
脑海里,顾家那部顶尖的《紫霄雷焱诀》功法文字如同烙印般清晰——这是“我”自出生起就开始修习的本命功法。
意守丹田,功法运转!
轰——!
仿佛打开了某个闸口,整个修炼室的灵气瞬间暴动,以我为中心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疯狂倒灌入体!
极品双灵根此刻展现出它恐怖的一面。雷灵气狂暴桀骜,火灵气炽烈汹涌,它们争先恐后地涌入经脉,却并未像记忆中那般难以驯服,反而带着一种奇异的温顺,奔腾着汇入丹田。
那枚原本有些黯淡的金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明亮、凝实起来!
久违的力量感一点点重新充盈着这具虚弱的身躯。
但我知道,这还不够。
远远不够!
楚晏的脸,林薇依偎在他怀里的样子,刽子手的鬼头刀,仙门弟子嘲弄的嘴脸……不断在我眼前交织。
恨意如同毒火,灼烧着我的五脏六腑,也化作了最疯狂的驱动力。
更多的灵气!更快的速度!
我近乎贪婪地吞噬着周围的灵气,经脉开始传来针扎般的刺痛,那是负荷过度的征兆。
这身体太弱了,根基虚浮,根本承受不住如此疯狂的汲取。
但我不管。
疼?
忘川河里十年煎熬,哪一刻不疼?
死?
我早就死过一次了!
三年!只有三年!
我咬紧牙关,嘴角甚至溢出了一丝鲜血,功法运转的速度却再次加快!
灵气漩涡越发狂暴,整个密室都微微震动起来。
我必须更快!更强!
否则,怎么对得起那忘川河底的十年?怎么对得起我习家一百三十七口枉死的冤魂?!
修炼不知岁月。
直到石门被轻轻叩响,外面传来侍女担忧的声音:“少爷,您已经闭关一天一夜了,夫人让您注意身体……”
我猛地睁开眼。
眼底深处,一丝极细的紫电和金焰一闪而逝。
缓缓吐出一口带着灼热气息的浊流。
感受着丹田内那枚明显壮大了一圈、光华流转的金丹。
我舔去嘴角的血渍,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告诉娘亲,我没事。”
“我还要,再闭关一会儿。”
4 迷雾杀机
修炼室的石门再次开启,已是半月之后。
我缓步走出,身上依旧带着久病初愈的苍白,但眼底深处那一点虚浮的弱气已被强行压下的精光取代。丹田内的金丹壮大了不少,流转间雷火隐现,力量感充盈着这具曾经孱弱的身体。
可我知道,这远远不够。
闭门造车,空有境界而无杀伐之力,不过是另一个顾砚——一个空有极品灵根、却连自保都勉强的药罐子。
我需要血与火的淬炼。需要真正握住能斩断仇敌头颅的利刃。
当我向爹娘提出要前往家族辖下的迷雾森林外围历练时,柳氏的眼泪瞬间就落了下来。
“砚儿,你才刚好……那地方凶险得很,万一……”
顾霆也皱紧了眉头,不赞同地看着我:“修炼非一蹴而就,你根基尚虚,不必急于求成。家中修炼室与资源,足够你稳固境界。”
我垂下眼,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执拗:“爹,娘,我不想永远活在你们的羽翼之下,做一个只能靠丹药吊命的废物少爷。”
“胡说什么!”柳氏急了。
我抬起头,看向顾霆那双能洞悉人心的眼睛:“爹,我知道我的身体。但正因如此,我才更想出去走走,看看我能做到哪一步。只是外围,有家族护卫在,不会有事的。”
顾霆沉默地看着我,良久,他重重叹了口气:“像,真像你祖父年轻时的那股倔劲儿……罢了。”
他最终点了头。
出发那日,我看着身后无声无息出现的两道身影,头皮微微发麻。
两人皆穿着顾家暗卫的服饰,气息晦涩深沉,站在那里,仿佛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却又给人一种如山岳般的压迫感。
炼虚期。
而且是两位。
顾霆沉声道:“这是影叔和墨叔。在你修为足以自保前,他们会是你的护道人。非生死关头,他们不会出手。”
我喉咙有些发干。这就是顶级世家的手笔吗?给我一个金丹期小辈的护道者,竟是两位炼虚大能?要知道,在前世,炼虚期修士已是能开宗立派、称尊做祖的存在了。
“有劳两位前辈。”我恭敬行礼。
两人微微颔首,并未多言,身形一晃,便再次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出现过。
迷雾森林位于北辰大陆东域,终年被浓郁的灰白色雾气笼罩,其中妖兽横行,灵植也多,是修士历练寻宝的常见之地,当然,也伴随着无尽的危险。
踏入森林外围,潮湿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夹杂着腐叶和某种未知兽类的腥气。与顾家修炼室的温暖祥和截然不同,这里每一寸空气都透着原始的野性和危机感。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那点属于“习砚”的本能畏惧,也强行忽略掉暗处那两位强大的“影子”。
这一次,我不是来被保护的。
我从储物戒中取出一柄剑。剑名“惊蛰”,是临行前顾霆所赠,地品中阶灵剑,对于金丹期而言已是极品。剑身狭长,隐有雷纹流动。
我并未修行顾家那些高深的雷火法术。那些东西威力巨大,却需要时间去磨炼掌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