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全家心声后,我成了团宠番茄指尖小说免费阅读无弹窗_完结版小说全文免费阅读听见全家心声后,我成了团宠(番茄指尖)
刚过立秋的晚上,七点的风还裹着夏末的烫,吹进厨房时带着蒸笼似的闷,闷得人胸口发紧。我在案板前切葱花,菜刀一下下剁下去,“笃、笃、笃” 的脆响,倒像是在给我乱跳的心跳打节拍。客厅那边的生日歌已经唱到第三遍了 —— 不是给我的,是给哥哥林骁的。他二十八,我二十五,蛋糕上的蜡烛永远差他三根,就像我们之间那道说不清道不明的距离,明明隔着不到两米的沙发,却总像隔了层看不见的膜。
“薇薇,菜怎么还没好?” 妈妈的声音穿过半开的玻璃门飘进来,带着她一贯的抑扬顿挫,尾音里裹着点藏不住的急,连敲在门框上的指尖都透着催促。
“马上!” 我应声,手腕一扬把葱花扫进白瓷小碟,顺手用手背擦了擦额头的汗。汗渍混着厨房的热气,在太阳穴处黏出一小片痒,连鬓角的碎发都贴在了皮肤上,风一吹,反倒更闷了。
玻璃门没关严,外头的对话像漏网的鱼,悄没声地溜进来 ——
“她那个公司,听说是外包吧?朝不保夕的,哪有正经工作稳当。一个小姑娘家,干什么不好非得做程序员,天天对着电脑,熬得脸都黄了。” 是妈妈的声音,比平时低了八度,还特意往客厅角落挪了挪,怕我听见,可那字句还是顺着门缝钻了进来。
“别当着孩子面说这些,她听了该难受了。” 爸爸压低嗓子,手指捏着筷子尖轻轻敲了敲碗沿,语气里带着点无奈的劝,却没敢说得太直白,怕真惹妈妈不高兴。
“哥,你人脉广,要不帮她找个正经单位?行政岗也行啊,至少风吹不着雨淋不着,不用天天熬夜。” 这是小姑的声音,带着惯有的轻快,像在说件无关紧要的小事,手里还把玩着刚给哥哥送的机械键盘包装盒。
“行啊,让她来我公司,先从行政做起,我罩着她。” 哥哥笑着应,尾音往上扬,像随手抛出一颗裹着糖纸的糖,却连糖纸都没舍得剥开 —— 他的眼神还飘向电视里的球赛,手指无意识地跟着球员的动作点着沙发,透着点漫不经心的敷衍。
我盯着锅里翻滚的番茄汤,橙红的汤汁裹着泡沫往上冒,蒸汽扑在脸上,把汤面里我的影子揉成了一团模糊的光斑。从小到大,他们总习惯用 “担心” 的语气藏着嫌弃,用 “关心” 的表情裹着不安。我早就学会把耳朵关成一扇密不透风的门,可那些字句还是会像水渍一样渗进来,在心里晕开,越抹越脏。
端菜出去的时候,哥哥正低头拆礼物 —— 小姑送的机械键盘,按下去会闪七彩的光,亮得晃眼,像在嘲笑我去年送他的那双手织手套。那手套我织了半个月,指尖被毛线戳得发疼,他当时只说了句 “还行”,后来就没再见过,想必是压在了衣柜最底层,早被遗忘了。
“薇薇,你也快二十六了。” 妈妈把转盘轻轻转向我,上面躺着一只孤零零的鸡腿,油光锃亮,筷子还在鸡腿旁顿了顿,像是斟酌了半天,“女孩子家,早点找个稳定的人,别挑来挑去把自己耽误了。你看隔壁小敏,孩子都两岁了。”
我低头咬了一口,鸡肉柴得像在嚼晒干的作业本,没什么滋味。“我现在挺好的,妈。” 我扯出个笑,嘴角的肌肉有点僵,像被线牵着的木偶,连牙齿都没怎么用力,只觉得那股柴劲顺着喉咙往下滑,堵得慌。
爸爸 “嗯” 了一声,没再多说,继续用筷子尖小心翼翼地挑着鱼刺。他的沉默像一座矮矮的山,我翻不过去,也搬不动,只能远远看着,连呼吸都不敢太用力,怕惊扰了这份小心翼翼的平衡。
吃到一半,突然停电了。
空调 “滴” 的一声断了气,屋子里的闷热瞬间像被解开的棉被,裹得人喘不过气,连空气里的奶油味都变得黏腻起来,沾在皮肤上,难受得很。
“我去看看电闸。” 哥哥 “腾” 地站起来,动作利落,还顺手抓了桌上的手机当照明,屏幕亮起来的光映在他脸上,带着点少年气的慌。
“我去厨房拿手电。” 我也跟着起身,手还攥着没放下的筷子,指节因为用力泛了白 —— 黑暗里好像藏着点什么,让我莫名想抓住点东西。
黑暗中,两个人的肩膀猝不及防撞在一起。他下意识伸手扶了我一把,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衬衫传过来,带着点微热的触感,像小时候他牵我过马路时的温度。
“别摔了。” 他的声音在黑暗里响起,低低的,还往我这边靠了靠,怕我再撞到旁边的餐椅,指尖轻轻捏了捏我的胳膊,确认我站稳了才松开。
我愣了半秒。记忆里,这是他成年后第一次主动碰我,像碰到一件易碎的瓷器,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试探,连呼吸都放轻了些。
厨房比客厅更黑,连窗户外头的路灯都被厚重的云吞了,伸手不见五指。我摸索着拉开抽屉,指尖突然碰到一块金属的冰凉 —— 是妈妈用了多年的老式手电筒,电池盖早就丢了,用透明胶布缠了三圈,胶布边缘都泛了白,还沾着点去年包饺子时的面粉,摸起来糙糙的。
我按了按开关,没亮。
“该死。” 我低骂一声,把电筒拧开,想把电池倒出来换个方向。就在指腹碰到电池正负极的瞬间,一股酸麻的电流突然从指尖窜上来,像被猫狠狠咬了一口尾巴,麻意顺着胳膊直往脖子窜,连头皮都有点发紧。
啪 ——
蓝白色的火星在黑暗里炸开,耳朵里 “嗡” 的一声,整个世界像被按了静音键,连自己的心跳声都听不见了。
静音只维持了半秒。
下一秒,无数声音突然涌进来 —— 不是从耳朵里钻进来的,是直接灌进了脑子里,清晰得像在耳边说话,连妈妈手里遥控器扇风的 “哗啦” 声都听得真切。
她怎么又瘦了?刚才端菜的时候,手腕细得像一折就断,是不是我最近总做她不爱吃的菜,把孩子饿瘦了?中午的鱼她就没吃几口,早知道就做她爱吃的排骨了。
那声音里裹着油锅里 “滋啦” 的焦虑,是妈妈的。我猛地转头,隔着半开的门,能看见妈妈正拿着遥控器扇风,嘴唇明明没动,手指还无意识地摩挲着遥控器边缘 —— 那是她紧张时的习惯动作,声音却在我脑子里响得真切。
那臭小子要是再敢对我闺女不上心,我非得剁了他不可!刚才扶她那下倒还行,可平时怎么就不知道多关心关心妹妹?上次她加班到凌晨,他连杯热牛奶都没给她煮。
这是爸爸的声音,闷闷的,像从胸腔深处滚出来,带着点压抑的火气,还悄悄瞪了哥哥一眼,眼神里的心疼藏都藏不住。
我扶着冰箱站稳,指尖还在发麻,连带着心脏都在狂跳,撞得胸口发疼。灶台上的番茄汤还在 “咕嘟咕嘟” 冒泡,蒸汽顶开锅盖,滚烫的水珠溅到我手背上 ——
嘶。
疼。
这不是梦。
“薇薇?怎么去了这么久?” 妈妈推门进来,手里拿着手机当手电筒,昏黄的光打在我脸上,还往我身后的灶台望了望,怕汤煮溢了,眼神里藏着点不易察觉的担心。
我下意识把发疼的手指藏到背后,指尖还在微微颤抖:“手电坏了,我再找找灯泡。”
她 “哦” 了一声,转身要走,脑子里的声音却又响了起来 ——
等灯亮了,给她盛碗热汤,刚才看她没怎么吃,别烫着她了,得晾两分钟再端过去。她胃不好,喝凉的要疼。
我盯着她的背影,看着她因为常年做饭而微微弯曲的肩膀,突然发现,妈妈的肩膀比我记忆中窄了不少,像一把用了多年的锅铲,边缘被磨得发亮,却依旧固执地翻炒着全家人的一日三餐,连围裙上的油渍都透着熟悉的味道,那是家的味道。
没多久,电闸被哥哥推了上去,客厅的灯重新亮起来,暖黄的光驱散了黑暗,连空气里的闷热都好像淡了点。我端着最后一盘炒青菜出去,脚步有点飘,像踩在棉花上,脑子里还回荡着那些没说出口的话,软乎乎的,堵得胸口发暖。
“番茄蛋花汤,我把皮都剥了,你说过我七岁那年最爱喝这个。” 我把汤碗轻轻放在妈妈面前,碗底与桌面碰撞,发出一声轻响,手指还在碗沿蹭了蹭,怕烫到她 —— 小时候她总这么跟我说,现在换我来做了。
妈妈夹菜的筷子顿了顿,抬头看我,眼角有光闪了一下,像被灯光照到的水珠,还伸手摸了摸我的头发,指尖带着点粗糙的温度:“你还记得?我还以为你早忘了。那年你发烧,烧得脸蛋通红,就靠这碗汤才肯吃饭。”
“突然就想起来了。” 我低头扒饭,耳边还残留着淡淡的蜂鸣,像一台坏掉的收音机,偶尔会窜进一句模糊的话 ——
她还记得…… 真好,没白疼她。这孩子,从小就懂事,什么事都自己扛。
饭后,小姑的视频电话打了进来,屏幕里的她站在国外酒店的落地窗前,身后是璀璨的夜景,笑得像开屏的孔雀,手指还在镜头前晃了晃手腕上的手链,钻石闪得人眼晕。“薇薇怎么还是一个人呀?要不要小姑帮你介绍几个?都是靠谱的小伙子,年薪不少呢。”
我正准备说句 “不用啦”,脑子里却突然闯进她没说出口的话 ——
我一个人在国外,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每天回家就对着空房子,冰箱里的菜放坏了都没人管。真羡慕他们一家人热热闹闹的,要是我也能这样就好了,不用天天装得这么光鲜。
我张了张嘴,最后只说了句:“小姑,早点回来吧,我煮番茄汤给你喝,还是你以前爱喝的那个味道 —— 你说过我煮的汤比餐厅里的还鲜。”
屏幕里的人愣了一下,连脸上的粉底都遮不住眼角的细纹,过了好一会儿才笑着说:“好啊,等我回去就喝,到时候可别嫌小姑烦,天天跟你念叨。”
夜里十一点,客人都走光了。我洗完澡,对着镜子擦头发,左耳还在 “嗡嗡” 响,像有只蜜蜂躲在里面筑了巢。我凑近镜子,拨开耳后的碎发 —— 那里有一块淡红色的印记,形状像闪电劈过的树枝,浅浅地印在皮肤上,用指尖碰一下,还有点微微的发烫。
指尖轻轻碰到印记,世界突然又安静了。
一秒。
两秒。
三秒。
然后,一句轻得像羽毛的话飘进脑子里 ——
晚安,薇薇。刚才停电的时候没吓到你吧?我看你当时攥着筷子的手都白了,早知道就先陪你拿手电了。
是哥哥的声音,隔着一堵墙,轻得像是怕吵醒我,还能听见他房间里台灯被关掉的 “咔嗒” 声,细微却清晰。
我关掉灯,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窗外的立秋风卷着落叶,“沙沙沙” 地响,温柔得像在讲故事。我摸了摸耳后的印记,小声说:“原来你们…… 都在心里留了我的位置。”
黑暗里没人应答。
但我知道,他们听见了。
或者说 ——
我终于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