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站起来！”

数学老师李红梅尖锐的声音像一把刀刺进我的耳膜，粉笔头精准地砸在我的额头上。

教室里顿时响起一阵压抑的嗤笑声。

我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茫然地站起身。昨晚又在仓库忙到凌晨三点，现在我只想和周公下完那盘棋。

“这道函数题，你上来解。”李红梅推了推她那厚厚的眼镜，眼神里满是厌恶，“全班就你一个人做错，不，是根本就没做！”

我眯着眼看向黑板，复杂的函数图像像一团乱麻，旁边的公式长得能绕地球三圈。

“老师，我...”我刚开口，就听见前排传来一声清晰的嗤笑。

“李老师，您就别为难林默了。”一个清亮又带着优越感的声音响起，“这种难度的题目，对他来说太超纲了。”

全班的笑声这次不再压抑，像开了闸的洪水般倾泻而出。

说话的是陈轩，我们学校的“天之骄子”。永远的全年级第一，数学竞赛全国金牌得主，已经被清华提前锁定。此刻他优雅地转着笔，嘴角挂着那抹标志性的、令人作呕的怜悯微笑。

我的拳头在桌下悄然握紧。

“陈轩说得对，”李红梅脸上的厌恶更浓了，“林默，你自己废物就算了，还天天在课堂上睡觉，影响其他同学！你知道距离高考还有多少天吗？就你这种货色，连三本都考不上！”

教室里笑声更大了。我能感觉到几十道目光像针一样扎在我背上——嘲讽的，鄙夷的，幸灾乐祸的。

“看看陈轩，每次考试接近满分！你呢？连他的零头都考不到！我真怀疑你的智商有没有正常水平！”李红梅越说越激动，手指几乎戳到我脸上，“就你这样的，将来只能去工地搬砖！社会的渣滓！”

我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一股火辣辣的耻辱感从脚底直冲头顶。我可以忍受贬低，但不能忍受人格的侮辱。

“老师，解题和人格是两回事。”我试图保持冷静。

“哟，还顶嘴？”陈轩转过头，这次他不再掩饰眼中的轻蔑，“林默，不是我说你，智商低就要认。这道题我用了三种解法，需要我一种一种教你吗？从小学程度开始？”

教室里爆发出更大的哄笑，有人甚至夸张地捶着桌子。

李红梅也冷笑一声：“陈轩，你愿意教，人家那榆木脑袋也学不会啊！”

就在这时，下课铃响了。但羞辱还没有结束。

李红梅大声宣布：“既然林默同学这么喜欢睡觉，那就站着听课吧。下节课我会重点提问他，让大家看看什么叫真正的‘学渣’！”

同学们嬉笑着收拾书本，三三两两离开教室。几个女生从旁边经过时，故意绕开我，仿佛我是什么传染源。

“真丢人，”我听到她们窃窃私语，“要是我就直接退学了...”

陈轩在几个跟班的簇拥下走过我身边，停下脚步，用只有我能听到的声音说：

“知道为什么我每次都要针对你吗？因为踩你这种废物，特别有成就感。社会需要精英，也需要垫脚石，认命吧。”

那一刻，我几乎要控制不住把拳头砸在他那张虚伪的脸上。

但我忍住了。只是沉默地站着，像一尊石像。

教室里的人渐渐走光，只剩下我一人。阳光从窗户斜射进来，照在我脸上，但我感觉不到丝毫温暖。

突然，教室门被“砰”地一声撞开。

校长王建国冲了进来，他满头大汗，西装凌乱，手里紧紧攥着一个厚厚的信封，脸上是近乎疯狂的激动。

“林默！你在这里！太好了！”他气喘吁吁地喊道，声音因为过度兴奋而尖锐走调。

我愣住了。校长这是怎么了？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上课铃又响了。同学们陆续回到教室，看到校长站在讲台旁激动得手舞足蹈，都惊讶地停下脚步。

李红梅也回来了，看到校长，立刻换上谄媚的笑容：“校长，您怎么来了？我们正准备上课呢...”

校长完全没理会她，而是深吸一口气，用颤抖的手举起那个信封，面向全班，声音洪亮得整个楼道都能听见：

“同学们！安静！我要宣布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全班鸦雀无声，所有人都被校长的反常状态搞懵了。

校长激动得脸都红了，他一把抓住我的肩膀：

“我们学校的林默同学！刚刚收到了中国国防科技大学的破格保送录取通知书！”

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不可能的事。

李红梅的下巴差点掉在地上：“校、校长，您是不是搞错了？林默他...”

“绝对没错！”校长几乎是吼出来的，挥舞着那个信封，“国防科大！直接保送！因为林默同学在人工智能领域有突破性的独立研究成果！已经被列为国家级机密项目！”

他转向我，眼神里全是狂喜和不可思议：“林默同学，你研发的那个‘深度神经网络自适应优化算法’解决了国家重大技术难题！几位院士联名推荐，中央特批的保送！你的论文将在保密期刊发表！”

全班静得能听到针落地的声音。

我缓缓抬起头，接过那个沉甸甸的信封。鲜红的公章刺眼夺目——中华人民共和国国防科技大学。

我轻轻抽出录取通知书，然后，仿佛不经意地，让附带的专业方向说明页飘落在地，正好落在陈轩脚边。

他下意识地弯腰捡起，当看到上面的字时，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我看着他眼睛，一字一顿地清晰说道：

“专业是，人工智能与尖端算法创新。导师是，吴院士团队。”

教室里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陈轩梦想的就是这个专业，这个导师。但他只是进入了初选名单，而我是直接被保送，还是破格录取。

我慢慢走到陈轩面前，拿起那张纸。

“三种解题方法？”我轻声说，嘴角微微上扬，“很厉害。不过我最近在研究如何用量子计算优化神经网络，你有兴趣从基础学起吗？我可以抽空教你。”

陈轩的脸从白转红，又由红变青，整个人像被雷劈中一样僵在那里。

在全班同学震惊的目光中，我收起通知书，转向面如死灰的李红梅：

“老师，我还需要站着听课吗？”

就在这时，我注意到信封里还有一张小卡片悄然滑落。弯腰捡起的瞬间，我的瞳孔微微收缩——

卡片上只有一行小字：

“项目代号‘烛龙’，权限等级：绝密。三日内报到，地点另行通知。注意：你已被多方关注，务必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