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瞬间安静下来。

那些曾骂孟瑶“娼妓之子阴险小人”的修士，看着水镜里年幼的孟瑶，脸上露出了复杂的神色。

金子勋张了张嘴，想说“不过是装出来的”，可看着那只满是冻疮却依旧温柔的小手，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从未想过，孟瑶小时候竟是这样的。

画面继续，孟瑶跟着孟诗西处漂泊，因为出身，他被酒楼的伙计打骂，被富家子弟扔石头，却从未还手，只是默默护着孟诗。

有一次，一个纨绔子弟当着孟诗的面骂她“娼妓”，孟瑶第一次红了眼，冲上去想拼命，却被孟诗死死抱住。

那天晚上，孟瑶坐在破庙里，抱着孟诗的腿哭：“娘，为什么他们要这么说我们？

我们做错什么了？”

孟诗摸着他的头，眼泪无声地落下：“阿瑶没错，是娘错了……”后来孟诗病重，躺在床上咳得喘不过气，孟瑶跪在兰陵金氏的山门外，求了三天三夜，希望金光善能认他，给孟诗治病。

他额头磕出了血，声音嘶哑，却只换来金光善的冷漠和金氏弟子的驱赶：“一个卑贱的孽种，也敢来金氏门前撒野？

滚！”

“爹！

你那时为什么不见他？”

金子轩看着两个金光善，语气里满是质问。

穿新袍的金光善眼神闪烁，避开了他的目光，而另一个狼狈的金光善则别过脸，语气生硬：“认他？

一个娼妓生的儿子，认回来丢我金氏的脸！”

这句话像根针，狠狠扎在孟瑶心上。

他猛地挣脱聂明玦的手，踉跄着后退几步，看着水镜里跪在山门外的自己，眼眶泛红，却死死咬着唇不让眼泪掉下来。

蓝曦臣连忙冲过去，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声音轻柔得像怕碰碎他：“阿瑶，别这样，我在。”

孟瑶靠在蓝曦臣怀里，身体止不住地发抖，声音带着压抑的哭腔：“曦臣哥，我只是想让娘活下去，我只是想让别人不骂我们……我做错了吗？”

“你没错，阿瑶，你没错。”

蓝曦臣轻轻拍着他的背，眼眶也红了。

他终于明白，孟瑶为何那么想入仙门，为何那么在意别人的眼光，为何对金光善又恨又渴望——他只是想给母亲一个名分，想证明自己不是别人口中的“孽种”。

水镜里的画面还在继续，孟瑶后来入了清河聂氏，被聂明玦赏识，却因为出身屡屡被聂氏的长老排挤；他去了云深不知处，蓝曦臣待他温和，教他琴棋书画，教他礼法规矩，那是他人生中最温暖的一段时光——画面里，孟瑶捧着蓝曦臣送的琴，坐在水榭边练习，蓝曦臣站在一旁，耐心地指点他，阳光洒在两人身上，温柔得像一幅画。

“原来你们早就认识。”

聂明玦看着蓝曦臣，语气里带着几分复杂。

蓝曦臣点点头，没有辩解——他从未想过要隐瞒与孟瑶的过往，只是之前没来得及说。

再后来，孟瑶入了兰陵金氏，他小心翼翼地做事，帮金光善处理了无数麻烦，却还是被金光善利用，被金子勋当众羞辱。

有一次，金子勋在酒会上骂孟瑶“娼妓之子”，孟瑶攥紧了拳，却还是笑着敬酒，转身时，指节己经掐出了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