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来的记忆与心跳(欣姐江辰)火爆小说_《偷来的记忆与心跳》欣姐江辰小说免费在线阅读
医院的消毒水气味像是渗入了我的每一个毛孔,顽固地提醒着我这一个月来的噩梦。
我的未婚夫江辰,安静地靠在病床上,窗外午后的阳光在他苍白的侧脸上投下柔和的光晕,却温暖不了他眼中那片冰冷的陌生。一场突如其来的工地事故——一根坠落的钢结构构件,让他陷入了长达72小时的昏迷。医学奇迹般地保住了他的性命,却残忍地夺走了他过去五年所有的记忆。这五年,是我们从茫茫人海中相遇、彼此试探、深深相爱,到决定携手共度余生的全部时光。
医生说这是罕见的“逆行性遗忘”,海马体特定区域受损,记忆并非消失,只是失去了检索的路径。恢复的可能性存在,像黑暗中微弱的光点,需要时间、耐心,以及大量熟悉的人与事的刺激。于是,我从他挚爱的未婚妻林薇,变成了一个他认知里需要客气对待的、“熟悉的陌生人”。他记得他的父母,记得一起长大的死党阿哲,甚至能清晰地说出大学时期暗恋过的文学系学姐的名字,唯独关于我的一切,在他的脑海里被橡皮擦彻底抹去,不留一丝痕迹。“林小姐,”这是他醒来后对我最常用的称呼,礼貌得像是在称呼一位尽职尽责的护士,“真的非常谢谢你这些天无微不至的照顾,但我实在……感到非常抱歉。
”他的眼神里充满了真诚的愧疚,这种愧疚像一把钝刀子,反复切割着我的心。
我宁愿他对我发脾气,抱怨命运不公,也不愿他对我如此疏离客套。“没关系,江辰。
”我努力弯起嘴角,试图让这个微笑看起来自然一些,轻轻握住他放在被子外的手。
他的手指冰凉,在我的掌心微微颤了一下,却没有回握。过去,他总是喜欢用他温暖的大手将我的拳头整个包裹住,戏称这是“充电”。“我们有的是时间,我可以等你,一天,一个月,一年,甚至更久……我可以等你慢慢想起来。或者,”我深吸一口气,鼓起所有勇气,“我们可以重新开始,让我……重新让你爱上我。
”这句话我说得轻描淡写,心里却像是被沉重的车轮碾过,疼得几乎要痉挛。我们的爱,那些在雨中共享一把伞的嬉笑,在深夜加班后共享一碗泡面的温暖,在争吵后笨拙又真诚的和好,在星空下许下诺言时的颤栗……所有那些炽热的、刻骨铭心的过往,明明那么真实地烙印在我的生命里,如今却成了我独自守护的一座孤岛,一座他再也找不到航路的孤岛。三个月后,江辰出院了。我们回到了曾经充满欢声笑语的家。
一切摆设照旧,我细心地将我们的合照摆放在最显眼的位置,播放他曾经最爱的音乐,做他最喜欢吃的菜。他努力地配合着,像一个用功的学生,根据我、父母、朋友们的叙述,以及他自己留下的日记和照片,笨拙地模仿着过去那个爱我的江辰。
他会记得在下班回家时给我带一束花,会在我做饭时从身后轻轻抱住我,会按照日程提醒在周末约我看电影。可他模仿得越精细,越努力,我就越感到一种深入骨髓的窒息和悲凉。
为我工作忘食而真的生气、会在雨中傻傻等我一小时只为送伞的、有着鲜活喜怒哀乐的江辰。
那只是一个被“未婚夫”这个角色和责任绑架的、疲惫而困惑的男人。他的眼神总是在游离,仿佛在透过我,努力寻找着一个他根本不认识的幻影。一种无声的裂痕,在我们之间悄然蔓延。夜里,我们躺在同一张床上,中间却仿佛隔着一片冰冷的海洋。
我常常在深夜醒来,听着他均匀却陌生的呼吸声,泪水无声地浸湿枕芯。直到那天,一个阳光好得有些过分的周六下午。我决定进行一次大扫除,或许忙碌能暂时填补内心的空洞。在帮江辰整理书房,擦拭那个放在书柜最下方的旧保险柜时,我的手指无意间碰触到了密码盘。鬼使神差地,我输入了我的生日。“咔哒。”一声轻响,保险柜的门,竟然应声弹开了。江辰失忆后,我们试过所有他可能用的密码,唯独忘了这个——我的生日。他说过,最重要的东西,要用最重要的日子来守护。我的心跳骤然加速,一种混合着窥探隐私的不安和或许能发现什么线索的急切,促使我打开了柜门。
里面除了一些旧的房产文件、毕业证书,还有一个用黑色牛皮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厚厚的笔记本。我从未见过这个本子。
我的手指微微颤抖着,解开了笔记本上的牛皮绳。黑色的封皮没有任何字样,透着一股冷峻的神秘感。翻开第一页,是江辰那熟悉而有力的笔迹,记录的时间段,正是他失忆前的最后一年。**“3月15日。阴。又一次从那个该死的梦里惊醒。
冷汗浸透了睡衣。还是那片空旷无人的海滩,夕阳把海水染成血红,一个女孩背对着我,长发随风飞舞。我想喊她,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撕开,痛得无法呼吸……她到底是谁?这个梦纠缠了我十几年,为什么始终看不清她的脸?
”****“5月22日。晴。偷偷去看了心理医生。李医生是国内顶尖的潜意识研究专家,收费高昂。他说这反复出现的梦境很可能是潜意识的碎片投射,或许关联着我童年或青少年时期某段被压抑或遗忘的重要记忆。遗忘?
我仔细回溯过我的人生,并无明显的缺漏。这种无法溯源的空茫感更让人恐惧。
”****“7月10日。闷热。梦境的细节似乎更清晰了一些。
我几乎能听见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能闻到她发间飘来的、若有似无的茉莉花香。醒来后,心脏持续抽痛了十几分钟。薇薇关切地问我,我对她说了谎,只推说可能是胃不舒服。
我不能让她担心,这些没由来的幻象和痛苦,说出来只会显得可笑又徒增她的烦恼。
”**看到这里,我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了。原来在我们看似平静幸福的表面下,他独自承受着这样的困扰和煎熬。而我,作为他最亲密的人,竟毫无察觉。
内疚和心疼瞬间淹没了我。我继续往下翻,后面的笔迹开始变得急促而激动。
**“9月30日。凉爽。今天遇见了一个奇怪的人。
在一个非常私密的行业峰会后的小型沙龙上。他似乎看出了我的焦虑,主动搭讪。
他说……他隶属于一个叫‘记忆之源’的基金会,有办法通过前沿技术‘找回’甚至‘修复’深层记忆。代价非常高,不仅是金钱,还有……他语焉不详。但我心动了。我必须知道她是谁。这个执念快把我逼疯了。
”****“11月5日。急切。经过一个多月的背景调查和评估,‘记忆之源’终于通过了我的申请。他们比我想象的还要谨慎和专业。
签署的协议条款苛刻得近乎卖身,并要求绝对保密,对至亲之人也不能透露分毫。我犹豫过,但那个海滩和那个背影,就像刻在我灵魂里的咒语。我预付了首期款。项目下周启动。
”****“12月5日。兴奋!‘记忆之源’的技术远超我的想象!
他们进行了全面的脑部扫描和记忆图谱绘制。他们说找到了!那片海滩是真实存在的!
就在本市的东港区!那个女孩……一周后,最后一次深度介入 session,我就能知道答案了!十几年了,我终于能看清你的脸了!
”**笔记的情绪在这里达到了顶峰,字迹几乎飞扬起来。我的呼吸也变得急促,仿佛能透过纸背感受到他当时的狂喜和期待。然而,最后几页,画风陡变。
**“12月18日。震惊。混乱。最后一次 session。他们……他们做到了。
我看到了……原来是她。怎么会是她?原来……真相竟然是这样。薇薇,我……我……”**字迹在这里戛然而止,最后几个笔画甚至有些扭曲变形,仿佛书写者的手遭受了巨大的冲击或陷入了极度的混乱,被强行中断。
笔记本从我颤抖的手中滑落,砸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嗡嗡作响。
记忆之源?找回记忆?代价?另一个女人?江辰背着我,投入巨资,甚至签署了神秘的协议,就为了寻找一个梦中纠缠了他十几年的女人?而他在成功的前夕,似乎发现了某个惊天动地的真相,一个关于“她”,也关于“我”的真相?
那场导致他失忆的意外……日期就在笔记中断的三天之后!真的只是意外吗?
还是与他发现的这个“真相”有关?巨大的谎言感、背叛感和一种深入骨髓的恐惧,瞬间将我吞没。我扶着冰冷的书架,才勉强支撑住摇摇欲坠的身体。就在这时,“咔哒”一声轻响,书房的门被推开了。江辰站在门口,手里端着一杯温水,显然是拿来给我的。他的目光落在我苍白的脸上,然后向下,看到了地板上摊开的那个黑色笔记本。“哐当!”水杯从他手中滑落,砸在地板上,碎裂开来,温水四溅。他的脸色在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眼神里充满了极致的恐慌,以及一种我无法理解的、像是要誓死守护什么秘密般的决绝。
“薇薇……你……”他的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摩擦,“你从哪里找到这个的?!
”“密码是我的生日。”我的声音出乎意料地平静,一种心死后的麻木笼罩着我,“你想瞒着我,却又用我的生日做密码。江辰,失忆前的你,到底在想什么?
你到底……瞒了我多少事?”江辰踉跄着冲进来,几乎是扑过去,一把将笔记本抢过去,紧紧抱在怀里,仿佛那是什么绝世珍宝,又或者是致命的毒药。他的眼神躲闪着我,声音里带着哀求般的低吼:“这不是你该看的东西!忘记它,薇薇,求你,就当从来没看见过!忘掉里面写的一切!”“忘记?”我像是听到了世界上最可笑的笑话,眼泪却不受控制地决堤,“你让我忘记?现在失忆的人到底是谁?!
这上面写的那个女人是谁?!那片海滩是哪里?!‘记忆之源’又是什么鬼东西?!
你出意外前三天,到底发现了什么惊天动地的真相?!你最后想对我说什么?!你说啊!
”我一连串的质问,像密集的子弹一样射向他,每一个字都带着血和泪。他步步后退,脊背重重地撞在墙上,痛苦地闭上眼,双手死死地抱着头。
“我不知道……我不记得了……头好痛……求你别再逼我了,薇薇……”他顺着墙壁滑坐到地上,发出像受伤野兽一样的呜咽,身体蜷缩起来,剧烈地颤抖着。看着他痛苦不堪的模样,我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揪住,疼得几乎无法呼吸。愤怒和质疑被更强烈的担忧和心疼暂时压了下去。是啊,他失忆了。
他现在是一个“无辜”的、脆弱的病人。他可以轻而易举地用“不记得”这三个字,推开所有沉重的过去和质疑。我停止了歇斯底里的追问,无力地蹲下身,试图扶他。
他却像受惊一样,猛地挥开我的手,眼神里闪过一丝我从未见过的、近乎恐惧的排斥。
那一刻,我清晰地听到,我们之间有什么东西,伴随着那声水杯碎裂的声响,也彻底地破裂了。从那天起,那个黑色的笔记本,那个梦中的女孩,那个神秘的“记忆之源”,像一根深深扎进我肉里的刺,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隐痛。
我无法再心安理得地扮演那个等待王子恢复记忆的甜蜜未婚妻。我生活的重心,从帮江辰“找回记忆”,变成了替我自己“寻找真相”。我必须知道,我爱的人,究竟在背后策划着什么?那场意外,真的是意外吗?
我首先想到的是笔记里提到的“心理医生李医生”。
我以咨询如何更好地帮助失忆患者恢复为由,费了一番周折才预约到他。
在李医生装修典雅却透着冷感的诊疗室里,我委婉地提到了江辰失忆前曾因反复的梦境困扰来找过他。李医生推了推金丝眼镜,眼神锐利而谨慎:“抱歉,林小姐,为客户保密是我们的职业操守。
即使您是江先生的未婚妻,我也不能透露任何诊疗细节。”我早有准备,拿出手机,翻拍了笔记本上关于看心理医生那页的记录在江辰抢走笔记本前,我本能地用手机快速拍下了关键几页。“李医生,这是他当时的记录。我只是想知道,他当时的精神状态到底糟糕到什么程度?这种困扰,和他后来遭遇的意外有关联吗?
”看到熟悉的日期和江辰的笔迹,李医生的防线似乎松动了一丝。他叹了口气,语气缓和了些:“江先生当时确实承受着很大的精神压力。
那个持续多年的梦境几乎成了他的心病,严重影响了他的睡眠和情绪。
他甚至怀疑自己是否在不知情的情况下,遗忘了一段至关重要的人生经历。
我曾建议他尝试催眠回溯,或许能找到根源,但他似乎……对此非常抗拒。”“抗拒?
为什么?”我追问。李医生斟酌着词句:“他说……他有一种模糊的预感,害怕挖掘出的东西,会彻底摧毁他现有的、来之不易的幸福生活。
”他的目光意味深长地落在我身上。我背脊一凉。摧毁现有的幸福生活?
是指我和他之间的关系吗?那个“她”的出现,会摧毁我们?“那您听说过‘记忆之源’吗?
或者类似的研究记忆的组织?”我抱着最后一丝希望。
李医生茫然地摇了摇头:“从未听说过。是某种……新型的记忆恢复疗法或者机构吗?
”线索在这里中断了。我谢过李医生,心情沉重地离开。接下来的日子,我像疯了一样利用一切空闲时间,在网络世界、学术数据库、甚至一些灰色地带的论坛里,搜索一切关于“记忆之源”、“记忆移植”、“记忆找回”、“潜意识干预”等关键词。
结果大多是一些科幻小说设定、边缘论坛的阴谋论或者明显是骗局的伪科学广告。
就在我快要绝望,怀疑那笔记本的一切是否只是江辰压力过大产生的臆想时,我通过层层链接,偶然进入了一个需要特殊邀请码才能访问的、极其隐蔽的暗网式论坛。
在一个不起眼的版块里,我发现了一个匿名的帖子,发布时间是一年多前。
帖子标题是:《‘记忆之源’体验报告:以灵魂为代价的真相》。发帖人声称,他通过一个极其神秘且昂贵的组织,找回了一段他确信自己完全遗忘的童年记忆。
记忆回来了,清晰得令人恐惧,每一个细节都栩栩如生。但伴随记忆而来的,是持续不断的剧烈头痛、偶尔出现的恐怖幻觉,以及一种强烈的、无法摆脱的自我认知混乱和疏离感,仿佛自己的身体里住进了另一个灵魂,自己不再是自己。他最后用血红色的字体警告所有好奇的人:不要去触碰那些被遗忘的记忆,那可能是潘多拉的魔盒,打开的代价远超你的想象。帖子下面只有一个模糊的联系方式,一个加密的邮件地址和一串代号——“引路人”。我的心跳骤然加速,血液仿佛在瞬间凝固又沸腾!江辰笔记里的狂热与期待,与他意外后的失忆、性格的微妙改变……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代价”?
恐惧和迫切想知道真相的欲望压倒了一切。我没有犹豫,立刻注册了一个加密邮箱,向那个地址发出了询问信,简要说明了情况,提到了江辰的名字和意外发生的大致日期,急切地询问关于“记忆之源”项目的任何信息。等待回复的二十四小时,每一分每一秒都无比煎熬。我食不知味,夜不能寐,时刻盯着邮箱,精神处于高度紧张状态。
回复终于在第二天深夜到来,内容简短得令人窒息,透着冰冷的电子气息:**“项目已终止。所有相关数据均已销毁。
江先生的事故是一场不幸的意外。停止追问,忘掉一切,这是为了你好。”**冰冷的警告,却更像是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我心中最深的恐惧之门!这封邮件,几乎是在明确地告诉我——确有其事!江辰的意外,绝非偶然!“记忆之源”真实存在,并且他们不想让任何人知道!调查再次陷入僵局。对方的警惕和拒绝让我感到无力。而家里,江辰的状态也变得愈发古怪。他不再仅仅是疏离和困惑,有时会长时间地对着窗外发呆,眼神空洞得像是被抽走了灵魂。有时又会突然对我表现出一种异常的、近乎卑微的温柔,那温柔里却带着一种仿佛透过我在看另一个人的、浓得化不开的哀伤。更让我心惊肉跳的是,他开始无意识地在纸上、甚至在平板电脑的锁屏界面上,反复涂抹画着什么。
我偷偷捡起他扔进废纸篓的纸团,展开一看,全身的血液几乎在瞬间倒流,冰冷刺骨——那是一个用铅笔勾勒出的、模糊却意境清晰的女孩背影,站在一片海浪拍打的礁石上,长发飞扬。笔触虽然凌乱,但那景象,和他笔记本里描述的梦境、和他最后那几页激动文字指向的终点,一模一样!失忆了,却还能精准地画出梦里的场景?这到底是深入骨髓的潜意识,还是……他的记忆,正在以某种科学无法解释的、可怕的方式悄然复苏?而复苏的,偏偏首先是关于“她”的记忆!嫉妒和恐惧像两条冰冷的毒蛇,缠绕着我的心脏,几乎让我窒息。我快要被这种无声的折磨逼疯了。周末,婆婆打来电话,让我们回去吃饭,说是做了江辰最爱吃的红烧排骨。饭桌上,看着江辰依旧有些神思不属、食不知味的样子,婆婆心疼地不住给他夹菜,试图活跃气氛:“小辰啊,多吃点,看你瘦的。
还记得你小时候最喜欢跑去我们家附近那个野海滩捡贝壳捉小螃蟹吗?有一次玩忘了时间,涨潮了都不知道,差点被卷走,幸亏有个路过的大爷把你拽了上来,把你爸吓得差点心脏病都犯了……”江辰拿着筷子的手猛地一顿,抬起头,眼神里闪过一丝极细微的、近乎本能的迷茫:“海边……?”“对啊,就东港那边那个废旧的码头过去一点,现在好像都规划要建公园了。”婆婆没察觉异常,继续絮叨着往事,“你那时候啊,淘气得没边,回来还非跟我们说不是在玩水,是在沙滩上遇见了一个小仙女,还把人家夸得天上有地下无的,念念不忘了好几天,真是傻小子……”东港……废旧码头……海滩……小仙女……这几个词像一串密码,瞬间激活了我大脑中所有的警报!江辰笔记里的那片海滩!
那个让他魂牵梦萦了十几年的“她”!我强压下内心的惊涛骇浪,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用尽可能平静的语气笑着问:“妈,那是哪年的事啊?都没听江辰提起过,还挺浪漫的嘛。
”“哎呦,那可早了,我想想……大概是他十二三岁,刚上初中的时候吧?”十二三岁!
和他开始做那个梦的时间完全吻合!我再也坐不住了。巨大的危机感像乌云一样笼罩下来。
那个女孩不是他青春期的幻梦,是真实存在的!就在东港的海滩!而且,他在失忆前,很可能已经通过那个危险的“记忆之源”找到了她!我必须去那里看看。在他彻底想起一切,或者说,在那个“她”彻底占据他的心灵之前。我需要一个答案,哪怕那个答案会让我万劫不复。第二天,我告诉江辰公司临时有事要加班,然后独自开车前往东港。那是一片几乎已经被城市发展遗忘的海滩,远处是锈迹斑斑的废弃龙门吊和沉默的货轮残骸,显得荒凉而寂寥。海风很大,卷着咸腥的气息,吹得我的风衣猎猎作响,头发疯狂地扑打在脸上。
我踩着柔软而冰冷的沙子,漫无目的地走着,心里一片茫然。即使找到了这里,又能怎么样呢?十几年过去了,时过境迁,那个所谓的“小仙女”怎么可能还在这里?
这无异于大海捞针。不知走了多久,一阵海风送来一股淡淡的、却异常熟悉的香气。
是清雅的茉莉花香。我的心猛地一揪,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
江辰的笔记里写过:“闻到她发间的茉莉花香”!我猛地停下脚步,心脏狂跳,循着香味望去。只见不远处的一块巨大礁石上,坐着一个穿着素白色长裙的女人,正抱着膝盖,望着远处波涛起伏的大海出神。她的侧脸轮廓在灰蒙蒙的天光下显得十分优美,长发被海风吹起,那阵若有似无的茉莉花香,正是从她那里飘来的。我屏住呼吸,像是被无形的线牵引着,慢慢走近。似乎察觉到有人靠近,那个女人缓缓转过头来。
当看清她脸的那一刹那,我的呼吸骤然停止,耳边所有的声音——海浪声、风声——都瞬间消失了,整个世界陷入一片死寂的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