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宗外门演武场上，尘土飞扬。

“下一个，林枫！”

执事弟子冰冷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不耐烦。

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道，所有目光齐刷刷投向站在最后排的那个清瘦少年。有嘲讽，有怜悯，更多的是事不关己的冷漠。

林枫深吸一口气，攥紧的拳头指甲几乎嵌进掌心，迈步走向场中央那块丈高的测脉石。

这是他最后的机会。年满十六岁仍未能突破炼气三层的外门弟子，将被驱逐出宗。而他，因武脉劣等，苦修五年仍停留在炼气二层，今日考核若不通过，明日青云宗便再无他立足之地。

更重要的是，家中病弱的妹妹小婉，还等着他成为外门弟子后每月下发的灵石购买丹药续命。

“快点！磨蹭什么？废物就有点废物的自觉，别浪费大家时间！”考核执事陈松冷喝道，他是内门弟子王腾的狗腿子，而王腾，正是三年前将林枫打成重伤、导致他武脉几乎彻底枯萎的元凶。

林枫默不作声，只是一步步走到测脉石前。他闭上眼，调动体内那微弱得可怜的气流，艰难地注入右掌，缓缓按在冰凉的巨石之上。

测脉石微微一亮，表面浮现出几条比发丝还细的微弱光丝，扭曲缠绕，最终形成一个黯淡模糊的“凡”字，其下甚至连品级都未曾显示。

凡阶未入品！比最低等的凡阶下品还不如，乃是公认的“废脉”！

“噗嗤！”不知是谁先笑出了声。

紧接着，哄堂大笑爆发开来。

“哈哈哈！果然还是废脉！五年了，一点长进都没有！”

“凡阶未入品？我家看门的大黄狗估计都比他强点！”

“真是我青云宗之耻！赶紧滚吧！”

陈松脸上露出讥讽的笑容，高声宣布：“林枫，武脉凡阶未入品，修为炼气二层，考核不...”

“等等！”

一声清冷又带着高傲的声音打断了宣布。

人群顿时安静下来，纷纷让开道路。一个身着锦袍、腰佩长剑的少年缓步走出，他面容俊朗，却带着一股盛气凌人的傲意，正是内门天才弟子，拥有灵阶上品武脉，年仅十七便已筑基成功的王腾。

“王师兄。”陈松立刻躬身，满脸谄媚。

王腾看都没看陈松，目光玩味地落在林枫身上，如同看着一只蝼蚁。

“林枫，你入宗五年，耗费宗门些许资源，却毫无寸进，实乃蛀虫。”王腾声音不大，却清晰传入每个人耳中，“念你妹妹体弱多病，本师兄给你个机会。跪下，磕三个头，自认废物，我便求师尊开恩，许你留在宗内杂役房，如何？”

无尽的屈辱瞬间淹没了林枫。浑身血液冲上头顶，身躯因极致的愤怒而微微颤抖。他抬起头，死死盯着王腾，那双原本因生活磨砺而有些黯淡的眸子，此刻却燃着骇人的火焰。

“王腾，”林枫的声音沙哑，却异常清晰，“三年前，你为何重伤于我，你心知肚明！今日之辱，我林枫记下了！想要我跪？你！不！配！”

最后三个字，他几乎是吼出来的。

王腾脸色瞬间阴沉如水，眼中闪过一丝戾气：“给脸不要脸！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废了你这最后的倚仗！”

话音未落，王腾并指如剑，快如闪电般点向林枫小腹丹田之处！这一指蕴含筑基期灵力，狠辣无比，分明是要彻底废掉林枫那本就残破的武脉，绝他修道之路！

“噗！”

林枫根本来不及反应，只觉丹田处一阵撕裂般的剧痛，整个人如同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摔在数丈之外的地上，哇地喷出一大口鲜血。

剧痛席卷全身，意识都开始模糊。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体内那本就微弱的武脉根须，正在迅速枯萎、断裂。

完了...一切都完了...

修为尽失，宗门驱逐，小婉的丹药...

无尽的绝望如同冰冷潮水将他吞没。

“扔出去。”王腾淡漠地甩了甩手，仿佛只是拍掉了一只苍蝇。

陈松立刻谄笑着应声，示意两个外门弟子上前，粗暴地拖起几乎昏死过去的林枫，像拖死狗一样朝着山门外的方向走去。

演武场上的考核继续，没有人再多看那个被拖走的废人一眼。修仙之路残酷如斯，失败者不值得半分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