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阅读网

冰冷污水下水道清洁工的心路历程黑暗深处有盏灯全文免费阅读_冰冷污水完整版免费阅读

时间: 2025-09-16 05:46:53 

我是这座城市的下水道清洁工,每天在黑暗与恶臭中工作十八个小时。

地面上的世界称我们为“城市清道夫”,却总在酒会上捏着鼻子嘲笑我们身上的气味。

暴雨夜,我在地下五米处疏通管道,头顶突然坠下西装革履的建筑师。

他正是前几日嫌弃我“污染空气”的精英,此刻却浸泡在污水中奄奄一息。

“求求你...救我...”他沾满污泥的手抓住我的防水靴。

冰冷污水下水道清洁工的心路历程黑暗深处有盏灯全文免费阅读_冰冷污水完整版免费阅读

我认出他就是设计这片区域下水道系统的负责人——那个偷工减料的罪魁祸首。

通风扇的轰鸣中,我解下自己的呼吸面罩。——这座城市巨大的胃肠蠕动,多数时候在寂静中进行。在人们看不见的地下,黑暗沉沉如墨,浓稠得滴水不漏。

只有当我们这群“清道夫”钻进来时,手电筒的光柱才会切开这片凝固的夜,短暂地惊扰淤积了不知多少年的腐朽。

里永远漂浮着一种混合的气息——腐烂的餐厨垃圾、陈年淤泥的腥臊、化学制剂残留的刺鼻,还有生命消亡后散逸的、若有似无的甜腻。这味道浸透了我的工装,顽固地盘踞在指甲缝里,头发丝里,甚至每一次呼吸的深处。地面上的世界管我们叫“城市清道夫”,一个听起来职责重大、实则充满疏离感的称呼。然而在某些灯火辉煌的角落,这称呼常伴随着毫不掩饰的皱眉与嫌恶。“污染空气”的窃窃私语,混杂着精致酒杯的碰撞声,总能精准地刺入耳膜。我,王大勇,就是这庞大消化系统里一个微不足道的“蠕动细胞”。今晚,中区西路的汇流井,我的战场。

一个直径不到两米的垂直水泥筒,像怪兽张开的口器直插地底。套上厚重的胶皮连体防水裤,系紧腰带,再扣上那顶沾满污渍、照明灯却始终亮得忠诚的安全帽。

最后是那保命的玩意儿——笨重的压缩空气呼吸器,沉甸甸地压在背上,冰凉的胶质面罩罩住口鼻,每一次吸气都带着橡胶和金属的冷硬气息。检查完毕,我吸了口气,双手抓住冰凉的钢制爬梯扶手。“大勇,西边新铺那段又堵了,水返得厉害。

”老赵的声音从井口传来,瓮声瓮气,带着点常年被湿气浸透的沙哑。

他顶着一张沟壑纵横的老脸,眼神浑浊却锐利,像盘踞在井口的夜枭,叼着半截快熄灭的烟屁股,烟头在昏暗的光线里明明灭灭。“知道了。”我应了一声,声音在面罩后面显得闷闷的。老赵是这片区的活地图,他说返水,准没错。顶上的闷雷滚过,低沉而连绵,像巨大的石碾在云层上迟钝地挪动。空气沉甸甸压在身上,吸进来的氧气都带着股铁锈味。暴雨快来了。“这鬼天气,渗水更凶,你小子当心点!

”老赵提高了调门,烟灰簌簌掉落在井沿。“放心,淹不死。”我咧了咧嘴,连自己都觉得那笑容有些沉重。排风扇在头顶竭力嘶吼,搅动着浑浊的空气,声音沉闷如困兽。我开始顺着湿滑冰冷的爬梯往下挪。一级,又一级。

脚下渐渐传来粘稠的水声,哗啦……哗啦……缓慢流动的污水拍打着井壁。

井壁上的苔藓在头灯照射下泛着湿漉漉、令人腻味的幽绿光泽,触手滑腻冰凉。越往下,那熟悉的、令人窒息的腐败气味就越发浓烈,即使隔着面罩也无法完全阻隔,顽固地钻进鼻腔,刺激着喉咙深处。空气潮湿凝滞,每一次呼吸都像是从水里费力地捞起一团粘稠的棉花。终于,双脚踩到了井底齐膝深的污水里。冰凉刺骨的水瞬间包裹了小腿。

水面漂浮着油污形成的斑斓光膜,态可疑的固体废弃物:纠缠的头发、塑料袋的碎片、烂菜叶、膨胀的卫生用品……浑浊不堪,视线所及,一片绝望的黄褐色。水流缓慢地涌动着,发出黏腻的声响。

我拔出插在防水裤侧袋里的长柄大号钢筋钩,开始清理井壁格栅上堵塞的杂物。

钩子刮擦着布满黏滑生物膜的水泥格栅,发出令人牙酸的“滋啦”声。污水冰冷,每一次搅动都带起更浓烈的恶臭。头顶排风扇的轰鸣时断时续,像垂死病人的喘息。

汗水沿着我的鬓角流下,滑进脖子,混杂着防护服里的闷热湿气,皮肤被捂得又痒又粘。

外面雷声更密了,沉甸甸地砸在头顶的水泥地上,隔着厚厚的土层传来模糊的震动。

空气里那股暴雨前的土腥味越来越重,混合着井底固有的恶臭,搅得人胃里一阵阵抽搐。

手上的动作不能停,钢筋钩钝重地撞击着格栅,每一次撞击,手臂的肌肉都在酸胀中抗议。

时间在这片黏稠的黑暗中失去了刻度,只有钩子刮擦水泥的声音、污水的哗啦声、排风扇的嘶鸣和沉闷的雷声,交织成一首永无止境的、令人作呕的交响曲。就在我几乎要麻木的时候,一声突兀的巨响猛地劈开了这恒定不变的噪音背景!“轰隆——咔嚓!

”一道撕裂夜幕的闪电几乎同时映亮了井口上方那一小方天空,惨白的光瞬间倾泻而下,把井壁照得如同白昼下的骸骨,随即又被翻滚的黑暗吞没。紧随而来的惊雷炸响在头顶,震得整个井筒嗡嗡轰鸣,污水都跟着簌簌颤抖。紧接着,一样沉重的东西裹挟着一股巨大的力量,伴随着呼啸的风声和猝不及防的尖叫——“啊——!

!”从头顶那片狭小的、此刻正疯狂泼洒着冰冷雨水的黑暗豁口,直直地砸了下来!“噗通!

”巨大的水花猛烈地溅起,浑浊的污水劈头盖脸浇了我一身,腥臭冰冷的水珠瞬间灌进脖颈,激得我浑身一哆嗦。面罩都被污水糊花了视线。巨大的冲击力搅动着井底的污水,浑浊的浪头猛地撞在我的胸口,力道大得让我踉跄着倒退了两步,后背重重撞在湿滑冰冷的井壁上,震得内脏一阵翻腾,呼吸器差点脱口而出。“咳…操!

”我呛咳着,抹了一把面罩上脏污的水,心脏在胸腔里狂跳不止,几乎要撞碎肋骨。

头灯的光柱在水波翻腾中剧烈摇晃,拼命聚焦,终于勉强锁定了那个突然闯入的不速之客。

就在我脚下不足一米远的地方,污水剧烈地翻滚着,泡沫四溢。

一个深色的轮廓正在疯狂地扑腾挣扎,搅得污秽的水面更加混乱不堪。

昂贵的、剪裁精良的深色西装如同溺水者的裹尸布,紧紧贴在身上,浸透了肮脏的泥水。

昂贵的皮鞋只剩一只挂在脚上,另一只不知去向。

那张平日里总是高高仰起、写满优越感的脸,此刻惊恐扭曲到了极点,沾满了黑黄色的淤泥和污水,湿透的头发像水草一样贴在额头和脸颊上。

浑浊的污水不断灌进他因恐惧而大张的口鼻,每一次挣扎都引发剧烈的呛咳和呕吐,发出的声音嘶哑破碎,充满了濒死的绝望。“救…咳…命!救…命啊!!

”他终于从最初的巨大冲击和呛水中勉强挣扎着抬起头,仅存的一点求生本能驱使着他胡乱地挥舞着手臂。

一只沾满污泥、指甲修剪精致却被污水泡得发白的手,在浑浊的水面猛地一抓,竟出其不意地死死攥住了我防水靴冰冷的橡胶筒!那力道大得惊人,如同溺水者抓住最后疯狂的稻草,带着一种能拖人下地狱的绝望蛮力。

冰凉的手指隔着厚厚的胶皮都能感觉到那份黏腻的滑溜和令人心惊的冰冷。

他浑浊的眼球艰难地转动着,终于聚焦在我面罩上方头灯刺眼的光源上。

刺目的光芒似乎灼痛了他,他猛地闭了一下眼,随即又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死死盯住光源后的我。他那沾满污物的嘴唇剧烈颤抖着,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如同破损的风箱。“求…求求你…救我…救救我!”声音破碎变形,带着浓重的哭腔和根本无法掩饰的、发自灵魂深处的恐惧与卑微。这张脸,这张沾满污秽却依然能辨认出轮廓的脸!几天前,在这个城市最耀眼的水晶吊灯下,这张脸曾离我很近。他端着剔透的高脚杯,杯中是昂贵的琥珀色液体。他微微侧身,对着身旁那群同样光鲜亮丽的男男女女,用恰好能让我听清的音量,带着一种优雅的、居高临下的怜悯,轻笑道:“……城市清道夫?奉献精神值得钦佩。

只是……这味道,啧,实在是对精致氛围的一种‘污染’,不是吗?

” 周围立刻响起一片心领神会的、压抑的轻笑。那话语像淬了冰的针,混合着此刻他脸上卑微到尘埃里的哀求,在我脑子里轰然炸开,烧灼着每一根神经!

一股滚烫的、带着铁锈味的愤怒猛地冲上喉咙,堵得我几乎喘不上气。

握着钢筋钩的手指关节因过度用力而爆响,冰凉的金属把手几乎要被掌心的热度融化。

氧气面罩里,自己的呼吸声陡然变得粗重急促,像是破旧的风箱在胸腔里疯狂拉扯,每一次吸气都带着愤怒的火星子。

声嘶力竭的吼叫从遥远而模糊的井口上方穿透厚重的雨幕和排风扇的噪音砸了下来:“大勇!

大勇!咋回事?!什么东西掉下去了?!”那声音像隔着一层水传来,模糊不清。“没事!

掉……掉下来个垃圾袋!”我几乎是吼了回去,声音震得自己耳膜嗡嗡作响,嘶哑得厉害。

那攥着我靴筒的手猛地一紧,指甲隔着橡胶抠进皮肉的感觉异常清晰,带着垂死挣扎的力道。

头顶的排风扇疯狂地呜咽着,像一个得了痨病的巨人在黑暗深处艰难喘息,搅动着污浊发臭的空气。冰冷的污水裹着我的腿,寒意顺着脊椎骨往上爬。

他还在艰难地扑腾,每一次呛水都伴随着剧烈的痉挛。昂贵的西装吸饱了污水,沉重地拖拽着他往下沉。那张被淤泥和惊恐覆盖的脸,在头灯惨白的光芒照射下,扭曲变形。

他徒劳地挣扎着,试图摆脱污水的缠绕,却只是搅起更大的污秽漩涡。

几天前那水晶灯下的优雅嘲讽,酒杯碰撞的清脆声响,刺耳的“污染空气”……像无数碎片在我脑海里高速旋转,切割着理智。

一个声音在心底咆哮:凭什么?!凭什么他轻飘飘的一句侮辱,就能碾碎我们这些在泥泞里爬行的人仅有的一点尊严?凭什么他设计的豆腐渣工程,要我们用命来填?凭什么他此刻的狼狈,要脏了我的手?他是谁?那个名字,那片区域的图纸,那些同事间咬牙切齿的议论碎片,猛地拼凑起来——林哲!

林哲建筑设计事务所的头儿!西区那片号称“智能环保”的新管网,设计图好看得像宣传画,实地一看,管径缩水,材料和施工更是糊弄鬼!多少次了,刚铺好不到半年就堵得水泄不通!

我们这些清理工,在这狭窄、返水、臭气熏天的管道里多熬了多少个日夜?

多少人抱怨腰疼关节痛?不就是拜这偷工减料的“杰作”所赐?!原来是他!这个高高在上,把我们视为“污染源”的精英,设计的玩意儿,才是这座城市肠道里真正的毒瘤!现在,他掉进了自己亲手打造的、污秽的陷阱里。一股极致的恶意,冰冷粘稠,毒蛇般缠绕上心脏。

让他沉下去。就在这他自己设计的、污秽不堪的陷阱里沉下去。所有那些忍受过的恶臭,承受过的白眼,关节的酸痛,还有那水晶灯下冰冷的嘲弄……这片翻滚的、散发着死亡气息的污水池,就是对他最公正的裁决。心底那个黑暗的声音在低语,带着一种令人战栗的诱惑力。

只需要……只需要后退一步,松开手中的钢筋钩,看着他被这粘稠的黑暗彻底吞噬。几分钟,或者更短,一切就结束了。林哲,连同他那句令人作呕的嘲讽,都将成为这城市下水道里又一团无人知晓的腐烂有机物。

我甚至能想象出明天本地新闻的标题:《暴雨夜,知名建筑师意外坠井身亡》。意外。

多么完美而冰冷的结局。我的手指,缓缓地、一根一根地放松了对钢筋钩的紧握。

冰冷的金属表面凝着水珠,滑不溜手。那只攥着我靴筒的手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更加疯狂地抓挠起来,发出类似兽类的呜咽。他浑浊的眼睛在头灯光柱里死死瞪着我,瞳孔因为极致的恐惧扩散得很大,里面清晰地倒映着我带着面罩、如同审判者般的冰冷轮廓。

排风扇的轰鸣声似乎更加遥远了。井壁上,一道微弱的光芒反射过来,刺痛了我的眼。

下意识扭头看去。就在林哲扑腾的水面旁边,井壁湿滑的苔藓下,一小块金属铭牌在头灯的光照下,顽强地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它被厚厚的污垢覆盖着,边缘也有些扭曲变形,但几个模糊的刻字,如同闪电劈开了黑暗——“1987年市政工程…三等奖…林树生…”林树生?!

这个名字像一颗烧红的钉子,猛地烫进我的记忆。老赵念叨过无数次!

当年负责这片老管网的工程师,技术过硬,为人耿直。

为了一个关键维修方案能让工人少钻一次危险作业点,敢跟拍桌子的领导硬顶,硬是把图纸改了又改。老赵说,当年林工常常下井和他们一起摸爬滚打,身上总带着泥点子,从不在乎。“那才叫干活的人!”老赵说这话时,浑浊的老眼里总带着光。林哲……林树生?

父子?这个念头如同冰水兜头浇下,瞬间将那团燃烧的恶意浇熄了大半。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