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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似扶光遇望舒(沈清禾谢扶光)全集阅读_恰似扶光遇望舒最新章节阅读

时间: 2025-09-16 05:47:05 

手机屏幕在死寂的黑暗里猛地亮起,幽白的光像一道没有温度的闪电,劈开了卧室的沉闷空气,刺得人眼球发涩。不是闹钟。凌晨三点零七分。

一个绝大多数灵魂都已沉入睡眠最深处的时刻。沈默含糊地咒骂了一声,喉干舌燥,睡眠被这不合时宜的粗暴打扰搅得稀碎。他摸索着抓过手机,屏幕光晕下,眼皮沉重地耷拉着。一条短信,来自一串完全陌生的、没有任何标注的本地号码。

内容让他莫名其妙,甚至有点毛骨悚然。你放在浴室洗手台杯子里的那支白色牙刷,刷头朝左的那支,最近别用。什么玩意儿?恶作剧?

推销牙具的新套路现在已经这么阴间了吗?他盯着那行字,睡意像退潮般迅速消散,一种古怪的、被窥视的膈应感顺着脊椎细细密密地爬上来。谁他妈凌晨三点发这个?

不仅知道他牙刷的颜色和位置,连摆放的朝向都一清二楚?合租的室友上周刚搬走,这房子里应该只有他一个。他皱着眉,指尖在冰冷的玻璃屏幕上敲打,发出轻微的嗒嗒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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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谁?几乎就在他按下发送键的瞬间,对话框顶端匪夷所思地跳出了“对方正在输入…”的提示,快得像是早就等在那边。下一秒,回复弹了出来,简洁,冰冷,没有任何表情符号。我是十年后的你。

沈默差点把手机扔出去。荒谬感瞬间冲淡了那点初生的寒意。神经病。

他几乎能肯定这是哪个得知他恢复单身就跑来恶搞的损友的手笔,虽然这玩笑开得既没品又诡异。证明。他带着一丝被戏弄的火气回复,倒要看看这混蛋能编出什么花来。屏幕再次秒亮。文字一条接一条地弹出,速度快得惊人,仿佛不需要思考,只是在调取一份早已备好的档案。你左臀上有块硬币大的青色胎记,形状像一把小钥匙。你十岁那年偷藏过你爸抽屉里压着的五块钱崭新票子,买了三包小浣熊干脆面,躲在楼梯间里吃完,最后吃到流鼻血,怕被发现,把带血的面袋塞进了邻居家的垃圾袋。你高中暗恋的那个女生叫林薇,坐你斜前方,扎马尾,夏天总爱穿一条淡蓝色的裙子,你给她写的情书——或者说,写了又撕,撕了又写最后那份皱巴巴的草稿——至今还夹在你高中物理课本第132页和133页之间,那页讲的是磁场感应。你从来没敢给她。现在听我说:立刻检查你的床底。立刻!

文字在这里戛然而止,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几乎是命令式的急迫。沈默的手指僵在半空,血液似乎在这一刻停止了流动,然后猛地倒灌回心脏,撞得他耳膜嗡嗡作响,胸口发闷。

卧室里安静得可怕,厚重窗帘隔绝了窗外绝大部分的光和声,只有他自己骤然粗重起来的、带着颤音的呼吸声,在过分寂静的空气里显得异常清晰。

书的确切位置……这些碎片化的、深埋在他一个人记忆最深处、从未对任何人提起过的细节,被一个陌生号码用最冰冷的文字精准地挖了出来,血淋淋地摊开在这凌晨三点零七分的黑暗里。恶作剧?绝对不可能。没有人能知道这些,绝对没有。就算是再亲近的朋友,也不可能知道他潜意识里将那块胎记形状联想成一把钥匙。

那么……一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寒意,并非来自外界空调的冷风,而是从他自己的骨头缝里、从骨髓最深处钻出来,瞬间攫紧了他,冻僵了他的四肢百骸。

卧室的空气变得粘稠而冰冷,仿佛凝固的胶质。

窗外城市遥远模糊的夜光被厚重的窗帘彻底挡住,只有手机屏幕那一点惨白的光,孤零零地映着他骤然失血的、惊恐万状的脸。他慢慢地,极其缓慢地,像是电影里的慢镜头,从床上坐了起来。被子从身上滑落,带起一丝微小的风,却让他起了一层密集的鸡皮疙瘩。

眼睛死死盯着床侧那片更浓重的、仿佛能吞噬光线的黑暗——那是床底与地板之间的缝隙,像一道沉默的、深不见底的黑色伤口。他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压下那擂鼓般疯狂撞击胸腔的心跳,没用。手指不受控制地颤抖着,伸向床头柜,摸到了那支冰凉的金属手电筒。这是上次停电后他顺手放在这里的,很久没用了。拧亮。

一道略显昏黄的光柱刺破黑暗,无数细微的尘埃在光路中惊慌地飞舞、碰撞。他咽了口唾沫,喉咙干涩得发疼,像是吞下了一把沙砾。身体如同生了锈的老旧机器,每一个关节都在发出无声的抗议,一寸寸地挪到床边,弯下腰。

冰冷的木地板透过薄薄的睡衣面料,渗来一股直接的寒意。他俯下身,脸朝着那片黑暗的缝隙凑近,心脏快要跳出嗓子眼。手电光像个胆怯的探索者,一点点地、战战兢兢地探入床底,先是驱散边缘的昏暗,一个落满灰的哑铃、几本卷边的过期杂志、一只孤零零的、不知什么时候掉进去的深色袜子。

光柱继续颤抖着向更深处推进,心跳声在颅腔内轰鸣,几乎要掩盖过一切。然后,光停住了。

在床底最深处,紧靠着墙壁的地方,那里本该是空无一物的。但现在,那里有一团模糊的、绝对不属于那些杂物的、更大的轮廓。沈默猛地屏住呼吸,将手电光死死聚焦在那团影子上。光线颤抖着,如同他颤抖的手和心脏,落在那团影子上。

轮廓变得清晰——那是……一张脸部的轮廓。惨白的,几乎不像活人的皮肤,在昏黄光线下泛着一种石膏般的质感。接着,光线捕捉到了那双眼睛。

一双圆睁的、一眨不眨的眼睛。瞳孔在强光突然刺激下猛地收缩了一下,但那视线却穿透了飞舞的尘埃和昏黄的光柱,冰冷、呆滞,又带着一种无法形容的诡异专注,死死地、精准地钉在了他的脸上。时间在这一刻彻底凝固了。血液瞬间结冰,四肢冰冷麻木。

沈默的大脑一片空白,所有的思维、所有的恐惧、所有的疑问,在这一刻被那双眼眸里蕴含的非人感彻底蒸发、冻结。他无法动弹,无法思考,甚至无法呼吸,全身的肌肉都僵死了。然后,那张脸动了。它极其缓慢地,向他贴近,仿佛贴着一面看不见的玻璃。嘴角的肌肉一点一点地、极其不自然地咧开,形成一个巨大、僵硬、极端诡异的弧度,拉扯着周围的皮肤。露出过于整齐却森白的牙齿,那不像是一个笑容,更像是一个设定好的、充满恶意的程序表情。一个气声,带着灰尘的干涩摩擦感和一种绝非人类的冰冷,从床底深处幽幽地飘出来,像一条滑腻的蛇,精准地钻进他几乎失聪的耳朵:“抓到你了。”“啊——!!!

”一声完全不似人声的、被极致恐惧撕裂的尖叫从沈默喉咙里爆发出来!他猛地向后弹开,后脑勺重重撞在坚硬的床头柜角上,发出令人牙酸的沉闷巨响。剧痛袭来,却远不及眼前景象的万分之一恐怖!手电筒脱手飞出,“哐当”一声砸在地板上,光柱疯狂地旋转扫射了几圈,最终不甘地熄灭了,将他重新抛回彻底的黑暗之中。

黑暗如同有生命的、粘稠的实体,瞬间将他彻底吞没,那里面仿佛还残留着那个诡异的笑容和冰冷的气息。他连滚带爬,手脚并用地扑向卧室门口,颤抖得如同秋风落叶的手在光滑的墙壁上疯狂地摸索,指甲刮擦着墙漆,终于啪地一声拍亮了顶灯的开关。惨白刺眼的吸顶灯光线瞬间倾泻而下,粗暴地灌满房间每一个角落,驱散了物理上的黑暗,却丝毫驱不散那从他每一个毛孔里渗出来的、刻骨的寒意。他背紧紧贴着冰冷的木制门板,胸腔像破风箱一样剧烈起伏,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眼球因极度惊骇而几乎要从眼眶里凸出来,布满了血丝,死死盯着床底那片现在被灯光照得清清楚楚、一览无余的空间。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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