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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封遗信,我的英雄丈夫有两个家张雷小雷完本完结小说_无弹窗全文免费阅读一封遗信,我的英雄丈夫有两个家(张雷小雷)

时间: 2025-09-16 05:47:15 

我那被追授为烈士的丈夫周卫国,头七还没过,一封来自千里之外的信就砸到了我的脸上。

信是另一个女人写的,她说:“卫国,我们的儿子很想你。”我攥着信,听着满院子“向英雄家属学习”的口号,只觉得自己是个天大的笑话。都说我嫁给了英雄,是全厂最幸福的女人,可我的幸福,原来是偷来的。我倒要看看,是哪个女人,敢占着我男人的名,生我男人的崽!01周卫国的死讯,是邮递员吼出来的。“沈秋月同志!

沈秋月同志!军区急电!”那一声吼,穿透了纺织厂嘈杂的机器轰鸣,也吼碎了我的天。

我冲出车间,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周围的工友七手八脚地扶住我,我的耳朵里什么都听不见,只剩下嗡嗡的鸣响。那封薄薄的电报,却有千斤重。

“周卫国同志于边境执行任务时光荣牺牲……”后面的字,我一个都看不清了。我只知道,我的天,塌了。我和周卫国是自由恋爱,他探亲假回乡,在河边救了落水的我。他是个军人,高大,英俊,笑起来有一口白牙。我们结婚三年,他一直在遥远的边疆,聚少离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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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次他回来,都把攒下的津贴和各种票证塞给我,笨拙地给我讲部队里的趣事,讲他又立了什么功。他是我的男人,是我的天,是我的骄傲。厂里开追悼会,领导握着我的手,一遍遍地说:“秋月同志,你要节哀。卫国同志是英雄,是所有人的榜样。

”我穿着一身黑,麻木地点头。院里的邻居们看着我的眼神,充满了同情和敬佩。

孩子们在院子里唱着学习英雄的歌。“沈秋月真是好福气,嫁了个顶天立地的英雄。

”“是啊,虽然人没了,但这份荣耀,够她挺起腰杆一辈子了。”我听着这些话,心里的窟窿却越来越大。福气?荣耀?我只要我的周卫国回来。

我把他所有的军功章都擦得锃亮,把他那件带补丁的旧军大衣紧紧抱在怀里,上面还残留着他身上淡淡的汗味和烟草味。这是他留给我唯一的念想。我以为,我会抱着这份荣耀和思念,过完我剩下的人生。直到他头七那天。邮递员又来了,送来一封信。信封上的字迹,娟秀,清丽,绝不是周卫国那龙飞凤凤舞的笔迹。寄信地址,是他所在的那个遥远边境小镇。我的心,咯噔一下。打开信,一股陌生的、属于女人的香气扑面而来。“卫国,你寄来的钱和奶粉票都收到了。

家里一切都好,勿念。只是儿子最近总念叨你,问爸爸什么时候回来抱他。我只能骗他说,爸爸在很远的地方打坏蛋,等把坏蛋都打跑了,就回来带他去骑大马。”“卫过,你也要照顾好自己。我和儿子等你回家。”落款是:春燕。信纸从我指尖滑落,飘飘悠悠,落在冰冷的地面上。儿子?我们的儿子?我跟周卫国结婚三年,连孩子都还没有。

他哪来的儿子?我一遍遍地看那封信,每一个字都像一根烧红的针,狠狠扎进我的眼睛里。

“等你回家”……这四个字,彻底击溃了我所有的骄傲和体面。原来,我日思夜想的丈夫,在那个我触不到的远方,早就有了另一个家。原来,他寄给我的津贴,只是他分出来的一部分。原来,他口中的“我们”,从来不只我和他。院子里,学习英雄周卫国的广播还在响。“……他无私奉献,舍小家为大家……”我笑了。是啊,舍了“我”这个小家,成全了“他”那个小家。我沈秋月,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傻子,一个天大的笑话。不行。我不能就这么算了。我得去看看。我得亲眼去看看,那个叫“春燕”的女人,到底是谁。那个被周卫国叫做“儿子”的孩子,又长什么样。

我倒要问问他,我沈秋月,到底算什么!就算他已经死了,我也要从他的坟头里,把他刨出来问个清楚!02去边境的车票,几乎花光了我所有的积蓄。绿皮火车哐当哐当,载着一车厢南腔北调的疲惫。我揣着那封信,像是揣着一个滚烫的烙铁,灼得我五脏六腑都在疼。三天两夜的火车,我又转了两天长途汽车,一路颠簸,黄沙漫天。

终于,我站在了这个叫“红石滩”的小镇上。这里荒凉得只剩下风声。我按照信封上的地址,找到了一个破旧的家属院。院子里,几个女人正凑在一起,一边纳着鞋底,一边闲聊。

看到我这个陌生面孔,都投来了探究的目光。我攥紧了衣角,走上前,声音干涩地问:“请问,李春燕是住在这里吗?

”一个看起来快人快语的大嫂上下打量了我一番:“你找春燕干啥?

”“我是她……一个远房亲戚。”我撒了谎。“哦……”大嫂拖长了调子,指了指最里面那间低矮的土坯房,“就那家。不过她现在应该不在家,去卫生所了。

”我道了谢,慢慢走向那间房。房门上挂着一把简陋的锁。窗户纸有些破了,我凑过去,想从破洞里看看里面的情形。屋里陈设简单,一张床,一张桌子,一个旧木箱,收拾得倒是干净。墙上,贴着一张奖状。“学习标兵:张小雷”。张小雷?不是应该姓周吗?

我的心,又往下沉了沉。难道……连姓氏都是一场骗局?周卫国,你到底瞒了我多少事!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个怯生生的声音。“阿姨,你找谁?”我猛地回头。

一个约莫四五岁的小男孩,站在我身后,仰着一张黑里透红的小脸,正好奇地看着我。

他很瘦,但眼睛很亮。那双眼睛……我的呼吸瞬间停滞了。那双眼睛,那有点倔强的眼神,简直和周卫国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我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上来。这就是他的儿子。

这就是他和别的女人的儿子。我蹲下身,想摸摸他的脸,手却抖得厉害。

“你……你叫什么名字?”我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我叫张小雷。”男孩清脆地回答。

“你爸爸呢?”我几乎是咬着牙问出这句话。男孩的眼神黯淡下去,他低下头,小声说:“我爸爸……牺牲了。”牺牲了?周卫国是牺牲了,可……我的脑子彻底乱了。

“小雷!跑哪去了!”一个清脆的女声传来。我抬起头,看见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年轻女人快步走了过来。她长得不算顶漂亮,但很清秀,梳着两条麻花辫,看起来干净利落。她看到我,愣了一下。“同志,你……”她就是李春燕。

我站起身,和她对视。千刀万剐的恨意,翻江倒海的委屈,在这一刻,全都涌上了喉咙。

我以为我会冲上去撕烂她的脸,或者歇斯底里地质问她。可我没有。我只是从口袋里,慢慢地掏出那封信,递到她面前。“我叫沈秋月。”我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开口。

“是周卫国的……妻子。”李春燕的脸,“唰”地一下,白了。她看着我,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身边的那个孩子,那个叫张小雷的男孩,也仰着头,看看她,又看看我,眼神里充满了困惑。院子里纳鞋底的女人们,也都停下了手里的活计,齐刷刷地朝我们这边看来。空气,死一般地寂静。我死死盯着她,等着她的解释,等着她的忏悔。然而,她只是嘴唇翕动,最终,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嫂子……你怎么来了?”嫂子?她竟然还敢叫我嫂子?我气得浑身发抖,扬手就想一巴掌扇过去。可我的手在半空中,却被她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很凉,力气却出奇地大。“嫂子,”她看着我的眼睛,眼神里没有我想象中的心虚和慌乱,反而是一种我看不懂的……悲伤和决绝。“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回家说。

”0G“家”?我被她拉着,踉踉跄跄地进了那间土坯房。这个被她称为“家”的地方。

这个周卫国用他的津贴和票证供养起来的“家”。屋子里的气味,是肥皂和草药混合的味道。

李春燕给我倒了杯水,搪瓷缸子边缘都磕掉了好几块瓷。“嫂子,你喝水。”我没接,只是冷冷地看着她。“别叫我嫂子,我担不起。”“这个孩子,”我指着躲在她身后,只探出半个脑袋的张小雷,“是周卫国的种,对不对?”我问得直接又粗暴。

我就是要撕开这层虚伪的温情面纱。李春燕的身体晃了一下,她咬着下唇,没有立刻回答。

她身后的张小雷却探出头来,大声说:“你胡说!我爸爸叫张雷!他才是大英雄!”张雷?

又是一个陌生的名字。我冷笑一声:“小孩子懂什么?你妈妈没告诉你,你到底有几个爸爸吗?”这话太刻薄了。连我自己都觉得刺耳。李春燕的眼圈一下子就红了,她把孩子紧紧搂在怀里,像是被激怒的母兽。“沈秋月同志!请你放尊重些!你可以侮辱我,但不能侮辱我的丈夫!”“你的丈夫?”我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你的丈夫不是周卫国吗?怎么,他又叫张雷?他到底有多少个名字,多少个家?

”我的声音越来越大,几乎是在嘶吼。这几天积攒的所有委屈和愤怒,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我男人死了!尸骨未寒!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就带着他的野种,花着他的抚恤金,住着他给你们置办的家!你凭什么?你有什么脸面活在这个世上?”“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不是我打她。是她打我。我被打得偏过头去,耳朵里嗡嗡作响,脸上火辣辣地疼。我懵了。我千里迢迢来捉奸,来撕小三,结果,我被打了?

这世上还有没有天理了?“你……你敢打我?”“我打的就是你!

”李春燕的眼睛里全是血丝,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滚滚而下,“你什么都不知道!

你凭什么在这里大吼大叫?你凭什么这么说卫国哥?”卫国哥?叫得还真亲热。

我心里的火烧得更旺了。“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男人死了,他留下一封信,信上是你写的,说你们的儿子想他了!白纸黑字,铁证如山!你还想狡辩什么?

”我从口袋里再次掏出那封信,狠狠地摔在她脸上。“你自己看看!这是不是你写的!

”信纸轻飘飘地落在地上。李春燕看都没看一眼。她只是看着我,眼神里的愤怒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不见底的悲凉。她忽然蹲下身,把张小雷紧紧抱在怀里,把脸埋在他的颈窝,肩膀剧烈地颤抖起来。压抑的、绝望的哭声,从她和孩子之间传出来。

张小雷被她吓到了,也跟着“哇”地一声哭出来,一边哭一边拍着她的背:“妈妈不哭,妈妈不哭……”我站在原地,看着抱头痛哭的母子俩,突然感觉自己像个闯入别人悲剧里的恶人。我的愤怒,像是被一盆冰水从头浇到脚,瞬间熄灭了大半。事情,好像和我预想的不太一样。哭了很久,李春燕才慢慢抬起头。

她擦干眼泪,也帮孩子擦了擦脸,声音沙哑地对他说:“小雷,你先出去玩一会儿,妈妈和……阿姨说几句话。”张小雷懂事地点点头,一步三回头地走了出去。屋子里,只剩下我和她。李春燕站起身,走到那个旧木箱前,打开箱子,从最底下,翻出一个用布包着的小包裹。她把包裹放在桌上,一层一层地打开。里面,是一枚二等功军功章,一张已经泛黄的黑白合影,还有一封……遗书。照片上,是两个穿着军装的年轻男人。他们并排站着,勾肩搭背,笑得没心没肺。其中一个,是我的周卫国。而另一个,眉眼之间,和那个叫张小雷的孩子,有七八分相像。我的心,猛地一跳。李春燕拿起那封遗书,递给我。“你看看吧。”她的声音平静得可怕。

“这是小雷的爸爸,张雷,写给卫国哥的。”04我颤抖着手,接过那封已经很旧的信纸。

信纸的边缘已经磨损,上面还有几块深色的印记,不知道是血,还是泪。字迹潦草而有力,仿佛能看到书写者当时急切的心情。“卫国吾兄: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大概已经去见马克思了。别哭丧着脸,当兵的,早就该有这个觉悟。我这辈子,了无牵挂,唯一放不下的,就是春燕和小雷。春燕她身子弱,又是个死心眼的,我怕我走了,她撑不下去。小雷那孩子,脾气倔得像头驴,跟我一个德行,以后肯定没少让她妈操心。

兄弟,我这辈子没求过人。这次,我求你。帮我,照顾好她们娘俩。别让她们被人欺负。

别让小雷忘了,他有个当兵的爹。就当……我下辈子给你当牛做马。这张照片,你留着。

想我了,就看看。告诉小雷,他爹长这个样,不是孬种!来世,再做兄弟!

张雷 绝笔”信的末尾,日期是五年前。我的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张雷……五年前……我抬头看向李春燕,嘴唇动了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李春燕的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仿佛在回忆一件很遥远的事。“五年前,这里发生了特大泥石流。

张雷和卫国哥他们部队,是第一批来抢险的。”“为了救一个被困在屋里的孩子,房梁塌了。

张雷……一把推开了卫国哥,自己被砸在了下面。”“他撑着最后一口气,把这封信和照片,交给了卫国哥。”李春燕的声音很轻,很平,没有一丝波澜,却像一把重锤,一下下砸在我的心上。“从那天起,卫国哥就把自己当成了小雷的‘爸爸’。

”“他每个月都寄钱和票过来,但从来不说是抚恤金。他说,张雷是英雄,英雄的家人,不能被人当成累赘,不能靠别人的可怜过活。”“所以,他就想了这个办法。

他让我把他当成张雷,在信里,就叫他‘卫国’,假装我们是一家,假装他只是在很远的地方工作。”“他说,这样,我们娘俩就能挺起腰杆,活得有尊严。

”“他寄来的东西,信上都写着‘给我们的儿子’。他说,小雷就是他的半个儿子。

”我呆呆地听着,手里的遗书,变得无比滚烫。原来,那封信里的“我们的儿子”,是这个意思。原来,那个叫“春燕”的女人,是烈士的遗孀。原来,那个长得像周卫国的孩子,只是因为,他的亲生父亲,和周卫国是最好的兄弟。

我……我都做了什么?我像个疯子一样冲过来,用最恶毒的语言,辱骂一个英雄的遗孀,质疑一个英雄的品格。我才是那个最可笑,最可悲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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