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约到期了,社恐大佬不肯分手了(顾砚清顾砚清)最新小说_免费阅读完整版小说合约到期了,社恐大佬不肯分手了(顾砚清顾砚清)
1第1章 五万块买你当我女友?疯了吧!我恨死下雨天了。豆大的雨点砸在身上,像是要把我骨头里的最后一点热气都敲出来。我刚在酒吧跳完一支高难度的霹雳舞,酬劳三百,湿透的T恤黏在身上,又冷又痒。一头冲进街舞工作室,暖气扑面而来,我刚松了口气,陈姐那张冷若冰霜的脸就出现在眼前。“账单。”她把一张纸拍在我面前,言简意赅。舞蹈大赛报名费,两万。定制舞服,三万。加起来,五万。截止时间,七十二小时。我的心脏猛地一沉,像是被泡进了冰水里。这半年我拼了命地跑商演、做代课,省吃俭用到几乎餐餐啃馒头,也就才攒下三万。还差两万。“陈姐,我……”我的声音有些发抖,不知道是冷的还是急的。“路子我给你想好了,两条。
”陈姐打断我,指了指桌上的纸笔,“要么,打欠条,我借你,利息按道上的规矩算。
要么……”她顿了顿,眼神里闪过一丝讳莫如深的精光,“接个特殊外快。”我咬着牙,湿漉漉的头发还在滴水,水珠顺着下巴滑进衣领,冰得我一哆嗦。“什么外快?
”陈姐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笑:“顾家那个金孙,缺个假女友,用来应付他奶奶的催婚。
包干价五万,签三个月合约。”五万?我眼睛都直了。这笔钱不仅能解决我的燃眉之急,甚至还有富余。我几乎没有犹豫:“干。”第二天,我被陈姐带到了市博物馆的后院。
绕过游人如织的展厅,穿过一条长长的回廊,最终停在一扇挂着“文物修复室”牌子的门前。
门是虚掩的,陈姐轻轻推开。我看到一个男人的背影。他穿着白大褂,身形清瘦,脊背挺得笔直,像一棵沉默的白杨。他戴着一副白手套,正专注地用一把精巧的镊子,修补一只碎裂的青瓷瓶。从我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他线条分明的侧脸和一截白皙的脖颈。
整个空间安静得只剩下窗外风吹树叶的沙沙声,和他手中工具轻微的碰撞声。“顾砚清,三十岁,顶级文物修复师。”陈姐压低声音在我耳边介绍,“没谈过恋爱,有社交恐惧症,见人说话不超过三句,他家里都快急疯了。”话音刚落,一个拄着拐杖、精神矍铄的老太太就从里屋走了出来。她看到我,眼睛瞬间就亮了,几步上前拉住我的手,力道大得惊人。“哎哟,这丫头!这眼睛,这鼻子,多精神!
一看就是有福相的!”顾奶奶上下打量我,满意得不得了,然后转身对着那个背影软磨硬泡:“小清啊,你就试试嘛,奶奶又不是要你真结婚!
先处处看,啊?”那个叫顾砚清的男人,手里的动作终于停了。他缓缓转过身来。那一瞬间,我有些晃神。他长得很好看,是那种清冷又干净的好看,像博物馆里隔着玻璃罩的古画,带着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疏离感。他的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了不过两秒,就迅速移开,但我还是眼尖地捕捉到,他白皙的耳尖,悄悄地泛起了一层薄红。然后,我听见他开口,声音清清冷冷的,像玉石相击。“……可以。”签约地点在一家雅致的茶楼包厢。
白纸黑字的合同摆在面前,条款清晰明了:合约期三个月,我,林惊雀,需以“恋人”身份出席顾家的一切社交场合,包括但不限于家庭聚会、亲戚饭局、家族祭祖等等,全程负责应对所有人际交流。而他,顾砚清,只需配合完成牵手、拥抱、同框拍照等基础的亲密动作,且被严格规定:不得主动发言。这简直是为我量身定做的角色。我唰唰签下自己的名字,然后把笔递给他。他签完字,我立刻笑嘻嘻地凑过去,故意压低声音,用暧昧的语气说:“顾老师,以后我就是你的人啦——五万块买的,可劲儿使唤哦!
”他的睫毛颤了颤,垂下眼眸,避开我的视线,声音轻得像风吹动纸页:“……别靠太近。
”我才不管,反手就掏出手机,打开了自拍模式:“来来来,金主爸爸,咱们先发个朋友圈官宣,把人设立起来!”他下意识地想往后躲,却被我一把搂住肩膀,强行拉进镜头里。“笑一个嘛!”闪光灯亮起的那一刻,我清楚地感觉到,被我搂住的那个肩膀,连带着他放在桌上的手指,都在微微发颤。照片里,我笑得像个明媚的女流氓,而他则是一脸被胁迫的清冷和无辜。绝配。三天后,我将以顾砚清女友的身份,第一次踏入顾家老宅,参加那场传说中气氛极其压抑的家宴。
而我不知道的是,当天夜里,顾砚清在他那本从不对外人展示的修复日志上,悄悄写下了一行小字:她笑得太响,但……不像假的。那场即将到来的家宴,于我而言,是一场价值五万块的硬仗。我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顾家老宅那扇沉重的雕花木门。客厅里,一张巨大的红木圆桌旁已经坐满了人,八道目光齐刷刷地向我射来,像探照灯一样,要把我从里到外看个通透。空气,在这一刻近乎凝固。
2第2章 饭桌上我替他把全场聊成单口相声顾砚清手里的筷子抖了一下,一块精心剔好的鱼肉,直直掉回了盘子里。我心下了然,这是轮到我上场了。
在满桌长辈探究的目光中,我夹了一筷子青菜放进顾砚清碗里,笑得眉眼弯弯,声音甜得像浸了蜜。“叔叔,这事儿不赖他,是我不着急。”我顿了顿,迎着顾大伯略带审视的目光,故意拖长了音调,带着点小女孩的娇憨:“我们说好了,要先过一个‘三个月试婚期’。毕竟婚姻是大事嘛,得互相磨合,看看彼此是不是真的合适,您说是不是?”这套说辞是我早就准备好的,既新潮又显得懂事。果然,顾大伯愣住了,而一旁的顾奶奶眼睛一亮,一拍大腿:“哎哟!对对对!现在的年轻人就是讲究!试婚期,这个好,这个好!”一场逼婚危机,瞬间被我化解成了甜蜜的恋爱日常。我甚至能感觉到,身边顾砚清那具僵硬的身体,似乎都悄悄放松了几分。饭局的气氛重新热络起来,直到一道不和谐的声音再次响起。是顾砚清的表妹,小雅,她今天看我的眼神,就像是淬了毒的钉子。“表哥这人最讨厌吵闹了,我记得以前有个女生追他,一天给他发了三十条微信,结果表哥二话不说直接拉黑了。”她声音不大,却足以让整张桌子的人都听清。话音落下,空气再次安静,所有人的目光都若有若无地落在了我身上。谁都知道,我就是那种能把天聊死,也能把死人聊活的话痨。我却没理会那些探寻的目光,反而“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哎呀,那不是正好说明,我在他心里是特别的吗?”在小雅错愕的注视下,我晃了晃手机,毫不避讳地点开了和顾砚清的聊天界面:“他现在每天可是要收我五十条信息的,你看,一条都没删。”我将屏幕大大方方地展示给离我最近的顾奶奶看。
上面是我一连串的表情包轰炸和絮絮叨叨的语音条,内容从“今天天气真好”到“食堂的饭好难吃”,而屏幕的最后,是我刚发的“今晚想你了狗头”。最关键的是,在那条信息的下面,赫然躺着一个来自顾砚清的回复。一个言简意赅,却足以掀起惊涛骇浪的字。“……嗯。
”满座皆惊。小雅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像吞了一只苍蝇。顾奶奶却乐得不行,又是一拍大腿,指着我大笑道:“我就喜欢这姑娘!敢说敢做,坦坦荡荡!
砚清就该找个这样的!”饭局结束,我在玄关换鞋时,顾砚清忽然从我身后递过来一把黑色的长柄伞。“……外面,可能会下雨。”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别扭。我心里一动,抬起头,却只看到他微微避开的眼神,和那片迅速蔓延开的、无法掩饰的红色耳根。我笑着接过伞,故意凑近了些,压低声音:“顾老师,你这反应,该不会……有点习惯我了?”他浑身一僵,没回答,几乎是落荒而逃般地转身就走。可就在他即将拐进走廊的瞬间,脚步却顿了一下。
一道极低的声音传来。“……以后别发太多狗头。”我先是一愣,随即笑得前仰后合。
我撑开伞,像只快活的鸟儿一样蹦跳着冲进门外微凉的夜色里,在细密的雨幕中,我回过头,冲着廊下那个模糊的身影大声喊:“顾老师,明天我来接你上班啊!”他站在光影的交界处,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却好像看到他抬起手,轻轻摸了摸自己滚烫的耳朵。
和顾砚清的合约关系,似乎正在朝着一个有趣的方向发展。直到一周后清明祭祖,我以准孙媳妇的身份,第一次踏入顾家庄严肃穆的祠堂。青砖冷瓦,香火缭绕,我看着顾二叔缓缓翻开一本泛黄的族谱,郑重地清了清嗓子,那双精明的眼睛扫过我和顾砚清,沉声开口时,我才猛然意识到,事情好像开始失控了。
3第3章 祖宗面前他攥紧了我的手凡顾氏婚配者,祭祖须共执香、同诵誓、十指相扣以示同心。顾二叔的声音在空旷的祠堂里回荡,每个字都像一把小锤子,重重地砸在我的耳膜上。我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什么共执香?
什么十指相扣?这他妈哪是祭祖,这分明是鸿门宴,是逼婚现场!我下意识地侧头,去看身边的顾砚清。清晨的薄雾从祠堂半开的门里渗进来,落在他清隽的侧脸上,让他本就没什么血色的脸更显苍白。他的嘴唇紧紧抿着,垂在身侧的手指正无意识地抠着一沓黄色的香纸边缘,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着青白。他在紧张,甚至是在恐惧。祠堂里,顾家几十口人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聚焦在我们身上,带着审视、好奇和不容置喙的压力。跑?现在跑,顾砚清的脸面往哪搁?他那个人,最看重的就是风骨和体面。不跑?那就得当着他全家老小的面上演一出“情比金坚”。
我心里天人交战,电光石火间,一个念头猛地窜了上来:拼了!合约精神第一条,敬业!
我深吸一口气,猛地伸手,一把挽住了顾砚清冰凉的胳膊。他浑身一震,惊愕地看向我。
我没看他,只是目视前方,压低了声音,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说:顾老师,撑住,咱们演到底。他没说话,但我感觉到他紧绷的肌肉有了一丝微不可查的松动。
诵誓开始,我们并肩跪在蒲团上,跟着顾二叔念那些佶屈聱牙的祖训。我的余光里,顾砚清的背挺得笔直,像一棵濒临折断的翠竹。终于,到了最要命的环节——执香同心。
顾二叔递过来两根点燃的龙涎香,顾砚清的手抖得几乎握不住。我心一横,不等他反应,主动伸出手,覆盖在他冰冷的手背上,语气自然得像排练过无数次:来,我教你。
我把香稳稳地塞进他手里,然后顺势将自己的手指挤进他的指缝,与他十指交扣。那一瞬间,我清晰地感觉到他浑身一僵,连呼吸都停滞了。他想挣脱。但我没给他机会。
我感受到他掌心冒出的冷汗,便悄悄用力回握了一下,再次凑到他耳边,用气声说:别怕,我在。我的声音不大,甚至可能被缭绕的香火声所掩盖,但它像一股暖流,奇迹般地渗进了他紧绷的神经。他不再挣扎了。整个仪式,他始终低着头,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看到他微微颤动的睫毛。可我们交握的手,他却再也没有松开过一分一毫。祭礼结束,众人纷纷退去,祠堂里很快就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我长长地舒了口气,感觉像打了一场硬仗,刚想把手抽回来,却被他反手攥得更紧。
我惊讶地回头,正对上他抬起的眼。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里面有我看不懂的惊涛骇浪,翻涌着震惊、迷茫,还有一丝我不敢深究的脆弱。他终于直视着我,声音哑得不像话:……刚才,你说『我在』。我的心跳漏了一拍,随即强作镇定地扬起一抹笑:对啊,我不是一直都在嘛,专业演员的职业素养。
他没理会我的插科打诨,只是低头,视线落在我们交叠的手上,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林惊雀,合约……还剩四十一天。我挑了挑眉,笑意更深:怎么,顾老师是想问,到期自动续费吗?他没有回答,却牵着我站起身,不由分说地把我的手塞进了他温暖的羊绒大衣口袋里,用他的手掌包裹住。……外面冷。
他低声说,视线飘向了别处,耳根却泛起可疑的红色。我怔住了,手心是他掌心的温度,脸颊却像被火烧一样,烫得厉害。而我没注意到,祠堂外那棵老槐树下,阿珍阿姨正举着手机,镜头对准我们,嘴里激动地嘀咕着:这哪是假的,这比真的还真,哎哟喂,我都想哭了!我以为祠堂那天,会是我们合约关系里的一个小小意外,一个无伤大雅的插曲。可生活永远比剧本更猝不及防。合约进入最后一个月倒计时,顾奶奶突然病危住院,老太太拉着顾砚清的手,气若游丝地留下一句话:见不到孙子结婚,我不走。整个顾家都乱了套。也就是在那个兵荒马乱的深夜,顾砚清第一次主动拨通我的电话,电话那头的声音嘈杂,混着仪器的滴答声和人的哭声,而他的声音,褪去了所有冷静和克制,只剩下一种我从未听过的、近乎乞求的沙哑。
他说:你……能来医院吗?4第4章 他打来电话那晚,我摔了舞室的镜子我甚至没问为什么,抓起沙发上的外套就冲进了深夜的雨幕里。
冰冷的雨水瞬间打湿了我的头发,但我顾不上,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顾砚清从不说废话,除非……他真的撑不住了。出租车在医院门口停下,我几乎是滚下车的。
刺鼻的消毒水味混着走廊里冰冷的空气,让我猛地打了个寒颤。刚拐过弯,就撞上一个行色匆匆的小护士。她扶了我一下,看清我的脸后愣住了:林小姐?
你是来看顾奶奶的吧?我认出她,是之前照顾过奶奶的小周。
她把我拉到一旁相对安静的楼梯间,压低了声音,语气里满是同情:顾老太太今天下午血压骤降,抢救了好一阵子。老人家嘴上不说,心里急啊,总念叨着‘见不到孙子结婚,我这魂都走不踏实’。小周叹了口气,继续说:顾老师……就在病房外头站了一整夜,水米未进。我们劝他去休息,他也不听,就跟个雕塑似的。我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发麻。道了谢,我一步步挪到病房门口。门留着一道缝,我看见了顾砚清。他背对着我,靠在窗边,平日里挺拔的背影此刻显得无比萧索。那件象征着冷静与专业的白大褂被他随意搭在肩上,他低着头,修长的手指正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屏幕。屏幕的光映在他脸上,我看得分明,那是我和他的聊天界面。上面密密麻麻,全是我三个月来单方面发送的各种“狗头”表情包,而他的回复,始终是一片空白。那一刻,我忽然什么都明白了。
他不是来求我继续演那场名为“未婚妻”的戏。他是来求我,救他奶奶的命。我深吸一口气,推开门。病房里很安静,只有心电监护仪规律的滴答声。顾奶奶双眼紧闭,似乎在昏睡,但枯瘦的手却死死攥着床单的一角,像是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顾砚清听见动静,猛地回头。四目相对,他眼里的光像是被人砸碎了一地的瓷器,布满了裂痕和绝望。
我没有说话,径直走到病床边,俯下身,用温热的手掌轻轻包裹住奶奶冰冷的手,一点点把她攥紧的床单掰开,然后小心地放进被子里。做完这一切,我才转身,迎着他破碎的目光,扯出一个尽量轻松的笑:顾老师,咱们去趟民政局?拍张证照,让奶奶安心。他像是被定住了,嘴唇翕动了半天,才发出沙哑到几乎听不清的声音:你……不怕那五万块的毁约金?
我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五万块,换老太太多活十年,我觉得值了。他死死地盯着我,眼神复杂得像一片深不见底的海。就在我以为他会拒绝时,他忽然上前一步,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他的手很凉,力气却大得惊人。林惊雀,他一字一顿,声音发颤,如果……我不想只拍照片呢?我的心跳骤然停摆。窗外,一道闪电划破夜空,紧接着是震耳欲聋的雷鸣。病房里的灯闪烁了两下,忽明忽暗,将我们两人的影子在墙上拉扯变形,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悄然改写。第二天清晨,我醒来时,发现自己趴在病床边睡着了。顾砚清不知去了哪里,而顾奶奶的气色好了许多,呼吸平稳。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给病房镀上了一层暖金色。我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子,目光无意间扫过床头柜,却被上面多出来的一样东西吸引了。那是一张边缘泛黄的老照片。
照片里,一对年轻的璧人站在故宫的修复室门前,笑容温婉。
女人手中小心翼翼地捧着一只青瓷瓶,姿态珍重。我的视线凝固在那只瓶子上,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猛地攥紧。瓶身上的缠枝莲纹样,竟与我不久前在家里自拍时,背景里那只作为摆设的古董花瓶,一模一样。
5第5章 奶奶的旧照里藏着他的心事我的心跳漏了一拍,指尖下意识地摩挲着手机冰冷的屏幕。照片里那个模糊的纹样,此刻在我眼中无限放大,与记忆里的缠枝莲重合,严丝合缝。我几乎是立刻抓起外套冲出了门,直奔博物馆后院那间常年飘着茶香的小屋。顾二叔正戴着老花镜,慢悠悠地给一盆兰花浇水。
看见我火急火燎的样子,他放下水壶,有些诧异:“惊雀丫头,什么事这么慌张?
”我把手机递过去,点开那张老照片,气息不稳地问:“二叔,您认识照片上的人吗?
”顾二叔扶了扶眼镜,只看了一眼,便长长地叹了口气。“这是你未来‘公婆’,砚清的爸妈。当年,都是咱们这行里顶尖的修复师。”我的心猛地一沉。
他指着照片里那个若隐现的青瓷瓶,眼神变得悠远:“那瓶子,是他们家的祖传宝贝,叫‘双鱼缠枝莲纹瓶’。抗战那会儿遗失了,你顾老师他娘……就是在追查这瓶子线索的时候,出的车祸。”轰的一声,我脑子里仿佛有什么东西炸开了。顾二叔摇了摇头,声音里带着惋惜:“小清这孩子,从小是跟着他奶奶长大的。他爹对过去的事闭口不提,他自己呢,也怕碰瓷——怕修不好,怕辜负了爹娘的名声。他不是怕人,他是怕‘出错’。”那一瞬间,我忽然全懂了。
他每一次在我面前的沉默,都是对完美的执拗;每一次看似冷漠的退缩,都是因为害怕那无法掌控的失控。他背负的,远比我想象的要沉重。当天下午,修复室外的走廊格外安静。我拎着两杯刚买的热豆浆,靠在墙边,静静地等顾砚清下班。
门开了,他走出来,脸色一如既往地带着工作后的疲惫。我迎上去,将其中一杯递到他面前,声音放得很轻:“你妈妈修过的那只瓶子,是不是和你现在修的这只,很像?
”他的脚步猛地一顿,摘到一半的手套僵在了手上。空气仿佛凝固了。良久,他才缓缓靠在门框上,整个人都卸下了防备,声音轻得像一声叹息:“……你看见照片了。
那是她最后一件未完成的作品。我修了七年别的,才敢碰它。”我的心被狠狠揪了一下。
我没说话,只是把另一只手里攥着的小布袋递了过去。
里面是我下午特意从旧货市场淘来的一个民国款式的黄铜小铃铛。“我听说,老派的修复师工作的时候,都喜欢在手边挂个铃铛,说是‘心静则铃不响’。你……试试?
”他接过那个小小的布袋,指尖微不可查地颤抖了一下。他终于抬起眼,第一次那样毫无遮掩地看着我,眼底翻涌着我看不懂的情绪:“林惊雀,你怎么……总知道我在想什么?”夜里回家的路上,清冷的月光洒在老街的青石板上。
路过一家老照相馆时,我鬼使神差地停下了脚步,然后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折返回去。
我站在橱窗下,掏出手机,飞快地翻出我们第一次在工作室自拍后,我发的那条朋友圈。
照片的背景里,那只青瓷瓶安静地立在架子上。我将图片放大,再放大,把亮度调到最高。
在花瓶底部一个极其隐蔽的地方,我看到了两个模糊的刻痕。我的呼吸瞬间停止了。
那两个小字,是“清娘”。是他母亲的名字。心脏狂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