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全黑，只有一行弹幕飘过—— “主播已断播，本片由他的相机自动上传。” 紧接着，镜头猛地亮起：暴雨夜的纸人村，所有纸人齐刷刷背对镜头，唯独最中间那个无脸的纸人，胸口插着我——林野——的身份证。 下一秒，身份证“滋啦”一声烧成灰，纸人却长出一张鲜活的人皮脸，五官赫然是我的模样。 它对着镜头开口，声音是我的、却又像千万人重叠： “林野，你替我把脸缝好了，现在轮到我替你直播了。” 画面一黑，再亮时，镜头已换成纸人第一视角：它举着手机，屏幕里真正的我正被竹篾钉在祠堂梁上，拼命眨眼求救。 弹幕瞬间爆炸—— “？？？那发视频的到底是谁！”

“老铁们，把‘搞事情’打在公屏上！”

我冲着手机镜头比了个中指，顺手把刚买的廉价红牛“咔”一声拉开，泡沫滋了我一脸。直播间在线人数 312，弹幕慢得跟老头蹭 WiFi，但我嗓门依旧吊得飞起：

“今天这期，咱玩把大的！纸人村听说过没？就那个半夜三更敲门三声、不开就得死的鬼地方！我，林野，二十四K 纯爷们，明晚连夜进山，给你们直播作死——呸，直播探秘！”

屏幕里飘过一串嘲笑。

用户哥谭领主：主播上次被一条野狗追三里地，鞋都跑丢了，这次准备丢啥？

用户小饼干：别怂啊，键盘我已经准备好，等你直播吃。

我咧嘴一笑，把喝完的空罐捏扁，随手往后一抛——哐当，正中垃圾桶。镜头晃过出租屋的破天花板，墙皮掉得跟下雪似的。

“丢啥？丢命都不丢播放量！”我把自拍杆往肩上一扛，另一只手点开微信，置顶聊天里弹出一条未读语音。

“林野，你真敢来？”声音沙哑，像有人用指甲刮泡沫板。

我回了条语音：“少废话，地址发我。”

下一秒，对方甩来个定位——纸人村。我点进去，地图直接卡死，只剩一片灰色马赛克。

“牛逼。”我吹了声口哨，把手机往床上一扔，开始收拾行李：

二手无人机、运动相机、强光手电、充电宝六个、压缩饼干两包、防狼喷雾其实过期了，还有我攒了三个月才舍得买的夜视镜头。

临走前，我对着镜子理了理三天没洗的油头，冲镜子里那张熬夜过度的脸竖中指：“哥们，能不能从五千粉跳到五十万，就看这一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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