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同学聚会上,发现校花是我家的钟点工许凯林招安最新推荐小说_完结版小说推荐我在同学聚会上,发现校花是我家的钟点工许凯林招安
同学聚会,本质上是一场不动声色的阶级汇报演出。
我,江澈,就是那个负责垫底,好让主角们闪亮登场的。
而今晚最闪亮的星,当年嘲讽我一身穷酸气的校花林招安,三小时后会系上围裙,对我妈恭敬地说:“太太,可以开始打扫了。”
此刻,京城最顶级的私人会所“云顶阁”里,水晶灯的光芒碎成一地浮华。毕业五年,同学们都褪去了青涩,换上了社会精英的标准皮肤——得体的微笑,昂贵的腕表,以及恰到好处的商业互吹。
我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 T 恤和牛仔裤,坐在角落,安静地扮演着我的角色——一个毕业后在小公司拿着微薄薪水,至今还在为首付发愁的透明人。
“江澈?真是你啊!”一个油光满面的脑袋凑了过来,是当年的班长许凯。他上下打量着我,眼神里的优越感几乎要溢出来,“五年不见,你怎么还是这副样子?我听说你还在做那个什么……文案策划?”
我点点头,笑了笑:“挺好的,稳定。”
“稳定?”他夸张地笑起来,拍了拍自己凸起的啤酒肚,“兄弟,稳定就是被淘汰的别称啊。你看我,上个月刚提了辆帕拉梅拉。哦对了,忘了跟你说,我现在是‘凯盛资本’的副总。”
周围立刻响起一片奉承之声。
我只是安静地喝着杯里的柠檬水。四年前,我爸,也就是远禾集团的董事长,突发奇想,说要让我体验一下“真实的人生”,于是停掉了我所有的卡,把我扔进了这所普通大学,美其名曰“微服私访”。
这四年,我过得确实很“真实”。为了凑生活费,我去发过传单,在食堂打过饭,也拿过学校的贫困生助学金。
而这份“真实”,也让我成了许多人眼中的笑话。
就在这时,包厢的门被推开,一阵香风袭来,全场的喧闹瞬间静止。
林招安来了。
她穿着一身剪裁利落的香奈儿套装,妆容精致,长发微卷,每一步都走得摇曳生姿,仿佛自带聚光灯。她不再是大学时那个清冷孤傲的校花,而是一个气场全开的、被社会精心打磨过的钻石。
“招安,你可算来了!”许凯立刻像只哈巴狗一样迎了上去,殷勤地为她拉开主位的椅子,“今天你可是主角,来晚了得自罚三杯啊!”
林招安淡淡一笑,目光扫过全场,最终,在看到我时,有了一丝微不可查的停顿。那眼神,和五年前没什么两样——疏离,淡漠,像是在看一件无关紧要的陈设。
我记得很清楚,大二那年,我为了一个社团活动熬了几个通宵,穿着一件几十块的旧外套去参加评选,被同样是评委的她撞见。她只是轻轻皱了皱眉,对身边的人说:“有些人,天生就和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
那句话,像一根小小的刺,不大,却总在不经意间扎一下。
“招安现在可是‘星辉传媒’的艺术总监,手底下管着好几个当红艺人呢!”有人爆料道。
“哇,那不是年薪百万了?”
“何止啊,你看她手上那块表,江诗丹顿的,得七位数了吧!”
赞叹声此起彼伏。林招安只是优雅地端着酒杯,对所有恭维都报以得体的微笑,那份从容,仿佛她生来就属于这样的名利场。
许凯更是全程围着她转,大谈特谈自己的投资版图,言语间不断暗示他家里的背景,试图引起她的注意。
而我,和一众混得同样普通的同学,被这无形的气场挤压到了世界的边缘,成了这场盛宴最不起眼的背景板。
酒过三巡,气氛正酣。林招安却突然站了起来。
“不好意思各位,我得先走一步。”她拿起自己的手包,歉意地笑了笑,“晚上还有一个很重要的晚宴,一个长辈的局,实在推不掉。”
“重要晚宴?”许凯立刻站了起来,满脸堆笑,“哪儿啊?说不定我爸也去,正好我送你。”
“不了,司机已经在楼下等了。”林招安委婉地拒绝了,她的姿态永远那么无懈可击,既保持了礼貌,又划清了界限。
众人一阵惋惜,又是一阵吹捧,纷纷感叹“招安的圈子就是不一样”。
目送着她高傲的背影消失在门口,许凯回头,像是为了找回一点面子,目光又落在了我身上,他举起酒杯,大声说:“来,江澈,我们这些凡人,也得为自己的‘稳定’生活干一杯啊!”
包厢里哄堂大笑。
我配合地举起杯,将那杯酸涩的柠檬水一饮而尽。
聚会又持续了半个多小时,我找了个借口提前离场。没有人在意我的离去,就像没有人在意我的到来。
回到位于“壹号院”的顶层平墅,我换下衣服,走进厨房,给自己倒了杯水。
客厅里,我妈正敷着面膜,悠闲地看着电视。
“回来了?”她含糊不清地问,“你那个什么会,好玩吗?”
“就那样。”我耸耸肩,“一群人争着抢着证明自己过得很好。”
“那你证明了吗?”
“我证明了,我过得最差。”
我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
我妈看了看表:“哟,小林来了,真准时。”
我心中一动,有种荒谬的预感。
保姆前去开门,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她脱下了那身昂贵的香奈儿套装,换上了一件朴素的衬衫和牛仔裤,手里提着一个布袋,里面装着清洁工具。
正是林招安。
她脱下高跟鞋,换上拖鞋,脸上褪去了会所里的精致与从容,只剩下一种略带疲惫的平静。
她走到我妈面前,微微鞠了一躬,声音恭敬而柔和,是我从未听过的语气:
“太太,不好意思,路上有点堵车,来晚了。”
“可以开始打扫了吗?”
我妈摘下面膜,露出一张保养得宜的脸,她懒洋洋地指了指二楼:“老规矩,先把楼上的书房和卧室收拾一下。哦对了,我儿子今天回来了,他那屋子估计跟狗窝一样,你多费点心。”
“好的,太太。”
林招安低眉顺眼地应着,丝毫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她熟练地从布袋里拿出围裙系上,拿起工具,转身准备上楼。
然后,她看到了站在厨房门口,端着水杯,一脸见了鬼的表情的我。
四目相对。
空气,在那一刻,仿佛被抽成了真空。
她的瞳孔,在一瞬间急剧收缩。那张一向平静无波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裂痕——震惊,错愕,难以置信,最后,是排山倒海般的屈辱和难堪。
她手里的清洁桶“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水溅湿了她脚下的那块波斯地毯。
我妈被这动静吓了一跳,回头不满地问:“小林,怎么了?毛手毛脚的。”
林招安的嘴唇动了动,却一个字也发不出来。她的脸色,在短短几秒钟内,从绯红变成了惨白。她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绝望,像一只被人当众剥光了羽毛的骄傲的天鹅。
我能想象她此刻的内心风暴。
那个在她眼中不学无术、一身穷酸气的贫困生,那个在同学聚会上被所有人嘲笑的垫底货,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这个被她称为“太太”的女人,为什么会是他的妈妈?那个所谓的“重要晚宴”,最终的目的地,竟然是来给他这个“穷小子”打扫狗窝?
世界上所有的巧合、讽刺和荒诞,在这一刻,都浓缩成了我们之间这短短几米的距离。
“你们……认识?”我妈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疑惑的目光在我们两人之间来回扫视。
我打破了沉默,走上前,捡起地上的水桶,语气尽量平静:“妈,她是我大学同学。”
“同学?”我妈愣住了,随即脸上露出了恍然大悟又带着点八卦的笑容,“哎哟,这么巧?那敢情好啊,澈儿,还不快帮同学一把。”
林招安像是被这句话刺了一下,猛地回过神来。她一把从我手里夺过水桶,挺直了背脊,仿佛要用这种方式,来捍卫自己那摇摇欲坠的尊严。
“不用。”她的声音干涩而冰冷,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这是我的工作。”
说完,她不再看我,也不再看我妈,提着水桶,几乎是逃一般地冲上了二楼。那背影,仓皇,却又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倔强。
客厅里,我妈还在咂舌:“这姑娘,性子还挺烈。哎,你说,你们以前是不是……有点什么事儿啊?”
我苦笑着摇摇头:“能有什么事,人家是校花,天之骄女,我那时候……连食堂多打一份肉都得犹豫半天。”
“那她怎么……”我妈指了指楼上。
“我也不知道。”我确实不知道。一个被包装得如此光鲜亮丽的“艺术总监”,为什么要来做钟点工?那身行头,那块表,难道都是假的?
我妈没再追问,只是若有所思地叹了口气:“唉,这年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无比漫长。
林招安在楼上,一丝不苟地履行着她的职责。我能听到吸尘器工作的声音,抹布擦拭玻璃的声音,一切都井井有条,专业得让人心疼。
她没有再发出任何多余的声响,仿佛想用这种极致的沉默,来对抗这极致的尴尬。
而我,则坐在楼下的沙发上,如坐针毡。电视里的声音一个字也听不进去,满脑子都是她那张惨白的脸,和那双充满了屈辱与不甘的眼睛。
我有些后悔。后悔今晚为什么要心血来潮地参加那个同学聚会。
我这四年的“微服私访”,本意是为了逃离那个被金钱和虚伪包裹的世界,去寻找一点真实。可现在,我却用我的“真实”,撞破了另一个人的“伪装”,将她的“真实”,血淋淋地撕开,暴露在了我这个她最不想被看到的人面前。
这算什么?黑色幽默吗?
两个小时后,林招安下楼了。
她已经收拾好了所有的工具,头发因为劳作而有几缕散乱地贴在额前,脸上带着薄汗,但眼神,却恢复了那种冰冷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平静。
她走到我妈面前,公式化地汇报:“太太,楼上都打扫干净了。您的衣服我也分类放进了洗衣机。”
“辛苦了。”我妈从钱包里拿出几张钞票递给她。
林招安沉默地接过,数了数,然后放进了口袋。整个过程,她都没有再看我一眼,仿佛我只是一个透明的摆设。
“那……我先走了。”她微微鞠躬,转身就要离开。
“等等。”我鬼使神差地开口叫住了她。
她脚步一顿,却没有回头。
我站起身,走到她身后,声音有些干涩:“很晚了,这里不好打车,我送你吧。”
她的肩膀,微不可查地颤抖了一下。
沉默了足足有半分钟,她才用一种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回答:
“不用了,江先生。”
她把称呼,从同学“江澈”,换成了雇主家的“江先生”。
“我怕……弄脏了你的车。”
说完,她拉开门,快步走了出去,消失在深沉的夜色里。
那最后一句带着刺的话,像一记耳光,火辣辣地抽在我脸上。我知道,这不是恨,这是她能拿起的、保护自己的唯一武器——骄傲。
我站在门口,看着她消失的方向,许久没有动。
那一刻,我做出了一个决定。
这个“穷小子”的游戏,我得继续玩下去。我倒想看看,这个骄傲得像孔雀一样的女人,身上到底背负着怎样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