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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不见的我爱你(陈默林夕)最新章节在线阅读_(听不见的我爱你)最新章节在线阅读

时间: 2025-09-16 05:55:00 

我叫陈默,人如其名,是个结巴。从我有记忆开始,世界就是一场无声的默片,而我卡在胶片断裂处,挣扎着发出支离破碎的音节。“我、我、我……”越是着急,那个“我”字就越是在舌尖打转,像颗卡在喉咙里的滚烫石子,烫得我满脸通红。

小学语文课上,轮到我朗读课文,教室里总会爆发出压抑不住的窃笑。

老师用怜悯的眼神看着我,说:“陈默,要不你坐下吧。”那一刻的耻辱像烙铁,在我十二岁的心上烙下深深的印记。十六岁那年,我在二手市场淘到一个老旧的腹语玩偶,叫“阿木”。它有着夸张的笑脸和褪色的木头身子。我对着镜子,日夜练习不动嘴唇说话。

喉咙嘶哑,下巴酸疼,但我从未停止。只有躲在阿木后面,我才能流畅地表达自己。

它成了我的声音,我的面具,我的铠甲。高中毕业,我拖着行李箱和阿木,来到这座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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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间小小的录音棚外,我遇到了她。那天我刚经历了一场失败的面试,躲在消防通道里练习腹语,给自己打气。“没、没关系的,陈、陈默……”结巴又犯了。

“谁在里面?”一个清亮的女声响起,接着门被推开。她穿着简单的白T恤和工装裤,手里拿着一个调音台,眼睛亮得像夏夜的星星。我慌得想把阿木藏起来,她却笑了:“你会腹语?真厉害!我刚才还在发愁下一个广告配音的音效问题,你这声音特质很少见啊。我是这里的调音师,林夕。”她伸出手。我犹豫着,不敢握,怕一开口就暴露自己的残缺。她却不由分说地拉起我的手腕:“来试试音吗?我觉得你行!

”她的手心很暖。林夕的耳朵,是上帝最完美的作品。她能听出最细微的音差,能捕捉声音里最隐秘的情感。但她的世界,并非完全有声。她看得懂唇语。因为我结巴,因为在她面前我紧张得更是语无伦次,我几乎总是靠着阿木,或者低着头。

她从未听过我真实、流畅的声音。她一直以为,我只是一个习惯用腹语表达、有些内向的男孩。在她的极力推荐下,我留在了录音棚,从一些简单的配音开始做起。阿木成了我的代言人。工作时,我躲在玻璃后,操纵阿木,发出经过修饰的、流畅无比的声音。她则在调音台前,对着我或者说,对着阿木竖起大拇指,唇形说着:“真棒!”那目光,是欣赏,是认可。

是我前二十年人生里,从未得到过的珍宝。我不可救药地爱上了她。爱她的笑容,爱她专注调音时微微蹙起的眉头,爱她听懂阿木那些笨拙笑话时清脆的笑声。

但我从不敢说出口。

我怎么能用我这副真实的、可笑的、连一句“我喜欢你”都说不完整的破嗓子去告白?

我甚至不敢在她面前不用腹语说话。我害怕看到她眼中的欣赏变为惊讶,再变为……怜悯。

就像小学时那个语文老师一样。我只能在每一次配音时,借着角色的口,倾注我所有的爱意。

在念着深情台词时,透过玻璃,贪婪地看着她的侧脸。我希望她能听懂,又害怕她听懂。

她总是能精准地调整出最契合情感的音效,让我的配音更具感染力。她看着阿木的方向,眼睛亮亮的,有时甚至会眼眶微红。“陈默,你这段配得真好,感情太到位了。

”她每次都会这样说。我心里既甜蜜又苦涩。那不是我,那是阿木,那是经过机器修饰的声音。真实的陈默,一无是处。我们越来越默契,也越来越亲近。

会一起加班到深夜,会分享同一份外卖,会在下雨天挤在同一把伞下跑向地铁站。

但我始终隔着一层玻璃,一个玩偶。有一次,她生病请假几天。再来时,脸色苍白得吓人,嘴唇几乎没有血色。我问她怎么了,她只是轻松地笑笑:“没事儿,小感冒,有点贫血,老毛病了。”她转身去调试设备时,我看到她后颈上,有一小块明显的瘀青。

我的心揪了一下。“去、去……”我想说“去医院看了吗”,但那个“医”字卡在喉咙里,憋得我脸发烫。她回过头,看着我的嘴唇,忽然笑了,语气温柔:“放心啦,真的没事。

你看我这不是生龙活虎的?”她似乎总是能轻易“读”懂我未出口的关切。

这让我感到一丝被理解的温暖,却又从未深想其中缘由。我的事业渐渐有了起色。

因为独特的“腹语配音”,我接到的活儿越来越多,甚至有了些小小的名气。

林夕总是比我更高兴。“陈默,你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她眼睛弯成月牙,“总有一天,你会成为最棒的配音演员!”只有在她面前,我才会偶尔卸下一点点防备。有时加班太晚,疲惫会让我暂时忘记紧张。我会断断续续地,用我真实的、结巴的声音和她聊几句童年,聊我的自卑,我的梦想。她总是安静地听着,目光柔和,从不打断。有时我卡壳卡得厉害,急得满头汗,她会递过来一杯水,轻声说:“慢一点,没关系的。”她的包容,让我误以为是一种默许,一种靠近。我鼓起平生最大的勇气,决定告白。

我不能用我这把嗓子,我准备写一封信。我熬了几个通宵,删删改改,写下了我所有的爱慕、自卑和感激。那天,我特意买了她最喜欢的那家甜品店的蛋糕,把信小心翼翼藏在蛋糕盒的丝带下。我的心跳得像擂鼓。推开录音棚的门,却看到她坐在调音台前,背对着我,肩膀微微耸动。她在哭。我慌了,蛋糕差点掉在地上。

我放下东西,想走过去,却听到她带着哭腔打电话。“妈,我知道……钱我会想办法的……骨髓配型还在等消息……没事,我真的没事……”我的血一下子凉了半截。骨髓配型?什么钱?她挂了电话,慌忙擦眼泪,转过身看到我,努力想挤出一个笑容:“陈默,你来了……”我指着手机,又指指她,嘴唇哆嗦着,想问,却一个字也吐不出,只剩下急促而难听的“啊、啊”声。

她看着我的嘴唇,又看看我焦急的神情,忽然明白了。她低下头,沉默了很久,再抬起脸时,脸上是一种我从未见过的疲惫和脆弱。“是白血病。”她说,声音轻得像羽毛,“慢性的,发现有一段时间了。最近……有点恶化了。”轰隆一声,我的世界塌了。白血病?

那个总是笑着、总是充满活力、耳朵那么好、能读懂我所有沉默的林夕?我冲过去,抓住她的肩膀,手指因为震惊和恐惧而颤抖得厉害。我想问“为什么不说”,想问“严不严重”,想告诉她“别怕,有我在”,可所有的话都堵死在喉咙里,变成破碎不堪的、绝望的呜咽。她仰头看着我,眼泪无声地滑落。她抬起手,冰凉的指尖轻轻触碰我的嘴唇,那么轻,那么小心,仿佛那是易碎的珍宝。“陈默,”她哭着,却努力微笑着,“别着急,慢慢说……我、我看得懂。”我看得懂。四个字,像闪电劈开我混沌的脑海。许多被我忽略的细节,瞬间涌上心头:她总是凝视着我的嘴唇;她总能在我结巴前就理解我的意思;她从不催促,只是安静地看着……我以为那是耐心,是包容,原来是因为……她看得懂唇语?

那她……她是不是早就知道?知道我是个结巴?知道我一直躲在阿木后面欺骗她?

巨大的恐慌和羞耻感瞬间淹没了我。我猛地松开她,踉跄着后退两步,撞在调音台上,发出刺耳的噪音。她看到了我眼中的震惊和慌乱,急忙解释:“陈默,你别误会!

我、我不是故意……我的听力,从三年前就开始下降了……是一种罕见的神经性耳聋,和我的病有关。我……我其实很多声音都听不太清了,尤其是细微的音调……我靠助听器,还有读唇语……才能和人交流……”她哽咽着,说不下去了。我的大脑一片空白。三年?

从三年前就开始下降?那几乎是我认识她的时候!所以,她从认识我的第一天起,就听不清我的声音?她听到的阿木的声音,听到的那些经过我修饰、经过机器处理的配音,也都是模糊不清的?她不是因为欣赏我的“才华”而对我好,她是因为……她一直看着的,是那个真实的、躲在玩偶后面、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的、结结巴巴的陈默?

那我的爱呢?我借着角色口吻说出的那些深情告白,她听到了吗?她听懂了吗?

还是她只是……看着我的嘴唇,读懂了那些我从未敢说出口的、破碎的爱意?

“你……你……”我艰难地发出声音,每一个字都像用刀割开喉咙,“一直……看、看得懂?

”她泪眼朦胧地看着我,轻轻点头:“嗯。对不起,陈默,我不是故意瞒着你……我只是……只是不想让你觉得我可怜,不想失去这份工作,不想……失去你。”最后三个字,她说得轻不可闻,却像重锤砸在我的心上。所以,她知道。

她一直都知道。知道我的残缺,我的不堪,我的自卑。而她,用她自己的方式,小心翼翼地维护着我那可悲的自尊。那一刻,我没有感到被欺骗的愤怒,只有铺天盖地的、令人窒息的疼痛。为我自己,更为她。我看着她苍白的脸,单薄的身体,想到她独自承受着病痛的折磨和即将失聪的恐惧,却还在担心我的感受……我再也控制不住,伸出手,想要紧紧抱住她。想告诉她,没关系,我听你说,我来说给你听。

可她在我碰到她之前,身体猛地一颤,剧烈地咳嗽起来。她用手捂住嘴,咳得弯下腰,瘦弱的肩膀剧烈地抖动着。然后,我看到刺眼的红色,从她的指缝间渗了出来。那抹红,像烧红的烙铁,烫伤了我的眼睛。“林夕!”我发出一声嘶哑的、几乎不像人声的尖叫,猛地冲过去抱住她软倒的身体。她的血沾在我的手上,滚烫。她的脸色白得像纸,呼吸微弱。

“医院……我们去医院!”我语无伦次地吼着,几乎是半抱半拖地把她拉起来。那一刻,极致的恐惧竟然暂时压制了我的结巴。她靠在我怀里,气若游丝,却还在努力看着我的嘴唇,别、别怕……陈默……信……蛋糕盒上的信……我……看到了……”我这才想起那封告白信。

原来,她看到了。泪水瞬间模糊了我的视线。我紧紧抱着她,冲向门外。“林夕,坚持住!

求你……坚持住!”我用尽全身力气,发出最清晰、最连贯的声音,哪怕喉咙如同撕裂般疼痛,“我……爱……你!听见没有!林夕!我——爱——你!

”我不知道她有没有听见。或许她只是看到了我剧烈颤动的嘴唇。她的眼睛慢慢闭上,嘴角却似乎带着一丝极淡极淡的微笑。医院走廊,消毒水的味道浓得刺鼻。抢救室的灯亮着,那红光像林夕咳出的血,灼烧着我的视网膜。我瘫坐在长椅上,手上干涸的血迹变成暗褐色,像一道狰狞的伤疤。阿木从我的背包里滑落出来,咧着大大的木头嘴巴,傻傻地对着惨白的天花板笑。它的笑容此刻看来无比讽刺。信。她说她看到了信。

我颤抖着从口袋里掏出那张褶皱的纸。上面写满了我涂改多次、最终工工整整誊抄的爱意。

“……林夕,也许你会觉得可笑,一个只能躲在玩偶后面说话的人,居然敢说爱……但我所有的勇气,都来源于你。是你让我觉得,我或许并非一无是处……如果我有一把正常的声音,我多想亲口对你说一千遍,一万遍‘我爱你’……”每一个字,都像针一样扎着我的心。原来她早就知道。

她知道我这可怜又可悲的爱恋。她用她逐渐沉寂的世界,默默接纳了我所有无声的喧嚣。

她是怎么做到的?在病痛的折磨下,在听力一点点消失的恐惧中,还每天对着我,努力地“听”我说话,给我鼓励,帮我实现梦想?她听到的这个世界,最后的声音是什么?

是我那些经过机器美化、毫无灵魂的配音?还是我偶尔失控时,发出的破碎难听的音节?

我希望是后者。至少那样,她听到的,是真实的陈默。抢救室的灯灭了。医生走出来,脸色凝重。我猛地站起来,冲过去,抓住医生的手臂,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极致的恐惧再次扼住了我的喉咙。医生看着我,沉重地摇了摇头:“暂时抢救过来了,但是……情况很不好。急性发作,伴有内脏出血和颅内出血迹象……需要立刻进无菌舱,准备骨髓移植,否则……”否则什么,他没有说。但我看懂了他眼中的意味。钱。骨髓源。

还有……渺茫的希望。我扑到病房玻璃窗前。她躺在那里,身上插满了管子,小小的身体几乎被各种仪器淹没。脸色白得透明,仿佛下一秒就会消失。

我的额头抵着冰冷的玻璃,泪水汹涌而出,却发不出一点哭声。所有的悲恸都哽在胸口,快要炸开。我恨我自己!恨我这个没用的结巴!

恨我连一句清晰完整的“我爱你”都无法在她清醒的时候亲口告诉她!

恨我甚至没有能力赚到足够的钱来救她!我用力捶打着自己的胸口,发出沉闷的“咚咚”声,像一头被困住的、绝望的野兽。我卖掉了所有能卖的东西,包括我心爱的录音设备和收藏多年的玩偶。只留下了阿木。我疯狂地接活儿,没日没夜地配音,什么活都接。我甚至去地下录音棚接那些价格低廉、损耗嗓子的急单。

我需要钱。很多很多的钱。我不再只用腹语。我开始尝试用我真实的、结巴的声音去配音。

一开始,所有人都在摇头,导演不耐烦地挥手让我出去。但我跪下来求他们,我把林夕的故事断断续续地、艰难地讲给他们听。我给他们看林夕躺在病床上的照片。沉默。

然后是叹息。一个资深配音前辈拍了拍我的肩膀:“孩子,用你的心去配,别管嗓子。感情,比技巧更重要。”我把自己关在狭小的出租屋里,对着话筒,一遍又一遍地练习。我说得慢,说得艰难,每一个字都伴随着痛苦的挣扎和停顿。但我不再隐藏。我想让她“听”到。

如果她还能“听”到。我录下我的声音,哪怕结巴,哪怕难听。我把录音笔交给护士,求她们每天放给林夕听。我知道她可能已经听不清了,但我希望,她能透过玻璃,看到我留在录音笔上的字条,读懂我的嘴唇。“林夕,今天……天气很好。

我、我接了一个新角色……有点难,但、但我能行……”“林夕,要、要吃药,要听话……等、等你好了,我……我用真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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