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问厉萧《那个待领养的前霸总,归我了》全文免费阅读_那个待领养的前霸总,归我了全集在线阅读
“别碰我,”他眼中的猩红,像滞销品上刺眼的红色标签,“你们这些评估师,和闻着腐肉来的秃鹫有什么区别?”评估报告被撕碎的瞬间,我的职业尊严,也成了散落一地的垃圾。
我被分配了一个不可能完成的KPI:修复这个被世界抛弃的、最昂贵的“残次品”。
直到最终领养日,当别人挥舞着支票,准备将他“签收”时,我挡在了所有人面前。“抱歉,这份‘商品’无法出售,”我当众撕毁了我的工牌,“因为,他早就被我私有化了。
”1这个月的KPI报告,像一张冰冷的病危通知单,被上司李姐用涂着猩红蔻丹的手指,在光洁的办公桌上敲了敲。那声音,像医院走廊尽头传来的、节律固定的心电监护仪的滴滴声,一下,又一下,精准地敲在我的神经上。“温晴,你的‘上架率’,是金牌顾问里的倒数第一。
”她的声音里有种打磨得极其光滑的甜意,像糖浆包裹着细碎的玻璃渣,在你毫无防备时划破你的喉咙。她的办公室永远一尘不染,空气里是昂贵香薰和打印机油墨混合的、冷冰冰的“效率”的味道。
在我们“爱与家”情感咨询托管中心,所有待“领养”的男性,都被称为“救助对象”。
我的工作,就是将这些因各种原因——破产、情伤、社交障碍——而“滞销”的男人,进行情感修复、价值重估,最终包装上架,等待合适的女性客户来“领养”。
我像个高级的产品经理,而他们,是等待被优化的商品。我的职责,就是确保每一件“商品”都能以最高估值成交,为中心带来利润。
李姐将一份加密档案推到我面前,深黑色的封皮,只有一个冷冰冰的代号:S-001。
以及一个名字:厉萧。这个名字像一颗生锈的铁钉,扎进我的视野。
我几乎能闻到那股铁锈和无声的血腥混合的气味。那个曾经在财经杂志封面上,眼神锐利得能穿透纸张的男人。他的名字,一度是商业神话的代名词。后来,一夜之间,他的商业帝国灰飞烟灭,从云端跌入最深的泥潭。我听说,他性情大变,像一只受伤后躲进洞穴的孤狼,拒绝任何人的靠近。业内传闻,他像一个黑洞,已经拖垮了中心三位高级顾问,让她们的职业履历上留下了无法抹去的污点。其中一位,甚至因为压力过大而转行。是个烫手到能把人职业生涯烧穿的“残次品”。“李姐,我的专长是处理‘兼容性’问题,不是‘硬件维修’……”我试图挣扎,维持着最后的职业体面,尽管我知道这只是徒劳。“正因为是你,我才放心。”李姐打断我,脸上是那种训练有素、无可挑剔的微笑,“你的共情能力和控场能力都是最强的。一个月,对他进行‘可领养性’的最终评估。成功了,今年的行业最高荣誉‘金丝雀奖’就是你的。
”她没说失败了会怎样。但我们都知道,失败的“产品”会被永久封存,而失败的顾问,会被市场无情地淘汰。我深吸一口气,接下了这份对赌协议,指尖冰凉得像刚触摸过尸体。
推开他所在的隔离静养室的门,一股尘埃的味道立刻包裹了我。那不是普通的灰尘,是我童年阁楼里那种——混合着旧报纸油墨和时间腐朽气味的、带着“被抛弃”情绪的尘埃。
在这一刻,我甚至分不清,这房间里被抛弃的,究竟是他,还是我。他坐在角落的阴影里,窗外一棵梧桐树的影子,像一只巨大的、怜悯的手,徒劳地覆盖在他身上。他身旁的地面上,有一小滩水渍,像是某个看护不小心洒下的,但一直没人清理,已经快要干涸了,边缘留下了一圈浅浅的白色印记。我将职业微笑调整到最完美的弧度,声音柔和得像AI语音助手:“厉先生,您好,我是您的专属情感顾问,温晴。
在接下来的一个月,我将协助您……”他缓缓抬起头。那双眼睛里,是一片死寂的,燃尽后的灰。曾经在杂志上看到的、如同鹰隼般的锐利光芒,此刻荡然无存。他站起身,一步步朝我走来,他很高,即使穿着宽松的家居服,依然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他从我手中抽走那份我熬了两个通宵才完成的、自认为完美的评估报告。然后,当着我的面,慢条斯理地,将它撕得粉碎。他撕得很慢,很用力,我甚至能听见纸张纤维被暴力扯断时发出的、濒死的呻吟。纸屑如雪,纷纷扬扬。
它们飘落的样子,不像雪,更像无数白色的、细小的孢子,把一种无声的、名为‘枯萎’的真菌,播撒到了房间的每一个角落。“我的世界已经打烊了,”他声音沙哑,像磨损的旧磁带,“不对你这种推销员营业。”一级事故。
客户极端不配合。风险评估需要重做。我的大脑在冷静地分析。但我的身体,却做出了最不专业的反应。我看着满地狼藉,胃里一阵翻江-倒海,那股我们机构会客室里消毒水与廉价速溶咖啡混合的气味,此刻闻起来格外恶心。
我的手在微微发抖,不是因为愤怒,而是因为一种……被刺穿的、感同身受的疼痛。
2在接下来的一个星期里,我深刻体会到,我面对的不是一个“不兼容”的系统,而是一个彻底崩溃的宇宙。我那套足以应对99%客户的“标准化用户手册”,在他这里,成了一堆无法解读的乱码。第一天,我尝试沙盘疗法。我为他准备了上百种模型,有房屋、树木、人物、动物。我微笑着对他说:“厉先生,您可以在这个沙盘里,构建任何您想构建的世界。”他沉默地看了我很久,然后走过去,用手指,在沙盘的正中央,挖了一个深深的坑。接着,他拿起一个代表男性的小人模型,把它头朝下,埋了进去。
做完这一切,他抬起头,面无表情地对我说:“好了,我构建完了,一个坟墓。”第二天,我尝试音乐疗法,播放的是据说最能抚慰人心的自然之声。溪水潺潺,鸟鸣啾啾。
他却直接走过去,一脚踹翻了播放器。房间里只剩下电流的滋滋声和我的尴尬。第三天,我尝试放松引导,用我最柔和的声音,引导他进行呼吸放松。
他却冷冷地看着我:“你的声音,像AI合成的,每个字节都充满了虚伪的KPI。
你每说一个字,我都能看到你脑子里跳动的绩效数字。”他的沉默不是空的,是那种老旧的、巨大的工业机械停止运转后,依然在空气中嗡鸣的、沉重的寂静。
挫败感像潮湿的苔藓,无声地爬满我的身体。每天下班,我回到自己空无一人的公寓,都感觉自己被掏空了。冷静,温晴。他只是一个项目,一个高难度的项目。剥离情绪,只看数据。把他当成一个待修复的程序,找到bug,然后修复它。
我强迫自己进入专业状态,可当我看到他坐在窗边,一动不动地看着一片枯叶落下时,我的心,还是不合时宜地抽痛了一下。他身上那件羊绒衫的袖口,有一处不易察rayed的、被反复捻弄后起球的痕迹。
那是一个人极度焦虑时才会下意识做出的动作。那天深夜,红色警报毫无征兆地响起,尖锐的鸣叫刺破了夜晚的宁静。我连拖鞋都跑掉了一只,光着脚疯了一样冲向他的房间。
走廊冰冷的地板,让我的心也跟着一寸寸凉下去。门没锁。里面一片狼藉,台灯、水杯、书籍都成了碎片。墙上挂着的一幅复制画,画的是梵高的《星空》,也被他撕裂了,那绚烂的、旋转的星云,此刻像一个巨大的、嘲讽的伤口。而他,像一只被困住的野兽,蜷缩在房间最阴暗的角落里。他把脸埋在膝盖里,肩膀在剧烈地颤抖。
他听见我的脚步声,猛地抬头,猩红的眼睛死死地瞪着我。
那是一种混杂着痛苦、愤怒和极致脆弱的眼神。“滚!”他从喉咙深处挤出这个字,声音嘶哑,像困兽的悲鸣。3我没有滚。违反操作手册第三条,应立刻撤离并呼叫安保。
这是最理性的选择。我的双脚却像被钉在了原地,无法动弹。我的专业大脑在尖叫,警告我这是最愚蠢、最低效、最危险的行为,是在浪费宝贵的工作时间,甚至可能让我自己受到伤害。但我的身体,只是疲惫地靠在冰冷的门板上,拒绝执行大脑的指令。我缓缓地,在门外冰冷的地板上坐了下来。我开始讲故事,讲我小时候捡到一只流浪猫。我没有看稿子,也没有使用任何引导技巧,只是讲着,声音很轻,带着连我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疲惫和沙哑。“……它很怕人,我一靠近,它就浑身的毛都炸起来,冲我哈气。它的后腿受了伤,走路一瘸一拐的。
我每天把食物放在离它不远的地方,然后就走开,假装没看见它。”“……后来,它慢慢地不再对我哈气了,会在我放好食物后,等我走出一段距离,才出来吃。再后来,它允许我看着它吃了。”“……它的伤好了,还是跑了。我当时觉得,所有的投入都打了水漂,是一次失败的投资。”“但很久以后我才明白,我做那些,不是为了把它留下,不是为了得到回报。只是因为,它当时看上去,真的很疼。”门内,一夜死寂。第二天清晨,当走廊的声控灯因为保洁阿姨的经过而亮起时,门“咔哒”一声,开了。厉萧站在门口,眼底布满血丝,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用过的纸。他没有看我,也没有说话,只是没有再关上门。从那天起,我放弃了所有“治疗方案”。
我开始给他带自己做的、卖相很差的便当。我其实根本不会做饭,都是前一天晚上对着菜谱APP手忙脚乱做出来的。其中一块排骨,我甚至能清晰地看到边缘那一小块黑色的焦痕,像地图上一块标注失败的区域。他第一次,沉默地吃完了。就在我以为找到了突破口时,李姐把我叫进了办公室。
她给我看了前同事“陈姐”的档案,那个曾经的销冠。照片上的陈姐,笑得很灿烂,而现在,这个名字已经成了中心的禁忌。“她违反了第一天条,‘情感隔离’。
”李姐的声音没有温度,像手术刀划过金属盘,“她爱上了她的‘救助对象’,一个很有才华但极度自卑的画家。她以为自己能拯救他。”“结果呢?”我感到喉咙发干。
“结果,那个男人,被判定为‘被污染的资产’,永久封存。而陈姐,我听说,她现在在一家超市做收银员,每天要站十个小时,因为长时间站立,得了严重的静脉曲张。
”她看着我,像在看一件即将折旧的资产。“温晴,别把你的职业生涯,当成一次可以重来的免费试用。”我走出办公室,手脚冰凉。他接过我今天带来的便当盒,手指冰凉,不小心碰到我的指尖。我像触电一样猛地缩回手。警告!情感投入超出预算!
红色警报!但我嘴上,却只是慌乱地解释:“小心烫。”4厉萧的状态,肉眼可见地稳定下来。他甚至开始看书,虽然只是坐在窗边,一下午才翻一页。
李姐对此很满意,立刻为他安排了第一位“意向领养人”——城中某上市集团的千金,张琪。
会客室里,张琪一身顶级名牌,从头到脚都散发着“我很贵”的气息。她像一只开屏的孔雀,用挑剔的目光,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沉默的厉萧。她的声音,有着豪华汽车广告里那种质感——油滑、人工、并且时时刻刻都在提醒你,你很廉价。
“厉先生,我听说了你的事。”张琪优雅地搅动着咖啡,语气里却带着毫不掩饰的优越感,“没关系,钱对我来说不是问题。只要你以后乖乖听话,我可以考虑帮你重建你的商业帝国。
”她的话,像一根根细长的针,扎进厉萧刚刚结痂的伤口。我看到厉萧垂在身侧的手,瞬间攥紧,骨节泛白。“不过嘛,”张琪话锋一转,轻蔑地笑了,“你也得拿出点诚意来。
比如,先给我讲讲,你当初是怎么把一手好牌打得稀烂的?也让我学习学习,避避雷。
”这已经不是评估,是羞辱。风险过高,投入产出比为负,最优解是道歉、安抚客户、保住项目。我甚至已经准备好了标准化的安抚话术,腹稿都打好了,嘴角已经开始练习上扬的弧度。我应该微笑着说:“张小姐真会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