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冰冷《前妻拜金?我让她家破产》_(林晚冰冷)热门小说
离婚证丢过来时,林晚的红指甲戳在我脸上:“拖油瓶,榨干你都榨不出油水!
”她全家哄笑中拿走我最后十万买房首付,转头却上了富豪徐泽的劳斯莱斯。庆功宴那晚,水晶灯晃得人眼花。林晚挽着徐泽宣布百亿融资时,我在地下室敲下回车键。
大屏幕股票曲线瞬间崩成悬崖。徐泽惊怒摔杯:“谁在做空!?”我关掉电脑起身,手机弹出林父的崩溃语音:“房子车子全没了!债主堵门泼油漆!”林家楼下挤满直播网红,镜头里林晚被徐泽当众甩耳光:“滚!倒贴货!”警笛声中,我拉黑所有号码。
华尔街幽灵从不沾血,但能让你穷得只剩一条烂命。第一章 离婚不是结束,是狩猎的开始离婚登记处那个磨得秃噜皮的柜台,今天格外硌人。
空气里的消毒水味儿混着一股劣质打印纸的焦糊气。林晚倚在柜台上,那指甲盖儿涂得血红,尖尖的像要随时戳爆气球。新鲜出炉的离婚证,纸片子还带点温乎气儿,被她两根指头捻着,“啪”一声甩到我面前的塑料桌面上。劣质硬壳磕出一点小豁口。“谢恒,认了得了。
”她嘴角扯着,那弧度又冷又锋利,跟她做好的下颌线似的。“拖油瓶?那是抬举你了,你就是一彻底榨不出油的陈年干尸,硌牙都嫌废舌头。
”旁边她那穿一身花里胡哨、恨不得把所有“暴发户”标签都顶头上的爹,老林家荣光林有德,跟着哼哼:“可不是!我们晚晚耽误多少年了?
守着你这破壁漏风的穷庙当尼姑呢?”话音儿没落,他裤兜里一串金光闪闪的车钥匙就怼我跟前显摆似的闪了闪。我那个岳母,张巧凤,抱着胳膊拿眼皮缝儿上下刮着我这身洗得发白的牛仔裤加灰T恤,那眼神儿,鄙夷得能刮下我三层皮。“谢恒,算你做回明白人,把最后那点家当乖乖吐了。喏,这收据拿好,”她甩过来一张超市小票似的破纸片,“整整十万,给你家晚晚娘家东山再起的资本添块砖!也就值这点响儿了!”那“十万”,是我从牙缝里、从凌晨三点的屏幕蓝光里、从方便面桶堆里一点点抠出来攒下的首付,准备给当年娶她时画的那个大饼——“有个我们的窝”——填上第一铲土。现在,成了喂给她家这个无底洞的最后一口饲料。我抬起眼皮,没看那破收据,只盯着她那张保养得当、此刻洋溢着大获全胜姿态的脸。那张脸,以前也冲我笑过,撒过娇,也曾在别人嚼我耳根说我是靠她家帮扶吃软饭的时候,气鼓鼓地替我呛回去。真快啊,这才几年?喉咙里堵了点东西,硬的。我把它咽下去,连带那点刚窜上心口的火气一块儿压回角落。
伸手把那张轻飘飘的离婚证和破收据扫进我那个磨得掉皮的帆布电脑包里,动作没带一点迟疑。帆布包的拉链声有点刺耳。“行。”我就一个字,声音平得像结了冰的河面。林家三口明显愣了一下,似乎预想中的咆哮、哀求、哪怕一点点的崩溃都没等来,这让他们的胜利快感打了个小小的折扣。林晚那精心描摹过的眉眼皱了一下,随即又松开,重新挂上那种睥睨众生的冷笑:“切,窝囊废,连叫唤都不敢了。”我拎起包转身就走,那帆布包带子有点长,晃着,磕碰着她爹林有德油光锃亮的鳄鱼皮鞋尖儿一下。
老家伙触电似的一缩脚,张嘴就想喷粪,我没停。门外傍晚的阳光有点晃眼。
刚挤出登记处那扇吱呀吱哑的破玻璃门,一股子热浪带着汽车尾气味儿糊脸上。街对面,静静趴着一块庞然大物。大劳斯莱斯,幽幻黑,车头那片欢庆女神杵在夕阳底下,白得发光刺眼。车尾巴那夸张的八字形排气管,无声无息地喷着热浪,像个无声的嘲讽。
后车窗降下来一小截,露出一张保养得一丝不苟的男人侧脸,带着那种在CBD顶层俯瞰芸芸众生时磨炼出来的松弛和优越感——徐泽。
林晚家祖坟冒青烟才攀上的金龟婿,本市地产新贵。几乎就在我目光扫过去的瞬间,林晚踩着细高跟,一步三摇地出来了。脸上那点残余的冰碴子瞬间融化,换上了能把人骨头都看酥的甜腻笑意,夹着嗓子喊:“阿泽~~人家办完了,好累哦!
”一路小跑过去,腰臀夸张地摆着,像朵被风吹蔫了又重新支棱起来的人造塑料花。
劳斯莱斯沉重的车门被司机无声推开,她钻进那个真皮包裹的堡垒里,车门合拢的声音都透着股金钱沉甸甸的厚实。隔音很好,听不清里头的动静,能模糊看到林晚巧笑着靠过去,红唇在徐泽脸颊上印了个鲜明的口脂印儿。徐泽的手,看似随意地搭在了她裹着包臀裙的大腿上。车子无声滑入车流,融进这座城市傍晚迷离的光影里。我没走。靠着登记处冰冷的墙根,摸出烟点上,劣质的烟草味冲进鼻腔肺腑,压下翻腾的东西。
帆布包里那部贴了层磨砂膜、看起来毫不起眼的手机震动起来。我用夹烟的右手掏出它,屏幕上跳动着两个字,加密的卫星信道闪着微不可查的绿色光点。指尖划过接通。电话那头,没有任何寒暄废话,一个冷静至极的、年轻男人的声音穿透滋滋杂音切进来,代号‘刺蛇’的助理,也是华尔街暗流里我唯一的影子:“老板,猎物全部入笼。
最后一笔‘小饵料’指林巧凤那十万首付,定向打到林氏集团第三季度的‘救命’供应链订单付款节点上了。”尼古丁在肺部灼烧一圈,吐出的烟圈在夕阳斜照的尘埃里挣扎着扭曲、变淡,如同一个无声的叹息。“鱼钩,埋了五年,总感觉时间不短。”我的声音没啥温度,风吹过似的。
刺蛇那边敲击键盘的声音停顿了不到半秒,再开口,那毫无波澜的伦敦腔里竟然也透出点冷硬的兴奋:“精准无误。
林氏现在就是个吸饱了我们特调‘蜜糖’的‘甜蜜傀儡’意指被深度绑定的目标,股价虚高得像个华丽的肥皂泡,‘空单’看跌期权合约杠杆网已经铺满全球二十七家一级交易市场,‘幽灵’指老板您的操盘手身份的信令通道处于绝对静默待机状态,只等最终指令。
它指林家整个集团的棺材板,现在就在您指尖下盖着,就等您最后这根钉子。
”我目光落在街对面刚刚停靠那辆劳斯莱斯的地方,地面留下几道不深不浅的新轮胎印。
“钉子有的是,”我把最后一口烟吸得火星子猛亮,烟屁股“嘶”一声狠狠摁灭在石灰墙上,留下一小块难看的焦黑。“该楔进去了,从他们顶得意那地方往里楔。”挂断电话。
我把玩着那枚烟屁股,塑料过滤嘴还有点烫手。
顺手扔进旁边那个锈迹斑斑、张着豁嘴的蓝色垃圾桶。金属撞击声闷闷地响了一下。
帆布包甩回肩上,背脊离开冰冷的墙根。夕阳把我拉长的影子投在地上,孤独的、瘦长的,但也笔直如枪。街角的风卷起几片落叶,打着旋儿飞过。影子追着风的脚步,朝着与那奢靡车流相反的地铁口方向移动。狩猎场已经铺设完毕。诱饵,他们心甘情愿吞得干干净净。现在,就等那声宣告猎场开锣的庆功锣鼓敲响了。猎物们,该上场领赏了。第二章 幽灵藏在代码里CBD顶级办公楼,六十年层,窗明几净得晃眼。
落地大玻璃墙外,半座城市匍匐在脚下,钢铁森林在午后阳光下泛着冷硬的金属光泽。
开放式办公区里,键盘敲击声噼里啪啦,像骤雨打在雨棚上,混着产品经理们尖着嗓子跟人吵架的嚷嚷:“用户路径呢?转化漏斗是特么漏水的桶吗?
”空气里飘着一股加浓美式咖啡混合廉价外卖油烟的味儿。我的位置在靠里的角落,像个被遗忘的缝隙。桌上堆着三块分屏幕,边缘贴满了便利贴,红的绿的黄的,字迹潦草跟鬼画符似的。我缩在屏幕构筑的工事后面,戴着降噪耳机也隔绝不了外面嗡嗡的噪音场。整个人裹在一件深蓝色加绒套头卫衣里,后背因为长期驼着有点溜肩,配上那头几个月没顾得上打理、油得发亮的头发,活脱脱一副“资深社畜修炼圆满”的标准画像。眼皮底下挂着两抹常年熬夜熬出来的乌青,此刻正死盯着屏幕上飞速滚过的日志信息流。旁边工位的胖哥李强,叼着一个啃得剩下一小圈的烧饼,油乎乎的指头啪嗒啪嗒戳着机械键盘的空格键,凑过他那张大脸盘子。“喂,谢恒!发啥呆呢?看你这一整天魂不守舍的,跟那堆鬼画符较个什么劲儿?老婆又查岗了?” 他还挺“好心”地压低了点嗓门,虽然他那点儿“低声”在十米外都听得清清楚楚。我从成山的便利贴后面抬起半拉眼皮,瞥了瞥屏幕右下角的时间——17:58。“优化…算法。”我挤出三个字,声音哑得像沙漠里爆了皮。“耗资源。”手指又在黑黢黢的键盘上敲了一轮,一行行字符快速滑过屏幕,映在我没啥光的眼睛里。
“噗——” 李强一口饼屑差点没喷屏幕上,“就咱们这破养老项目,甲方都不催了还优化个毛线?能跑就是了!赶紧的,下班了下班了!
”他一边嚷嚷一边已经关了屏幕,大屁股在工学椅上灵活地一拧,带滑轮,“滋溜”一下滑过来拿他桌上那个印着油腻美女图案的大水杯。“对了兄弟,今天不是你……呃,‘解放日’吗?”他挠挠他那稀疏的头顶,努力找个不那么扎心的词儿,憋了一会儿,“解放了!自由了!脱离苦海,喜迎第二春啊!哥几个想着下了班,咱去街角那个‘忘情水’撸两把串子,好好给你冲冲喜!啤的管够!”这时段,办公室的喧嚣像退潮一样在收。打卡器开始滴滴滴唱上了离场进行曲。
一个穿着崭新笔挺西装、小头锃亮的分管副总从独立办公室里踱出来,腋下夹着个爱马仕手包,意气风发地跟周围收拾东西的下属点头示意,目光扫过这片角落时,直接略过了我这儿,像瞧见了一块不合时宜的抹布。第二春?我心里笑了一声。
那第一春怎么死的,你们这堆瞎眼的邻居心里没点数?“你们先去。
”我终于把视线彻底从屏幕上拔开,后仰靠在椅背上,颈椎骨发出轻微的咔哒声。
“还有点尾巴要啃,弄完就来。”我朝那几块亮得刺眼的屏幕努了努嘴,一脸被工作抽干了生气的样儿。“靠,兄弟,你这工作态度我真是服了!
”李强那胖乎乎的手在我肩上用力拍了两下,留下几个油乎乎的手指头印儿,“那我们先去了啊,给你占个位置!快点!”几个人嬉笑着勾肩搭背走远了,办公室里最后一点人气也被抽空。顶灯一排排灭掉,只剩下我座位顶部那几盏孤寒的节能灯管,在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投下我弓背缩脑的侧影。
滴。18:00整。世界瞬间清静得可怕。确认监控探头那微弱的红光挪开后,我摘下那副沉重的降噪耳机,“啪”一声丢在杂乱无章的键盘上,发出清脆的回响。
弓着的背脊慢慢绷直,那股子蔫头耷脑、与世无争的气儿像被强风骤然吹散。
我的电脑桌面极其简陋,大片黑灰色背景,几个工作文件夹图标规整地摆在角落,看起来人畜无害。食指划过带着汗渍的指纹解锁区,几块屏幕同时暗了一瞬,又唰地亮起。
桌面完全变了样子。纯黑无光。没有任何花哨的图标。
只有正中间一个极其简练、线条锐利如刀的白色LOGO,轮廓构成一个抽象的幽灵侧影——“SPECTER”幽灵。背景深处,无数几乎看不见的细密数据流,如同深邃宇宙中的能量尘埃,缓慢、无声,却蕴含着可怕的动能,朝那个幽灵标志奔涌汇聚。我身体向前倾,胳膊肘撑在桌沿冰凉的人造皮革上,手指搭上了键盘。
那绝不是平日里敲公司业务代码时随意敲击的感觉,每个指尖落下,都像在调试一架精密乐器的弦索。
随着一串复杂得令人眼花缭乱的密码指令以令人窒息的高速流泻而出,其中一块屏幕猛地切换。不是窗口,而是直接切入一个极其简洁的战术界面。深蓝色背景上,线条冰冷凌厉。正中心区域赫然是一朵抽象、妖异的曼陀罗花结构图。
花瓣部分闪烁着不同的状态标识码,核心花蕊则是一个不断螺旋吸收光点的动态深渊。
一条粗壮得扎眼的血红色进度条紧紧缠绕在这朵电子怪花上,显示着:“Synchronization:100%”。下方几排纯白色的命令栏,冷冷地躺在那里,等待着输入终结指令。——毒藤计划,激活。
目光锁死在那根血红刺眼的进度条上。数值像冷酷的绞索,一点一点地拧紧。
冰冷的屏幕蓝光映在我脸上,把五官分割出坚硬的阴影轮廓。窗外的城市霓虹已经初绽,流光溢彩,映在落地窗上,像一个巨大的、虚假的、金灿灿的空壳子。快了。
你们不是最爱这满地的金箔吗?那就再多撒一点。最好撒成个黄金墓穴,省得我还得费心挑埋骨的地方了。指尖悬在回车键上空,冰冷的塑料质感触手可及。
能感觉到按键下方那细微的弹簧蓄势。但现在还不是时候。需要更盛大的舞台,更明亮的聚光灯……需要把他们捧得更高,高到足以听见骨头摔碎时那声清晰无比的、悦耳的脆响。
猎物还缺一场精心策划的登顶狂欢呢。我关掉了那个森然的战术界面,屏幕上瞬间又恢复成“耗资源算法优化”的无聊日志文件界面。“幽灵”沉回水底,只留下水面上一圈微不可察的涟漪。起身,拎起那个已经磨破了边角的旧帆布背包,单肩甩上。弓着背脊走向电梯间,刷卡,混在下班赶晚峰地铁的人潮里,像一个被生活锤扁了无数次、毫无新意的剪影,悄然没入城市的巨大阴影之下。
第三章 庆功宴就是末日号角鼎晖庄园。徐家祖宅。搁在平时,这地方鸟不拉屎得让导航都犯怵。今晚,那叫一个火树银花不夜天。
纯手工打磨的黑金沙花岗岩砌的阔气门楼子底下,一串串水晶灯跟不要钱似的从顶儿下垂到地,亮得能把人脸烫出窟窿。
两溜穿着深紫色丝绒制服、板着脸像群门神的高大保安,杵成两个冷硬的楔子,杵在黑压压排到马路牙子外的昂贵车流两边。空气里那股浓香,跟打翻了香水专柜似的,混着引擎余温和刚上路的轮胎焦糊味儿。我从一辆平平无奇的共享电动车上下来,车身还印着好几个外卖小哥撞瘪的坑。随手把车推进停车区旁边不起眼的绿化带阴影里。
保安目光如刀地扫过来,带着一股子掩藏不住的倨傲嫌弃。
我身上就那件洗得发白灰T、磨毛边儿的牛仔裤和双旧运动鞋,“平民”俩字儿就差贴脸上了。我压根没往主入口凑,身子一转,溜边儿绕到庄园侧翼,沿着高耸冰冷的围墙阴影蹭过去。墙体爬满枯藤的影子张牙舞爪,像蛰伏的鬼爪子。前方,一扇不起眼的黑色木制仆佣专用小门陷在茂密的藤萝深处。厚重的木门虚掩着一条缝儿,一个穿着厨师白褂子、身材敦实、脸膛黝黑的胖厨子正撅着屁股往外边瞅动静儿,手指头还搓着一小撮烟灰。我脚步很轻。他似乎有所察觉,猛一扭头。看清我的脸的瞬间,他那张被厨房烟火常年熏烤的脸上肌肉松弛下来,露出一丝紧张又掺杂点敬畏的僵硬笑容。
“大……大哥,里头正忙得屁股冒烟呐!”他往我身边挤了挤,压得极低、几乎只剩气音地嘟囔,“人都齐了!顶头那几个全在花厅摆神龛呢!
徐少……”他眼睛朝主楼的方向用力溜了溜,声音压得更低,“跟那位新晋的太子妃娘娘,那叫一个得意!排场整得比皇上娶正宫还大!”胖厨子搓了搓粗糙的手心上的汗,“保安刚才还巡过来一遍,跟狗子似的,刚走。”他把烟头掐灭在墙根湿漉漉的苔藓堆里。
我点点头,眼神示意那扇小门。胖厨子立刻心领神会,扭动着他那敦实的腰身,把那扇旧木门的门缝挤大了些,腐朽的门轴发出一声压抑嘶哑的呻吟。
、香料、垃圾和浓郁高级食材大概是刚出炉堆了黑松露的硬菜的复杂气味汹涌地冲出来。
“里面东边儿有条老旧的备用楼梯,” 他手指头在黑暗中往里面深处一点,“直通主建筑底下那地窖。平时堆杂物,锁早锈得不成样子了,我偷摸给您弄开了。
”“谢了。”我侧身擦着他油腻的衣衫,挤过那狭窄的门洞,浓郁的油烟味带着温度扑了一脸。小门在身后悄无声息地合拢,隔绝了外面世界虚伪的喧嚣。
狭窄的廊道里光线极度昏暗,就头顶几盏瓦数低得可怜的老旧白炽灯,光线粘稠得跟浑浊稀粥似的,只能勉强映出脚下油腻发亮的水磨石地面和两侧剥落的墙皮。
浓烈的油烟气混着食材腐败和洗涤剂的辛辣气味死命往鼻腔里钻,还有锅碗瓢盆叮铃咣当的撞击和人声嘶力竭的叫骂隐隐透墙传来。
这里是盛宴光鲜亮丽袍子底下虱子狂欢的老巢。
黑暗的墙角斜倚着一个积满厚厚灰尘的深色工具箱,里面塞着一辆破旧得摇摇欲坠的平板推车。
我把身上那件辨识度超标的灰T脱了团成团塞进工具箱深处最黑的角落,扯出一件同样泛着油污、后颈领口磨破的黑灰色旧工服,三两下套在身上。
又从工具堆里翻出顶帽檐塌拉、硬得仿佛能站住的棒球帽,扣在头上,压低帽檐。
整个人瞬间溶进这油腻混乱的背景噪音里,成为这庞大庄园机器上一颗毫不起眼、带着污垢的、被遗忘的螺丝钉。
穿过一条弥漫着消毒水和食物残渣霉味的漫长杂物通道,按照胖厨子的指引拐进东翼一条被遗忘的螺旋扶梯。铁艺扶手锈迹斑斑,蒙着蛛网。
木制的狭窄踏板每踩上去都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呻吟,仿佛随时会坍塌。
台阶上散落着不知猴年马月的旧报纸、缠着灰絮的破麻袋片儿和一些不明物体风干的碎屑。
空气潮湿冰冷,带着地下深处特有的土腥阴冷。往下。越来越黑。
只有几块嵌在墙上、不知是哪个世纪安装的应急灯塑料盒,发出极其微弱、苟延残喘的绿光,勉强能让人看出脚底下坑洼不平的水泥台阶轮廓。湿冷的空气钻进工服里,带着直入骨髓的寒意。霉味、陈年尘埃味和隐隐的潮湿地气混杂在一起,沉甸甸地压在肺叶上,让人难以呼吸。终于摸到楼梯底端,眼前豁然出现一道极其厚重的钢制对开门。深灰颜色,门上没有任何窗户或门牌,巨大的门轴位置积着厚厚的白霜似的蜘蛛网。
厚重的金属门板上蒙着一层厚厚的、湿黏的白色灰尘,摸上去颗粒粗糙。
本该锁死这扇门的巨大插销挂锁,现在静静地躺在冰凉水泥地的水渍洼里,锁身发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