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噩梦不醒(一种冰冷)最新完本小说推荐_免费小说推荐噩梦不醒一种冰冷

时间: 2025-09-16 06:22:14 

前言:连续七天梦见妻子被同样手法杀害后, 我在现实枕头下发现她沾血的遗物,而警方证实她已于三年前去世,我所拥抱的“妻子”身份令人毛骨悚然……---——第七夜。

冰冷的触感先于意识抵达——金属,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锈腥气,贴上我的太阳穴。不是枪,更粗糙,像是……一把老旧的冰锥?念头刚起,那股再熟悉不过的绝望便轰然砸落,碾碎所有思考。又来了。眼睛睁不开,像被缝上了线。

只能“看”到那片固定的视野:卧室角落,那盆她最宝贝的绿萝,叶片在窗外透进的惨淡月光下,泛着死绿色的微光。每一次,都是这个角度。每一次,都是这盆该死的植物作为无声的见证者。耳边,响起她的呜咽。被什么东西堵着,闷哑,破碎,像垂死小兽的哀鸣。然后是另一个声音——粗重的、兴奋的喘息,滚烫地喷溅在我的耳廓。一个男人的声音,含混不清地嘟囔着什么,音节扭曲,充满一种令人头皮炸裂的恶意。动啊!身体!他妈的动啊!我在灵魂深处咆哮,每一根神经都在撕裂,可身体像灌满了混凝土,沉甸甸地焊在床上,连一根手指都无法抬起。

只能听着,只能“看着”。永恒的囚徒。那嘟囔声停了。接着,是沉闷的、一次次的撞击声。

噗嗤。噗嗤。黏腻,湿漉。每一声都精准地凿进我的颅骨。她的呜咽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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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剩下那可怕的凿击声,和那越来越亢奋的喘息。然后,一切归于死寂。几秒后,或者一个世纪?那冰锥的压力消失了。视野里的绿萝开始模糊、褪色。巨大的拖拽声响起,窸窸窣窣,有什么重物在地板上被拉扯着远去,声音渗入走廊的黑暗,最终消失。

束缚松开了。我能动了。我猛地从床上弹起,胸腔里炸开风箱般的嘶鸣,冷汗瞬间浸透睡衣,冰冷地黏在皮肤上。窗外,天光未启,房间沉在浓墨般的黑暗里。几乎是本能,我的手疯狂地摸向身侧。摸空了。冰冷的床单,另一边平整得没有一丝褶皱。“晚晚?

”我的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摩擦。没有回应。死一样的寂静裹住了我,密度大得令人窒息。

我扭亮床头灯。昏黄的光线撕破黑暗,勾勒出房间熟悉的轮廓。一切如常。衣柜静立,窗帘低垂,那盆绿萝在角落安然无恙。除了……我身边的位置,空空如也。心脏猛地一缩,然后疯狂擂鼓,撞击着胸骨,几乎要跳出来。梦里的触感和声音碎片般回溯,尖锐地刺着每一根神经。太真实了。每一次都比上一次更真实,更冰冷。我冲下床,双腿发软,几乎是跌撞着扑出卧室。客厅,黑暗,空旷。厨房,冰冷,没有人气。

浴室……我颤抖着手推开磨砂玻璃门,里面只有滴滴答答的水龙头声响,像是倒计时。没有。

哪里都没有。她不见了。就像梦里……被拖走了一样。巨大的恐慌攫住了我,喉咙发紧,呼吸变得困难。我扶着冰冷的瓷砖墙,试图稳住自己狂抖的身体。是梦?肯定是梦还没醒!

对,一定是这样!我跌跌撞撞回到卧室,渴望重新躺下,渴望再次惊醒,发现她正香甜地睡在身边,嘟囔着让我别闹。会的,一定会这样的。走到床边,视线无意识地扫过枕头。我的枕头,她睡的那一边。那里,静静地躺着一件东西。

我的呼吸停了。一枚银质的栀子花胸针。花瓣小巧精致,花蕊处镶嵌着极细的淡黄色水晶。

是我送她的生日礼物,她几乎天天别在内衬衣领上,说贴着心跳,暖和。现在,它躺在冰冷的枕套上。而我清晰地记得,昨晚入睡前,我看着她把它取下,小心地放在了她那边的床头柜上。绝不可能在这里。指尖不受控制地颤抖,慢慢伸过去,触碰到那冰凉的金属。拿起。一股黏腻的、尚未完全干涸的触感,沾染了我的指尖。

我把手举到昏黄的灯光下。鲜红的、刺眼的血色,斑驳地黏在银色的花瓣上,还有一些,蹭在了我的指腹。那气味猛地钻进鼻腔——浓烈的、甜腥的。是血。“啊——!

”我像是被烙铁烫到,猛地将它甩开。胸针撞在墙上,发出清脆的一声轻响,落下,滚入阴影中。我瘫软在地,背靠着冰冷的床沿,巨大的耳鸣声淹没了整个世界。

眼前的一切都在旋转、扭曲。血?她的胸针?从梦里……带出来的?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我疯了?还是依旧在梦里没醒?我狠狠抽了自己一记耳光。火辣辣的疼。不是梦。

那摊刺目的红,在我指尖黏腻地存在着。恐慌瞬间转化为一种近乎野蛮的冲动。我爬起来,双眼赤红,像一头困兽,开始疯狂地翻找家里每一个角落。衣柜被她熨烫整齐的衣服塞满,我粗暴地将它们全部扯出来,扔了一地。梳妆台上,她的护肤品化妆品琳琅满目,我挥手全部扫落在地,瓶瓶罐罐碎裂,液体飞溅。床底、书架后、每一个抽屉都被拉出来,东西倾倒而出。没有。没有挣扎的痕迹,没有陌生的脚印,更没有……没有我想象中可能存在的、不该存在的东西。这个家,除了我制造出的这片狼藉,一切正常得可怕。正常得诡异。只有那枚带血的胸针,无声地证明着某个恐怖的真相。

我喘着粗气,停在客厅中央,汗水顺着额角滑落。混乱的大脑里,挣扎着浮起一个念头——报警。对,报警!我扑向手机,手指哆嗦得几乎握不住,解锁屏幕,按下那三个数字。接通了。“喂,110吗?我…我老婆…我老婆不见了!

可能…可能出事了!”我的声音嘶哑破碎,连自己都感到陌生。

接线员的声音冷静到近乎程式化:“先生,请不要着急,慢慢说。您的姓名,住址,您妻子姓名,失踪时间,具体情況。”“林…林默。香缇苑7栋902。我妻子,苏晚。

就…就刚才,我做了个噩梦,醒来她就不见了!我…我在枕头下发现了她的胸针,上面…上面有血!”语无伦次,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只能听到细微的电流嘶嘶声。这短暂的寂静却像一把钝刀,在我神经上来回拉扯。然后,那个冷静的声音再次响起,语气里多了一丝极其细微的、难以捕捉的……怪异。“林默先生?

您确认您的妻子是……苏晚女士吗?”“对!苏晚!晚霞的晚!”我几乎是吼出来的。

又是一段更长的、令人窒息的沉默。我忍不住催促:“喂?你们快派人来啊!

”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那份冷静似乎出现了一丝裂痕,透出底下某种难以置信的惊疑。

“林先生……请您……确认一下您现在的住址是香缇苑7栋902,没错吗?”“没错!

千真万确!你们到底来不来人?!”我的耐心耗尽,恐惧转化为暴躁。

接线员的声音彻底变了调,带着一种仿佛见了鬼似的震颤,一字一句,清晰地穿透我的耳膜:“但是……先生……根据我们的记录……香缇苑7栋902户,年前曾发生一起恶性入室杀人案……户主苏晚女士……当场身亡……”“该案……至今未破。

”……世界,失去了所有的声音和色彩。我听不见电话那头后续又说了什么,也看不见周围的一切。手里的手机滑落,砸在地毯上,发出一声闷响。

三年前……身亡……未破……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我的头骨上,砸得脑浆迸裂,砸得魂飞魄散。怎么可能?那这些年,睡在我身边的是谁?每天对我微笑,给我做饭,听我抱怨工作,夜里在我怀中安睡的是谁?那温暖的、柔软的、真实的触感……全是假的?

巨大的荒谬感和刺骨的寒意瞬间攫紧了我的心脏,挤压得它无法跳动。

我缓缓地、僵硬地转过头,目光穿过敞开的卧室门,落在床头柜上。那里摆着我们的结婚照。

照片里,我搂着她,我们笑得像个傻子,阳光灿烂,幸福几乎要溢出相框。她那么真实。

我的视线,最终定格在照片右下角的时间戳上。那清晰无比的数字,像烧红的铁钎,狠狠烙进我的瞳孔深处。——恰恰正是,三年多以前。冰冷的虚无感从脚底急速蔓延而上,吞噬了所有知觉。我站立不住,直挺挺地向后倒去。后脑撞击地面的前一秒,我看见天花板上的吊灯,化作了无数重叠旋转的光晕,像一个个窥视的、嘲讽的眼睛。

黑暗彻底吞没了我。意识像沉船,挣扎着从冰冷漆黑的海底上浮。首先恢复的是听觉,一种单调尖锐的耳鸣,持续不断。然后是触觉,后脑勺钝痛,身下是柔软却令人不适的地毯绒毛。最后是视觉,天花板上的吊灯模糊不清,光晕重叠。

我没有立刻动弹。接线员的话,每一个字,都像用冰锥刻在了我的头盖骨内侧。

“……三年前……身亡……”“……未破……”冰冷的麻痹感还缠绕着我的四肢,但一种更尖锐、更迫切的东西正试图刺破这层外壳。我不能躺在这里。

我必须知道……我必须确认……我挣扎着坐起身,世界摇晃了几下才稳住。手机躺在地毯上,屏幕已经黑了。我盯着它,像盯着一个随时会引爆的炸弹。刚才那通电话,是真的吗?

还是极度恐慌下的又一个噩梦?对,肯定是噩梦。怎么可能有那种事。

晚晚……晚晚一定是临时有事出去了,对,可能是晨跑?

虽然她从不晨跑……可能是去买早餐了?

虽然她总是赖床……我的目光不受控制地扫向卧室门口,落在那片阴影里——那枚栀子花胸针。银色的花瓣上,那抹暗红刺得眼睛生疼。不是梦。

我连滚带爬地扑过去,再次捡起它。冰冷的金属,黏腻的触感。血腥味更淡了,但依旧分明。

我死死攥着它,指甲几乎嵌进掌心。这东西的存在,粗暴地否定了我所有自我安慰的幻想。

警察的话……一个激灵。我解锁手机,颤抖着手指翻找通话记录。最近一条呼出记录,清清楚楚地显示着:110。通话时间,4分37秒。不是梦。那通电话真实发生过。

那些话,真实地被我的耳朵接收了。巨大的眩晕感再次袭来。我强忍着呕吐的欲望,几乎是爬到了客厅的电脑前。开机等待的几秒钟,漫长得像一个世纪。搜索引擎。

输入“香缇苑7栋902 命案”。指尖悬在回车键上,剧烈颤抖。按下去了。页面跳动。

加载出来的,不是某条骇人听闻的社会新闻,也不是什么刑侦档案。

而是一条三年前的、本地论坛的旧帖。标题是:“[祈福] 香缇花苑恶性案件,可怜的姑娘一路走好”。发帖时间,确确实实,是三年前。我的呼吸屏住了。

鼠标指针在那标题上摇晃,迟迟不敢点下。香缇花苑。我们小区以前的旧称。

后来开发商为了提升档次才改名叫香缇苑。不是巧合。地址对得上。我闭上眼,深吸一口气,点了下去。网页缓慢加载出来。帖子内容不长。

“昨晚发生在香缇花苑7栋902的案子太惨了[蜡烛][蜡烛][蜡烛],听说姑娘才结婚没多久,入室抢劫?情杀?仇杀?凶手没人性啊,用冰锥……唉,不说了,愿逝者安息,希望警方早日抓到凶手。[合十]”下面有零星的跟帖。“902?

是不是那个阳台种了很多花的那家?我好像有印象,夫妻俩看起来挺恩爱的,真是造化弄人。

” “听说发现的时候都过去好几天了?尸体都……” “嘘……别说了,尊重一下逝者吧。

” “最新消息,凶手好像还没抓到?现场处理得太干净了。”冰锥。这个词像一颗子弹,精准地射穿了我的眉心。梦里的触感——那把抵在我太阳穴上的,粗糙冰冷的金属。

帖子里的用词——“用冰锥……”轰隆一声,我脑子里所有的声音、所有的画面、所有的碎片,都被这个词炸得四处飞溅,然后又疯狂地旋转着试图重组。不是巧合。绝不可能是巧合。我梦见的,是三年前发生在这个房子里的真实凶案?那我是谁?我为什么会在梦里,从受害者的视角经历这一切?如果苏晚三年前就死了……那我这三年……我猛地扭头,视线疯狂地扫过这个客厅。沙发,电视墙,餐桌,阳台上的绿植……所有的一切都蒙上了一层诡异的灰翳。

它们不再是承载着我三年婚姻生活的温暖容器,而变成了一个巨大、精致、却布满裂痕的舞台布景。而我,是台上唯一的小丑,演着无人观看的独角戏,拥抱着一具早已冰冷的幻影。“啊——!!!

”我发出不似人声的嘶吼,猛地挥手将电脑显示器扫落在地!屏幕碎裂,发出刺耳的响声。

我跌撞着后退,背脊狠狠撞在冰冷的墙壁上,大口大口地喘息,肺叶像破风箱一样拉扯着。

不对。有哪里不对!如果晚晚三年前就死了,那这三年,是谁在和我生活?鬼魂?幻觉?

那这房子里的一切呢?衣柜里她的衣服,梳妆台上她的化妆品,冰箱里她爱吃的水果,阳台上她精心照料的花草……这些难道都是假的?都是我幻想出来的?我冲进卧室,扑到床头柜前,一把抓起那个实木相框。照片。我们的结婚照。阳光,沙滩,我穿着傻气的西装,她穿着洁白的婚纱,笑得见牙不见眼。幸福几乎要溢出相框。那么真实,每一处细节都清晰无比。我的手指摩挲着照片表面光滑的冷膜,然后,颤抖着,翻到相框背面。卡扣有些紧。我用力掰开。照片被取了出来。我死死盯着照片的右下角。

那个之前一眼瞥见的时间戳。这一次,我看得清清楚楚。那串数字,像淬了毒的冰针,狠狠扎进我的眼底,扎进我的脑髓深处。——那年份,分明写着三年多以前!

而月份和日期……是我记忆中我们举行婚礼的日子之后,仅仅一个星期。心脏骤停。

血液瞬间冰结。一个结婚才一个星期的人,怎么会拍出这样笑容灿烂、仿佛已经共同生活许久的婚纱照?

除非……除非这照片拍摄的时间,根本不是在所谓的“结婚”之后。

除非这所谓的“结婚照”,根本就是……我的目光猛地抬起来,落在照片里苏晚的脸上。

那张我亲吻过无数次、熟悉到闭眼就能勾勒出的脸庞。此刻,在那灿烂的笑容里,我似乎看到了一丝陌生的、被强行固定住的僵硬。她的眼睛,明亮动人,却仿佛隔着一层我永远无法穿透的玻璃。她是谁?我这三年,到底在和谁一起生活?

“咚咚咚!”突然响起的敲门声,沉闷而规律,像敲在我的心脏上。我浑身一僵,血液逆流。

谁?警察?因为那通报警电话?还是……别的什么东西?我死死攥着那张冰冷的照片,指甲几乎要将其掐破。目光惊恐地投向玄关方向。敲门声再次响起。“咚咚咚!

”敲门声再次响起,比刚才更急促,更不耐,像鼓点敲在我濒临崩溃的心脏上。是谁?警察?

因为那通荒谬的报警电话?还是……那个拖走“她”的东西,回来了?我僵在原地,血液仿佛冻成了冰渣,在血管里艰涩地流动。手里的结婚照变得滚烫,又瞬间冰冷。

眼睛死死盯着玄关那扇门,仿佛它能随时被什么东西洞穿。不能开。绝对不能开。

门外的人似乎失去了耐心。敲门变成了拍打,沉闷有力,震得门框微微作响。“林默先生?

林默先生在家吗?我们是市局刑警队的!”一个中气十足的男声穿透门板,带着公事公办的冷硬。警察。真的是警察。心脏猛地一缩,然后又疯狂地跳动起来,撞得肋骨生疼。他们来了。他们带着那个“三年前身亡”的结论来了。我该怎么办?

告诉他们我这三年一直和一个“鬼魂”生活?告诉他们我昨晚还在和她同床共枕?荒谬!

连我自己都无法相信!拍门声更重了。“林默先生!我们知道你在里面!请配合我们工作!

”躲不过去了。我深吸一口气,试图压下喉咙口的腥甜和剧烈的颤抖。

我将那张令人毛骨悚然的结婚照塞进裤袋,手指碰到那枚带血的胸针,冰凉的触感让我一个激灵。它还在,它是证据……证明昨晚的一切不是梦,证明“她”真实存在过……至少,在昨晚之前。我拖着灌了铅的双腿,一步步挪向玄关。

每靠近一步,空气中的压力就增大一分。透过猫眼,向外望去。两个男人。

前面一个年纪稍长,四十多岁,面容冷峻,眼神锐利得像鹰,穿着便服,但身姿笔挺,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气场。他身后是个年轻些的,同样表情严肃,正警惕地打量着四周。

我颤抖着手,解开门链,拧开反锁。门开了条缝。年长警察立刻出示了证件,锐利的目光透过门缝扫进来,像探照灯一样落在我脸上。“林默先生?”我喉咙发干,只能勉强点了点头。我的样子一定糟糕透顶——脸色惨白,眼圈乌黑,睡衣皱巴巴地沾着冷汗和之前翻找时蹭到的灰尘。“我们接到指挥中心转过来的电话,”他收起证件,语气平稳却带着压力,“关于您报警称妻子苏晚失踪的事。

能让我们进去谈谈吗?”他的目光越过我,扫向我身后狼藉的客厅。我下意识地侧身,让开通道。他们走了进来,皮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清晰的声响,在这过分寂静的房子里显得格外突兀。年轻警察轻轻关上了门。“砰”的一声轻响,像隔绝了所有的退路。年长警察站在客厅中央,目光快速而专业地扫过四周——倾倒的衣柜,散落一地的衣物,碎裂的化妆品瓶子,被扯下来的窗帘……他的眉头微微皱起。“林先生,这里……”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发生了什么事?”“我……我在找她。

”我的声音嘶哑得厉害,像砂纸摩擦,“我一觉醒来,她就不见了。家里……家里很乱,我就……”“您最后见到您妻子是什么时候?”他打断我,问题直接而高效。

“昨……昨天晚上。大概十一点,我们一起睡的。”我艰难地吞咽着,“然后我做了个……很可怕的梦,醒来她就不在了。”“噩梦?”他捕捉到这个词,眼神微微一闪。“是……很可怕的梦。连续七天了,每天都一样……”我语无伦次,试图解释,却又不知从何说起,“我醒来就发现她不见了,然后……然后我在枕头下找到了这个!”我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猛地从口袋里掏出那枚胸针,递到他面前。银色的花瓣上,那抹已经发暗的血迹依旧刺眼。

“你看!这是她的胸针!上面有血!她肯定出事了!就跟梦里一样!”我的情绪激动起来,声音不受控制地拔高。年长警察没有立刻去接。他看了一眼那胸针,又抬眼看向我,眼神里多了些复杂的东西。他身后的年轻警察也绷紧了脸,手下意识地向后腰挪了挪。

“林先生,”年长警察的声音放缓了些,甚至带上了一丝……近乎怜悯的意味?

“您先冷静一点。您说,这是您妻子苏晚的物品?”“对!我送她的!她一直戴着!

”我急切地强调。他沉默了几秒,然后缓缓开口,每一个字都像重锤:“但是,林先生,根据我们的档案记录,苏晚女士在三年前就已经遇害了。”来了。终于来了。

这句话终于被当面、清晰地抛了出来。尽管早有准备,但亲耳听到,依旧像被迎面泼了一盆冰水,彻骨的寒意瞬间攫紧了我。我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浑身筛糠般抖动起来。“香缇苑7栋902户,三年前夏天,入室谋杀案,受害者苏晚,当场死亡。”他平静地叙述着,像在念一份冰冷的报告,“凶手使用类似冰锥的锐器,作案手法残忍,现场……几乎没有留下有效线索。

案件至今未破。”冰锥。这两个字再次精准地刺中我。梦里的触感。论坛帖子里的描述。

全部对上了。“不……不可能……”我听到自己虚弱无力地反驳,声音飘忽得像一缕烟,在一起……我们一直生活在这里……昨天还好好的……”年长警察的眼神里那点怜悯更深了,但锐利的审视丝毫未减。他向前微微倾身,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引导式的口吻:“林先生,您还记得三年前,案发之后那段时间,您在做什么吗?

”三年前?案发之后?我愣住,试图穿透眼前浓重的迷雾,回溯记忆。可是……没有。

关于“案发之后”的记忆,是一片空白。不,甚至连“案发”本身,我都毫无印象!

我的记忆仿佛是从某个节点直接开始的,那就是和苏晚在这所房子里“幸福生活”的点点滴滴,持续了整整三年,清晰、温暖、细节丰富,直到七天前噩梦开始,才逐渐出现裂痕。

我脸上的茫然和惊恐似乎在他的意料之中。他轻轻叹了口气,那口气里带着一种沉重的、了然的意味。“看来您确实不记得了。根据当时的记录,您作为受害者家属,在现场遭受了极大的精神刺激,出现了严重的创伤后应激障碍,记忆混乱,甚至……出现了明显的幻觉。您在精神病院接受了将近一年的治疗,才稳定下来出院。”精神病院?治疗?幻觉?每一个词都像一把刀子,狠狠剐蹭着我的神经。

“你胡说!”我猛地后退一步,失控地大吼起来,“我没有病!我很正常!是她!

是你们搞错了!她没死!她一直和我在一起!你看!”我疯狂地指着四周,“这房子!

她的衣服!她的东西!都是真的!难道这些都是我的幻觉吗?!

”年轻警察下意识地上前半步,被年长警察用眼神制止了。

年长警察的目光再次扫过狼藉的客厅,掠过那些女性的衣物、化妆品,他的眼神没有丝毫动摇,只有一种见惯悲剧的平静。“林先生,我们理解您的心情。

但这些东西,或许只是您……无法接受现实的一种方式。您一直独自居住在这里,保留着苏晚女士的遗物,并且……在您的认知里,构建了她还在陪伴您的世界。”构建?

认知?我如遭雷击,僵在原地。所以,我这三年……真的只是活在自己编织的幻觉里?

所有的温暖、陪伴、耳鬓厮磨,都是我的大脑为了逃避残酷现实而制造出来的虚假产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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