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整个客厅死一般寂静。

梁雨鸢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净身出户？沈津言，你好狠的心！”

“我们才结婚一年！你就这么对我？”

“你忘了当初你是怎么求我嫁给你的吗？你忘了我爷爷是怎么对你们沈家有恩的吗？”

我冷笑一声。

“你爷爷对沈家有恩，所以我娶了你。”

“沈家给了你沈太太的身份，给了你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我们早就两不相欠了。”

“至于现在，是你先不仁，就别怪我不义。”

梁雨鸢的身体晃了晃，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

一直躲在她身后的金凡，此刻终于慌了。

他冲上来，一把抓住我的胳膊，痛哭流涕地哀求我。

“津言！沈先生！求求你！你放过雨鸢吧！”

“她只是一时糊涂，她不是故意的！”

“坐牢会毁了她一辈子的！求求你了！”

他说着，竟然“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抱着我的腿。

“都是我的错！是我猪狗不如！是我贪心！”

“你实在气不过，就打我，骂我，怎么惩罚我都行！”

“求你不要为难雨鸢！”

他一边哭，一边偷偷抬眼看梁雨鸢。

梁雨鸢果然被他感动了，泪眼朦胧地看着他。

“金凡……你快起来！不要求他！”

“是我对不起你，是我害了你！”

她转头，用一种决绝的眼神看着我。

“沈津言，你到底想怎么样？”

“是不是只要我跟你离婚，你就肯放过金凡？”

我看着眼前这场感人至深的苦情戏，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放过他？”

我一脚踢开金凡的手，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你配吗？”

“你一个靠女人上位的软饭男，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

我转向梁雨鸢，脸上的神情晦暗不明。

“离婚是肯定的。”

“但坐牢，你们两个，一个都跑不掉。”

“法律会给你们最公正的审判。”

说完，我不再看他们，径直走上楼。

身后传来梁雨鸢撕心裂肺的哭喊和咒骂。

“沈津言！你这个恶魔！你会遭报应的！”

“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我充耳不闻。

第二天，我妈又找到了公司。

她一脸憔悴，眼睛里布满血丝，看来是一夜没睡。

“津言，你真的要这么绝情吗？”

“我已经去问过律师了，雨鸢这次泄密，金额巨大，至少要判十年！”

“十年啊！她一个女孩子，这辈子就毁了！”

我正在看助理刚送来的文件，头也没抬。

“那是她自作自受。”

我妈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发出一声巨响。

“你糊涂啊！”

“梁家那个老头子，虽然退休了，但人脉还在。”

“你把他孙女送进监狱，他能善罢甘休吗？”

“我们公司现在正是内忧外患的时候，你再树敌，是想把沈家往绝路上逼吗？”

我终于抬起头，直视着她。

“妈，你觉得，现在是计较这些的时候吗？”

“她差点毁了公司，毁了爷爷一辈子的心血。”

“如果不让她付出代价，以后谁都可以来踩我们沈家一脚。”

“这个先例，不能开。”

我妈被我噎得说不出话，气得胸口剧烈起伏。

“你……你这是要气死我！”

“你爷爷要是知道了，非被你气出心脏病不可！”

她果然提到了爷爷。

我最敬重，也最不想让他担心的爷爷。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

是老宅的管家打来的。

我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祥的预感。

“喂，福伯？”

电话那头，福伯的声音带着哭腔，慌张无比。

“少爷！不好了！你快回来一趟！”

“梁小姐……梁小姐带着她那个初恋，来找老爷子了！”

“不知道他们跟老爷子说了什么，老爷子一口气没上来，晕倒了！”

“现在……现在正在送去医院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