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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如龙段彩儿栖霞梦最新章节在线阅读_马如龙段彩儿完整版阅读

时间: 2025-09-16 06:14:43 
翌日,天刚蒙蒙亮,栖霞村便活了过来。

马如龙虽右手带伤,却闲不住,早早起身,用一只手帮着海燕劈柴、喂鸡。

段彩儿也起了,坐在院中慢悠悠地择着野菜,看着儿子笨拙却努力的样子,眼里满是笑意。

那头巨大的野猪自然不能久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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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简单的早饭,马如龙便请来了村里的老屠户赵大叔和几个相熟的青壮帮忙。

院子里顿时热闹起来,烧水、刮毛、开膛、分割……妇人们也来帮忙清洗猪下水,孩子们围着看热闹,不时被大人笑骂着赶开。

空气中弥漫着新鲜猪肉特有的腥气和热火朝天的忙碌气息。

相帮的青壮中,一个身材同样高大壮实、面相憨厚的汉子格外卖力,他是与马如龙平辈的马奔。

他一边用力刮着猪毛,一边洪亮地笑道:"如龙兄弟,你这身手真是没得说!

这大家伙,等闲三五个汉子近不得身,竟让你独自撂倒了!

真是这个!

"他翘起大拇指,脸上满是佩服。

"马奔哥说笑了,运气好罢了。

"马如龙笑着回应,手下活计不停。

另一个手脚利落的妇人笑着接话,她是马奔的妻子刘氏:"如龙兄弟就是谦虚。

哎,看着你们这些年轻人一个个都成家立业,真好。

"她说着,眼带笑意地看了看海燕高耸的腹部,又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微隆的小腹,"海燕妹子这看着就快了吧?

真是有福气。

我家这个还得再等些时日呢。

"海燕正小心地清点着分割好的肉块,闻言脸上泛起柔和的光彩,轻轻抚摸着肚子:"是啊,嫂子,就这几日了。

你也要多注意身子。

"刘氏凑近些,压低声音笑道:"他爹说了,要是小子就叫勇,盼着他健壮勇敢些;要是闺女就叫慧,聪明伶俐就好。

"语气里满是为人父母的期待。

这时,一位穿着虽旧却浆洗得格外干净、头发一丝不苟挽着的老者,拄着拐杖慢慢踱了过来。

他是马广儒。

老人家以前是乡塾先生,肚子里有些墨水,后来家道中落,但言行举止间仍保留着一份读书人的清高与讲究。

马广儒仔细看了看分割好的猪肉,微微颔首,对马如龙道:"如龙侄儿,好收获。

《礼记》有云田有禽,利执言,此乃吉兆啊。

"他又转向海燕,语气温和,"海燕侄媳,这猪鬃毛和胰脏,若是无用,可否让与老朽?

老夫可制些毛刷土皂,或与那王货郎换些笔墨。

"海燕忙笑道:"广儒叔公您太客气了,尽管拿去便是。

"她知道这位老人家清贫却极重分寸,从不白拿人东西,又补充道:"听说大富那孩子前些时日过了百日?

真是个有福气的孩子。

"马广儒的玄孙马大富确是村里这一拨将生的孩子里最早出生的,如今己过了百日。

马广儒闻言,脸上露出些许欣慰之色:"劳侄媳记挂,那小子还算康健。

"按照村里约定俗成的规矩,这般大的猎物,主家通常会留下大半,其余分赠亲友邻里,或是便宜些卖给村人,以示和睦。

马如龙不是小气的人,赵大叔下刀又准又公道。

最好的里脊肉和一条肥厚的后腿自然留给自家孕妇补身子,猪头下水准备腌制起来细水长流,猪板油熬了炒菜香喷喷。

其余部分,相帮的青壮每人得了一份谢礼,三叔公家送去了答应好的后腿,关系近的几家也都割了或肥或瘦的一条肉。

剩下的,则被闻讯赶来的村人你三斤、我五两地买走,换回的铜钱叮当作响,落入海燕手中的小布袋里。

段彩儿看着这热闹景象,脸上笑容就没断过,不时扬声提醒:"赵老弟,小心手!

""如龙,给李婶子那块肥膘厚点,她家人多油水少!

"海燕则细心记着账,偶尔低声与马如龙商量几句。

她虽大着肚子,行动己颇为不便,却调度有度,丝毫不乱。

马如龙对妻子的精明很是信服,只管点头,目光却不时担忧地扫过妻子高耸的腹部,算着日子,心里既期待又紧张。

到了午间,猪肉己分得七七八八。

海燕用新得的猪肉和猪骨,又添了些园子里种的菜蔬,熬了满满一大锅杂烩菜,蒸了够所有人吃的粟米饭,招待帮忙的乡邻。

院子里摆开两张桌子,男人们一桌,谈论着今年的收成、山里的野物;女人们和孩子们一桌,说着家长里短、针线女红。

肉香混着饭香,笑语喧哗,充满了最质朴的欢乐。

马如龙虽手伤,仍是男人们桌上的焦点,不断有人问他搏杀野猪的细节。

他本就不是藏拙的性子,加之心情舒畅,便略去修炼的关节,只将过程说得惊险万分,引得众人惊呼连连,纷纷向他敬酒(以汤代酒)。

他脸上泛着光,显然很是受用。

马奔嗓门最大,拍着马如龙的肩膀:"好样的!

是条汉子!

回头咱哥俩一起进山!

"刘氏则在女桌那边,一边小心地护着自己微隆的腹部,一边又是骄傲又是后怕地跟旁人比划着:"哎呀你们是没看见如龙那身血污,吓死个人了!

好在菩萨保佑!

"海燕在一旁听着,只是微笑,偶尔与邻座的妇人低语几句,手不自觉的总是护在腹侧。

段彩儿则被几个老姐妹围着,夸她儿子能干,媳妇贤惠,又看着海燕的肚子笑道:"看这肚形,准是个大胖小子!

彩儿姐,你可是要抱孙子喽!

瞧这日子,怕是就在这几天了吧?

"段彩儿笑得合不拢嘴,连声道:"都好,都好,男女都好,平安最好。

"马广儒也被请到上座,他吃得斯文,虽与周遭环境有些格格不入,但看着眼前热闹的烟火气,浑浊的眼中也流露出些许温和。

正热闹间,村口传来一阵铃铛声响,伴着一声悠长的吆喝:"杂——货——咯——换——针头线脑,收——山货皮毛咯——"是走村串乡的王货郎来了。

王货郎是个精瘦的中年人,一脸笑模样,担着两个大筐,里面尽是些村民日常所需的小物件。

他显然闻到了肉香,循着味就到了马家院外,伸头一看这阵势,立刻笑道:"哎呦!

如龙兄弟,这是发了大财啊!

请客呢?

看来我老王来得正是时候,沾沾喜气!

"马如龙笑着招呼他进来吃饭。

王货郎也不客气,放下担子,舀了碗菜,蹲在男人桌边就吃起来,嘴里不住夸赞海燕手艺好。

吃饱喝足,王货郎便打开货担,妇人们立刻围了上去,挑选着便宜的针线、顶针、木梳、头绳,或用鸡蛋、一小把豆子交换。

孩子们则眼巴巴地看着那些粗糙的麦芽糖和小泥人。

王货郎一边做着生意,一边嘴也不闲着,说着十里八乡的新鲜事:哪村嫁闺女排场大,哪村婆媳吵翻了天,镇上的布价又涨了几文……忽然,他压低了些声音,带着点神秘道:"说起来,你们黑山林这边,最近没出什么怪事吧?

"众人一愣,都看向他。

"咋了老王?

听说啥了?

"赵大叔问道。

王货郎咂咂嘴:"我也是前几日在上河村听人嚼舌根,说黑山林深处晚上老是轰隆隆响,像是地龙翻身,又不像……还有人说得更邪乎,说看见天上掉下个火球,砸进老林子里了,蓝汪汪的火,吓人得很!

"他说得活灵活现,仿佛亲眼所见。

院子里安静了一瞬。

马如龙和海燕飞快地对视了一眼,都想起了昨夜那微妙的星坠和心悸。

"净瞎扯!

"一个老汉啐了一口,"准是哪个懒汉睡迷糊了看花了眼!

天上掉火球?

那是雷公爷劈树!

""就是,老王你就爱嚼舌根!

"妇人们也笑起来,显然不太当真。

王货郎嘿嘿一笑:"我也就是这么一听,这么一说。

不过啊……"他声音压得更低,"听说郡城那边也不太平,好像北边打仗了,催粮催得紧,下来的官差脸黑得很呢。

咱们这穷乡僻壤,怕是也躲不过清闲。

"这话倒让众人脸上添了几分忧色。

马奔叹了口气,抹了把嘴:"唉,这日子刚松快点……可别再加税了。

"刘氏也面露忧色,下意识地护住自己的肚子。

马广儒则放下筷子,轻轻叹了口气,低声道:"边城多警急,虏骑数迁移。

苦的,终究是黎民百姓啊。

"他的话带着文绉绉的感慨,让周围的农人们听得半懂不懂,却更能感受到那份沉重。

赋税,是悬在所有农户心头的一把刀。

又说了一阵闲话,日头偏西,众人帮着收拾了碗筷,便各自散去。

王货郎也担起货担,摇着铃铛往下一村去了。

马奔和刘氏帮着收拾了好一阵才走,临走前刘氏还拉着海燕的手低声道:"妹子,就这几日了,千万当心身子,有事就喊一声。

"马广儒也再三道谢后,才拿着海燕硬塞给他的一块肉和那些猪鬃胰脏,慢慢踱回家去。

热闹散尽,小院恢复了宁静,只留下淡淡的肉香和烟火气。

海燕轻轻揉着后腰,脸上带着深深的倦色,额角甚至渗出细密的汗珠。

段彩儿见状,立刻催促她:"快,快回屋躺着去!

瞧你这累的!

这身子越发重了,可不敢大意!

"她搀着儿媳,眼中的期待与担忧交织更甚。

马如龙收拾着院子,眉头却微微皱着。

王货郎的话、乡邻的忧虑、马广儒的感慨,都沉甸甸地压在他心头。

而更让他心弦紧绷的,是海燕那异常疲惫的神色和即将临盆的肚子。

黑山林的异响、坠落的火球、外界的战乱与赋税……还有那即将到来的新生命。

这一切,都预示着什么?

他抬头,望向西边那莽莽苍苍、在夕阳下沉默得令人心悸的黑山林,体内那微弱的气流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的心绪,默默加速运转起来。

一种强烈而模糊的预感在他心中升起:这个家,这片栖霞之地,似乎正站在某个巨大变化的边缘。

而这一切,或许都与那即将降生的孩子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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