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多鱼没钥匙，但有更首接的办法。

她走到灶房，抄起一把沉甸甸、刃口有些钝但足够结实的柴刀。

回到堂屋门口，看准小铜锁和箱子木板连接脆弱处，抡起柴刀，狠狠劈下！

“哐！

哐！

哐！”

沉闷劈砍声刺破清晨寂静，木屑纷飞。

“哎哟！

天杀的！

哪个挨千刀的动我的箱子！”

宋招娣的哀嚎咒骂立刻从东屋传来，紧接着慌乱的脚步声。

她扶着门框，一瘸一拐冲出来，看到李多鱼正抡刀猛砍她的命根子小木箱！

“小贱人！

住手！”

宋招娣眼珠子红了，尖叫扑来。

就在她扑近，枯爪又要挠脸的瞬间，李多鱼猛地停手，手腕一转，厚重柴刀刀面带着风声，“啪”地狠狠拍在宋招娣手腕上！

“嗷——！”

宋招娣凄厉惨叫，感觉手腕骨要裂开，钻心疼让她缩回手，抱着手腕跳脚。

“滚远点！”

李多鱼眼神冰冷，继续抡刀。

“哐当！”

铜锁连扣被劈断落地。

李多鱼一脚踹开破烂箱盖。

里面：几件半新旧衣服，一小卷毛票粮票布票，最底下，压着一对成色一般、分量轻的银耳环——正是李多鱼可怜嫁妆的一部分！

李多鱼毫不客气把钱票和银耳环抓出塞怀里。

衣服？

嫌脏，看都没看。

“强盗！

土匪！

丧门星啊！”

宋招娣看着半辈子“老本儿”被抢，心疼捶胸顿足，“那是我的钱！

我的耳环！

我跟你拼了！”

她疯了，不顾疼痛，低头撞来！

李多鱼眼神一厉，不躲不闪。

在宋招娣即将撞上瞬间，身体灵活侧移，同时伸脚。

“噗通！”

“哎哟——！”

宋招娣被绊个结实，脸朝下重重摔趴，啃了一嘴泥灰。

李多鱼居高临下看着地上蠕动的宋招娣，眼神冰冷厌恶：“你的？

宋招娣，忘了？

那是我嫁妆！

被你霸占去的！

我拿回自己的东西，天经地义！

你的钱？

订亲后的这两年我给你们当牛做马、挨饿受冻的工钱！

利息还没算！

再啰嗦，信不信把你老骨头拆了当柴烧？”

森然煞气让宋招娣打个寒颤，咒骂堵在喉咙，只剩惊恐呜咽。

她看着那双毫无感情的眼，第一次感到了死亡恐惧。

这媳妇，真变了！

像索命恶鬼！

李多鱼不再理会，转身走向西屋——周小丫房间。

前世周小丫偷穿过她唯一一件没补丁、压箱底的碎花罩衫！

路上能御寒。

推门进去。

周小丫缩炕角，看到李多鱼，吓得尖叫蒙头。

李多鱼懒得理，走到炕尾掉漆小木柜前，一把拉开。

果然，洗得发白的碎花罩衫被胡乱塞在柜底。

她抽出来抖开，没破没烂。

“那是我的衣服！

你放下！”

周小丫探出头尖叫。

李多鱼冷冷一瞥，周小丫瞬间噤声缩回。

“你的？”

李多鱼嗤笑，“偷穿别人衣服的贼，也配说‘我的’？”

她卷起罩衫夹腋下，转身就走。

刚出堂屋，撞上从东屋跑出来的周大宝。

这小子大概被吓出来，手里抓着半个冷硬窝头。

他看到李多鱼腋下衣服，又见地上狼狈奶奶，邪火加愤怒冲昏头脑。

仗着自己是半大小子，觉得李多鱼再凶也是女人，竟恶向胆边生，抓起窝头狠狠朝李多鱼脸上砸去！

“坏女人！

打死你！

把我家东西放下！”

窝头带风飞来。

李多鱼眼神一寒，头微偏，硬窝头擦鬓角飞过，“啪”砸土墙碎屑西溅。

周大宝一愣。

就在他愣神瞬间，李多鱼动了！

像被激怒的雌豹，两步跨到他面前。

周大宝没看清动作，只觉手腕剧痛！

李多鱼己闪电般抓住他扔窝头的手腕，五指如钢爪收拢！

“啊——！

疼！

放手！”

周大宝杀猪般惨叫，感觉手腕骨头要碎！

他惊恐看着那双冰冷眼，魂飞魄散。

“小杂种！

谁给你的狗胆！”

李多鱼声音如九幽寒风，“跟你畜生爹一样，欠收拾！”

话音未落，她抓周大宝手腕猛地下折，同时右腿膝盖狠狠上顶！

“嗷——！”

周大宝惨叫变破音！

感觉手腕仿佛断，小腹被巨力撞击，五脏移位！

剧痛让他瞬间佝偻成虾米，眼泪鼻涕狂飙，只能“嗬嗬”倒气。

李多鱼像扔垃圾松手。

周大宝“噗通”瘫软，蜷缩翻滚哀嚎。

快、准、狠！

李多鱼看都没看地上翻滚的周大宝和吓傻的周小丫，目光落在堂屋中央油腻饭桌。

桌上放着昨晚剩的半盆稀玉米糊糊，几个豁口粗瓷碗。

邪火蹭蹭冒。

前世，就是这桌子，这碗，盛满血泪屈辱！

她几步过去，双手抓住桌沿，腰腹发力！

“起——！”

低喝！

不算轻的实木饭桌，竟被她硬生生掀起！

“哗啦啦——哐当——！”

盆碗摔碎一地，玉米糊糊西溅！

桌面重重砸地，闷响震地！

巨大声响和狼藉场面，吓停大宝小丫哭声，只剩惊恐抽噎。

宋招娣忘了哭嚎，呆若木鸡。

李多鱼拍掉手上灰，环视鸡飞狗跳的周家，眼神无留恋，只有厌恶和解脱快意。

“晦气！”

冷冷吐出两字，夹着罩衫，昂头挺首脊背，大步流星走出魔窟大门。

清晨凛冽风吹脸上，带着自由味道。

第一步，离开周家，完成！

下一步，目标——军区！

周正国！

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