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穿着一身石榴红的襦裙，裙摆绣着缠枝莲纹，头上插着银质的步摇，每走一步，流苏都晃出冷光。

她皮肤很白，却白得没有血色，下巴微微抬起，看向凌霜的眼神，像在看一件不值一提的旧物，满是毫不掩饰的不屑。

她指尖还凝着淡红灵力，却没再往前半步，只是用那双含着冷意的眼睛斜睨着凌霜，像在打量一只被困住的猎物。

“看在你忘了前尘旧事的份上，我会给你个痛快。”

南宫玥的声音轻飘飘的，却裹着淬了冰的刻薄，“毕竟你现在，不过是只没了家族、没了灵力的丧家之犬，活着也只是浪费力气。”

“丧家之犬”西个字像针，狠狠扎进凌霜心里。

她攥紧帆布包带子，指节泛白，刚想反驳，就见南宫玥轻轻抬了抬手——没有华丽的招式，甚至没见灵力涌动，可一股无形的力量却骤然袭来，重重撞在她的小腹上。

像是被烧红的铁锤砸中，剧痛瞬间蔓延开来。

凌霜闷哼一声，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后踉跄了三步，后背重重撞在巷尾的青砖墙上，震得墙上的灰屑簌簌落下。

她下意识地捂住肚子，指腹触到一片滚烫，紧接着，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什么东西顺着嘴角往下淌。

“咳……”她弯腰咳嗽，抬手想擦去嘴角的湿润，指尖却沾到一片刺目的红。

是血。

温热的血珠在指尖化开，映着暗红色的天幕。

腹部的剧痛还在一阵阵翻涌，嘴角的血腥味黏在唇上，凌霜扶着墙壁踉跄起身时，脑子里乱糟糟的——南宫玥那双淬了狠的眼睛、掌心残留的血温、还有那记能震碎骨头的无形重击，每一样都真实得可怕。

可这暗红色的天幕、静止的街道、穿古装的仇人，又荒诞得像她那些记不清的梦。

“是梦吗……”腹部尖锐的痛感瞬间窜上来，让她又倒抽一口冷气。

不是梦！

这个认知让她浑身发凉，南宫玥那句“给你个痛快”还在耳边转，她猛地反应过来——留在这里只有死路一条！

“跑！

必须跑！”

凌霜再也顾不上别的，捂着还在抽痛的肚子，踉跄着往巷口冲。

帆布包在身后晃得厉害，里面的工作服和栗子袋早被颠得散开，可她不敢停。

她能听到身后南宫玥的冷笑，能感觉到那股追过来的灼热灵力，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腹部的伤口被扯得更痛，冷汗顺着额角往下淌。

眼看就要冲出巷口，脚下却突然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是刚才被玄衣人打碎的路灯玻璃，尖锐的碎片勾住了她的帆布鞋鞋带。

凌霜重心不稳，整个人往前扑去，手掌狠狠按在碎玻璃上，刺痛瞬间传遍全身。

“砰！”

她重重摔在地上，下巴磕在青石板上，牙齿咬到了舌尖，又是一口腥甜涌上来。

还没等她爬起来，头顶突然罩下一片阴影，紧接着，一道软软的童音钻进耳朵，带着委屈又急切的调子：“娘亲！

我终于找到你了！”

凌霜一愣，忍着痛抬头——逆光里站着个穿鹅黄色襦裙的小女孩，梳着双丫髻，发间系着粉绸带，女孩约莫七八岁，眉眼间竟有几分熟悉，尤其是那双眼睛，此刻正亮晶晶地盯着她，满是依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