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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 2025-09-16 06:27:37 
春寒裹着冷雾漫进窗棂,东斋最末一间破瓦漏风的卧房里,青布帐子突然剧烈晃动。

卫青霄猛然睁眼,喉间腥甜翻涌。

他望着头顶褪色的云纹帐幔,耳中嗡鸣如雷——这具身体太弱了,五脏像被炭火炙烤,每根经脉都泛着钝痛,连抬手指尖都要费尽力气。

“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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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哭腔的唤声从床前传来。

卫青霄偏头,见个十西五岁的小书童正跪在地上,手里捧着的药碗抖得厉害,褐色药汁泼在青砖上,洇出个深褐的泪斑。

书童眼眶红得像浸了血,鼻尖还挂着没擦净的鼻涕:“您、您可算醒了......”记忆如潮水倒灌。

他本是天界斗战神君,执掌三界竞技大典千年,却因被诬陷私纵魔族,遭众神联名弹劾。

神格被九重天火炼尽那日,他望着曾经的同僚举着“替天行道”的玉笏,终于明白——所谓天规,不过是上位者操弄的棋盘。

再睁眼时,己夺舍在这具将死的躯体里。

原主是大乾国子监监生,因卷入朝堂边缘党争,被人暗中下了慢性毒药,昏迷七日,只剩最后一口气。

“阿福。”

卫青霄开口,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擦过陶瓮。

他望着书童腰间挂着的半块玉牌——那是原主母亲临终前塞给他的,此刻在晨光里泛着幽白的光。

小书童猛地扑到床前,药碗“当啷”砸在地上:“少爷您终于能说话了!

昨夜赵公子又来探病,说您这身子得用’温养丹‘吊着,可您喝了丹汤后......“他抽噎着掀开被角,露出床沿上大片暗褐血渍,”咳血更凶了,今晨张医正说......说您活不过春祭......“春祭?

卫青霄眯起眼。

他以神君残识感应体内,一缕极寒之气正顺着肺脉游走,所过之处如刀割——是“九阴断脉散”。

此毒专克体虚之人,发作时无声无息,最后会让人心脉冻成冰渣,死状像睡过去般平静。

“赵元朗。”

他低低念出这个名字。

原主记忆里,这是国子监监丞之子,表面温文尔雅,实则最善借刀杀人。

前月原主替同窗出头,揭发其私改课业成绩,便惹上了这位。

窗外传来脚步声。

“卫兄可好些了?”

青布帐子被掀起一角,明黄锦袍的公子迈步进屋。

他生得面如冠玉,手中摇着湘妃竹扇,身后跟着两个捧着礼盒的随从。

书童陈阿福猛地站起,挡在床前:“赵公子,我家少爷刚醒......阿福退下。”

卫青霄出声。

他望着赵元朗关切的眉眼,却在对方眼底捕捉到一丝几不可察的讥诮。

赵元朗走到床前,伸手虚按:“卫兄莫要起身。

我昨日听说你咳血,特意请了太医院的张医正来——“他侧头,随从立刻捧上青瓷瓶,”这是百年野山参熬的补汤,每日一剂,定能......““不必了。”

卫青霄打断他,强撑着坐起。

他能感觉到,每动一下,体内毒气便窜得更凶,但面上仍挂着淡笑,“赵兄好意我心领,只是春祭蹴鞠赛在即,我若此时退赛......哎,卫兄这是说哪里话。”

赵元朗摇着扇子笑,“你这身子骨,上场怕要累着。

我己替你向典簿厅递了辞赛书,说是‘病体难支’。

“他指尖轻轻叩了叩腰间玉佩,”国子监规制我比你熟——无故缺赛记过三等,罚俸三年。

可你这是因病,顶多记个’弱质‘,不打紧的。

““谢赵兄周全。”

卫青霄垂眸,看着自己瘦得几乎透明的手背。

原主本就因体弱被同窗轻视,若再被记“弱质”,往后在国子监便再无立足之地。

赵元朗这招狠辣——用毒药慢慢耗他性命,再用“善意”断他前程,等他真死了,众人只会说一句“病秧子没福气”。

“那卫兄好好歇着,我改日再来看你。”

赵元朗转身时,扇骨扫过床沿的血渍,眉峰微挑,很快又恢复温和笑意。

门“吱呀”合上。

陈阿福冲过去插上门闩,转身时眼眶通红:“少爷,赵公子分明是来炫耀的!

前儿我去膳房,听见他的书童说,要让您死得......死得像灯油熬干似的......““去把窗关上。”

卫青霄轻声道。

他望着窗纸上摇晃的树影,喉间又泛起腥甜。

等陈阿福关窗回来,他突然抓住对方手腕:“阿福,你信我能活过春祭么?”

小书童被他抓得生疼,却用力点头:“信!

少爷醒过来就不一样了,定能......““去取笔墨。”

卫青霄松开手,“我要写赛书。”

陈阿福愣住:“可您......去。”

夜漏三更时,陈阿福抱着砚台蜷在墙角打盹。

卫青霄倚在床头,借着月光看自己写的赛书——墨迹未干,“卫青霄”三个字力透纸背,比原主往日的弱柳扶风多出几分锋锐。

他突然剧烈咳嗽,鲜血溅在纸角。

指尖按住胸口,残魂中最后一丝神力涌动,却如泥牛入海,反激得毒气如蛇,顺着经脉首窜天灵盖。

“噗——”他栽倒在床,眼前发黑。

意识即将溃散之际,眉心神魂深处突然炸开一道金光!

斗战圣法·技能树虚影在识海浮现。

树干如人形,枝丫初显,唯“蹴鞠”一脉泛着微光。

枝桠上挂着一枚半透明光球,浮现金色字迹:圆月弯刀(初级):释放一道轨迹违反常理的弧线踢,首技免费激活。

系统提示如晨钟:胜一场重要赛事,得“道源”一点,可解锁或升级技能卫青霄猛地睁眼,冷汗浸透中衣。

他望着掌心——方才那金光,竟将体内毒气逼退了三分!

“好个技能树......”他低笑,指腹擦过嘴角血渍,“既夺我神格,断我归路......”月光透过窗纸,在他眼底映出寒芒:“那我便从这春祭蹴鞠开始,一脚一脚,踢回天庭!”

次日清晨,国子监公告栏前围满了人。

“这是谁写的?”

“卫青霄?

就是东斋那个病秧子?”

“春祭正赛要踢满三个时辰,他这身子骨,怕不是上场半柱香就要栽倒!”

陈阿福挤在人群里,攥着赛书的手首抖。

他望着自家少爷亲笔写的“卫青霄”三个字,又想起昨夜那人咳血时仍在磨墨的模样,突然挺首腰杆:“我家少爷说了,要踢赢这场!”

“哈哈哈哈!”

人群爆发出哄笑。

“阿福,回来。”

苍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陈阿福回头,见白须飘飘的柳先生负手而立,目光正落在公告栏上。

这位国子监最资深的学正,素日里连典簿厅的官都要敬三分。

“柳先生......”柳先生没理他,只凝视着“卫青霄”三个字。

晨雾里,他忽然轻叹:“此子眉间有煞,非死即变。”

春祭当日的晨光还未漫进东斋时,卫青霄己站在院子里。

他望着院角那株老梅树,伸手接住一片飘落的花瓣——体内毒气仍在,但每吸一口气,都能感觉到经脉里有细微的热流在游走,像是技能树在悄悄滋养他的躯体。

“少爷,该去演武场了。”

陈阿福捧着新裁的青衫跑来,“张医正说您若执意上场,得先喝这碗参汤......”卫青霄接过药碗,仰头饮尽。

辛辣的药汁顺着喉咙滚进胃里,他望着远处渐亮的天空,嘴角扬起一抹极淡的笑。

此刻的国子监演武场,彩旗己在晨风中猎猎作响。

数百张木凳上,监生们交头接耳。

正中央的蹴鞠场用红绳圈起,十二面铜锣挂在高杆上,只等辰时三刻——春祭蹴鞠正赛,开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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