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孕五个月时，我意外发现老公有个爱而不得的白月光。我让他做选择，心想他若有一秒犹豫我和他便完了。但他毫不犹豫的选择了我。我以为这就是结果。

可不过三天，他的白月光回来了，他毫不犹豫的丢下了我。—1—孕五个月那晚，我蜷在沙发里翻许毅的旧电脑找孕检报告，却在加密文件夹里翻到了三千多张同一个女人的照片。文件夹名叫“月光”。

照片里的女孩穿着蓝白校服，在香樟树下笑出梨涡。在大学图书馆里咬着笔杆发呆。

在纽约街头裹着驼色大衣，睫毛上沾着细雪。时间线横跨十年，最新一张是三个月前，她站在浦东机场的到达口，发尾还带着热带的湿气。我摸着隆起的小腹，指尖冰凉。

许毅推门进来时，我正把笔记本电脑推到茶几中央。他换鞋的动作顿了顿，喉结滚了滚：“凡霜，你听我解释。”“解释什么？”我往后靠在沙发背上，胎动突然变得剧烈，像有只小拳头在狠狠捶打五脏六腑，“解释你结婚两年，还在给别的女人建十年相册？还是解释三个月前你说去上海出差，其实是去接她？

”他走过来想碰我的肩膀，被我偏头躲开。结婚时我就说过，我季凡霜眼里容不得沙子，爱就爱得明明白白，断就断得干干净净。“她是柳雅琴，”许毅的声音发紧，“是我年少时的遗憾，但我现在爱的是你和孩子。”“遗憾？”我笑出声，胎动更凶了，疼得我倒抽冷气，“许毅，我给你一次机会，现在，立刻，马上，删掉所有照片，拉黑她所有联系方式。”他沉默着掏出手机，屏幕光映在他脸上，忽明忽暗。我数着秒，心脏跟着胎动一起发颤。“删好了。”他把手机递给我，通话记录、微信、甚至微博关注列表，都找不到“柳雅琴”三个字。

加密文件夹也被彻底清空，回收站都用了粉碎功能。我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半分钟，那双总是盛满温柔的桃花眼此刻无比坚定。小腹的坠痛渐渐平息，小家伙似乎也在为这个结果松气。“记住你今天的选择。”我把手机还给他，没再说什么。

接下来三天风平浪静。许毅推掉了所有应酬，下班就回家给我炖汤，夜里会下意识摸过来听胎动，指尖的温度比往常更暖。我渐渐放下心防，甚至开始和他讨论婴儿房该刷成什么颜色。直到第四天清晨，我被急促的手机铃声吵醒。

许毅接电话时背对着我，声音压得很低，但我还是听清了那句“雅琴回来了？在哪家医院？

”他挂了电话就开始穿衣服，动作快得像在逃。我坐起来，被子从肩头滑落，露出孕肚上淡紫色的妊娠纹。“许毅，”我的声音出奇地平静，“你要去哪？

”他系领带的手顿了顿，没回头：“雅琴……她回国时差没倒过来，晕倒在机场了，我去看看就回。”“看看？”我笑了，眼泪却先一步掉下来，“许毅，三天前你怎么说的？

”“凡霜，情况不一样！”他终于转过身，眼里是我从未见过的慌乱，“雅琴她一个人在国外受了好多苦，现在只有我能帮她。”“那我呢？”我摸着肚子，感受着里面微弱的胎动，“我和孩子呢？我们就不需要你了吗？”他张了张嘴，像是想说什么，最终却只化作一句“等我回来再说”，抓起外套就冲出门，关门声震得墙上的结婚照都晃了晃。我坐在床上，看着空荡荡的房间，突然想起三个月前他从上海“出差”回来，给我带了条丝巾，说是看到就觉得适合我。

现在才明白，那大概是柳雅琴不喜欢的款式。手机在床头柜震动，是闺蜜发来的消息，附了张照片。机场 VIP休息室里，许毅半跪着给一个女人系鞋带，那女人抬起头，正是照片里的柳雅琴，笑靥如花，和十年前香樟树下的模样几乎没差。

小腹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疼，我蜷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上的吊灯，觉得那光晕像极了许毅文件夹的名字……月光。原来有些月光，不是你的，就永远都照不进你的窗。—2—窗帘没拉严，晨光从缝隙里钻进来，在地板上投出一道亮痕，正好落在床头柜上那只许毅惯用的马克杯上。我盯着那道亮痕看了三秒，掀开被子下床。

赤脚踩在微凉的地板上时，突然想起刚查出怀孕那天，他蹲在玄关给我铺防滑垫，说孕妇怕凉，得处处当心。多可笑。拿起手机点开家政APP，预约了最快上门的钟点工，备注栏里敲下一行字：全屋深度清洁，所有双人用品、男士物品及合影，全部处理。

放下手机的瞬间，胎动轻轻扫过掌心。我低头看着隆起的肚子，指尖在那片温热的皮肤上停顿了很久，最终还是挪开了。家政阿姨来的时候，我正站在衣帽间门口。左手边是我的裙子大衣，右手边挂着许毅的西装衬衫，中间那排挂着我们的情侣卫衣……灰的那件他总穿，米白的这件我很喜欢。

“这些男装……”阿姨指着许毅的那半边。“打包，扔了。”我声音很平，“情侣款也一起。

”阿姨愣了下，大概是没见过怀孕五个月的孕妇这么决绝地处理丈夫的东西。但她没多问，麻利地开始打包。客厅的婚纱照是最后处理的。60寸的大相框立在墙角，照片里的许毅穿着笔挺的西装，弯腰吻我的额头，阳光把他的睫毛照得透亮。拍这张照片时，摄影师说：“许先生看太太的眼神，满得都要溢出来了。”当时我信了。“季小姐，这个……”阿姨试探着问。我走过去，指尖敲了敲相框里许毅的脸：“拆开，照片撕了，相框留着卖废品。”撕照片的时候，卡纸发出脆响，像是什么东西碎掉的声音。我没敢看，转身去收拾自己的东西。化妆包里他送的口红，书架上他买的书，甚至连冰箱里他爱喝的苏打水，都被我一股脑扔进垃圾袋。两个小时后，这个住了两年的家彻底变了样。没有了许毅的气息，没有了我们共同生活的痕迹，干净得像个样板间。只有我拖着的两个行李箱，证明这里曾有过我的存在。关门前，我最后看了一眼客厅。阳光还是那道阳光，只是再也照不到那个会笑着喊我“凡霜”的人了。

也好。父母家的门是我妈开的，一看见我拖着行李箱，她眼睛就红了：“跟小许吵架了？

这孩子也是，你怀着孕呢，他怎么能让你受委屈？”我爸从厨房探出头，手里还拿着锅铲：“回来就好，先吃饭，小许那边我回头说他。

”他们小心翼翼地避开“离婚”两个字，默契地把这一切归为夫妻间的小摩擦。

我顺着他们的话说：“就是有点累，想回来住几天。”晚饭时，我妈不停给我夹排骨，念叨着“小许不懂事”“等孩子生下来他就知道疼人了”。我低头扒着饭，听着他们讨论婴儿房要刷成鹅黄色还是淡蓝色，突然觉得喉咙发紧。睡前，手机震了一下。

是医院发来的短信，提醒我明天上午九点的流产手术不要迟到。我盯着那条短信看了很久，删掉，然后拉黑了许毅所有的联系方式。黑暗里，小腹又动了动，像是在抗议。

我摸了摸肚子，轻声说：“对不起啊，小家伙，但这样的世界，你不该来的。”有些错误，从根源上掐断，才是最仁慈的方式。而许毅和我之间，从他选择奔向柳雅琴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是个彻头彻尾的错误了。—3—凌晨三点，我被客厅里隐约的争执声吵醒。

起初以为是做梦，直到“许毅”两个字清晰地钻进耳朵，我才猛地睁开眼。

小腹的坠痛还没完全消退，撑着床头柜坐起来时，拖鞋在地板上蹭出轻微的声响。

走到卧室门口，就听见我妈带着怒气的声音：“小许你这是什么意思？凡霜怀着孕呢，你大半夜跑来闹什么？”“妈，我找凡霜，我知道错了，你让我见见她。

”许毅的声音带着浓重的疲惫，还有种刻意压低的急切。我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门。

客厅的灯光有些刺眼，许毅坐在沙发边缘，西装皱巴巴的，下巴上冒出了青色的胡茬，眼底是掩不住的红血丝。看见我出来的瞬间，他像被烫到一样猛地站起来，动作太急带倒了脚边的垃圾桶，果皮纸屑滚了一地。我爸妈对视一眼，我妈想说什么，被我爸拉了一把。“你们聊，我们回房了。”他拍了拍许毅的肩膀，那力道算不上轻，“有话好好说。”卧室门关上的刹那，许毅就冲了过来。他想抱我，被我侧身躲开，动作太大牵扯到腹部，我闷哼了一声。“凡霜！”他立刻停在原地，手足无措地看着我，“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跟我回家好不好？家里的密码我知道换了，我联系不上你，我……”“你昨天在哪？”我打断他，声音平静得像在问天气。他的脸瞬间白了，张了张嘴：“雅琴她……她刚回来身体不舒服，我在医院陪了她一天。”“哦。”我点点头，果然如此。他大概是晚上回了那个被我清空的家，才发现所有痕迹都没了，联系不上我，才急吼吼地找到这里来。“凡霜，我知道错了，我不该丢下你。”他突然跪下来，膝盖砸在地板上发出闷响，“但雅琴她真的只有我了，她在国外被人骗了，身无分文……”“许毅，”我后退一步，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我们离婚吧。”“你说什么？

”他猛地抬头，眼睛里的红血丝像要炸开，“不可能！季凡霜，我不同意！我们还有孩子啊！

”“孩子我会处理。”我看着他，第一次发现这个男人的脸如此陌生，“你选她的那一刻，就该想到有今天。”“我没有选她！”他突然疯了一样站起来，双手死死抓着我的胳膊，力气大得像是要捏碎我的骨头，“我只是去看看她！我心里只有你和孩子！”“放开她！

”我爸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了，一把将许毅扯开，“你想干什么？凡霜还怀着孕！

”我妈扶着我，眼眶通红：“凡霜，你胡说什么呢？都五个月了，怎么能说离婚就离婚？

”“妈，”我咬着牙，忍着胳膊上的疼，“这不是胡说。”“爸妈，你们帮我劝劝凡霜！

”许毅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我发誓，我以后再也不会跟柳雅琴有任何联系！我把她送走，我只要凡霜和孩子！我发誓！”他说着就要去拿手机，大概是想当场给柳雅琴打电话断绝关系。我看着他拙劣的表演，只觉得可笑。“行了。

”我拨开我妈的手，“我累了，要睡觉，许毅，你走吧。”“凡霜……”“我会考虑考虑。

”我打断他，声音冷得像冰，“但不是现在，你现在在这里，只会让我更确定离婚是对的。

”许毅的表情僵在脸上，大概没料到我会这么说。我爸把他往门口推：“听见了就走吧，让凡霜好好休息。”他被推出门时还在喊：“凡霜，我明天再来！你别做傻事！

”关门声响起的瞬间，我紧绷的身体才软下来。我妈想再说什么，被我爸用眼神制止了。

“早点睡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他拍了拍我的后背，语气里满是心疼。回到卧室，我躺回床上，却再无睡意。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落在被子上，像一道冰冷的疤。

许毅晚上会睡在哪里？是去酒店，还是回那个已经没有他位置的家，又或者……去找柳雅琴？

我翻了个身，将脸埋进枕头里。这些，都和我没关系了。明天早上九点的手术，才是我该关心的事。—4—早餐桌上的白粥冒着热气，我妈用勺子轻轻搅着碗里的咸菜，犹豫了半天才开口：“凡霜，昨晚小许那架势……是不是有别的事？那个叫柳雅琴的，到底是谁？”我夹起一块腐乳，慢慢抹在馒头上：“他爱而不得的白月光，藏了十年的那种。

”我爸手里的搪瓷杯“咚”地磕在桌上，粥洒了些在桌布上。“胡闹！”他眉头拧成个疙瘩，“结婚两年了还扯这些？”“不是他扯，是事找上门了。”我咬了口馒头，面无表情地把那天在机场晕倒、他连夜赶去的事说了一遍，没添油加醋，只说清楚时间线和他的选择。我妈听完眼圈就红了：“那……你打算怎么办？”“离婚。

”这两个字在舌尖滚了滚，说出来竟有种松快的感觉。“可你怀着孩子啊！

”我妈猛地提高声音，手在桌下攥紧了我的手腕，“都五个月了，能感觉到胎动了啊！

小许这两年对你怎么样，你心里没数吗？吃的穿的哪样不是紧着你？会不会是有误会？

”“妈，”我抽回手，指尖有些发麻，“他对我好是真的，但他选她也是真的，这就像考试，平时作业做得再好，最后交白卷，照样不及格。”“那孩子……”我爸沉下脸，“孩子是无辜的。”话题终究还是绕到了这里。我放下筷子，直视着他们的眼睛：“我要打掉，重新开始。”“你疯了？”我妈“嚯”地站起来，椅子腿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五个月的孩子！都成型了！你怎么忍心？

”“生下来才是不负责任。”我声音很轻，却异常坚定，“我不想我的孩子一出生就活在父母决裂的阴影里，更不想他长大问我：爸爸为什么不想要我们。”我爸重重叹了口气：“凡霜，你再想想，要是你不想带，生下来我们带，跟你姓季，不用他许毅管！”“爸，这不是谁带的问题。

”我摇了摇头，“是我不想让这个孩子，成为我一辈子甩不掉的枷锁。

”他们劝了整整一个小时，从伦理说到现实，从我的身体说到孩子的未来，可我铁了心。

最后我妈抹着眼泪别过头，我爸闷声抽完一支烟，终于点了头：“罢了，路是你自己选的，我们陪你去。”拿上病历本和身份证走到门口，我爸伸手去拧门锁，手刚碰到把手就顿住了。

门外的地毯上，许毅蜷缩着身子，西装外套被他当被子盖在身上，额前的碎发乱糟糟地贴在脸上，呼吸很沉，看样子是守了一夜。我妈眼神复杂地看了我一眼，没说话。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是医院打来的：“季小姐，您预约的九点手术已经准备好了，您大概什么时候能到？”我还没开口，地上的许毅突然弹坐起来，眼睛里布满血丝，死死盯着我的手机。“手术？什么手术？

”他声音发哑，像被砂纸磨过。“打掉孩子的手术。”我平静地回答。他像是被雷劈中，愣了两秒，然后猛地扑过来抓住我的腿，膝盖重重砸在地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凡霜！不要！求你了！不要打掉孩子！”他仰头看着我，眼泪混着胡茬上的灰往下掉，“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马上就跟柳雅琴断干净！我什么都不要了，我只要你和孩子！

”我爸想拉他，被他甩开：“爸！您让她说！让她留下孩子！我给她当牛做马都行！

”“许毅，你起来。”我后退一步，避开他的拉扯，“晚了。”“不晚！不晚的！

”他还在嘶吼，像濒死的困兽。就在这时，楼道里传来细碎的脚步声，一个穿着浅色连衣裙的女人扶着墙走过来，脸色苍白得像纸，正是柳雅琴。她看见许毅，眼圈立刻红了：“阿毅……我醒来看不见你，好害怕……”话音刚落，她身子一软，直挺挺地往地上倒。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我清楚地看见，许毅几乎是本能地松开我的腿，像条件反射一样冲过去，稳稳地把柳雅琴抱在怀里。

他低头看着怀里的人，眼神里的慌乱和心疼，是我从未见过的。“雅琴！雅琴你醒醒！

”他抱着她转身就往电梯口跑，甚至没再回头看我一眼。楼道里只剩下我和我爸妈，还有许毅跑过时带起的一阵风。我低头笑了笑，眼泪却毫无预兆地掉下来。看吧。

他说过会跟她断干净，说过只要我和孩子，说过爱我。可真到了选择的时刻，他还是会毫不犹豫地奔向她。就像那天清晨，他丢下我冲向机场一样。我们，终究不是他的第一位。我抹掉眼泪，抬头对我爸妈说：“走吧，去医院。

”阳光从楼道窗户照进来，落在我脚边，暖融融的。从今天起，我季凡霜的人生，再也不需要许毅这个选项了。—5—进手术室前，我妈握着我的手，掌心全是汗。“凡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