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林苟，一个普普通通的修仙者。没什么逆天血脉，也没什么老爷爷。我唯一的优点，就是能吃苦，够实在。当同门师兄弟在谈情说爱、秘境夺宝的时候，我在打坐。

当他们炼丹炸炉、御剑把妹的时候，我还在打坐。三千年，整整三千年。

我硬是靠着水滴石穿的毅力，把自己从一个外门杂役，卷成了宗门老祖，最终扛过了那传说中的九九八十一道灭世神雷。当我破碎虚空，沐浴在璀璨的仙光中时，我哭了。我觉得，我的一切努力，都值了。然后，我睁开了眼。没有琼楼玉宇，没有仙鹤祥云。只有一个挂着“飞升人员接待处”牌子的大厅，和一个穿着仙风道骨长袍、笑容比卖保险的还热情的男人。他拍着我的肩膀，递给我一本小册子，热情洋溢地对我说：“恭喜道友飞升！我是您的专属接引仙师赵德柱！

为庆祝您荣登仙班，我们‘大罗天尊’团队特推出限时优惠‘仙缘筑基套餐’！

只要九九八功德点，您就可以获得地仙级心法一部，下品仙器三件套，还能加入我们的大家庭，享受资深金仙一对一业务指导，手把手教您如何发展‘仙缘下线’，三个月回本，一年买仙府，三年迎娶仙子，走上仙生巅峰！”那一刻，我看着他PPT上画的大饼，又看了看自己被雷劈得破破烂爛的道袍，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我他妈的，好像被骗了。1九天之上，雷云如墨。紫色的灭世神雷，如狂龙般咆哮着，撕裂苍穹，狠狠地劈在青云山巅那个渺小的身影上。“第八十道！”山下的天玄宗弟子们，一个个面色惨白，紧张地攥着拳头。他们的太上老祖，林苟，正在渡那传说中十死无生的飞升仙劫！“老祖宗一定能行的！”一个年轻弟子颤声说道。

“废话！”旁边的长老呵斥道，“老祖是谁？那是靠着一本最基础的《引气诀》，硬生生把自己从杂役弟子修成渡劫期的狠人！三千年来，除了闭关，就是打坐！这份毅力，天道都得动容！”整个修仙界都在关注着这一幕。林苟，一个活着的传奇。他的一生，就是一部最励志的凡人修仙史。“轰隆——！”第八十一道，也是最后一道，粗壮如山岳的金色神雷，轰然落下！整个世界，在这一刻，都化为了一片刺目的白。

当光芒散去，山巅之上，那道身影依旧挺立。虽然衣衫破碎，浑身焦黑，但他的脊梁，却如一杆不倒的标枪！天穹之上，厚重的劫云缓缓散去，一道七彩仙光，如同天梯般垂下，将林苟笼罩。仙乐奏响，异香扑鼻。“成功了！老祖成功了！”“我天玄宗，终于出了一位飞升真仙！”山下，爆发出震天的欢呼。林苟感受着仙光修复着自己的肉身，重塑着自己的仙体，一种前所未有的强大感觉充斥着四肢百骸。他抬头，看着那仙光通道的尽头，眼中流下了两行清泪。三千年啊！你知道我这三千年是怎么过的吗？

！终于……苦尽甘来了！他怀着无比激动和虔诚的心情，顺着仙光，一步步踏入了那个他向往了三千年的世界——仙界！……预想中的天旋地转没有出现。

林苟只觉得眼前一亮，脚下便已是坚实的地面。他缓缓睁开眼。没有想象中的琼楼玉宇，没有仙鹤飞舞，也没有那沁人心脾的仙灵之气。眼前，是一个……无比宽敞明亮的大厅。

地面是用某种不知名的白玉铺就，光可鉴人。穹顶之上，镶嵌着无数发光的珠子，亮如白昼。

大厅四周，摆放着一排排整齐的白玉桌椅，几个同样穿着道袍的人，正坐在那里，低头……写着什么东西？正前方，墙壁上挂着一块巨大的金色牌匾，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七个大字：飞升人员接待大厅在牌匾下方，还有一行小字：大罗天尊集团——给您一个成仙的家林苟：“……”他懵了。这画风，是不是有哪里不对？就在他怀疑自己是不是飞升错了地方的时候，一个穿着月白色道袍，手持拂尘，面带职业化微笑的中年男人，快步迎了上来。“哎呀！这位道友，恭喜恭喜！

在下赵德柱，是您本次飞升的专属接引仙师！”男人热情地握住林苟的手，用力地摇晃着。

“道友仙姿卓绝，气度不凡，能硬抗九九八十一道灭世神雷，前途不可限量啊！来来来，这边请，先填个表，做个飞升登记。”赵德柱不由分说，拉着还在发懵的林苟，坐到了一张白玉桌前，递过来一张表格和一支……毛笔？不，那是一种会自动出墨的奇怪法器。林苟低头看向那张名为《新晋仙人信息登记表》的纸。

姓名、年龄、出身宗门、渡劫方式、有无特长……这玩意儿，怎么越看越像他还没修仙时，去县衙办户籍的流程？“赵……赵仙师，”林苟艰难地开口，“这里……就是仙界？

”“没错！”赵德柱拍着胸脯，一脸自豪，“这里就是仙界三十三重天中的第一重，太明玉完天！我们大罗天尊集团，可是这太明玉完天最大的飞升人员接引机构，实力雄厚，背景深远，选择我们，就是选择了成功的捷径！”集团？捷径？

林苟脑子里的问号越来越多了。他实在忍不住，问出了那个憋了很久的问题：“仙师，请问……仙界的仙灵之气，为何如此……稀薄？”他感觉这里的灵气浓度，甚至还不如他天玄宗的主峰。赵德柱闻言，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一瞬，但立刻又恢复了热情。

他凑过来，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地说道：“道友，你有所不知啊。这年头，仙灵之气也是稀缺资源！是需要付费的！”“付费？”“对！”赵德柱一拍大腿，“你想啊，仙界这么大，仙人这么多，大家要是都敞开了随便吸，那仙气早就被吸干了！所以，为了仙界的可持续发展，天道他老人家，哦不，是咱们仙界管理委员会，早就推出了‘功德点’系统！”“功德点？”“没错！功德点，就是咱们仙界的硬通货！

吃饭、住宿、修炼，样样都得用功德点！没有功德点，在仙界寸步难行！”林苟彻底傻了。

他辛辛苦苦修了三千年，好不容易飞升了，结果……还要为“生活费”发愁？这跟凡人世界，有什么区别？！2看着林苟那副三观尽碎的表情，赵德柱心里暗笑一声。

又一个被下界传说忽悠瘸了的老实人。不过，越是这种老实人，才越好忽悠。他清了清嗓子，露出了一个语重心长的表情：“道友啊，我知道你一时难以接受。想当年，我刚飞升的时候，也跟你一样。但这就是仙界的现实！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仙界，也不例外啊！

”他拍了拍林苟的肩膀，话锋一转，图穷匕见。“不过，道友你运气好，遇到了我！

”赵德柱从他那宽大的袖子里，摸出了一本制作精美的小册子，摊在了林苟面前。

册子的封面上，着一行烫金大字：《飞升成仙快速入门指南——暨大罗天尊集团核心业务介绍》“道友请看！

”赵德柱指着册子，开始了滔滔不绝的演讲，“你刚飞升，一穷二白，没有功法，没有仙器，更没有功德点。怎么办？不用怕！我们大罗天尊集团，想客户之所想，急客户之所急，特意为您这种新晋仙友，量身打造了这款——‘仙缘筑基大礼包’！”他翻开第一页，上面画着金光闪闪的法宝和玉简。“您看，只要九九八功德点！仅仅是九九八！

您就可以当场获得地仙级心法《纯元练气诀》一部！

下品仙器‘三件套’——青锋剑、玄龟盾、追风靴各一件！

还附赠三枚能快速补充仙力的‘回气丹’！”“九九八，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让您瞬间赢在成仙的起跑线上！”林苟呆呆地看着那小册子。地仙级心法？他渡劫前修炼的，都是天仙级的。下品仙器？他宗门里给内门弟子当奖励的，都比这个好。

这礼包……也太寒碜了吧？赵德柱见林苟不为所动，以为他嫌贵，又翻了一页。

“道友是觉得九九八有点压力吗？没关系！我们还贴心地推出了分期付款业务！

首付只需九十八，剩下的可以分十二期慢慢还，利息低到可以忽略不计！”“而且！

”赵德柱的语气变得更加激动，充满了诱惑力，“只要您今天办理了这个套餐，您就可以直接晋升为我们‘大罗天尊’仙缘家族的‘一星仙使’！”“成为仙使，您就拥有了发展自己‘仙缘下线’的资格！每成功推荐一位新人加入我们，您都可以获得高额的功德点提成！您的下线再发展下线，您同样有提成！”“道友，想象一下！等您的仙缘家族发展壮大，就算您天天躺着不动，功德点也会像潮水一样涌进您的账户！到时候，住仙宫，开仙车，娶仙子，那都不是梦！

”赵德柱越说越兴奋，仿佛已经看到了林苟君临仙界的美好未来。而林苟，在听完他这番话后，终于，从那漫长的沉默中，缓缓地抬起了头。

他看着眼前这个唾沫横飞、满脸狂热的“接引仙师”，用一种极其认真的、不解的语气，问出了一个直击灵魂的问题：“这位仙师，我能问一下吗？

”“咱们这个……是不是就是……传销？”3空气，在这一瞬间，凝固了。

赵德柱脸上的狂热笑容，像是被按了暂停键的录像带，僵在了嘴角。他愣愣地看着林苟，仿佛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传……传销？”他眨了眨眼，似乎在消化这个他从未听过的词汇。“道友，何为传销？”林苟挠了挠头，努力回忆着自己修仙前，在凡人世界里听说的那些故事。“就是……拉人头，发展下线，交入门费，上家吃下家的提成……跟您刚才说的，好像差不多。”赵德柱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他干笑了两声，义正言辞地说道：“道友！

你这是对我们神圣的‘仙缘传播’事业，最恶毒的污蔑！”“我们这叫‘资源共享，互利共赢’！是天尊他老人家，为了帮助我们这些后来者，能够更快地融入仙界，感悟大道，才开创的伟大模式！”“你怎么能用那么粗鄙的词汇来形容它？！”他一边说，一边警惕地看了看四周。还好，大厅里其他的接引仙师都在忙着给自己的“客户”洗脑，没人注意到这边的对话。林苟看着他外厉内荏的样子，心里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他叹了口气，把那本小册子推了回去，用一种非常诚恳的语气说道：“仙师，您的好意我心领了。但这套餐，我真的不需要。”“为什么？！”赵德柱急了，“道友，这可是你唯一的机会啊！错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业绩！这个月的业绩，就指望这个刚飞升上来的愣头青了！要是再开不了单，他下个月的“仙气份例”，就要被扣光了！“我不需要，”林苟摇了摇头，“心法，我自己有。法宝，我也有。

至于功德点……我想，总有别的办法可以赚吧？比如……打工？”“打工？

”赵德柱像是听到了本世纪最大的笑话，“道友，你以为仙界是什么地方？

这里最低级的杂役，都有无数地仙抢着干！你一个刚飞升上来的新人，没背景，没人脉，谁会要你？”“而且，我告诉你！没有加入任何一个‘仙缘家族’的，我们称之为‘散仙’。

散仙，在仙界是没有任何社会地位的！是被所有人鄙视的！

你连最基础的‘仙籍玉牒’都办不下来！”他见林苟依旧不为所动，决定下点猛药。“行！

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我就把丑话说在前头！”赵德柱收起了笑容，脸色一沉。

“按照仙界管理委员会的规定，新晋飞升者，有三天的‘考察期’。三天之内，如果你没有加入任何一个仙缘家族，也没有赚够缴纳‘滞留管理费’的功德点，你就会被强制送往——”他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道：“西天门的‘净化池’！”“净化池？

”林苟皱眉。“没错！”赵德柱的嘴角，勾起一抹残酷的冷笑，“在那里，你这一身辛辛苦苦修炼来的仙体和修为，都会被‘净化’成最原始的仙灵之气，用来反哺仙界！”“说白了，就是把你人道毁灭，回炉重造！”“现在，你还觉得，你不需要这个套餐吗？”赵德柱抱起双臂，好整以暇地看着林苟。他相信，任何一个正常的飞升者，在听到“净化池”这三个字后，都会被吓得屁滚尿流，乖乖地掏钱入伙。然而，林苟的反应，再次超出了他的预料。只见林苟在短暂的震惊之后，脸上竟然……露出了一丝如释重负的……喜悦？“仙师，此话当真？”林苟的眼睛都在放光。

“啊？”赵德柱懵了。“我是说，”林苟激动地站起身，抓住了赵德柱的手，用力地摇晃着，“如果我三天后，真的交不起管理费，就真的能被……‘净化’掉？

”“是……是啊……”赵德柱被他这反应搞得有点不会了。“太好了！”林苟一拍大腿，满脸喜色，“那我就放心了！”他辛辛苦苦修仙三千年，图的是什么？是长生不死，是逍遥自在！可现在这个所谓的“仙界”，不仅要为生计奔波，还要搞传销，拉下线！

这跟他想象的，完全是两码事！这仙，不修也罢！与其在这里受这种鸟气，还不如回炉重造，说不定下辈子能投个好胎。赵德柱：“？？？

”他看着眼前这个满脸都写着“我想死”的家伙，彻底凌乱了。

这届新人……路子怎么这么野？！4最终，赵德柱放弃了。他从业三百年来，忽悠过上千个新晋飞升者，什么样的奇葩没见过？有狂妄自大的，有胆小如鼠的，有精明算计的。但像林苟这样，一门心思想着被“净化”的，他还是头一回见。这单，是彻底没戏了。“行，你牛。”赵德柱有气无力地摆了摆手，“出门左转，去‘待分配人员管理处’报到吧。祝你好运。”说完，他便不再理会林苟，转头去寻找下一个“目标客户”了。林苟按照他的指示，走出了接待大厅。外面的景象，让他再次确认，这仙界，真的有问题。没有仙山福地，只有一排排整齐划一、像是员工宿舍一样的建筑。空中，不时有驾着各种奇怪“仙车”的仙人飞过，速度极快。那些仙车的尾部，还喷着淡蓝色的光焰，发出“嗡嗡”的声响。整个世界，都透着一股高效而冰冷的“工业感”。

林苟找到了那间挂着“待分配人员管理处”牌子的屋子。

里面坐着一个面无表情的白胡子老头。林苟递上自己的登记表。老头瞥了一眼，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扔出来一块黑色的铁牌。“拿着，D-7区，134号房。

每个月租金十个功德点，水电，哦不，仙气另算。交不起就滚去净化池。”说完，便闭上眼睛，不再理他。林苟拿着铁牌，找到了自己的“宿舍”。那是一间小得可怜的石屋，里面除了一张石床，什么都没有。空气中的仙灵之气，更是稀薄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这条件，比我当年当天玄宗的杂役时还差。”林苟摇了摇头。不过，他也无所谓了。

反正三天后，自己就要去净化池“安乐死”了。这三天，就当是最后的体验生活吧。

接下来的两天，林苟彻底放飞了自我。他每天就在这个所谓的“D-7区”里闲逛。这里，住的都是像他一样，刚飞升上来，又没钱没背景的“散仙”。每个人都愁眉苦脸，行色匆匆。

有的人，在为一个“搬运仙石”的杂役工作，争得头破血流。有的人，则在路边摆摊，希望能卖掉一些自己从下界带来的、在这里一文不值的“特产”。林苟甚至看到，有几个女仙，衣着暴露，在一些看起来很豪华的“仙车”旁搔首弄姿。这光景，太魔幻了。

林苟也终于搞明白了“功德点”的来源。要么，就像赵德柱说的那样，加入一个传销，哦不，“仙缘家族”，靠拉人头赚钱。要么，就去给那些“大集团”打工，出卖自己的劳动力，赚取微薄的薪水。整个仙界，就是一个巨大的、等级森严的“公司”。

而他们这些刚飞升上来的，就是最底层的廉价劳动力。“没意思，真没意思。

”林苟躺在自己那坚硬的石床上，望着屋顶，静静地等待着第三天的到来。

他已经做好了被“净化”的准备。然而，第三天，当管理处的人来催缴“滞留管理费”时，意外，发生了。“林苟是吧？一百功德点，拿来！”一个凶神恶煞的管理人员，踹开了他的房门。林苟摊了摊手，一脸光棍地说道：“没有。”“没有？

”那管理人员冷笑一声，“那就跟我走一趟净化池吧！”说着，他就要伸手来抓林苟。

可就在他的手，即将触碰到林苟的瞬间。“嗡——！”林苟的体内，一股浩瀚而古朴的气息，不受控制地，猛然爆发了出来！

那是在他体内沉寂了三千年的、无比精纯的、未经仙界规则“格式化”的……本源道韵！

那管理人员的手，瞬间被震成了齑粉！他本人，更是如遭雷击，惨叫一声，倒飞了出去，将石屋的墙壁都撞穿了一个大洞！林苟自己也愣住了。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

这股力量……是什么？他明明已经飞升，修为应该已经被转化成所谓的“仙力”了才对。

为什么，他体内最本源的、属于他自己的“道”，还保留着？5管理人员被打飞，在D-7区引起了不小的骚动。很快，几个穿着更高级制服的“仙官”赶了过来。为首的，是一个鹰钩鼻的中年男人，胸前的牌子上写着“D区主管-王腾”。

王腾看了一眼自己那个断了手、昏死过去的手下，又看了看一脸无辜的林苟，眼神瞬间变得无比阴冷。“是你干的？”他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林苟皱了皱眉，他不喜欢这个人的眼神。“是他先动手的。”“我问你，是不是你干的？”王腾加重了语气，一股属于“金仙”的威压，朝着林苟碾压而去。在仙界这个体系里，金仙，已经算是中层管理了。他相信，一个刚飞升上来的新人，在自己的威压下，绝对会吓得跪地求饶。然而，林苟只是站在那里，动都没动。那股威压，在靠近他身体三尺范围时，就如同春雪遇上骄阳，悄无声息地消融了。王腾的瞳孔，猛地一缩。有古怪！这个新人，绝对有古怪！“你到底是什么人？”王腾收起了轻视之心，变得警惕起来。“我叫林苟，一个……三天前刚飞升上来的倒霉蛋。”林苟实话实说。“哼，还敢嘴硬！”王腾冷哼一声，“所有飞升者在进入仙界时，其体内的下界道韵都会被仙界法则自动同化，转化为标准的‘仙元力’。

可你刚才爆发出的力量，分明是精纯无比的‘本源道韵’！”“说！你是不是用什么秘法，隐藏了修为？你是哪个与天庭作对的‘堕仙组织’派来的奸细？！”王腾越说，眼神越亮。

他感觉自己，可能要立大功了！抓住一个堕仙组织的奸细，这功劳，足够他晋升为中心区的大主管了！林苟听得一头雾水。什么本源道韵？什么堕仙组织？

他只知道，自己好像……跟别人不太一样。这可能是因为他修炼的功法太基础，或者是因为他这个人太“实在”，他的“道”，无比纯粹，没有被仙界的“传销法则”所污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林苟摇了摇头。“还敢狡辩！

”王腾彻底失去了耐心，“来人！给我拿下！死活不论！”他身后的几个仙官，立刻祭出法宝，朝着林苟攻了过来。林苟叹了口气。他本来都准备好“安乐死”了。

怎么临死前，还要被迫卷入这种破事？他不想打架。可不打，似乎也不行了。

看着那几件闪烁着仙光的法宝，林苟没有躲。他只是抬起手，用他那还没完全搞明白的“本源道韵”，在身前，画了一个圈。一个……很圆的圈。

就像他修仙前，跟着村里的老秀才学画鸡蛋时，画的那个圈一样。朴实无华，简简单单。

然而，就是这么一个圈。当那几件仙器法宝，撞在上面的瞬间。“咔嚓！咔嚓！

”一阵令人牙酸的碎裂声响起。那几件在D区仙人眼中，都算是宝贝的仙器，竟然……如同脆弱的瓷器一般，寸寸碎裂，化为了漫天的光点！所有人都惊呆了。

王腾更是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徒手画圈，硬撼仙器？！而且，还把仙器给……震碎了？！这他妈的是什么妖孽？！

就算是传说中天尊集团总部的那些“仙王”级的高管，也做不到这么离谱吧？！

“你……你……”王腾指着林苟，手指都在发抖。恐惧，已经彻底占据了他的内心。

他终于明白，自己，好像……踢到了一块足以毁灭整个仙界的铁板！

6王腾的大脑宕机了足足十秒。他看着自己那几个手下散落在地的仙器碎片，又看了看那个一脸无辜、仿佛做了什么微不足道小事的林苟，一股凉气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

这是新人？这他妈是龙！是一条过江猛龙！他混迹仙界官场数千年，察言观色的本事早已炉火纯青。他瞬间就判断出，眼前这个叫林苟的家伙，绝对不是他能惹得起的存在！什么堕仙组织的奸细？奸细能有这么恐怖的实力？！

这分明是某个他连听都没听说过的史前巨擘，不知为何，跑到他们这个小小的D-7区来体验生活了！自己刚才……竟然还想对他用强？

王腾一想到这里，双腿肚子就开始转筋，冷汗瞬间浸湿了后背的道袍。

“前……前辈……”王腾脸上的阴冷和倨傲，在零点一秒内，切换成了一副谄媚到极致的笑容，那变脸速度，看得林苟都为之一愣。“前辈，误会，天大的误会啊！”王腾一个箭步冲上前，九十度躬身，姿态谦卑到了极点，“晚辈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前辈的仙驾，晚辈罪该万死，罪该万死！

”他身后的那几个仙官也反应了过来，一个个吓得面如土色，跟着“噗通噗通”全跪下了，磕头如捣蒜。“前辈饶命！我等都是奉命行事啊！”“是王主管！是他逼我们对您动手的！

”王腾听着手下毫不犹豫地就把自己卖了，气得眼角抽搐，却不敢发作，只能把腰弯得更低。

林苟被这突如其来的反转搞得有些不知所措。他只是想自保而已，怎么就把他们吓成这样了？

“行了行了，都起来吧。”他有些头疼地摆了摆手，“我也不想惹事，你们把那个被打晕的抬走，这事就算了了。”“多谢前辈！多谢前辈！”王腾如蒙大赦，连忙指挥手下，七手八脚地抬起那个昏死过去的倒霉蛋，连滚带爬地就要溜。“等等。

”林苟忽然又开口了。王腾的身体猛地一僵，哭丧着脸转过身：“前辈……还有何吩咐？

”林苟指了指自己那被撞穿了一个大洞的石屋墙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