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意外发现方杰拖着疲惫的身体推开家门，一股熟悉的饭菜香扑面而来。

作为一名普通工厂技工，他刚结束了连续十小时的流水线工作，浑身的肌肉都在发出酸痛的抗议。然而，客厅桌上的几大包保健品立刻吸引了他的注意。

那些包装精美的礼盒上印着"延年益寿""中老年必备"等醒目字样，一看就价格不菲。

方杰的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林芳，这些东西哪里来的？"他朝厨房方向喊道，声音里带着明显的不悦。厨房里传出老婆林芳炒菜的声音："是我买的，送给妈的。

""你妈不是上个月刚过生日吗？现在又不过节，怎么又给你妈送东西？

"方杰的语气中带着责备。他脱下沾满油污的工作服，随手扔在椅子上。

林芳从厨房里走出来，手在围裙上擦了擦，拿起那些保健品放在一旁。

看着满脸不高兴的丈夫，她笑了笑说："瞧你那张脸，拉得那么长，都快成驴脸了。放心吧，这不是给我妈的，而是给你妈妈，我那婆婆的。"听老婆说东西是给婆婆的，方杰显得十分吃惊："你是吃错药，还是搭错筋了？给我妈买东西？新鲜，不会是今天的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吧？"2 往事阴影对丈夫的讥讽，林芳没有发怒。

她叹了口气说："我知道为你妈的事，你心里一直在怨恨我。可你也不想想，我这么做还不是为这个家，为多挣点钱？你看咱村里还有几家没在镇上买商品房？

难道你不想为孩子买套商品房？你以为我被村里人骂恶媳妇我就好受？

"林芳说着说着流下了眼泪。看着老婆伤心的样子，方杰心里也不好受。对于母亲的事，方杰一直很矛盾。想到每月可以多收八百元的房租，方杰觉得老婆没有做错。

可每当在村里走动，听到村民窃窃私语说他是不孝子、白眼狼，竟然做出把母亲赶出家这种丧尽天良、缺德没良心的事，他又怨恨老婆让他背上这些骂名。

为这事，方杰和老婆吵过好几回，可每次总是被老婆骂没本事挣大钱，败下阵来。

林芳擦干泪水说："洗洗手吃饭吧。"说完，她从厨房端出了好几个菜，还取出一瓶好酒。

坐到餐桌边，看着丰盛的菜肴，还有那瓶平时舍不得喝的好酒，方杰望着老婆，困惑地问："今天到底怎么了？又是给我妈送东西，又炒这么多菜，不会是你买彩票中大奖了吧？"林芳没答方杰的话，她给方杰倒上酒说："今天我在超市里遇到老同学李子民。""就是那个在镇政府上班的？

"方杰喝口酒问。这几年因为小城镇建设，很多小村庄拆迁，所以他们经常会谈到李子民。

"对，李子民告诉我，南塘村要拆迁了。""哦，你说的是我外婆她们村呀。拆就拆吧，又不是我们村，你去打听这个干嘛？""你妈不是现在住在南塘村吗？"林芳提醒着说。

"还好意思说，那不就是给你逼走的！"方杰脸一沉说。"不要老是摆脸色给我看，那不值钱！我跟你说正经事呢！"方杰放下手中的筷子，盯着林芳说："我说林芳，你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又想什么坏主意？"3 阴谋初现林芳的脸有些挂不住，她生气地说："方杰，不要老是拿你母亲的事来寒碜挖苦我！你有本事挣大钱买房子，还用得着我挖空心思想钱吗？看你那样，好像我犯了十恶不赦的大罪似的，我还不是为这个家！""好，好，我说错了，是我不对。今天难得可以喝酒，不要为这事扫兴。"方杰彻底投降。"这还算句人话。"林芳转怒为喜，"你说咱妈那房子要拆迁的话，不知能补偿几套房？""不管是二套，还是三套，都没有我们的份。不要忘了那房子是我那二个姐姐掏钱买的。""我不是要图你姐的房子，我是想当初你妈你姐死活要把你妈的户口迁过去，还真是瞎猫碰到死老鼠，撞好运了。

""什么撞好运，你瞎扯什么呀？""哎，你怎么什么都不了解？

你不知道这拆迁补偿和户口有重要关系吗？活该一辈子受穷！""林芳，不要总是用没本领、受穷来刺激我。"方杰提高了嗓门。"看你又认真了，这不就是夫妻开开玩笑，增加一点情趣而已。"林芳压低声音，"你知道吗，这拆迁补偿的学问大着呢。你没听说隔壁几个村，为了多补偿一套房子，有好几对夫妻假离婚吗？"方杰点点头说："这事我也听过，可咱爸早就不在，咱妈就一个人，跟谁离婚呀？"林芳笑笑说："真是个榆木脑袋！有句话我说出来，你可不许骂我。"见方杰没吱声，林芳继续说："既然可以假离婚，那当然也可以假结婚。

"4 邪恶计划方杰吃惊地说："你是说让我妈假结婚？"林芳点点头，压低了声音："先来个三年前假结婚，再来个离婚，这不是可以多补偿一套房？

到时我们把这套房子卖了，能值四十万左右。我们再把这几年的积蓄拿出来，再贷个十几万，在市里买套房子，咱也可以扬眉吐气一回。那时把你妈接回家孝敬她，我们也可以洗去不孝的骂名。这一举三得的事多好！"方杰有些担心地说："这主意好是好，可犯法呀！""俗话说的好：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我有同学在那里上班，花点钱搞个结婚证离婚证应该没问题。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嘛！""就算这样，你忘了咱三年没去看过妈？当初我妈口口声声说要断绝母子关系。这，不好办吧？

""那是你妈说的气话！孩子是母亲身上掉下来的肉，怎么可能断绝关系？

再说断绝母子关系，咱是立字据了，还是上法庭了？都没有！只要我们去认个错，看在咱是为她孙子份上，会原谅我们的。我买那些东西就是为了修复你们母子关系的。

""要去，你去，我可不去。""不叫你一个人，吃过饭我们一起去。"林芳说着，让方杰少喝点酒，快吃饭。5 虚伪的和解吃过晚饭，收拾好碗筷。林芳拿起几大包保健品，坐上方杰的电瓶车向南塘村驶去。正在吃饭的方母听到外面有人叫"妈，开门！

"以为是哪个女儿女婿来了，忙起身开门。看见门外站着是儿子儿媳，立刻板起脸恼道："你们来干什么？"方杰陪着笑说："我们来看看您。"方母嗯了一声，边收拾桌上的碗边说："是来看看我有没有死吧？"林芳忙过来帮方母收拾碗，见吃的只有萝卜和青菜，就关心地问："妈，你怎么不买点肉、鱼吃呀？

"方杰也凑过来说："妈，你说什么气话？我们盼着你长寿，看到曾孙呢！这不，林芳还特地给你买了保健品。""长寿，看到曾孙？我哪有福气，连孙子都看不到，还说什么看到曾孙？"林芳见机会来了，忙很委屈地说："妈，我知道你还生我们的气。

可我也是为了方家！你想你孙子大学没考上，虽说工作找到了，可工资太少了。

我和方杰也挣不了几个钱，你孙子总要找媳妇结婚吧？可现在的女孩要求太高了，订婚要五金，结婚要镇上或市里有房子，我们那点钱哪够呀？您住的那两间房租出去，一年也能帮我们赚一万多元呢。这不是想早点给你孙子买房子吗？被村民指指点点的骂，我那苦向谁诉呀？"林芳说到伤心处，泪水就滚了下来。方母听到是为了孙子买房，叹了口气说："这母子哪有隔夜仇，更何况是三年了。""妈。"方杰发自内心地叫了一声。

方母看着儿子、儿媳流泪，自己也忍不住流出眼泪。从母亲那里出来，方杰夫妇会心一笑，看来初战告捷。6 阴谋升级晚上，躺在床上的方杰不知是兴奋还是害怕，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林芳埋怨说："看你那熊样，就知道是个干不出大事的人！

""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用假结婚假离婚骗房子，那是犯法的事，弄不好就要坐牢，能不考虑周全吗？咱要找一个不会闹事的人来和我母亲演这出戏。不，这事不能让我妈知道，不能让她再生气伤心了。"方杰嘀咕着。"嘿，去看了回母亲，还真把自己当孝子了！

"方杰恼了："你以为人人像你，没心没肺，花花肠子！""又来了，好吧不跟你开玩笑。

你说要找一个不会闹事的，我看只有死人不会闹事，活人见了钱哪个不拼命？

""死人能结婚离婚吗？比如一个要死的人，最好是快要死的人，瞒着他和我妈，不，是和我们演这场婚姻大戏。等我们房子到手，他也正好不在人世，你说还会闹事吗？

""没看出来，你这脑瓜子还真灵。"林芳夸奖道。"不要一会儿损我，一会儿夸我的。

我想办法把我妈的户口本、身份证拿到手，再找一个合适的老头。

这老头恐怕只能搞到照片、出生年月，到时民政科那关，你来搞定。""同学那里，花点钱问题不大。"林芳很有信心地说，她信奉的是有钱能使鬼推磨。"那好，就这样，不早了睡吧。"方杰说完不再吭声。7 锁定目标为了早日完成计划，方杰三天两头去方母那里。当然去的时候没忘给母亲捎条鱼，捎斤肉。一天，见母亲高兴，方杰告诉母亲村里有新的补偿，想把母亲的户口迁回去。

方杰顺利要到了母亲的户口本、身份证。一天，和一个老同学聊天，说起了方杰的好朋友加高中同桌朱丹阳。老同学告诉方杰，朱丹阳的父亲得了肝癌，看情况活不过三个月。朱丹阳的父亲，方杰比较熟悉，和自己的母亲差不多年纪，中年丧妻，是个苦命人。朱丹阳家和方杰家有五六十里路，读高中时，方杰常去朱丹阳家。

后来两人都落榜，那几年还常联系，只是近几年联系少了。想到这里，方杰心一动……星期天方杰休息，买了不少礼品，乘车去朱丹阳家。一个多小时后，